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心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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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圍在外面，保護駱秋文的十幾人中，忽然有個人轉過身來，在所有人都還沒來得及反應之前，便一把將駱秋文抱住。

下一刻，一把鏽跡斑斑的柴刀，便抵在了駱秋文脖子上。

“縣尊大人，小人……小人抓住駱秋文了……”

“陳二狗，你幹什麼，快點放開太子殿下……”

驃騎大將軍李鐵柱見狀，又驚又怒的大喊道。

駱秋文從腦海中記憶裡得知，這人名叫陳二狗，乃是自己親表弟。

可以說造反大軍中，除了自己便宜老爹外，陳二狗就是駱秋文唯一的親人。

但現在，縣令只是輕飄飄的幾句許諾，就讓自己最信任的人都背叛了自己。

一股濃濃的絕望，頓時襲上駱秋文心頭。

“哈哈哈，陳二狗是吧，你做的很好，如此大功，足以抵消你之前謀反的大罪，如果你知道傳國玉璽在哪的話，本官之前說的賞銀白兩，賜良田五十畝的話，也一併作數。”

陳二狗聞言，又是興奮，又是不安道：“縣尊大人，玉璽一直是小人姨丈和表兄保管，小……小人不知。”

“原來還是位大義滅親的義士，無妨，你現在就將你表兄押過來，本官親自審問便可。”

說到這裡，縣令忽然目光一變，語氣森然的朝著其餘人道：“本官最後再說一次，若是有人及時幡然醒悟，本官可以既往不咎，否則等到朝廷誅滅爾等九族之時，後悔都晚了！”

縣令的話一落音，原本就猶豫不決的人群中，又有四人站到陳二狗身邊。

“很好，爾等都是忠於朝廷的義士，順民。”

頓了頓，縣令微笑著繼續道：“各位義士，現在你們面前還擺著一個立功的機會，那些不願反正的逆賊，各位義士抓住一個，本官便賞他白銀十兩，免賦稅和徭役一年……”

縣令的話還沒說完，陳二狗身邊的四個人頓時眼睛都紅了，紛紛舉起手中的鋤頭和棍棒，眼看內亂將起。

駱秋文見到這一幕後，頓時心如死灰。

這縣令明明佔據絕對優勢，卻偏偏不肯直接動手。

而是僅憑三言兩語，外加幾句空頭許諾，稍微一挑撥，結果不費一兵一卒就讓自己這方陷入內亂。

如此陰險奸詐之人，自己這方卻什麼底牌都沒有，拿什麼和他鬥？

但是不鬥也要鬥這可是拼命的時候，駱秋文不相信陳二狗會害自己！

他一看陳二狗，就見陳二狗朝著眨了三下眼。

駱秋文頓時心裡有數了，這是陳二狗和自己小時候。一起欺負其他小孩子常用的暗號

“罷了罷了，與其被這狗官拉去千刀萬剮，還不如自殺來得痛快……”

駱秋文心中有譜了，二狗子在騙人，他也配合起來，直接抓住陳二狗的手腕，隨後將自己的脖子朝柴刀上撞去。

看似駱秋文在尋死，但他在陳二狗耳邊嘴巴飛快的動了一下。

“快阻止他……”

“太子殿下……”

“陳二狗你敢……”

一直在關注駱秋文的縣令，以及驃騎大將軍李鐵柱等人，第一時間發現了駱秋文的異常，紛紛出聲大喊。

陳二狗反應也很快，及時將柴刀挪開的同時，另一隻手攥拳在駱秋文肩膀上用力一錘。

“啊……”

陳二狗常年在山中打柴，手中自有一把力氣。

駱秋文捱了一拳後，頓時發出一聲慘叫，右邊肩膀頓時就耷拉了下去，隨後失魂落魄的愣住了。

見狀，縣令稍稍鬆了口氣，隨即厲聲道：“陳義士，速速將駱秋文押過來。”

“是是……”

陳二狗一邊說話，一邊強行拽著駱秋文，很快就來到縣令面前。

“來人，將逆賊駱秋文枷起來，送往大牢，等候本官提審。”

“諾！”

縣令一聲令下，身邊兩個衙兵便拿著枷鎖走來。

陳二狗陪著笑臉，點頭哈腰道：“官爺辛苦了……”

被兩名衙兵抓住，駱秋文極力掙扎，滿臉絕望的大喊道：“小爺跟你們拼了！”

駱秋文用出全部的力量，和兩名衙兵拼命廝打。

也許對方是怕不小心弄死駱秋文，所以不敢使出全力，一時間竟是抓他不住！

縣令見狀，怒道：“一群酒囊飯袋，還愣著幹什麼？去抓住他。”

“諾！”

又是兩名衙兵上前，以一敵四，眼看駱秋文就要被擒住。

但就在這時候，異變陡生！

趁兩名衙兵鎖拿駱秋文，縣令身邊暫時無人之際，剛退到縣令身邊，滿臉謙卑的陳二狗忽然暴起發難。

那柄鏽跡斑斑的柴刀，剎那間便已架在縣令脖子上。

頃刻之間，形勢反轉！

“陳義士，你在做什麼？”

“大膽刁民，快放了縣尊大人……”

原本正拼命和幾名衙兵周旋的駱秋文，這會兒早已是鼻青臉腫，只感覺自己全身骨頭都快散架了。

趁眾人震驚之際，駱秋文推開身邊的衙兵後，便衝到陳二狗身邊，氣喘吁吁道：“二狗，看緊他，只要這狗……狗官有……有半點輕舉妄動，直接抹了他脖子。”

“是，表……太子殿下。”

被劫持的縣令，好一會兒後才回過神來，滿臉不敢置通道：“陳義士，本官待你不薄，你……你為何要背叛本官？”

陳二狗聞言，雙目赤紅的大吼道：“狗官，前年大旱，俺家地裡顆粒無收，是你們借秋稅的名義，搶走了俺家所有吃的，俺爹俺娘還有俺那只有四歲的妹妹，全都活生生被餓死……”

“要不是俺表哥全家，從牙縫裡省下點吃的接濟，俺也早就餓死了……”

“你這狗官欠俺家三條人命，俺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又怎麼可能幫你？”

在一旁張弓搭箭的驃騎大將軍李鐵柱，聞言後，亦是咬牙切齒道：“若不是官府不給活路，我們又怎麼可能造反？”

跟在李鐵柱身邊的十來個人，也是紛紛怒斥。

稍稍緩過口氣的駱秋文，死死看著縣令道：“狗官，我們都是一群沒了盼頭的瘋子，你猜我們臨死前，敢不敢把你的頭砍下來？”

縣令聞言，原本胸有成竹的神色，終於消失一空，有些驚慌道：“你……你們想怎麼樣？”

“我們只求一條活路，所以你馬上讓所有人推開，然後護送我們萬澤山。”

“你做夢！”縣令想也不想便拒絕道：“本官怎麼可能與爾等反賊同流合汙，爾等想都別想。”

“我們不過區區賤民，能拉一個七品官墊背，值了！”說到這裡，駱秋文冷冷道：“二狗，殺了這狗官，然後大家跟這些官兵拼了。”

“好，跟他們拼了！”

陳二狗話一落音，手上便是一緊，眼看縣令就要性命不保。

“住手……”

“不要……”

“等等，本官答應你們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