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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的和煦陽光,如同能洗滌世上一切糟粕的清流,透過潔白的紗簾,緩緩地流淌在一塵不染的床邊。
病床上,程江水修長的睫毛微微顫動著,眼簾外的明亮讓她一時間彷彿處在琉璃般的世界,身體輕飄飄的,像是隨時都能飛昇起來。
她努力地聚焦著視線,讓那些模模糊糊人影慢慢重合在了一起,可思維還在恍惚間飄搖不定。
“姐,姐,你終於醒了,姐……”
嗯,這個聲音一定是程江海的,也只有他的聲音像個破鑼,呱噪死了。
“我的江水啊,你嚇死爸爸了。”
嗯,這個老聲老氣的肯定是父親了,常年的身虛體弱,連說話都有點中氣不足,很好辨認。
“江水,江水……我……我……”
嗯,這又是誰?
為什麼聽到這個聲音,心裡好痛!
很不想聽到,可又怕聽不到。
一陣陣的刺痛,一陣陣的酸楚,又是一陣陣的憤恨,讓程江水悠悠地徹底清醒了過來:“爸,江海……”
等待視野清晰,程江水緩緩地掃視著周圍,可當她看到何亦安淚流滿面、慚愧悔恨的臉龐時,卻痛苦地扭過頭去。
緊接著,她又忽然想到了什麼,掙扎著雙手顫悠悠地摸向自己的小腹。
手掌停住了,時間也就此凝固了。
她體內像是被突然掏空了一般,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程江水感知到了,那個本應該存在的孩子,已經離她遠去了。此時此刻,那一份來自母親的痛苦如錐刺心,血淋淋的不堪忍受,悲慼的眼淚如泉而湧,泣泣無神。
一旁的程家安當然知道女兒苦從何來,難掩的酸楚爬上心頭,一口老血鬱結在腹腔,令人苦不堪言,這時候他強撐著精神,還不忘勸慰著觸目傷懷的女兒:“你別難過了!江水,孩子沒了,將來還能再要的!”
眼眶紅腫的程江海靠前一步,心疼地道:“是啊姐,你先別想那麼多,先養好身體啊!”
“是啊,江水……你!”
何亦安也上前膽顫地勸慰著,可程江水連餘光都沒有看向自己。他心頭一顫,一股極度可怕的預感襲來,身體頓時有些瑟瑟發抖起來。
程江水悽悽楚楚地轉過頭去,悽婉地看向白髮斑駁的程家安,虛弱的語氣中卻帶著一種毀天滅地的倔強:“爸,我這輩子沒敢給自己做過主,我想給自己做一次主,可以嗎?就一次!”
程家安面色凝重,他雖然不知道女兒究竟為何,但她的決定作為父親不會妄加干涉。他伸出手顫巍巍地拍了拍程江水冰涼的手背,說道:“孩子,別說傻話了,你要說什麼爸都聽你的,爸都聽你的!”
得到了父親肯定的回答,程江水這才緩慢地將頭轉向何亦安,那雙飽受摧殘、朦朦水霧的雙眸裡情愫複雜,有著依戀、有著溫情、有著憤恨,更有著無比堅定的決絕。
“亦安!”聲音虛弱,卻猶如九天空靈的絕唱。
何亦安趕緊湊上去,一臉希冀地看著程江水:“江水,我,我在呢!你……”
程江水輕聲道:“亦安,我們離婚吧……”
輕柔的話語猶如從天而降的一道重錘,狠狠地砸落在心間,眾人的呼吸更如一刀砍斷了脖頸,連同流動的空氣也戛然而止。
“江水!”
“姐!”
程家父子大驚失色,一時間呆立在了原地。
另一側的何亦安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的腦殼像是突然炸裂了一般,嗡嗡作響,呆呆傻傻地說道:“江水你說什麼,你……”
程江水面容依舊是那般的平靜,聲音依舊是那般的輕柔,似乎更像是在家長裡短中的喃喃低吟,卻又帶著一去不回的鏗鏘。
“我們離婚吧,我們的緣分已經盡了……”
“噗通”一聲。
何亦安直接跪在床邊,那一份強撐出來的偽裝,那一份惴惴不安的心虛,至此被敲擊得粉碎。
預感變成了現實,恐懼和悔恨猶如剪刀的兩端,將五臟六腑分割得支離破碎。
他聲淚俱下地拉著程江水的手,哀哀地祈求著:“江水,江水,是我錯了,是我錯了,是我對不起你,你原諒我啊,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就原諒我一次吧,我求你了……”
“亦安,是你……”
即便是再老糊塗,程家安現在也明瞭了,女兒悲痛欲絕的根源竟然是自己一手撫養長大,給予無私愛護的義子,孽緣到了這個份上,如何不讓人心底發涼。
另一邊蠢蠢欲動的程江海,額頭的青筋猛然地鼓盪起來,齜起牙來,凶神惡煞地瞪起眼珠:“何亦安,還真是你搞出來的事!”
何亦安根本顧不上解釋什麼,心頭的懊悔如潮似海,悲慼的眼睛裡只有冷漠的程江水。
他就像一個被宣判死刑的囚犯,最後央求著命運的法官:“對不起,對不起,江水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亦安!”
程江水清冷的話音再次響起,彷彿是來自另一個空間:“這個世上沒有什麼對和錯,只有自己的選擇。程江水什麼苦都可以吃,什麼罪都可以受。但我唯一不能容忍的就是你的出軌,你的背叛!”
“什麼?”
程父子無比驚恐地瞪大了眼睛,怎麼猜都不可能猜想程江水如此的自虐會是這兩個字。
出軌!出軌!
這種事情竟然發生在青梅竹馬,情誼深厚的二人身上,更何況何亦安還是從這個家庭裡走出去的孩子。
如果這不是天方夜譚,那麼什麼才是!
何亦安啊何亦安,你的良心難道被狗吃了麼?
“啪”的一聲,悔恨交加的何亦安狠狠地扇給了自己一記耳光,痛哭流涕地哀求道:“江水,是我對不起你,可我不能沒有你啊……”
對於何亦安的自我作踐,也是變相的承認。
即便是心底劇烈的疼痛,程江水錶面上依舊是清清淡淡、無波無瀾。她輕輕地搖了搖頭漠視著,即使沒有鄭柯的出現,這些年冷淡的夫妻關係,面對永遠萎靡頹廢的何亦安,百般的勸導無濟於事,讓她時時處在憂愁悲苦當中難以解脫。
何亦安的出軌,腹中孩子的流逝讓她徹底地心灰意冷了,正如她所說的:什麼罪都可以受,但唯一不能容忍的就是背叛。
背叛者的悔恨又有什麼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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