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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懷智!”
韓大膽兒的手指向了孟老爺子的次子,孟家大排行第四的孟懷智,接著說道:
“孟家疑案的元兇,就是你!”
隨著韓大膽兒的話出口,不但孟家上下人等,就連白崇偉都是一愣,所有人紛紛目不轉睛地瞧著孟懷智!
白崇偉在韓大膽而身邊,偷偷伸手拉了拉韓大膽兒衣袖,低聲道:
“是不是弄錯了?可是懷智請我們來的。”
韓大膽兒還沒說話,餐廳裡卻響起一陣笑聲。
只見孟懷智滿臉輕鬆,笑著站起身來說道:
“想不到韓兄如此幽默,你應該去三不管撂地才對,不過你這種不能算是相聲,頂多是南方的幽默滑稽戲……”
笑聲隨著他的話漸漸停止,他的表情逐漸變得嚴肅起來,嘆了口氣,眼神中顯出輕蔑和鄙夷,接著道:
“……可是韓兄的查案推理的能力,那就真是見面不如聞名了!”
孟懷智皺著眉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
“真是荒謬,我為什麼會殺死我爸?這可是我親爹!”
他又對白崇偉道:
“小偉!我想你也高估了韓兄的推理能力,我家的事看來你們幫不上忙了,不過……還是吃了晚飯再走,午餐被人命案攪和了,晚餐讓我們孟家一盡地主之誼!
至於我們家發生的案子,我會找英租界工部局的羅禮士警司協助調查的!人家去年剛破獲了紅堡大火的案子,是真正神探!”
白崇偉和孟懷智即是同窗,又是多年好友,原本韓大膽兒說出孟懷智就是兇手的時候,白崇偉心裡還覺得很彆扭,雖然他在紅堡親眼見識過韓大膽兒的推理能力,但是內心依舊希望是韓大膽兒弄錯了。
孟懷智這時要真是憤怒,甚至暴跳如雷,白崇偉可能心裡更會過意不去,但看著孟懷智並不發怒,反而卻顯得十分輕蔑,說話也帶著諷刺,白崇偉心裡那點歉疚頓時煙消雲散。
白崇偉這人雖然西化,但是骨子裡卻是個有血性的中國人,最聽不得人家崇洋媚外,把中國人踩得一無是處。聽孟懷智說起英租界的紅堡大火,和工部局那個叫羅禮士的警司(就是那個當時叫囂著,擺開西洋拳架勢,要和韓大膽兒決鬥英國警司),他登時就有些惱火,一咧嘴也擺出輕蔑的姿態,說道:
“什麼狗屁工部局,紅堡的命案也是韓大哥破的,連那個笨蛋警司也只是跟著撿個現成的!”
眾人見白崇偉言之鑿鑿不似虛言。有人也耳聞過紅堡案的一些傳聞,但都以為是英租界警察破獲了血案,這時才知道,原來紅堡的案子竟然也是這位津門神探破的,都不禁對韓大膽兒之言,更加確信了幾分。
孟懷智道:
“好好好!我倒想聽聽,你說我是兇手,我又是如何犯案的?”
裴潤輕咳一聲,面容威嚴地說道:
“這位韓先生,請你不要妄加揣測,老四是家裡最孝順的孩子,我可以斷定我上一世是暴斃而亡,和老四絕無關係!”
韓大膽兒並不理會裴潤,繼續說道:
“秋水仙鹼這種東西,要直接注射到人體,才能造成猝死,可倪仲坤的屍身上並沒有任何注射針孔!
不知道大家還記不記得,倪仲坤死之前,孟家二少爺當時幹過什麼?”
孟懷仁道:
“二弟給用鋼筆給二妹夫,打通氣道……”
“沒錯!就是那時候!”
韓大膽兒道。
孟懷智道:
“倪仲坤當時過敏反應發作,我給他通開氣管,為了幫助他呼吸,這是為了救人,有什麼問題?”
“不!你當時並不是為了救他,而是為了殺他!”
韓大膽兒道:
“當時你並沒有用刀去切開氣管,然後再用鋼筆管插進切口,幫助他打通氣道,而是用鋼筆尖直接刺入他的氣管,注射毒素!”
孟懷智正想狡辯,韓大膽兒卻道:
“你還記得我在二樓打電話的時候,曾經問你借過鋼筆麼?你當時專門回房拿了只銀色鋼筆給我,但後來切開倪仲坤氣管的時候,你身上明明就有鋼筆,為什麼那時候要回房去拿呢?因為當時鋼筆裡裝的不是墨水,而是秋水仙鹼溶液!
在筆尖刺入倪仲坤氣管的時候,你就把足以致命的秋水仙鹼溶液,直接注入倪仲坤體內,導致了他立即猝死!”
所有人都有些震驚,但想來當時也只有這個機會,可以給倪仲坤注射毒素。
韓大膽兒道:
“你膽大心細,而且早有佈署,一早就在計劃殺死倪仲坤,關於過敏症會致命的一些事,是你找機會故意講給二小姐孟懷禮的,那張倪仲坤外宅的照片,也是你專門用來刺激二小姐的東西!
即便二小姐沒有動手,那杯下了秋水仙乾花的白毛尖茶,也會讓他出現咽喉燒灼,呼吸不暢的反應,你照舊可以說是過敏反應,然後再施行你切開氣管注射毒素殺人的手法!
所以白毛尖被二小姐換了之後,在其中加入秋水仙乾花的人也是你!還有白肋菸絲中的和幹百合中的乾花。”
孟懷智道:
“你說這秋水仙鹼注入體內就會立即猝死,剛才還說,殺死倪仲坤的和殺我爸的是同一個人,那我請問,我爸去世的時候,守在我爸身邊的根本不是我,而是我二姐,難道是我二姐下的毒?還是你想說,是我和二姐串謀的?”
孟懷仁也道:
“是啊!您不是說,注射這種毒素,會立即造成猝死,當時我二弟並不在我爸身邊,二妹守著我爸之前,他們倆之間還隔著大妹,怎麼會……”
“是點滴!”
韓大膽兒道:
“誤食秋水仙一段時間之後,會出現腹瀉症狀,只要把大夫請到家裡,為了防止脫水,大夫一般都會給病人打點滴輸液!
倪仲坤倒地時,孟懷智表現出的狀態,和自稱學醫的孟懷信完全不同,孟懷信更像是普通人,而據說二少爺孟懷智從小就愛好廣泛,我和白崇偉瞭解過,二少爺對醫術也頗有研究,所以你完全可以預料到,大夫會給孟老爺子輸液!
你就是利用輪流守著孟老爺的時候,把秋水仙鹼注入了輸液瓶,裡面的生理鹽水稀釋了毒素,直到大小姐孟懷義和二小姐孟懷禮換班之後,秋水仙鹼的毒素才完全進入孟老爺子體內,造成孟老爺子猝死!
不得不說!你計算得真準啊!比起三少爺所謂的學過醫,你可以說是十分精通醫術!”
孟懷義這時道:
“韓警官,你既然說,秋水仙不是本土之物,再說……”
“什麼秋……秋水仙鹼這種東西,哪那麼容易弄到!”
孟懷智介面道。
韓大膽兒微微一笑,說道:
“據我所知,二少爺你是從海外留學歸來,留學的地方就是大不列顛,而英國正是秋水仙的產地之一,你當然有辦法弄到這種植物!
再有據我調查所知,你回國後,就與人合股創業開廠,生產雪花膏之類的化妝產品,當時廠裡生產的生產的雪花膏,因為可以治療糙皮症所以十分暢銷。
雪花膏裡含有一種叫煙酸的東西,是一種含有維生素的物質,可以專門用來治療糙皮症。
開廠的時候,你並沒有投資,而是你的合夥人出資,你出的技術,所謂技術就是你提煉煙酸的化學方法!這就證明,你不管精通醫術,更加精通化學,完全有能力從秋水仙中提煉秋水仙鹼!
而且我已經讓偵緝科的同僚,去你的廠裡和你家裡,抄出了實驗器具和秋水仙植物樣本!”
孟懷智此時一言不發,死死盯著韓大膽兒,眼神充滿仇視和怨毒!
韓大膽兒道:
“再有一樣關鍵證據,就是你用來給倪仲坤注射毒素的鋼筆,倪仲坤屍首拉走驗屍的時候,屍身上並沒有那隻鋼筆,當時警察來到孟家,你沒時間處理掉鋼筆,後來我又一直讓同僚監視你,所以我相信,那隻鋼筆現在還在你身上!”
說罷,韓大膽兒大步走到孟懷智身邊,伸手到他衣兜去摸。孟懷智下意識用手格擋,但他哪裡是韓大膽兒的對手,韓大膽兒出手如電,他還沒來得及反應,口袋中的鋼筆,便已經落入了韓大膽兒之手!
韓大膽兒用手絹包著鋼筆,拔開筆帽,仔細觀察,發現這鋼筆其實被改裝過,筆尖下藏著一根注射用的針頭,連線到墨水吸管上。
他一邊展示著鋼筆注射器,一邊說道:
“我相信從這裡面,還可以檢測出秋水仙鹼的殘留物!”
此刻真相公佈,看著韓大膽兒手中的證據,孟家上下人等,全都扇形退到一旁,以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孟懷智。
韓大膽兒看著眼神憤怒的孟懷禮,又說道:
“二小姐,除了你收到的倪仲坤外宅的照片,我相信之前倪仲坤給你那張,三少爺孟懷信摟著舞女的照片,也是這位二少爺給的!”
說著,韓大膽兒從衣兜裡掏出李環範統交給他的紙片,那是其實是一張照片,就是倪仲坤交給孟懷禮,在壽宴上拿出來那張,孟懷信摟著舞女的照片。
“二少爺應該暗中用倪仲坤外宅的照片,要挾過倪仲坤,給孟老爺子下毒!倪仲坤可能一樣是接到了匿名信,所以並不知道送照片人的身份。
他害怕你看到照片,又得到了孟懷智匿名信中許諾,說分給他孟家遺產,這才鋌而走險在茶葉中下了砒霜!只是沒想到三少爺並沒有沏白毛尖,而是沏了雀舌。
至於那些砒霜,藥鋪裡的砒霜是用雄黃加熱提煉的,所以純度不高還有硫化物,銀器碰到就會發黑,可茶葉罐中殘留的砒霜,是精煉過的三氧化二砷,不含硫化物,就算銀器碰到也不會發黑!
那些精煉過的砒霜,相信也是孟懷智用現代化學方法提煉的!”
孟懷禮帶著哭腔吼道:
“老四!你為什麼這麼做?那可是咱爸!你是不是人啊!”
孟懷信也不可置信地喝道:
“二哥!你……你你,你怎麼連我也想陷害,當時就是你讓我親自沏杯我給爸買的茶葉,去給爸道歉,原來你……”
韓大膽兒道:
“其實二少爺這時一石二鳥,對三少爺頂多是陷害,而他對倪仲坤卻不止是利用,他壓根就沒想讓倪仲坤活著!
如果孟老爺子被砒霜毒茶殺害,那懷疑物件就是三少爺,就算查出真相,動手下毒的也是倪仲坤。如果孟老爺子沒中毒,他就會親自動手,用秋水仙鹼殺死自己的父親。
至於倪仲坤,則一定要死!”
韓大膽兒又拿起孟懷信摟著舞女的照片,說道:
“倪仲坤也不傻,他一定會留著這張照片,萬一砒霜的事情被查出來,這照片說不定能成為對自己有利的證據!所以他死之前,用菜湯沒寫完的照片二字,其實指的就是這張照片!”
韓大膽兒拿起照片,又從之前另一張照片碎屑中拿出一個小角,然後展示給孟懷智,接著說道:
“這兩張照片角上,有兩個極為細小的符號,後面還有個數字,如果不仔細看,可能還會以為是汙漬,碎屑這張上的符號,雖然被有意抹掉了看不清楚,但另一張卻很清晰。
我想你早前並不知道這符號和數字是什麼意思吧!
天津衛有不少私家偵探,專門給有錢人訪查婚外情。作為證據的照片,背面角上每家偵探社,都有自己獨特的標誌和編號,順著編號標誌就可以查到那家偵探社,只要花點錢,想找到僱主並不難!
你是後來才發現了這點,所以給二小姐的照片,你擦掉了背面角上的符號和數字,但早先三少爺摟著舞女的照片已經給了倪仲坤,上面還有那個符號和數字。
你一直找機會想毀掉那張照片,卻並沒找到機會。
說實話,你讓白崇偉找個人來查查借屍還魂的事,卻並沒想到白崇偉請來了我,你害怕照片的事情會暴露,所以利用午飯時,殺死了倪仲坤滅口!可這照片最後被我的同僚找到,還是落到了我手裡!”
孟懷通道:
“說了這麼多!動機呢?我為什麼要殺我爸?”
“當然是遺產!”韓大膽兒道。
“前段時間,有個死在海河邊草叢裡,姓周的律師,他是你爸孟老爺子的好友,孟老爺子立了個遺囑,把大部分財產都給了三少爺孟懷信和二小姐孟懷禮!
周律師來孟家那天,你正好也回來了,這點我也和傭人求證過了,你偷聽到了遺囑部分內容。周律師走後,你也離開了孟宅。
你追上週律師想要看看遺囑,其實你是想毀掉遺囑。周律師不肯,你並沒有就此作罷,後來你找人殺死了周律師,還闖入周律師的事務所,想偷走那份遺囑,不過卻沒找到!
現在這遺囑已經被我的同僚找到了,其實周律師把遺囑鎖在了銀行保險櫃了!
周律師就是我早前說過的第三條人命案!”
孟懷智此時再無掙扎。
“我要是早點察覺照片上的編號,就不會急著滅口,就可以把計劃做得更完美周詳了!”
孟懷智一聳肩,長吁一口氣,坐在椅子上,此刻他全身都放鬆了,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此言一出,便是承認了自己就是元兇。
這時候孟家兄弟姊妹,連同孟老爺子孫輩的孟子朝和鄭郝,都開始向孟懷智發難。你一言我一語,唇槍舌劍全都在痛罵孟懷智,就連一向內斂文靜,不愛說話的孟懷義都含著眼淚,顯得十分痛心疾首!
孟懷智突然高聲喝道:
“我有什麼錯!
都是親生兒女怎們能厚此薄彼!沒錯我從小是喜歡唸書,是比弟弟能幹,那送我去海外留學,就該只給學費,不給生活費嗎,在哪的生活費是我我勤工儉學,一個子兒一個子兒自己賺來的!
回國之後呢?
創業也都是我自己在外面拼搏,沒花過家裡一個大子兒!
可懷信呢!整天花天酒地,敗家糟錢!就因為嘴甜,爸就一味地寵溺,要多少錢給多少錢!”
說著孟懷智眼神怨憤地看著孟懷信。
“還有二姐!倪仲坤花天酒地糟她的錢,爸還要把一大把錢留給她,再看看他怎麼對大哥和大姐的,大哥一直不靠家裡,而大姐來家裡借錢,都會被他罵走,大姐和我們雖然不是一個媽生的,但對我們都特別疼愛!
都是爸的兒女憑什麼這麼偏心!憑什麼這樣對大姐!”
全家人被孟懷智這一陣怒吼都問得啞口無言,只有孟懷信喝道:
“本來我就是最小的,爸當然疼我,你就是嫉妒!你你……”
孟懷智道:
“你這個廢物,要是沒有爸,你早就喝西北風了!”
這兩兄弟吵得不可開交,繼而就要動武,白崇偉和孟家人趕緊上前勸架把兩人拉開!
可這時,韓大膽兒卻站在原地,動也沒動,只是目光如電,逼視著另外一個。
這個人正是自稱是孟老爺子的“裴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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