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檔案庫內,燈火通明。
在何亦安配合下,鄭柯帶著包括姜南在內的所有人員正在做最後的突擊工作,隨著最後的一道工序的完成,預示著整體任務的圓滿結束。
鄭柯欣然地站立起來,言笑晏晏地道:“呵呵,同志們,下面我宣佈,這次我們的任務圓滿完成啦!”
大半個月的辛勤努力終於有了收穫,參與的眾人也是歡欣雀躍,何亦安也是長出了一口氣,能幫上鄭柯的忙,心裡甚是欣慰。
鄭柯眉眼彎彎地瞄了瞄漾起淡淡笑意的何亦安,眸子裡又帶上了幾分殷切,爽朗地道:“這樣,為了感謝大家多日來的辛苦付出,我決定明天請大家到賓館舉辦個慶功宴,大家說好不好?”
眾人轟然叫好道:“好好好!”
庫房裡一陣歡慶熱鬧,鄭柯款步姍姍地來到何亦安面前,希冀地道:“亦安,在慶功宴之前,我們是不是先來個小慶祝呢?”
何亦安連忙婉拒道:“不用了吧,都這麼晚了。”
鄭柯蹙了蹙柳眉,不情願地嘟起紅唇來,嗔怪道:“這有什麼晚的,再說了後天我就要返回了蘭州了,你這點時間都不能留給我啊。”
何亦安擰巴著臉,搪塞道:“呃,這麼晚了,到哪去啊?很多店鋪都關門了。”
“你可別說請我去吃路邊攤啊,太髒了。”
鄭柯翻了翻白眼,順手拉拽著何亦安的胳臂,帶著不容置喙的語氣道:“走吧,我住的地方有吃的,你還能順便送送我呢!”
聽著要去對方所住的酒店,何亦安頓時有點尷尬:“啊,去你那啊,是不是有點不方便?”
鄭柯瞪了瞪眼,嬌羞中帶著三分故作的鄙視:“咋,還怕我吃了你啊,膽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小了啊!哎呀,別猶豫了,趕緊走吧!”
說著鄭柯又拉扯著何亦安的手臂,波光瀲灩的眼眸帶著濃濃的期待。何亦安糾結了半天,蹙眉思量著,人家後天就要離去了,再見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朋友麼,聊一聊送一送似乎也是合情合理,更何況人家都執拗到這份上了,斷然拒絕也不合適。
只是……
最終,何亦安還是隨著強硬的鄭柯來到了她下榻的酒店。
佇立在房間門口的那一刻,本來安然的何亦安又有點猶豫不前了。情誼歸情誼,可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的,實在是有點突兀,這要讓人知道了,即便是你正大光明,怕也是有嘴說不清。
何亦安紅了紅臉,支支吾吾的退縮道:“鄭柯,要不我先回吧,這麼晚實在是不太方便。”
“這有什麼啊,我這個小女子都不怕,你怕什麼?”鄭柯俏臉一黯,裝作生氣的樣子,譏諷道:“怎麼,怕嫂子讓你跪搓衣板啊。”
何亦安訕訕地擺擺手:“那倒不會。”
鄭柯白了一眼,直爽地道:“那不就行了,進來吧。”
看著鄭柯先行進了屋,何亦安狠狠地咬了咬牙,硬著頭皮跟著進入。酒店的房間挺豪華,一室一廳的套間,打眼就知道價格不菲。
看著何亦安忐忑地坐在客廳的小桌前,鄭柯嫣然一笑,隨手脫去了外套,解開了髮帶,將如瀑的三千青絲堪堪地披在肩頭,顯得隨意優雅。然後又從廚櫃裡拿出瓶紅酒來倒好,輕巧地遞給了何亦安。
鄭柯坐定下來,顧盼神飛美目看著何亦安,舉杯說道:“亦安,這一杯,謝謝你幫我這麼大一個忙。”
本是稍顯拘束的何亦安談及工作,稍稍放鬆下來:“瞧你說的,我們之間不用說謝謝的。”
“呵呵,那好,幹了!”
說著鄭柯輕揚鵝頸,一飲而盡,卻發現何亦安僅僅是淺嘗輒止,有點不情願了,精巧的下頜微微向前點點,示意何亦安喝完。何亦安面色發苦,皺了皺眉頭解釋道:“我不太會喝酒的……呃,那好吧……”
在鄭柯不依不饒的眼神下,何亦安只能無奈地杯倒酒幹。酒杯重新注滿,鄭柯接著舉杯道:“這一杯為我們能在甘泉出奇地相遇,就為這個緣分,乾杯!”
“呃……好吧……”何亦安擰巴著臉再次喝完。
一杯,兩杯,往後自然杯杯相連。
一句,兩句,續而便是連綿不絕。
暢聊暢聊,共同話題像是永遠說不完,更何況也都是各懷心事的人,說是借酒消愁也不過分。
紅酒一瓶接著一瓶,酒精的刺激下,大腦的思維從遲鈍到敏銳、再到遲鈍,而理智卻從清醒逐漸滑落到混亂。
夜漸漸地深了,而此時賓館的房間裡,何亦安和鄭柯依舊對坐暢飲。先前還謹慎拘謹的何亦安,在鄭柯幽怨而又纏綿的追憶與訴說下,念及自己落魄的當下,傷感、沮喪、苦悶、不甘齊齊湧上心頭,酒也不用對方再勸,杯杯飲盡。
此刻的鄭柯也已是秀眸茫茫,眉宇間帶著一絲苦澀的悲慼,舉起的酒杯晃晃悠悠,口齒不清地道:“來,何亦安,這一杯,這一杯就為你我這該死的命運,還有這該死的緣分,幹!”
頭腦發脹的何亦安聞言也是一聲慘笑,醉眼朦朧地道:“你說得對,呵呵,就為這該死的命運,幹!”
鄭柯顫巍巍提起了酒瓶,不少的酒汁灑在了杯外,看上去猩紅一片,恰如二人眼中的那片色彩。酒勁上頭,鄭柯已經到了不再遮掩的地步,直白地道:“何亦安,你……你告訴我,你當年有沒有喜歡過我?哪怕是很小很小的一點點!”
何亦安身體往後傾倒著,一張經歷滄桑的俊臉泛著很不自然的青白,兩手一攤,自嘲式的悽笑道:“呵呵,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你看看,我都已經落魄成這副德行了,沒資格說喜歡誰不喜歡誰!”
鄭柯苦悶地搖著頭,像一個撥浪鼓,耳畔的青絲掛在唇鼻上,顯得有些瘋癲,以往如簧的巧舌也變得結結巴巴起來:“不對,嗯,不對,你這是在逃避!你在逃避我的問話,你說,你告訴我,你有沒有喜歡過我……”
何亦安迷迷糊糊地自言自語道:“喜歡?呵呵,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也許,也許,有吧……”
這或許只是一句撫慰的話語,亦或是酒後的真言,沒有必要追究它的真實性。都已經是時過境遷的往事了,青春早已經不在,再多的“也許”也換不回一個“重來”。
現實就是這般殘酷的存在,枯木逢春猶再發,人無兩度再少年。
鄭柯露出一絲悲慼的笑容,眼眶裡升起陣陣的水霧:“呵呵,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喜歡過我的。亦安,你知道嗎?其實我一直忘不掉你,其實我一直在等你,我……我一直在找尋你,可我找不到你,我找不到你啊……”
多年的酸楚一言道盡,久久的期許終歸為零。
悲傷不已的鄭柯伏案嚎啕大哭起來,悽悽楚楚的音調回蕩在四周,像一隻泣血的杜鵑,哀鳴著逝去的一切。
苦悶悲慼的何亦安似有同感,醉熏熏地蹣跚靠上前,顫抖的手輕輕拍打著鄭柯的背脊,感慨地道:“你醉了,我也醉了,鄭柯,很多事情我們是無法回頭了……”
鄭柯猛然抬起頭來,梨花帶雨的秀目充滿著無盡的痛苦,一頭扎進何亦安的懷裡,泣不成聲地哭訴著:“我不要,我不要,憑什麼你就要舍我而去,憑什麼我一等就是這麼多年,我不要這樣的命,我不要這樣的緣,我只想要你……亦安!”
何亦安僵硬著身體,頭腦中一陣陣的迷糊,青白的臉頰顯露出濃濃的苦澀,眼眶中溢滿著莫名的淚水,他伸出手去,輕輕摩挲著鄭柯的後背,悽悽地道:“命,都怪這該死的命啊……”
鄭柯抬起頭來,二人痴痴相望,淚眼含情凝睇。那一霎間的突然,四唇相合,淚水沿著鼻樑滑落嘴底。
激情並非只是甜蜜,反而苦中帶悲,悲中含澀。
當兩個人影慢慢地重合到了一起的時候,也預示著何亦安再一次踏足了深淵,犯下了這輩子最不可饒恕的錯誤……
悽星冷月,北風嗚咽。
檔案館的宿舍內,程江水依舊在苦苦等待著何亦安的歸來,突然傳來的一陣心悸如同抽搐的神經,一波接著一波襲來,像是針尖插入足底,讓你痛苦不堪卻又毫無跡象。
屋外冷風的嗚咽,將窗戶颳得哐哐的作響,似乎都在提醒著什麼、預示著什麼。程江水再也無法安臥下去,拿著手電,頂著寒風,尋摸來到了檔案館辦公樓前,卻突然看見姜南縮著腦袋打著哈欠,正準備鎖門離去,程江水急急地上前詢問。
“姜南!”
“哦,是師孃啊,這麼晚了你怎麼跑過來了?”姜南一臉的睡眼朦朧,詫異地看著程江水。
“我是來找亦安的。”
姜南愣了愣,隨口問道:“哦,老師沒回去嗎?”
程江水憂心忡忡地道:“是啊,我等了好久都沒見到人影,你知道他去哪了嗎?”
姜南撓了撓頭,稍顯清醒了些,也沒顧忌太多:“晚上我們整體加班來著,任務都完成了,他們是不是出去吃飯了?我看著他和鄭主編出去的。”
“鄭主編?”程江水緊蹙著柳眉,急急追問道:“你說的是鄭柯吧?”
“嗯,對啊!”姜南點點頭道。
“就……就他們倆嗎?”
程江水面色有些難看,黑夜下的姜南也看不清楚,神經大條地回答道:“呃,好像是吧?”
“那你知道他們去哪了嗎?”程江水又趕緊問了一句。
姜南搖了搖頭,迷茫地道:“嗯,這我可不知道,師孃你不用擔心的,估計何老師一會就會回來的!”
程江水無奈地應聲道:“好吧,謝謝你啊!”
惆悵地又返回宿舍,程江水坐在床沿上,心中的不安越發激烈起來,那一刻似乎有著一雙鐵鉗般的魔手,死死地扼住慌張跳動著心臟。
令人窒息間,恐慌的揪心如潮水般一浪接著一浪澎湃而來,程江水的面色隨著時間一分一分的劃過,變得越來越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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