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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6年
時光荏苒,白駒過隙。
程江海還是那副跪在門邊,腦袋頂著板凳的模樣。
這一場景在程家無休無止地上演著。該打的打了,該罵的也罵了,然而個頭已經逐漸長開的程江海依舊是那個混不吝的操蛋玩意,彷彿從此要定型為一灘爛泥,永遠都糊不上牆。
不求金玉重重貴,但求子孫個個賢。
對於這個兒子,程家安是失望的,程江河是憤怒的,而李秀蘭則是鬱結的。
為什麼處在同樣家庭教育環境下的三個孩子,前兩個是門面、是招牌、是暖心寶。唯獨自小就極為重視的老么,卻變成了一個阿斗、一塊廢鐵、一副惹人厭呢,這讓李秀蘭怎麼想都想不通。
三年間,程家夫妻的白髮為此平添了不知道多少。
現在,揍孩子的差事完全掉了個個兒,李秀蘭不再動手了,換做了程家安父子兩二人主動操刀。本來不喜以肢體語言管教孩子的程家安,在屢屢被學校叫過去“懇談”後,現在都養成了動不動就揍人的習慣,可想而知程江海已經頑劣到了什麼地步。
李秀蘭不是不想揍!
而是自己也加入“以揍代教”的陣營,程江海將徹底被整個家庭所嫌棄,那時候他會變成什麼樣,李秀蘭真的不敢想象。這時候的她,或許已經成了程江海最後的庇護所。
屋外,煩躁的程家安悶聲不吭地做著飯,把鍋鏟敲得震天響,藉以發洩內心的怒火。而屋內,李秀蘭還在苦口婆心地勸導著角落裡跪著的程江海。
“江海啊,都三年級了,你咋就長不大呢?你看看,這都第幾次叫家長了,你爸那張老臉早就被你摔得稀巴爛,我要不護著你,你還真準備讓你爸打死你麼?”
看來這次受罰,又是因為和別人打架所致,程江海擰巴著臉,滿臉寫滿了委屈,牽強地找著理由反駁道:“媽,這次是他們先動手打我的!”
每一次的犯錯,程江海要麼化身為謊言家,要麼就是扮作竇娥狀,總之說出來的話沒一句是真的,被揍以後也總是冒出來一句: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這些假面具早已被眾人看穿、看膩、看絕望了,可程江海依然自始至終秉持著這三件法寶,致死難改。
“他們憑啥打你啊,還不是你先罵人家了!”
脹氣的李秀蘭臉紅到了脖子根,痛心疾首地嘶吼道:“你說說你,你啥時候能消停點,你給媽爭口氣就這麼難嗎?”
程江河回到家,看著樓道里做飯的父親臉色很是陰沉,面色一僵,上前詢問道:“爸,我回來了,出什麼事了嗎?”
程家安煩躁地敲了敲鍋沿,躁哄哄地道:“還不是你弟弟鬧的!”
程江河頓時鎖緊了眉頭,聲音變得狠厲起來:“咋,他又鬧事了?”
“哎!提不成!”
一提到劣跡斑斑的程江海,程家安就是一陣陣的無語。早知道他會是這般的操蛋,當初就不應該把他這個“計劃外”的老么生下來,這完全是在給自己找罪受啊。
程江河壓著蹭蹭上冒的火氣推開門,看著程江海跪在旁邊,一副唯唯諾諾的假像,氣就不打一處來,陰沉著臉吼道:“滾一邊跪著去,別擋著門!”
程江海大氣也不敢出,小心地往邊上挪動了一下身子,微微垂下頭,眼神卻飄忽地看著哥哥的反應。
放下書的包程江河轉頭看著母親憂愁不已的神情,心疼之餘更是怒火難抑,順手拿起李秀蘭慣用的雞毛撣子,盯著程江海道。
“他又打架了?”
李秀蘭苦著臉看了看大兒子,現在都已經高三了,基本上都是個成年人了,而且程江河在家裡的地位和話語權也越來越重,平日裡連自己都要聽聽他的建議意見。
聽著程江河的詢問,李秀蘭鬧心地道:“可不是麼?”
程江河一張俊臉變得通紅起來,抖動著雞毛撣子指著程江海的鼻子,火冒三丈地說道:“程江海,你給我說說,這是第幾次了?說啊!第幾次了……”
程江海條件反射地往牆根裡縮了縮,那些在李秀蘭面前再順口的開脫之詞,放到哥哥面前完全無用武之地,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該編纂什麼理由:“我,我……”
看著弟弟的反應,程江河當即就心知肚明,睚眥俱裂地罵道:“自個都記不得了吧?程江海,你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操蛋玩意,你真是找揍呢你!”
說著程江河揚起雞毛撣子就想狠揍一通,卻被李秀蘭歇斯底里地喝制住了:“江河,幹什麼呢,給我放下!我還在呢,什麼時候輪到你打江海啦?”
看著母親鐵青著臉,程江河憤憤不平地說道:“媽,你看看,他都成啥德行了?人家元碩爸爸為啥鼓搗著非要給元碩換班,還不就是怕元碩被他帶壞了麼,這你難道都看不出來?你就別老護著他了!”
程江河這話說得一點沒錯!
自從程江海篡改分數被揍後,陸廣平隔天就找到學校,死活給陸元碩換了班。要不是條件不允許,他恨不得都要給兒子辦轉學了。
至此,陸家夫妻嚴格管控著陸元碩,不許他與程江海來往。畢竟兩家是一牆之隔的鄰居,雖然明面上不說什麼,但見面總是尷尬的。
做鄰居做到這個份上,程家夫妻倆真是有苦難言,臊都要被臊死了。
就在剛才,程江海已經被程家安狠狠揍過一頓了,眼見著程江河還想繼續這種節奏,李秀蘭當然是坐不住了,衝著程江河厲聲呵斥道:“那你看這家裡,我不護著還有誰護著?不護著早就被你們打死了!”
程江河桀驁地看著那個死活不爭氣的弟弟,眼眶裡充滿著憤怒的血絲,恨恨地道:“打死算球了,免得你和爸操碎了心!”
李秀蘭頓時火了,蛾眉倒蹙,鳳眼圓睜地罵道:“滾蛋,說什麼屁話呢,那是你弟弟!”
程江河憤然地丟下雞毛撣子,坐在一邊呼呼喘著粗氣,要不是母親這般竭力維護,他真想好好暴打一番。
李秀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衝著畏縮在牆角的程江海說道:“看見沒有?江海,你要是再這麼胡鬧下去,連媽都護不住你了,你要改改啊!”
程江海趕緊點頭應聲道:“哦!”
程江海似是而非、馬虎應付的話音一落,程江河一陣頭皮發麻。弟弟這種事前認錯、事後照犯的憊懶樣,他早就看膩味了。忍不住霍地又重新站了起來,指著程江海的鼻子對母親說道:“媽!你看他這樣子,哪次是能真正記到心裡去的?”
“哎,行了,我心裡有數!”
李秀蘭黯然神傷地蹙著眉頭,對程江河的話語置若罔聞,反而衝著龜縮的程江海厲吼道:“你還愣著幹嘛,去,洗臉去!”
程江海趕緊放下凳子,利索地站了起來。常年的跪地體罰,讓他都有點習慣了這種姿勢,即便時間再長都不會腰痠腿麻,很見功底。
母親這一聲令下後,他瞬間就消失了。
看著弟弟那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程江河極為煩躁地埋怨母親:“媽,你不能老這樣,錯一次跪一次,跪一次繼續錯,沒完沒了,這不解決問題!”
李秀蘭瞪了一眼程江河,灰心喪氣地說道:“那你說能咋辦?真打死他啊!那也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
“媽!”
母親這一句頹喪的話,算是徹底堵住了程江河的嘴。
正如她所說的那樣,難道還能真的將程江海打死一了百了?
這分明是不可能的事!可每次都是這般虎頭蛇尾的訓揍一通,壓根對程江海起不到一絲的教育效果,僅僅是短暫的皮肉之痛,不但觸及不到他的心靈,反而越揍越糟糕,最終的結果就是——程江海被揍疲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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