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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天聽到這聲爸爸,也有些哭笑不得。
他畢竟不是這丫頭真正的父親。
甚至,兩人的年紀,都只差了幾歲。
這種情況下被如此堅定地叫做父親,他也有些不知怎麼說了。
不過……
想起達倫老師說的,昨天她因為找不到自己,都慌亂崩潰到那個樣子了……
楊天突然又有點心疼。
於是便順著她應道:“嗯,卡洛爾,爸爸在這兒呢。”
這話一出,效果顯著。
本來還迷迷糊糊的卡洛爾,呼吸一下子急促起來,身體的顫動都變得更加明顯。
過了數秒之後,她便很努力地睜開了眼睛。
然後她看到了楊天。
她那雙水汪汪的美眸一下子就紅了。
她連忙挪動身子,想撐起身子。
可是因為之前的過度脫力,她現在雖然好了,但也渾身痠痛,沒什麼力氣,哪怕想簡單地撐起身子都非常吃力。
她就像一條被潮水推上了沙灘的美人魚一樣,撲騰了幾下,愣是沒起來,急的快哭出來了。
楊天苦笑一下,連忙伸手摟住她的肩膀,幫她扶起上身,讓她能坐起身來。
可這丫頭一坐起身來,都還沒坐穩,就一下子撲向了他的懷裡。“爸爸!爸爸你回來了!爸爸!”她帶著哭腔說道,軟軟的身子緊緊地靠在楊天的懷裡,小腦袋在他胸口鑽啊鑽啊,彷彿要鑽到他的身體裡、和他融為一體才肯罷
休似的。
楊天摟著少女綿軟溫潤的嬌軀,感受到少女的聲音和動作中所蘊含著的、無限的信任和依賴,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兩人之間本來是沒有任何關係的。
卡洛爾完全是因為失憶之後的認知錯亂,才對他如此依賴。
所以可以這麼說——卡洛爾對他的依賴和親近,是毫無道理,十分荒謬的。
可即使是這樣……
這種毫無保留的信任,依賴,戀戀不捨,哪怕再沒有道理,再毫無根據,依舊讓人有些……無法置之不理啊。
楊天輕輕撫摸著少女柔嫩的背部,道:“沒事啦沒事啦,我在呢。”
“爸爸?”少女小聲道。
“嗯?”楊天道。“你不要丟下我好不好……我以後會乖乖的,會當個好孩子的,你和媽媽說什麼我都聽,你們要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只要你們不丟下我,好不好?”卡洛爾微微
揚起小腦袋,淚眼汪汪地看著楊天,弱弱說道。
楊天:“……”
雖然他知道,這個時候最好的選擇,是抱著哄騙小孩的心態答應他,然後也不要太把這個承諾當回事。
但是……面對卡洛爾這樣的眼神,他真的很難撒謊。
“卡洛爾,你聽我說。我知道這很難接受,但……你確實不是我和佩爾的女兒,所以……”楊天有些無奈地說道。
可才說到一半,卡洛爾兩行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
大滴大滴的淚珠,不要錢般的簌簌落下。
那雙水晶般晶瑩剔透的瞳孔,肉眼可見地黯淡了下去。
“果然你們還是……不要我嗎?因為卡洛爾是壞孩子嗎……”
楊天麻了。
真的麻了。
看著少女那迅速黯淡下去的眼神。
看著她那哀大莫過於心死的樣子。
楊天都快心碎了。
真是……沒辦法了啊。
楊天捏了捏她的臉蛋,“要!要你還不行嗎?誰說我要丟下你了?”
“誒?”
卡洛爾怔了怔。
那雙都快黯淡到沒有顏色的水眸,忽然又亮起了一絲微光。
“真……真的嗎?爸爸,你還要我嗎?你不會丟下我了嗎?”
“不會啦,”楊天揉了揉她的腦袋,道,“你這麼黏人,又傻乎乎的,丟下你,你飯都不會吃了,那誰還敢丟下你啊?”
楊天這樣說著,心中也暗暗下了決定——這次不能再隨便丟下這丫頭了。至少也得幫她恢復記憶,讓她能獨自生活了,再離開。
卡洛爾卻不管這麼多,她只知道自己不會被遺棄了,巨大的喜悅瞬間充滿了她的心房,“太好了爸爸!爸爸我以後都會聽話的,我不會惹你生氣的。爸爸!”
她把腦袋埋在楊天懷裡,聲音也還帶著哽咽的味道,雙手卻是緊緊地抱著楊天的腰,似乎生怕放鬆一點楊天就會跑掉一樣。
“真是個黏人的小丫頭啊,”楊天感嘆道,一手摟著少女的身子,一手輕輕撫摸她的頭髮,安撫她的情緒。
這時,房間外的眾人也聽到了裡邊的動靜,意識到治療結束了。
嘎吱一聲,門被推開了一點。
達倫老師探進頭來,瞧了一眼,看著裡邊這狀況,微微尷尬。
他遠遠對著楊天問道:“沒事了嗎?”
“沒事了,可以進來了,”楊天點了點頭。
於是門徹底開啟,門外的師兄師姐們,還有院長,佩爾,都走了進來。
佩爾一進屋來,看到楊天和卡洛爾緊緊抱在一起,表情便微微有些吃味,揶揄地看了楊天一眼,“我就知道會這樣……真是父女情深喲!”
卡洛爾一聽到佩爾的聲音,立馬回過頭。
一看到佩爾,眼神中瞬間充滿了驚喜與依賴:“誒!媽媽!媽媽你也回來了!太好了!”
佩爾被這麼一叫,看著卡洛爾眼裡濃濃的親近與依戀,也是有點無所適從了。
對於這個撿來的便宜女兒,佩爾一開始顯然是抱著惡搞、開玩笑的心態去對待的。
可是,和楊天剛剛一樣——看到卡洛爾眼中閃爍著的真實的、滿滿的情感,她也很難置之不理。
她怔了怔,才苦笑了一下,來到楊天身旁,摸了摸卡洛爾的頭,“嗯,乖女兒,媽媽回來啦。”
而在場的其他人,無論是賓特卡隆他們,還是院長、達倫老師,看到這“一家三口親子情深”的詭異畫面,都有些哭笑不得,心裡五味雜陳。
要知道,這一家三口中,卡洛爾是標準的少女體型,而佩爾則是小萌蘿體型。
就算真的按照一家三口來算,那也是卡洛爾更像是母親,而佩爾像是女兒。
可現在,卡洛爾卻靠在楊天懷裡,喊佩爾作母親……這實在太怪了。
哈琳走近了些,忍不住問道:“那個……楊先生,卡洛爾這是徹底好了嗎?”
楊天點了點頭,道:“好的差不多,但還有些虛弱,還需要休息幾天才能徹底回覆元氣。”
眾人聽到這話,這才終於鬆了口氣。可卡洛爾一見這些人走近,卻是瞬間緊張起來,往楊天懷裡縮了縮,小臉上露出恐懼,道:“爸爸,他們都是壞蛋,你把他們趕走好不好!我不想見到他們!他們……他們都不讓我去見你,他們都是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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