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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門雜記有載,二月初二日,以百蟲皆蟄,謂之龍抬頭,以穀糠引錢龍至家,日食餅,煎糕粉。並祀土地神。
二月二龍抬頭,這是天津衛的傳統民間節日。舊時家家戶戶要舉行“引龍”的儀式,用灶灰或是穀糠,從家裡一直撒到河邊,再撒回來,表示把“懶龍”帶出去,再把“錢龍”引回來,盼望風調雨順,五穀豐登,財源滾滾。
除此之外還要煎綠豆燜子,這燜子是用綠豆澱粉製成,有點像是厚粉皮,但口感更軟,放在鍋裡用油煎得表面焦黃酥脆,在蘸上調好的芝麻醬,就著烙餅、炒雞蛋和炸好的蝦米託吃。
老時年間,說正月裡剃頭不吉利,所以除了正月剃頭一般都選這天,這些傳統幾乎延續到了先進。
今年二月二這天,晴空萬里,初春時分隨風送暖。可韓大膽兒家裡,卻依舊籠罩在一片陰霾之中。韓大膽兒頭七剛過,老兩口兒不願戴在傷心地,僱了輛大車,去了去了外地。
韓大膽兒他爹是個買賣人,生意做得不錯,幾件鋪子裡都有忠心的掌櫃和夥計打理,也不怎麼操心。家裡在外地還有兩套房產,所以就離開天津衛去了外地散心,總強過終日在老房宅裡,困坐愁城以淚洗面。
相比於韓家的蕭瑟頹敗,天津衛西頭的真仙觀,卻是另一番景象。真仙觀的老道一真子,也藉著二月二這天大作道場。真仙觀內外聚集了數百民眾,有的是來求醫看病,有的是來求神問卜,而更多是皈依了的信眾。
真仙觀前殿誦經佈施,廣撒銀錢接濟百姓,後殿卻更是忙碌,十多個小道士,把一口口大木箱裝訂貼封,木箱上打著廣濟黎民的字樣,裝車運。
上海淞滬抗戰之後,鬧起了瘟疫,各國列強卻拒不救援,百姓病痛困苦無所依靠,全國上下一心四處募集藥品物資,援助上海。
天津衛本來也瘧疾傷寒流行,幸虧真仙觀贈醫師藥,並且施展“仙術”治癒了許多病患。真仙觀因此聲名遠播,此時觀主一真子也向津門善丈人翁廣募藥品物資,裝箱後走水路海運,南下援助上海。
道場清晨開始,一真子一直“施法”救治患病百姓,道場直到傍晚前後才結束。援助上海的物資藥品,也盡數裝箱運走。
此時暮色將盡,華燈初上,真仙觀大殿前的空地上,仍有二百餘信眾,席地而坐,隨眾道士誦經。這些信眾都是附近百姓,自從真仙觀建成之後,附近居民口耳相傳,都言真仙觀靈驗無比,於是皈依信眾日益增多。
這二百信眾除了原也不過是普通百姓,每天辛勤勞作,只為給一家掙上一口吃喝。自從皈依真仙觀之後,真仙觀時常佈施衣食,信眾人數也從十數人,發展到二百餘人。
此後這新信眾除了每日勞作,大部分時間基本都在真仙觀,隨著道士修行真言唸誦經咒,然後向外廣傳真仙觀之名,招攬更多虔誠信眾。
現在雖是初春已,但天氣依然寒冷,信眾卻十分虔誠,坐在院中不不畏寒冷,唸誦經咒。但不知是一天道場疲累過度,還是信眾身有病患精神萎靡,亦或是畏懼寒冷,只覺眾個個都顯得精疲力竭委頓不堪,有些甚至坐在蒲團上,身子搖晃幾欲昏厥。
其實自從信眾皈依之後,若不每日在真仙觀觀看到場,隨著一真子打坐誦經,必然會神困體乏,精神欠佳,但每次一真子在真仙觀做法講道,信眾做完功課之後,便會生龍活虎,精神亢奮,感覺精力充沛,氣力源源不絕。
現下,院中信眾紛紛求一真子,施法講道,以助修行,聲音顯得急迫異常,但眼神卻空洞迷離,可任憑心中求告呼喊,主殿大門緊閉,一真子卻並不理會,只有一些小道士,依舊帶著心中唸誦經咒。
仙觀主殿中除了一真子外和身邊侍立的青袍人外,另有一個身穿罩袍,同樣帶著面具的清瘦身影,也立在殿中。罩袍人旁邊有個身材矮小的怪人,這人灰色褲掛,褲掛內渾身綁著繃帶,就連一張臉也全被繃帶縛住,只露出一張嘴和一雙眼睛,這怪人緘口不言,垂手侍立站得遠遠的。
幾人也不管殿外信眾呼聲,只是自顧暢談,氣氛甚至有些歡愉,卻任憑殿外求告之聲越來越是痛苦,最後已經幾近哀嚎。
殿中身穿罩袍的人道:
“這次大家配合無間,能順利解決那個警察,算是幫咱們三陽教除掉了最大的障礙!”
猴臉面具人和那青袍人一言不發,老道一真子,露出一臉諂媚的笑容道:
“想不玉衡子尊者今日能駕臨真仙觀,全靠玉您,計劃周詳,這才能構陷韓大膽兒,這次除掉這眼中釘,您才是真正的頭功!”
那罩袍人就是三陽教七門門主中,身份最神秘的廉貞門門主“玉衡子”!
猴臉面具人這時道:
“韓大膽兒之死,我覺得甚為蹊蹺,怎們只是下藥,雖然兩藥化合,能控制他,但並不足以致命!會不會……”
一真子道:
“警察總廳已之前就傳出訊息,連韓大膽兒的屍首都解刨了,腸子內臟都翻出來了,就算是詐死也得變成真屍首,您大可不必杞人憂天!”
他接著又道:
“我早聽教中人說,您向教主進言,有意招攬韓大膽兒,可他是塊茅房裡的石頭,又臭又硬,死了也是自作自受,不必可惜!”
一真子白鬚白髮,外表年邁蒼蒼,和麵具人說話竟然會用敬語,足見其在三陽教中的輩分頗高,但顯然這面具人卻不是教主黃袍老祖。
一真子又道:
“我剛剛入教,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有幸能見教主一面?”
玉衡子道:
“姓韓的警察是三陽教大患,這次除掉他,教主十分滿意,所以會親自駕臨真仙觀!”
一真子立即諂媚道:
“聽說教中七門十二壇的壇主,都沒幾個見過教主真容的,這次要是教主駕臨,那可真是在下的無上榮光!”
一真子搓著手,滿臉堆歡走近玉衡子,恭敬地問道:
“只是不知,教主何時駕臨?”
說話時語調神態盡是逢迎之勢,全無之前那派仙風道骨之氣。
面具人聽聞三陽教的黃袍老祖駕臨,似乎有些激動,但自始至終,那青袍人和繃帶人卻一直呆立在側,一言不發動也不動。
這時殿外信眾哎聲一片,透過大殿窗欞向外看去,只見燈火映照下,只見滿院兒信眾已經東倒西歪,有的不住翻滾,有的卻鼻涕眼淚直流,個個好似有煙癮的癮君子,樣子狼狽不堪。
玉衡子微微仰頭,用下巴朝一真子一指,示意讓他先解決殿外之事。接著道:
“教主已經到了,待你安撫完殿外信眾,我自會給你引薦!”
一真子大喜,趕緊正正衣冠,讓兩旁小道士拉開殿門,自己則又復一派仙風道骨之相,口喧道號,要祈福做法。
此時青袍人依舊站在原地不動,玉衡子和麵具人卻隱在大殿以內,並不露面。
只見一真子坐在萬靈真宰塑像前的蒲團上,口喧道號,拂塵一揮,身子立即騰空而起。緊接著大殿前銅鼎香爐,忽然湧出兩股紫色霞氣,朝著四周眾人飄散。
眾人見殿中紫光雲霞飄來,紛紛匍爬向前,貪婪地追著霞氣猛吸,人人口角流涎,眼神空洞,臉上神情卻扭曲興奮。
就在一真子身子騰空緩緩向上飛騰之時,忽然兩股勁風朝殿中襲來,風中帶著金鐵破空之聲!
只聽“崩”“崩”兩聲悶響,那原本飛騰而起的一真子,忽然身子載歪,竟然從半空落下,一時大驚失色,手忙腳亂。他手腳亂真抓狼狽至極,但在蒲團上盤膝而坐,雙腿動作不便,身子以朝著地面狠狠摔落!
變數陡生,面具人和玉衡子都隱在殿中角落,來不及援手,只能眼看著一真子大頭朝下往地面摔落!
這時,青影一晃,那站的最近的青袍人,卻已經移身上前,剎那間,探臂膀將一真子接住。
殿中同時發出“噔”“噔”兩聲輕響,只見兩間物事,牢牢地釘在在萬靈真宰神像後面的牆壁上,卻是兩隻“鐵筷子”!
一真子和玉衡子沒見過這暗器,倒不如和吃驚,可乍見鐵筷子,面具人卻是驚詫不已!
忽然又一隻鐵筷子,破風而來,朝著殿前銅鼎飛去,“噗”地一聲,卻釘在殿內香爐銅鼎之上,原來銅鼎刻繪的太極圖上,陰陽魚中少陰少陽那兩點是兩個機括,鐵筷子不偏不倚,正好插在少陰那一點上。
筷子一插,那少陰點的機括立即內凹,香爐中紫色霞氣立即止住。一旁的小道士,連忙上前伸手去拔那根鐵筷子,但那鐵筷子發射的勁力極強,而且卡主了機簧,卻如何能拔得出!
匍匐在地的信眾,早已茫然失神,這時有幾個人慌亂中,抱住了拔鐵筷子的小道士,卻被小道士一腳踹翻,踢得口吐鮮血。
突然,又幾道破風之聲響起,幾個踢打信眾的小道士,紛紛應聲倒地,慘呼哀嚎。原來各人或是手上,或是腿上,或是臉上,都插著一隻鐵筷子,鐵筷子深嵌體內,鮮血淋漓,最慘的兩個,一個被鐵筷子釘在鼻尖之上,竟直插鼻骨入腦,另一個卻釘在眼眶中,兩人立即氣絕身亡。
這時,真仙觀大院中,撲倒哀嚎的信眾裡,猛然站起一個高大的身影。這人昂首而立,年紀輕輕卻面帶威嚴,雙目如炬炯炯有神,真如金剛下凡神威凜凜,卻不是韓大膽兒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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