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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到飯點,隴佑城裡下班的人也就多了起來。

空曠的城市街道,慢慢變得熙熙攘攘。何亦安這時候才恍然留意起四周的環境。

整個城市的建築低矮凌亂,基本沒有什麼高大的樓房,即便有幾棟需要略微抬起頭仰望的,也都被常年的風沙塗抹上一層土兮兮的昏黃。

談不上什麼好看,更別說什麼壯觀了。

道路兩旁的榆樹也在乾燥的熱浪中無精打采地耷拉著腦袋。城裡人喝的水都缺,哪有多餘的澆灌這些花花草草。即便是澆上了,也難得讓根系暢快淋漓地痛飲一番。

所以大多數的綠化植物,都靠著老天爺憐憫式的降水,飢一頓飽一頓的。更別提那糟心的沙塵,時不時地還要遮天蔽日地侵襲一番。每當這樣的天氣,當地的人都用一個極其形象的詞來形容。

下土!

乾旱加風沙,讓榆樹的每一個葉片上積累了厚厚一層塵土,壓得葉片墜墜地抬不起頭,像一個負重前行的苦力。如果有誰閒的無聊衝著樹幹踹上一腳,塵土立馬就跟積滿樹的雪花一般,撲簌簌地往下掉,然後一陣嗆鼻的“土雨”。

城市還是童年中記憶中的那個樣子,談不上比團場好在哪,就是建築多了些,腳踏車多了些,人多了些。其他的,好像也沒啥!何亦安心裡這般想著。

街道上的人們,一眼望去,全都是清一色單調的服飾。

要麼是藍灰,那是國標;

要麼是草綠,那是最近才興起的軍裝潮。

基本上很難看到有其他暖色調的鮮亮顏色,那種色彩或許只有在週末的公園裡,卿卿我我的姑娘們才會大膽地穿上一兩件,好引起對面雄性夥伴騷動的荷爾蒙。

其餘時間,單調實用是時代的主潮流。

狹窄的街道上簇擁著滿滿當當的下班族,人手一輛二八大槓,行色匆匆地堆積在斑馬線前。身穿白衣藍褲的交警則叼著哨兒在有序地踱著步、轉著體。

也沒啥紅綠燈,所有人的規範動作全憑一支哨、一雙手。

哨聲一響,眾人如同出窩的蟻群緩緩向前挪動,隨之而來的嘈雜聲頓時響起。騎著車的人們還不忘相互交談兩句,臉上或多或少都洋溢著笑容。

那是對單調生活的一種自然滿足。

街面上,除了幾輛慢如龜爬的大包頭公交車外,偶爾還能看到幾輛驢拉騾牽的農車,晃晃悠悠地在臨街的小道上行進。瞅準偏僻的街角停下來,拉開車後蓋得嚴嚴實實的棉被,露出些稀有的農副產品,雞蛋啊、玉米啊、甚至還有幾隻活雞,偷雞摸狗似的蹲在角落裡,等待著下班的族群稀罕地上前討價還價。

何偉國在前面揹著手昂著頭,顯得十分器宇軒昂,何亦安則在後面攙著杜婉玲的胳臂,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何偉國雄赳赳地指點著江山,至於聽進去多少就不知道了。

沿著城市的主幹線行進不遠,一個名叫“好順來”餐館便出現在眼前。

何偉國一把推開大門,眼兒尖的餐館掌櫃祁師傅先是愣了愣,隨即堆砌出滿臉的專業笑容,趕緊一路小跑地迎了上來,驚喜中帶有一副“多日不見十分想念”的自來熟架勢。

“哎呦,這不是何廳長嗎?您可是好多年都沒大駕光臨了啊。”點頭哈腰間,祁師傅自動遮蔽了對方職務中帶有的“副”字,這或許是傳統的奉承巴結規矩。

“哦,是祁師傅啊!”何偉國淡淡地回應著。

如今的年代尚未發明什麼“老闆”的尊稱,大家仍就照著舊時的稱謂打著招呼。

看著眼前熟悉的面孔,卻早忘了叫什麼名字,何偉國唏噓道:“這個好順來還是你當家啊,這都多少年了?”

想當年,這個飯館曾是何偉國時任衛生局長時經常光臨的地方。這都十多年的光景了,餐館還是那個餐館,掌櫃依舊是那個掌櫃。

不得不讓人感嘆,“好來順”這個名字起得還真是講究、吉利,要不然哪來如此頑強的存活力呢。

“咦,你怎麼知道我……”何偉國隨之又疑惑地問道。

“嗨,您高升的訊息在咱這屁大點的隴佑,那就是爆炸性的新聞啊,要是有誰不知道您調到省裡去了,那他就是孤陋寡聞啦!”

這般高超的馬屁拍過來,還真是讓人有點如沐春風的愜意。或許這正是何偉國所需要的。一時間他眯起眼睛,陶醉在這種受人仰望、天下無人不識君的尊崇中。

“呵呵,不至於不至於!”何偉國隨意客套了一句。

祁師傅一陣地點頭哈腰,隨後看到跟進來的母子二人,眼力過人的他,趕忙又上前諂媚地笑道:“喲,這位一定是杜局長吧?”

壓根就沒曾見過對方,杜婉玲更是有點詫異,禮貌地點點頭:“哦,你好!”

“您看看,我這小店今天真是蓬蓽生輝,貴客臨門啊。對了,這位又是……”祁師傅精明的小眼睛又瞄向了一旁的何亦安。

“呵呵,這是我兒子!”

何偉國得意洋洋地介紹著,讓何亦安穿著體面點,一來怕穿寒酸了碰見熟人丟份;二來也是顯擺自家的基因優秀,生出個這麼卓乎不群、出類拔萃的人物來。

識人知面的祁師傅,嘴皮子上的功夫用來見風使舵、阿諛奉承,已然達到了爐火純青、熟能生巧的地步:“哎呀呀,你看我,眼拙了眼拙了,哎呀……貴公子真是天庭飽滿、地閣方圓、一表人才啊。”

“呵呵,那是!”何偉國更顯得神氣十足。

旁邊的杜婉玲有點不耐了,顯然對這些沒有半點營養的虛偽客套很是反感,她蹙眉打斷二人的寒暄:“偉國,我們隨便找個地方坐吧。”

“那怎麼能行!”祁師傅一拍手掌,一副極其重視的模樣:“我這正好有個上好的包間還空著,來來,我帶你們過去。”

說完,不待對方有反應,趕緊在前面殷勤地引路,杜婉玲則無奈地跟在何偉國後面,低聲稍作提醒:“偉國,這樣好嗎?”

何偉國傲然地昂著頭:“嗨,沒事,吃個飯嘛!”

杜婉玲搖搖頭,皺著眉頭跟了上去。

在二樓的盤桓了一圈,祁師傅帶著三人來到一處臨街敞亮的包廂內,急忙招呼三人坐下,然後殷勤向著首位上大馬金刀而坐的何偉國詢問:“何廳,您看今天想吃點什麼?”

何偉國一屁股坐在了首位,解開中山裝的領口,略微打量了一番包廂的佈局,似乎較為滿意,這才豪爽地衝著祁師傅交待道:“這樣,你今天好好露兩手,把你們招牌菜都給我上上來,順便給我開瓶茅臺!”

祁師傅眼睛一亮:“喲,今天是什麼喜事啊?”

“呵呵呵……”何偉國笑而不語。

對面的杜婉玲實在有點難耐,和這些市井油膩人物相處總感覺渾身的彆扭,於是插嘴說道:“祁師傅是吧,我們就是一家子來吃個便飯,沒什麼大的事情,這個菜你看著上,夠我們吃就好,不要浪費了。”

“哦,好的好的,那你們慢坐,我這就給你們招呼去!”眼聰耳明的祁師傅笑盈盈地頻頻點頭,這才面朝前、臀向後,卑躬屈膝地退出了包廂。

等到祁師傅一臉諂媚地離去,杜婉玲緊蹙眉梢,疑惑地詢問道:“這些都什麼人,怎麼對我們這麼瞭解?”

“呵呵,鼠有鼠道蛇有蛇路,開飯館的三教九流、耳聽八方的,啥不知道!”何偉國隨意打了個哈哈。

杜婉玲看著何偉國一臉見怪不怪、無所謂的樣子,覺得十分有必要拉拉袖子:“偉國,都是領導幹部,你可要注意啊!”

“嗨!”何偉國翻了翻白眼,只覺得杜婉玲有點神經質的大驚小怪:“沒事,我心裡有數。等經濟發展起來了,像你看到的這種人,以後不會是少數。”

看著在邊上默默陪坐,一言不發的何亦安,何偉國淡然一笑:“亦安啊,這也是爸爸想要給你講的,你現在碰到的是一個黃金期啊,下一步如果高考能夠恢復起來,你可一定要給我考上大學。”

夫妻倆絮絮叨叨的一些,何亦安也聽不太懂,一直安安靜靜地保持著沉默,這時候才應聲點頭道:“我給媽說過了,我是有這個打算的!”

“嗯,那就好!”何偉國很是欣慰地頷首,然後擺出一副高瞻遠矚,透徹世事的姿態來:“年輕人就要把眼光放遠一點,我估摸著,下一步咱們國家的發展中心,不是什麼東北那樣的重工業城市,更不是咱這荒無人煙的大西北。知道是哪嗎?是在沿海的那些大城市啊。婉玲,下一步你也要努力努力了,咱們的發展都要往東部、東南部去。”

不得不說,何偉國在國家發展的格局上是有其獨特的眼光和卓越的見解,要不然他也不會翻身一躍就爬到副廳級的高位。幾年後經濟的突飛猛進,日新月異的發展腳步也正印證了他此刻的猜想和推論。

然而,枯木逢春猶再發,人無兩度再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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