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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月如鉤,燈火幽幽。
酒字巷程家,包曉琪扶著程家安坐到了沙發上,柔聲說道:“爸,你先坐下,我去給你打水,咱燙燙腳。”
睡前燙腳已經是每日的慣例了,活絡活絡血管,物理性疏通著身體血管,雖說不能治本,但對調節程家安老年病倒是有不少的好處,看著包曉琪麻利地來來回回端盆倒水,程家安趕忙叮囑道:“你也注意點,懷著孩子呢!”
包曉琪微微一笑,毫不在意地道:“沒事,姐都幫忙檢查過了,危險期已經過了。”
說完包曉琪將盆輕輕地放在程家安的腳邊,正準備伺候著他燙腳,程江海這時候風塵僕僕地回到了家中。
“江海你回來了,怎麼這麼晚?”包曉琪連忙問道。
程江海揮了揮手,眉眼間帶著絲絲的疲憊感,氣惱地道:“別提了,一大批貨被滯留在火車站的轉運倉庫,說是要臨時檢查,就是不讓你提貨,我是跑上跑下到處求人去了。”
包曉琪驚慌地道:“啊,那現在怎麼樣了?”
程江海坐了下來,摸了摸空落落的肚皮,眼睛滴溜溜地在飯桌上轉悠著:“都辦妥了,這不才找了輛車給拉到店裡去,搞完就到現在了,可把我餓死了。”
“啊!你還沒吃啊,我以為你都吃過了呢。”包曉琪說道。
程江海苦著臉回應道:“哪顧得上啊,我可是忙了一整天,中午飯都沒吃呢!”
“那我現在就給你做去。”包曉琪趕緊擦了擦手,扭頭就準備去樓道里做飯,程江海急急地揮了揮手道:“別太麻煩了,你身子也不方便,有啥現成的沒?對付一下就成了。”
“那我給你把饅頭熱一下吧,還有點剩菜呢。”
考慮到包曉琪不能太辛苦,程江海咧了咧嘴,滿不在乎地道:“算了,你別熱了,麻煩,直接吃得了。”
“那我給你去拿。”
邊上正燙腳的程家安聽著夫妻二人的對話,提醒道:“江海啊,你也別太辛苦了,這錢啊夠用就行了,別把自個身體給折騰壞了。”
程江海拍了拍胸膛,笑嘻嘻地道:“爸,沒事的,我現在年輕力壯,又趕上了這麼好的時機,不多幹點都覺得對不起自己呢,呵呵……”
看著程江海又有點犯二的跡象,程家安瞪起眼,敲打了一句:“哼,人啊就是個貪心的,啥時候都不知足。”
程江海訕訕地笑了笑,岔開話題道:“哦,對了,你不是今天去姐那裡檢查身體了嗎?怎麼樣了?”
程家安沒好氣地回應道:“我好著呢?沒事!”
包曉琪端著飯菜走進來,聽到程家安的敷衍,埋怨道:“好啥啊,姐都說了,爸現在是高血壓,心血管不好,還有些記憶力衰退的症狀,再不好好調理,日後可就麻煩了。”
程家安蹙了蹙眉,不以為意地絮叨著:“你倆啊,也別聽江水在那裡說得玄玄乎乎的。我是醫生,我知道自個啥情況。”
包曉琪放下手裡的飯菜,憂愁地看著程家安,輕聲說道:“爸,你還說呢,現在什麼事啊你轉頭就能忘,藥擱在身邊交待三遍你都不記得吃,好幾次還衝著我叫媽的名字,這……”
這些症狀或許在清醒的時候,連程家安自己都不知道,聽著包曉琪抱怨,呆滯著臉不再說話了,屋內的氣氛頓時黯淡了幾分。
程江海糾結著面孔,愁眉不展地問道:“那姐咋說?”
“爸,小心些,有點燙……”
包曉琪給程家安的洗腳盆裡新增了些熱水,看著程家安精神像是又恍惚起來,不由的面色發苦,幽幽地道:“像爸這樣的老年病,也沒什麼特效藥和治療辦法,姐交待著讓爸心思放寬展些,多出去走動走動透透氣,可爸的老寒腿現在上下樓都是個問題呢。”
“是這樣啊……”
程江海低頭沉默了稍許,信心滿懷地道:“沒事,曉琪,這個問題我來解決吧。”
包曉琪愣了愣:“你解決?你怎麼解決啊?”
程江海嬉皮笑臉地道:“這是個秘密,現在不能說。”
“裝神弄鬼的!”包曉琪撇撇嘴,嘀咕道:“什麼秘密不能說啊!”
程江海神神秘秘地笑了笑,也不再說什麼,低下頭一通狼吞虎嚥,像是個餓死鬼投胎的模樣。包曉琪皺了皺眉,嘟起粉嘴來,沒好氣地道:“你慢點,別噎著啦……”
夜深了,滿懷心事的包曉琪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窸窸窣窣間,程江海迷迷糊糊地醒轉過來:“怎麼了,睡不著啊?”
包曉琪悠悠地道:“江海啊,今天我去店裡幫忙了。”
“是嗎?那你可要當心點,懷著孩子呢。”
程江海睡眼惺忪地嘟囔著,發現包曉琪沉默著沒有反應,程江海隨即清醒了幾分。轉過身來,藉著微弱的星光看著那張略帶憂愁的俏臉,溫言說道:“店裡的生意有春菊和鼻子照料著呢,我空閒了也能過去幫忙。你啊,照顧好自己和咱爸就成了。”
包曉琪悠悠地說道:“我知道的,可我看著春菊好像不大對勁啊,滿腹牢騷的。”
程江海微微蹙眉道:“哦,是出什麼事了嗎?”
回想起郝春菊陰沉如墨的臉和夾槍帶棒的刻薄之言,包曉琪心裡一揪,預感很是不好,緊緊抿著唇道:“我沒好問,但我能感覺的出來,春菊好像有什麼心事,對我也是愛答不理的。”
程江海似乎根本沒聽出包曉琪話裡的隱憂,漫不經心地砸吧著嘴:“嗨,她就是那麼一個人,脾氣性子隨叫隨來,你別多心了。”
賢婦令夫貴,惡婦令夫敗。
有些話包曉琪實在不好說出口,怕程江海認為自己杞人憂天,亦或是有背後指摘別人的臭毛病,所以只能話中有話地提醒道:“我就怕你們處不好關係,鬧矛盾就不好了。”
以己度人千般好。
程江海就像是個沒心沒肺二愣子,滿不在乎地道:“有啥矛盾啊,我和春菊都是一個廠出來的難姐難弟,而且還是兄弟媳婦,啥話不能敞開說啊,別擔心了,快睡吧。”
“可我……哎!”
此刻的包曉琪還能說什麼呢,所有的煩憂只能化作一聲心底裡的幽嘆……
程江海或許就是這樣的人,有些苦吃到嘴裡了才知道難受,有些罪落在身上了才知道醒悟,一味甘願天真的人,總會無限放大他人善的一面,從而遮蔽雙眼,失去了該有的警覺和謹慎。
等到所有的都經歷了,才知道想當然的苦不好吃,以己度人的罪不好受,這才有了吃一塹長一智的至理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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