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兩顆天狼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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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如洗。

直入雲霄的大廈頂樓。

茶奈雪身著雪裙疊腿端坐在簡約的歐式沙發中央，戴著蕾絲手套的指尖有一下沒一下輕敲膝蓋。

在遠處窗前，站著位一個身著筆挺西裝、戴著白手套的高大男性，此人正扶著巨大的天文望遠鏡觀測著星象。

“聖女閣下不愧是黑月教廷的重點培養物件，這種博洛級星象鏡片就算是整個五十一區也沒幾個吧。”

男人小心翼翼除錯著望遠鏡，疑惑問道，“聖女閣下很喜歡觀星？”

茶奈雪抿了口茶，神情平淡：“星界中每一位星神所在的星系分佈都完美符合斐波拉契螺旋線，研究它們有益於完善我的機率準則。”

機率準則？男人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確實聽說過這位預備聖女有一套自己的行為準則，做任何重大決斷之前都會進行嚴密的機率計算。

對於這方面他自然是不懂的，但大受震撼。

沒一會兒，一名手下急匆匆走到男人身邊小聲嘀咕了幾句後，躬身退去。

齊梟回頭看向沙發上的雪裙女人，淡笑道：“我手下說，我那位夏師弟從您這拿到婚書後就火急火燎去了紫陽花莊園，看起來非常暴躁，甚至中途發生了車禍也沒放棄，估摸著是要去鬧事退婚的。”

“他要是真得罪了王爵大人和慕氏，那就有意思了。”

聞言，茶奈雪細眉輕蹙，輕嘆了聲：“果然，他還是這個性子，做事前都不動動腦子，真是....”

她是知道的，六尾社內部的競爭十分激烈，這一代弟子中為了爭奪六尾的唯一傳承權內鬥的很厲害。

到了如今還有資格得到六尾靈衣的，便只有夏楓和夏楓的這位十三師兄——齊梟。

“總之，這回十分感謝聖女閣下的幫助，讓夏楓入贅慕氏，他便失去了繼承六尾社傳承靈衣的權利。

而作為回報，在競選聖女一事上我與身後家族也會竭盡所能為奈雪小姐提供資源支援。”

齊梟聲音平靜，事實上，六尾靈衣傳承的所屬競爭還有一年時間，但他等不了一年了，所以才用此策直接將夏楓踢出局，提前結束競爭。

如此也是防止夏楓一年後萬一能晉升一階靈師，徒增變數，雖說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

茶奈雪望著璃窗外的朦朧月色，沉默片刻，似有些愧疚低喃：“說到底，他去王爵府鬧事還是因為喜歡我，而我.....”

“聖女閣下，在三方利益面前，我建議你還是不要心軟才好。夏楓入贅慕氏，讓慕氏攀上了王爵大人的關係，讓我能提前獲得六尾靈衣，讓奈雪小姐你在競爭聖女之事上再添砝碼，同時還能杜絕以後夏楓糾纏你的可能性，一舉多得，這便是大勢所趨。”

“更何況，既然夏楓今晚去王爵府鬧了事，奈雪小姐難道真想放棄聖女之位，然後嫁給這樣一個衝動莽撞，不計後果的蠢貨麼？”

茶奈雪聞言，不由默然，心底那點愧疚感很快散去。

確實，為了聖女之位，是時候該把這位小時候的傾心物件給忘記了，以夏楓的天資並不能給她提供絲毫幫助。

像是夏楓這樣天賦一般的，她可以在帝國資料庫裡找到成千上萬個成長線路幾乎一模一樣的靈師——大量樣本對照統計後，再根據對夏楓的已知資訊，放棄夏楓這個辦法是唯一一個晉升聖女機率超過60%的相對穩妥之法。

更何況，她給夏楓介紹的這位慕氏大小姐確實不錯，不僅長得好看，人也溫柔，一看就是個能顧家的好妻子，夏楓即便是入贅，也是不虧的。

“咦？”

齊梟透過望遠鏡看向神秘星界，突然驚疑出聲。

“怎麼了？”

“兩顆....怎麼會有兩顆？！”

齊梟淡然臉色抑制不住的驚愕，語氣不可思議，“星界出現了兩顆天狼星！”

*

第一區，帝國星象局。

這是一個特別的機構，因為當某個人晉升一階靈師時，星界（不是現實星空）就會有一顆對應的星辰亮起，所以星象局的日常工作就是用來檢測統計全球每年有多少新晉一階靈師。

當然，除了這份職能外，據說星象局還能連通星界，溝通星神，向世人傳遞神的旨意。

白髮老人躺在楠木質的搖椅上悠哉搖晃，呼呼大睡。

身披星藍色斗篷的文員們在他四周穿梭忙碌。

不知過了多久，四周的聲音突然安靜下來，一個文員快步到白髮老人身旁小聲喊道：“局長大人，局長大人！”

老人砸吧嘴側了側身，不滿含糊道：“不是世界末日別打擾老夫，你自己看著辦。”

文員沉默片刻。

他還是無奈繼續說道：“局長大人，要不.....你還是起來看看吧。”

老人皺眉，片刻後豁然起身，吹鬍子瞪眼：“你小子，最好是天大的事！”

文員微笑不語。

老人哼了聲，有些暴躁地衝上觀星臺。

一分鐘後。

白髮老人：“......”

“狗孃養的.....還真是世界末日！”

他原本暴躁的神情瞬間散去，神情凝重盯著星界深處的恐怖圖景。

“兩顆....”

他堂堂星象局局長，活了將近百年，都沒見過這般離譜之事。

畢竟，星界的每個星辰都是獨一無二的，怎麼可能會出現兩顆天狼星？！還是代表著亂世將啟的災難之星！

上一次天狼星現就已經引起整個帝國高層譁然，因而專門設立了監測天狼星域的專案組。

沒想到才時隔一年，又來一顆！

“封鎖訊息！”

白髮老人隨手扯起星藍斗篷披在身上，佝僂著身快步向大門走去，“老夫去一趟帝國門庭，伱們繼續觀測，儘可能將TA具體的覺醒時間區段推斷出來！”

“是！”眾人躬身。

*

“這怎麼可能....”

茶奈雪透過博洛級星象鏡片遙望星界，那兩顆一模一樣的幽黑星球以對稱的姿態繞著中央恆星旋轉。

明明是兩顆小小行星，卻如同盤踞星系兩端的宇宙巨獸，散發著莫名恐怖氣息似準備將那中央恆星的無盡光輝吞噬殆盡。

“這顆新的天狼星是何時出現的？”茶奈雪神情掩飾不住的震撼。

“無法推定具體時刻，星靄在天狼星域橫亙了足足一個月，剛剛我觀測時星靄正好散去，而後便看到了這般景象。像是憑空出現般，匪夷所思.....”

齊梟還想說什麼，他手下再次進來湊到他耳邊說了幾句，他愣了下，起身笑道：

“我師傅回六尾社了，估摸著是要問責夏楓去王爵府之事，奈雪小姐要來看看這場好戲嗎？”

“不必。”茶奈雪頭也沒回淡聲回了句，繼續觀測著星象，比起夏楓，她現在更關心這兩顆天狼星到底是何許人？！

帝國早有傳言，天狼星既是亂世將啟的預兆，亦是絕世天才的象徵。

若是能有幸得到其中一隻狼的幫助或是友誼，在星神指引下，她晉升聖女的機率完全可以直接飆升三十個百分點，超過9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