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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黃昏,程江海這才放學返回了酒字巷,在巷口正好碰到了鄰居江豔梅和陸廣平倆夫妻。

程江海很有禮貌地上前打了聲招呼:“江姨、陸叔。”

“江海放學啦。”

“嗯,放學了!”程江海笑盈盈地點點頭。

陸廣平上前來說道:“江海啊,給你爸說一聲,你家的煤氣罐灌好了,氣站讓你們拿過去換呢。”

“哦,謝謝陸叔,我回頭就去換。”

程江海欣然地應著聲,隨即又問道:“呃,陸叔,那你家的呢?我順便一起給你換回來吧,你的腿腳不是不好嘛。”

自從夫妻二人唯一的兒子陸元碩就讀了外市的高中,夫妻二人基本上指望不上,什麼事情都得親力親為,很多時候一些重體力的活,二人實在是幹不了,都是程江海主動上門幫忙。

陸廣平眯起眼打量了一番程江海,疑慮道:“嗯,你一個人行不行啊?”

程江海十分肯定地點著頭:“可以啊,前幾次都是我去換的。”

“那好吧,辛苦你了!”

陸廣平稍作思索便同意了下來,隨後又想到了什麼,上前一步說道:“對了,我看著好像是江河回來了,你也趕緊回吧。”

“啊!我……我哥回來了。”

程江海頓時面色變得煞白起來,像是一腳踩空掉進了冰窟窿裡,腿肚兒不由自主地打起了顫兒。

邊上的江豔梅疑惑地問道:“怎麼了江海?”

“呃,沒事,沒事。那陸叔、江姨我走了。”

程江海的話音裡都帶著些顫音,像是帶著滿懷心事,哆哆嗦嗦地向前行去。夫妻二人看著程江海走遠,神色隨即變得古怪起來,江豔梅感慨道:“你別說啊,江海這孩子變得是越來越懂事了。”

陸廣平眨了眨眼睛,甚是疑惑地道:“是啊,變得連我們都快認不出來的,這還是那個當年翻牆揭瓦、人見人厭的小壞蛋嗎?”

“哎!”

江豔梅雙目微沉,想想還癱倒在床的李秀蘭,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道:“要是能早點改過來就好了,也不至於鬧成這個樣子,這孩子這些年心裡也是不好受啊。”

“哎,可不是嘛!”陸廣平跟著嘆息道。

哥哥回來的訊息,如同一層厚厚的烏雲猝然籠罩在程江海的頭頂,緊接著頭皮竄起一陣電流,毛髮捯豎,似乎這稠密的烏雲裡隨時都能劈下一道巨惶惶的閃電來。

這種畏懼是深入骨髓的,程江河的拳頭歷來就是程江海的夢魘。

程江海忐忑地站在家門口,聽著裡面的喧鬧聲,遲遲地邁不動發顫的雙腿。尤其聽到程江河的聲音傳來,背脊裡瀝瀝拉拉流下一條冷河。正當百轉焦急的時刻,程江水出來端菜,看著程江海楞在外面,很是疑惑地問道:“江海,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咋不進屋啊?”

程江海擰巴著臉,訕訕地道:“呃,剛回來,剛回來。”

程江水看著弟弟膽怯的樣子,扭頭衝門裡看了看,隨即便心知肚明起來,忍不住嗔怪道:“行了,進來吧!”

被姐姐拉扯進了門,屋內的眾人立刻變得鴉雀無聲起來。程江海耷拉著腦袋,心虛不已地用餘光看了看坐在飯桌前程江河,唯唯諾諾地打了聲招呼:“哥!”

幾年沒見,程江海倒是長得高大了不少,隱隱間還有著李秀蘭的樣貌,眼珠如同烏黑的瑪瑙,黑髮有絲綢般的光澤。外衣雖然有些破舊,但穿身上顯得中規中矩,表面看上去,還真是個風流倜儻的人物。可一想起他曾經的罪孽,程江河忍不住火氣上湧,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面色有些不善起來。

“咳咳!”眼見著程江河依舊掛著臉子,程江水心頭有些氣惱,咳嗽兩聲,帶著濃濃的警告。

程江河撇了撇嘴,無奈地應聲道:“放學了?去洗手吃飯吧。”

“哦!”程江海趕緊低下頭去外屋洗手。程江水蓮步輕移,坐在程江河的旁邊,蛾眉倒蹙,鳳眼圓睜地盯著他,其意不言自明。程江河訕訕地笑了笑,算是道了個歉,不敢再忤逆姐姐的意思。

等到程江海猶猶豫豫地坐到了飯桌上,程家安這才舉起了酒杯,家規依舊,必須由著他這個一家之主先行說話:“嗯,江海也放學了,這下咱們這個家算是真正到齊了。來,我們喝一杯,算是慶祝咱們江河大學畢業回家,也預祝江河將來能找到個好工作。來,乾杯!”

舉杯對影自酌,一杯是苦,兩杯是殤。以往的程家安其實並沒有什麼酒癮,只是多年的苦悶糾纏,菸酒不離只是聊以慰藉罷了。

眾人舉杯共飲後,何亦安獨自拿起酒杯來,或許是將心事深深地掩藏了起來,從表面上看過去一片的淡然,輕聲道:“江河,這一杯我敬你,祝賀你學成歸來。”

“謝謝姐夫!”

放下酒杯,何亦安思索了稍許,詢問道:“下步的工作有眉目了嗎?是不是要辦些什麼手續啊?”

“嗯,回頭我就去教育局做個備案,然後等著他們通知,具體能分到哪個學校就不清楚了。”

另一邊的程家安稍稍直了直身子,期許地問道:“能留在市裡嗎?”

程江河面色一暗,糾結地道:“爸,估計留市裡的名額會很少,大家肯定都是打破頭往裡鑽呢,咱家沒背景沒後臺的,我估計懸。”

聽了這話,其他人倒沒什麼,何亦安卻是紅了紅臉,慚愧地道:“對不起啊江河,你姐夫也沒啥本事,就待在個小檔案館裡,沒啥人脈路子的,這次還真是幫不了你了。”

何亦安這番言論與其說是實話實說,倒不如說是在自怨自艾。他心裡很明白,程江河一直以來都拿自己當作榜樣。自己的初衷也是想撐起一片天地,讓親人們能因自己而受惠。可現實的悲催早已讓他沒有了那份心氣,榜樣標杆現如今變成提不起的麻繩豆腐,實在是愧對無顏。邊上的程江水聽到這些落寞的話語,臉上不由地浮現出一陣哀傷。

一無所知的程江河倒是沒有察覺到何亦安的不妥,信心十足地說道:“姐夫,沒事的,咱不都說了嘛,咱們程家的孩子從來都是靠自己不靠別人的。”

何亦安自嘲地笑了笑,面容悽悽:“是啊,是啊!”

這時候程江海突然拿起身邊的汽水瓶,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捧著雙手,恭恭敬敬的樣子,只是眼神不敢直勾勾地盯著程江河,低眉順眼地道:“哥,我……我也敬你!”

程江海有點突兀的舉動,頓時令一眾人發起愣來,一個個嘴巴張得大大的,眼睛一眨都不眨地看向哥倆。程江河緊蹙著眉頭,盯著程江海良久,扭過頭再看看程江水投來期待的眼神,頓時心軟了下來。

“咳咳,以後不許再胡鬧了。”說著程江河拿起酒杯輕輕地與程江海觸碰了一下,然後一飲而盡。

哥哥這一簡單動作,在程江海心裡卻翻起了陣陣的巨浪,也許從今天開始,哥哥就會慢慢地接受自己。先不祈求什麼原諒不原諒,有了這個和諧的開端,已經足夠讓程江海欣喜若狂了。

“嗯,我知道了!”程江海懇切地點了點頭,然後轉頭向程江水說道:“姐,你們先吃吧。剛才陸叔說家裡的煤氣罐灌好了,讓我去換呢。”

程江水輕蹙了一下柳眉:“可你還沒吃完呢。”

“我怕去晚了氣站要下班呢,還有陸叔家的也要換呢。”程江海急乎乎的應著聲,心情的舒暢彰顯無疑。

“哦,那你趕緊去,回頭我給你留點飯。”

“那你的腳踏車我用一下。”程江海點頭道,轉過身去,訕訕地衝著程江河道:“呃,哥,我……我先去了……”

程江河皺著眉頭,用十分不確定的口吻說道:“你行不行啊?”

“行,肯定行的!”程江海言辭鑿鑿地應聲道。

程江水微微笑了笑,說道:“你讓他去吧,家裡現在的重活累活現在都是江海乾著呢,力氣可比我大多了。”

程江河詫異地打量了一番程江海,猶豫不決地道:“那……那你去吧。”

看著程江海興沖沖地奔出了門,程江水淺淺一笑,地向程江河說道:“看吧,江海是長大了吧,說了你還不信。”

程江河將信將疑地問道:“你們真放心他去換煤氣罐啊!”

程家安砸吧砸吧嘴,安然地道:“這江海能行,我放心著呢,以後啊你就知道了。”

“哦哦哦!”程江河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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