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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見倪仲坤嚥氣,都慌了手腳!
韓大膽兒也稍有醫療常識,用左手墊在倪仲坤胸口,猛地用右拳捶在自己手背上。孟家的人都看傻了眼,不知道他這是要幹什麼。
韓大膽兒見孟家人都愣著,趕緊朝他們喝道:
“都愣著等死呢?快打電話找大夫!”
說完接著捶打倪仲坤胸口,反覆幾次,然後在伸手在倪仲坤胸腹下方兩肋向上擠壓。
這其實是在現代心肺復甦術發明前的急救方法,韓大膽兒上學時,曾在學校圖書館看過一本書,書上曾經介紹過這種方法。
這是一個在歐戰時,組織美國醫療隊登入歐洲,為傷員做治療護理工作的醫生“喬治克里爾”發明的。不過韓大膽兒根本沒有系統地學過,現在也只是嘗試而已。
韓大膽兒雖然賣力地幫倪仲坤急救,但十分鐘過去,倪仲坤依舊沒有任何反應。孟懷仁打完電話,過了小半個鐘頭,醫院的大夫趕到孟家。這在當時已經算是很快了,但怎奈倪仲坤仍舊回天乏術,就此一命歸西。
在這個時候發生意外,讓本就疑雲密佈的孟家,更顯得愁雲慘淡。孟懷禮抱著倪仲坤的屍身,幾次哭得昏死過去,臉上的妝也都花了,眼影揉得順著眼角直流黑湯兒,跟個花梨豹賽的。
雖然倪仲坤的死看似是過敏症,但韓大膽兒總覺得他死得有些蹊蹺,飯後首要詢問的就是孟懷禮和倪仲坤夫婦,可偏巧倪仲坤卻死在了飯桌上。
有人死了肯定會驚動官面,這片地方在英租界後身,離著紅堡也已經有段距離了,已經遠超英租界範圍,輪不著英租界工部局來管。
本來應該是附近管片的派出所先派人來,但這片附近都是些村莊,離這最近的派出所也著實不近。所以韓大膽兒直接把打電話打到了總廳偵緝科。
這時候,正趕上午飯時間,總廳食堂今天中午吃燉肉烙餅,所以不少在外辦差的人,都趁著中午趕回來解饞。韓大膽兒打電話的時候,張彪、範統也都回來了,正好要去食堂。
接到電話,梅本事趕緊安排了一輛車,拉著張彪李環幾人直奔孟家,不多時便趕到了孟家大宅外。
韓大膽兒讓張彪幾人,將桌上飯菜連同倪仲坤用過的吃碟筷子,一起打包送去化驗,倪仲坤的屍首,則拉到防疫院請老蘇驗屍。
孟懷禮一聽說要解刨驗屍,把自己的愛郎開膛破肚,登時就火了,上來橫擋豎攔不讓警察動手搬屍,互相拉來扯去,場面一度十分混亂。
這時,韓大膽兒道:
“孟家二姑爺死得很蹊蹺,很可能是遭人殺害的!所以有必要進行詳細屍檢!”
眾人一聽“遭人殺害”四個字也都傻了。
孟懷通道:
“他明明是……噎著了……要不就是什麼過敏症死的,何來遭人殺害!您了這神探,也不能看見死人就說是兇殺,合著您了去哪,哪就有兇殺唄?……依我看就算是……”
孟懷智知道弟弟要說什麼,但覺得韓大膽兒是怎麼說也是來幫忙的,弟弟這麼說實在不合適,就緊著咧了弟弟一眼。
“……也是您了妨的!”
孟懷信看見哥哥瞪自己的時候,末了這句話已經出了口,但可能是也覺得不合適,所以眼神往旁邊一挪,這末了半句說得蔫了吧唧,只是在嘴裡嘟囔。
雖然近來因為倪仲坤,鬧得孟懷禮和弟弟不睦,但這時也覺得弟弟說得有道理,便也附和道:
“是啊!……再說,今天這除了您和小偉,還有……”
說著眼睛看向姓裴的那對夫婦。
“……此外就沒有別人了!又沒什麼仇怨,我不信自己家人,能下這種毒手!”
韓大膽兒道:
“您了不信的事兒多了,我還不信有親爹能殺兒子,有兒子能害親爹呢,但這種案子還是屢見不鮮!”
他這一還言,孟家眾人頓時啞口無言。
韓大膽兒也是有氣,心說這家人怎麼這樣呢,自己來幫著調查,家裡人不是遮遮掩掩就是不願意配合,老爺子當初死因有疑的時候,就不願意屍檢,現在有人忽然暴斃,又不讓立案。
自己就是白崇偉請來幫忙的,現在費力還不落好,真有心撒手不管了。可這件事是衝著白崇偉的面子,要是半路撂挑子,的確有點對不住他,而且自己這性格就是喜歡探究真相,決不能放任兇手不管!
剛才韓大膽兒兩句話一出口,在場眾人臉色都變得十分難看!
其實韓大膽兒所說的父親殺兒子,兒子害父親的案子,指的是早前破獲的“水鬼拉腳案”和“虎莊詐屍案”,但看在場孟家兒女臉上的神情,卻似乎聯想到了孟老爺子的死。
估計孟老爺子去世的時候,負責驗看屍身的人,提出老爺子有可能中毒身亡的時候,孟家這些兒女心裡也都有些互相猜忌,懷疑真的是有人暗中下毒,要不然現在也不會有這樣的神情。
韓大膽兒道:
“死者即便有萬分之一可能是遭人殺害,那也應該調查清楚,不能讓死者冤沉海底!”
聽韓大膽兒這麼說,孟家人尤其是孟懷禮,也沒有再阻止屍檢的理由,只能含著眼淚,把倪仲坤的遺體送上了警車。
既然倪仲坤有可能死於他殺,那孟家大宅中的所有人就都有嫌疑,韓大膽兒安排張彪李環留下跟他一起調查,讓王振、劉方收集證物送回總廳,找人化驗,範統則負責跟車運屍。其餘來的警察,負責在孟家大宅看守,暫時不能讓人出入。
範統打來的時候,手裡就攥著大餅燉肉,在孟家一通忙活,都沒忘了一邊往嘴裡塞。一聽說讓他運屍,滿臉的不樂意,但韓大膽兒發話了,也只嘴裡叼著半塊烙餅,跟開車的司機把倪仲坤的時候搭上黑色的箱型小貨車,然後悻悻地坐在副駕駛上,跟車走了。
韓大膽兒站在倪仲坤伏屍的地方,回想剛才的用餐過程,又看看餐桌倪仲坤坐的位置。桌上許多東西都被當成證物收走了,只剩下七零八落的一些碗碟筷子,和剩菜剩飯之類。
這時候韓大膽兒發現,倪仲坤剛才突然抽搐的時候,曾經身子前探短暫地伏在桌上,之後才後仰摔倒。當時他手抓過的地方好像有些水跡。他把臉湊近了觀瞧,那好像是用手指蘸著菜湯,寫出的一個字!
白崇偉見他看著桌子,也湊過去看了一眼,問道:
“這菜湯有古怪嗎?”
“好像是個字!”
韓大膽兒道。
張彪湊過來也看了看,問道:
“這是個字麼?我覺得不像!”
李環只是靜靜地看著,也不出聲。
白崇偉看了半天,覺得這歪歪扭扭實在看不出是個什麼字。
韓大膽兒看了一會兒,覺得好像是個“照”字。只不過這個照字下面的四點變成了一道曲線,而上面的日和召字,散亂不堪,方不方圓不圓,要不是仔細分辨,可能就會以為是桌上菜湯留下的汙跡呢!
白崇偉道:
“只是有點像,可能就是碰巧菜湯低落,流成這樣的吧!”
韓大膽兒道:
“你看,菜湯的痕跡。因為桌面上有一層蠟質層,所以水跡很難留下,如果是菜湯留下的,那中間一些比劃賽的地方,不應該有指劃留下的水跡斷線!”
韓大膽兒覺得,適才倪仲坤突然不適,原本應該直接後仰,但他卻身子前探,在桌上亂抓,很可能意識到了什麼,所以想留下些線索。
他手上抓的菜湯,想在桌上留下線索,可當時身體極度不適,所以字寫得很潦草,連照字的四點都練成波浪曲線,而且只寫了一個字,就倒了下去。
這個“照”字是什麼意思呢?如果一個人自知命不久矣,在最短的時間內,想要留下提示,最好的方法就是寫出他認為的兇手的名字,可他沒這麼做,這就說明,他自己也不清楚誰是兇手。
他留下的這個字,很可能就是懷疑和兇手有關的物件,最簡短的詞或字作為提示,照字開頭,最有可能的就是“照片”!
白崇偉問道:
“照片?是什麼照片呢?”
韓大膽兒道:
“在和孟家兄弟姊妹談話的時候,曾經說到,壽宴當晚孟懷禮曾經拿出一張孟懷信摟著舞女花天酒地的照片!說的會不會是這張照片?”
能在舞廳偷拍到這種照片還不被人發覺,以那時候一般人用的普通相機,根本辦不到。
韓大膽兒聽說過,一種用來偷拍的小型卡相機,但那種相機都是情報特務部門才會使用的東西,一般市面上根本看不到。
其實還有種可能,那時候舞廳裡經常有人拍照留念,或是花邊新聞小報的記者,在舞廳裡取材。有些私人偵探,也會偽裝成拍照留念或是小報記者,跑去堂而皇之地在舞廳拍照。
應該是有人找了私人偵探,去偷拍了這張照片。是孟懷禮麼?
據說倪仲坤生意失敗,她賣了自己的房子,還有不少首飾財物,來幫倪仲坤還債。她以前是貴婦圈子裡的人物,現在忽然有些落魄了,所以自從搬來孟老爺子家,就很少出門。反倒是倪仲坤還是會經常以談生意為藉口出門。
所以照片不太可能是孟懷禮找人拍的!
況且照孟懷智和孟懷仁所說,孟懷禮應該很孝順,跟孟老爺子感情很好,孟老爺子又很疼這個二女兒,孟懷禮也不會故意找人拍這種照片,拿來給孟老爺子看惹他生氣。
孟老爺子最疼小兒子孟懷信,給他看這種照片,無異於想氣死老爺子。如果孟懷禮早就得到這種照片,要麼是收起來,要麼就是毀了,沒理由帶到壽宴上。
那天壽宴上,她被逼急了才甩出這張照片,說明這照片就帶在她身上。很可能是壽宴前,他才得道這張照片,而給她照片的也許就是倪仲坤。
倪仲坤把照片當成死前唯一能留下的線索,說明他猜想的兇手和照片有關!
白崇偉道:
“你的意思是照片所指的就是孟懷信,難道倪仲坤暗示是孟懷信下的毒手?不可能吧,橫看豎看,懷信也不像兇手。他是看不慣倪仲坤,但說到他殺人,我覺得不太可能!
吃飯時,他們可是被懷仁懷智兩兄弟隔開的!”
韓大膽兒道:
“你忘了他們因為夾菜起過爭端麼?”
白崇偉道:
“就碰筷子那幾下,用的還是公筷,不能吧!”
韓大膽兒道:
“現在還不好說,不過那照片也不一定就是指照片裡的人!也許這照片並不是倪仲坤找人拍的,而是別人給他的呢,也許恰是給他照片的人殺了他。”
韓大膽兒讓張彪用帶著的相機,拍下桌上倪仲坤寫下的字跡,作為佐證之一。
倪仲坤的死打亂了他原本的安排。他本想先和孟懷禮談談,問詢一下對那個借屍還魂的孩子裴潤的看法,順便套出八年前孟家發生的事情,和自己的推測是否一致。可這時候孟懷禮傷心過度,她姐姐孟懷義和外甥女鄭郝陪著她在房間裡休息。
眼下的人命案是發生在餐廳用餐時間,不管倪仲坤是過敏而死,還是食物中毒,都和這桌飯食脫不了干係,所以韓大膽兒打算先從後廚查起,也許會有意想不到的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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