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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攤師傅胸前搭著一條油膩膩的白圍裙,到處沾染著褐色的斑跡,看上去有點倒胃口。再配上佈滿臉頰的橫肉,和屠宰場殺豬的沒什麼兩樣,實在是有點不忍直視。師傅瞄了瞄王養勳手裡的毛票,語氣很是冷淡:“錢不夠!”
“啥?”
王養勳楞住了,擰巴著臉說道:“這還不夠!差多少啊?”
“差1塊!”師傅頭都懶得抬一下。
王養勳大咧咧地說道:“哎呀,就1塊嘛,打個折唄,算我照顧你生意!”
師傅臉上的橫肉抖了抖,斜眼看著王養勳,口氣生硬地道:“不行!差1毛都不行。”
對方的態度實在令人氣堵,王養勳梗著脖子,不依不饒地道:“唉,你這師傅真不會做生意,這樣哪有回頭客嘛。”
哐噹一聲,師傅丟下手裡的鍋鏟,猙獰的面孔上帶著濃濃的鄙夷,很是不耐煩地說道:“我說你要沒錢就不要吃,別在這妨礙我做生意,去去去。”
東西沒吃到,先把氣給吃飽了,王養勳頓時有些不願意了,忿然作色道:“唉唉唉,你是怎麼說話呢。”
“是啊,你怎麼說話呢。”譚軍上前一步應和道。
眼見三個乳臭未乾的少年糾纏不休,師傅頓時瞪起了眼珠子,一副殺氣騰騰的模樣,說出的話不堪入耳:“咋滴?錢不夠就是不夠,想吃便宜的,前面左轉饅頭店,2塊錢管飽!”
“你!”
王養勳憤怒地捏了捏拳頭,大有一言不合開打的節奏,程江海趕緊上前攔住他,勸解道:“算了算了,不吃他這家的不就完了嘛,走吧走吧。”
譚軍摸了摸鼻子,忿忿不平地道:“就是,沒了張屠夫咱還就得吃帶毛豬啊。走了!”
說罷,二人拉扯著怒氣衝衝的王養勳離開,重新來到另一家麻辣串攤位上,眼見攤主是位和善些的中年婦女,譚軍上前揚了揚手裡的鈔票,詢問道。
“大媽,你這可以打個折嗎?我們差1塊。”
“行啊,坐吧。”婦女笑呵呵地接過了錢。
“看看,還是有會做生意的嘛。”譚軍摸了摸鼻子,轉頭勸解還是一臉憤慨的王養勳:“哎呀,彆氣了,好不容易假裝大方請一次客,東西沒吃,反倒吃一肚子氣幹嘛。”
“呵呵。”程江海笑了笑,應和道:“就是,算了。”
“哼!”王養勳撇了一眼不遠處那個狗眼看人低的跋扈師傅,憤憤地道:“算那個傢伙走運,倒黴催的。”
譚軍搖頭苦笑著,拿過一瓶汽水來,提議道:“呵呵,來,為我們的緣分乾杯!”
性子大咧咧的王養勳像是轉頭就忘記了剛才突如其來的不愉快,提起瓶子,爽快地叫喊道:“對對對,為我們的緣分,乾一杯!”
看著二人赤誠無邪的眼神,程江海心頭升起一股暖意,一種久違的情愫慢慢爬上心頭,像是一道溫泉潺潺地流過乾涸冰冷的心田,讓人如沐春風,暢然感嘆,就因為這種情愫有著它獨特的名字——友情!
“哦,好,乾杯!”程江海舉起了象徵友情的瓶子。
“小夥子,你們的辣子要多少?”一旁的婦女突然問道。
“越辣越好!”
三人不約而同地回應道,說罷,彼此先是愣了愣,然後同時暢笑起來。這是一種心有靈犀的感覺,充斥著相見恨晚的滋味,讓本來尚且陌生的心靈迅速地走近了許多。
“好嘞!”婦女樂呵呵地笑道。
一根根竹籤上,串著形形色色食物,用毛刷子沾著辣醬,濃濃地刷上一層,紅彤彤的色彩就讓人垂涎欲滴。麻辣串特有的辛辣讓三人大呼痛快,酣暢淋漓地吞嚥著,斗大的汗珠如溪而下,每個人臉上都透露著真誠的笑容,最後那一絲初次相見的陌生感也飄然而去,熟絡起來的三人,就像是多年未見的朋友一朝相逢。
“來,為我們的友誼再次乾杯。”王養勳豪邁地舉起杯。
“乾杯!”
狠狠地咂了一口,王養勳開始了豪情萬丈:“以後啊,我們就是甘泉職業中學的三劍客了,所向披靡、天下無敵。”
譚軍搖搖頭,故作一副沮喪的模樣,嘆息道:“哎,看來我是逃不了老三的命嘞!”
王養勳嘚瑟地聳了聳雙肩,笑嘻嘻地落井下石:“誰讓你小几個月呢,你還沒我冤呢,就一天,淪落的老二的地步,說起來都是淚啊!江海老大,以後你可就得罩著我們了。”
“啊,我罩著你們?”
程江海頓時瞠目結舌起來,沒想到多年以後,自己又要做起老大來,這是多麼久違的稱呼啊。
那些追雞攆狗、翻牆揭瓦的無知歲月裡,為爭個領頭羊的地位處心積慮、算盡心思,也由此逐漸變得乖張頑劣、離經叛道,最終得到了世上最悲催的懲罰。
現在想來,三分感慨裡卻是帶著七分的酸楚,讓人不堪回首。
看著程江海一時間發愣,王養勳翻了翻白眼,直截了當地道:“不願意啊,那行啊,那我來當老大,你管我叫哥,我來罩著你,這總可以吧?”
“算了吧,我有哥的,還是親哥!”程江海繃著臉道。
王養勳撇撇嘴,兩手一攤:“那還是啊,當老大多好。”
三個人的大小順序在這一刻悄然地敲定了,另一邊的譚軍認命似的舉起杯:“來,為我們三劍客再幹一個。”
待到三人“酒足飯飽”“囊中空空”,這才依依不捨地離開小地攤。回程的途中看到那個跋扈大叔的攤位上正好沒有人,王養勳賊眉鼠眼的靈機一動,拿著手裡的半瓶汽水,上前去給燒得正旺的爐子裡填了把水,瞬間就把火給熄滅了,然後疾步離開,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
不一會攤主端著鍋鏟出來,衝著冷冰冰的煤爐氣急敗壞地叫罵著:“媽的,怎麼回事,這火咋就滅了呢?這誰他媽乾的?”
遠處,略施小懲的三人捂嘴偷笑,肩搭肩,臂挽臂,瀟灑而去。
清風送爽,情誼悠悠。
街邊的錄音機裡傳來臧天朔風靡大街小巷的歌聲,用沙啞粗狂的獨特嗓音,在歇斯底里的嘶吼中道出了三人此刻悸動的心情。隨著節奏,三人肆無忌憚地跟著嘶吼起來,陣陣聲波直衝雲霄。
“朋友啊朋友!你可曾想起了我,如果你正享受幸福,請你忘記我……朋友啊朋友!你可曾記起了我,如果你正承受不幸請你告訴我……”
男人的情懷只在真正的朋友面前才能得以徹底釋放,男人的悲愴只有在兄弟間才能得以完整地吐露。友誼的力量就像一劑最好的良藥,由內而外,治標也治本。只要你肯真心去投入,收穫的往往要比你希冀的還要多得多。
這一份從天而降的友誼包裹著程江海曠日經年、乾涸冰封的內心世界,似乎一瞬間給足了他從悲痛自責中走了出來的勇氣。這也是程江海第一次如此渴望、如此珍惜這遲遲而來卻又彌足珍貴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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