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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過年,今日大雪。
有個老人帶著個少年人,終究還是重返風泉鎮了。
少年人嘴上不情願,但還是來了。
青椋山上,無人能發現二人氣息。
沿著魚竅峽而下,到了一處拐彎地,棧道上方是一塊突出的石壁,行人不得不躬身,然而過石抬頭,瞧見的就是那座天井山了,唯獨煉氣士瞧得見,山上有兩個大字——免禮。
這是孟休頭一次來魚竅峽,瞧見那兩個大字,不禁笑了出來。
這是當年那位黃龍的手筆啊!
老儒轉頭問道:“你險些成為天帝,有些秘辛,自然知道吧?”
少年人也轉過頭,眯眼問道:“怎麼?做人族帝師還不夠?那你應該去找那位教祖,做他先生的。”
孟休一笑,繼續說道:“在外之時,我時常查閱典籍,到了九洲我也在尋源,得到了個模糊答案,但這個答案,劉顧舟也好,你也罷,應該早就知道的?當年跟著你的那頭蛟龍,後來哪兒去了?”
少年人冷聲道:“我死了,不知道。”
孟休一樂,解釋道:“你妹妹跟重焦被劉顧舟斬了,你跟劉顧舟絕交、你戰死之後,跟著你的那條小蛟龍就是倒戈之戰領銜大妖之一,如今怕也是八荒那邊兒大羅金仙存在了。”
說話間,已經走出魚竅峽,到了風泉鎮,兩人特意繞過了那處深潭。
轉過一個彎兒,老遠就瞧見了一棵參天大樹。
萬年多後重返故土,物是人非,獨獨那棵柏樹猶是當年模樣。
即便那條河,也早已大不一樣。
孟休輕聲道:“陳靈舟,陳前輩,最後一次機會了,登天即位還是留在人間擔任人族大帝?那道亙古氣運,大半始終在你身上的。”33
陳靈舟冷聲道:“那是劉顧舟不要才給我的。”
當時的兩個孩子,一個想的是自己的好朋友千萬不能死,一個想的是接過那頂斗笠,就能救自己的好朋友,在面對扎堆來的四大仙洲神仙,兩人搶著死而已。
當時又怎麼想得到,周和給劉顧舟保命的斗笠,是他自身的黃龍氣運做成,陳靈舟頂著那斗笠,反而引來了殺身之禍。
因為大家搶奪的,就是這個。
孟休問道:“有件事我死活想不通,當時的劉顧舟,充其量只是個稀裡糊塗引氣入體的毛頭小子,他怎麼就能殺了那頭已經煉虛的老蛟?”
陳靈舟淡然道:“周先生帶著他去了一趟星河,送了他一枚星辰。打架時他自個兒鑽進老蛟嘴裡,也把那星辰塞到老蛟嘴裡了。小小九境,吃得下天上星辰?”
孟休唔了一聲,突然伸出雙指,笑著說道:“這是當年給劉顧舟下翻天印的地方吧?讓我來斬斷……”
話沒說完,少年人兩根手指頭戳進去孟休左側肋下。
“我忍不住的時候,殺你很輕鬆。”
孟休訕訕一笑,“那就幹正事兒,取走你要的東西。”
可陳靈舟卻說道:“東西已經不在了,應該是我那大侄子自個兒取走的。”
孟休倒也不算驚訝,只是說道:“那你救不了他了,只能看他造化。明晚上一旦那最後一個遺民醒來參戰,所有謀劃都白搭。”
陳靈舟冷聲道:“遺民復仇?被滅國怪得了誰?手賤的人,弄得兩座島嶼沉沒,人家罰他還不應該了?”
說到這裡,陳靈舟忽然轉頭,“龍丘棠溪的魂魄呢?”
老儒一愣,“你懷疑我?那時候的劉景濁,大羅金仙哎!能把他打到半死不活,你覺得我做得到?”
陳靈舟眯起眼睛,“最後一次機會。”
孟休深吸一口氣,只得說道:“跟我有關,但不是我做的。”
…………
今日一大早,三十艘戰船,十數艘運兵船,已經往中島趕去。戰船搭乘東西太多,一大早走,到時恐怕也亥時前後了。
島上如今接近一萬兩千修士,但今夜能上戰場的,也就半數,沒拿到上戰場通知的,只得二月上場,那些修士此時都聚在戍己樓西邊兒海岸罵街呢。
特別是一些瘦篙洲修士,跳著罵。
老子千里迢迢跑來,上不上戰場還得聽你安排?你算個六啊!
現在誰不曉得,戍己樓上當家做主的,是那個中土劉賊,他孃的,給個行為不端人品不佳的人管著,真晦氣!
但吵也好,鬧也罷,沒人理。
當然了,他們也不敢過去鬧事兒。前兩天已經有了個前車之鑑,堂堂登樓,上戍己樓罵人,結果就腳尖兒進門,迎面而來就是一巴掌,然後……沒有然後了,已經不省人事了。
因劉老家主的事兒回到拒妖島的劉炔,也在這次換防之列,而且劉景濁指定了,他要去找青鸞洲莫家大少,兩人結隊。
倆煉虛,一個是劍修,至於莫問春修的是什麼,劉炔還真不知道。
鄧稼木也有些氣憤,因為他也不在此處下場名單之中。
怎麼回事嘛?老頭子我怎麼也請你喝過酒,怎的?喝的是假酒嘛?
而戍己樓上,刑寒藻已經獨上二樓坐了一夜了。
她只是覺得,對方妖族決計會有某些大後手,要不然死傷幾百偽登樓,有點兒太划不來了,可這後手會是什麼呢?
此番大戰,跟從前錄檔的大戰差別極大,幾乎無處參照,刑寒藻就是想著能不能找出來什麼破綻,山主說要自己的腦瓜兒,那腦瓜就得有用些才行。
暫時藏在二樓的十位登樓,都在外邊兒,就宋男來跑了進來,結果瞧見刑寒藻在發呆,她便問道:“你待一晚上了,想什麼呢?”
刑寒藻一愣,有些不好意思道:“就是看看,能不能幫到山主什麼忙,看看能不能猜到對方有什麼後手。”
宋男來撇撇嘴,“行了,你這小腦袋,十個都頂不上劉景濁一個。再說了,這是打仗,天底下哪兒有常勝將軍?想那麼多幹什麼?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是吧?”
刑寒藻眨了眨眼,輕聲道:“宋家主,山主說,你是他很佩服的人,當之無愧的女中豪傑。”
宋男來一笑,搖頭道:“別替他說好話了,道理我都懂,也能理解他,就是……你知道嗎,脾氣上來,我還管他有什麼難言之隱?”
她拍了拍刑寒藻肩膀,輕聲道:“商量個事兒唄?這次上戰場,我恐怕凶多吉少啊!我要是死了,你幫我好好照顧宋元青唄?你是煉氣士,壽元長,他最多也就活個甲子歲數了,到時候幫他找個心善的媳婦兒,好不好看無所謂,貼心就成。你年紀不大,有關係不錯的女孩沒有,介紹一個?”
刑寒藻神色古怪,左顧右盼一番,附耳過去,壓低聲音說道:“宋家主,山主說了,等歸墟門戶關上了,他要把元青帶回中土,高低也給他找個郡主當媳婦兒的。”
宋男來大笑一聲,“還算那小子有良心。”
擺擺手,走了。
中島那邊,能殺的都已經殺光了,戰場上已經沒了登樓妖修,所以大家撤了回來,靜待天黑。
劉景濁身在戰船,楚翟方才說了,楚衢回信已到,三月之前會把造船廠搬到新島的。
其實楚翟都沒想到,自己那個在別人嘴裡就是廢物的哥哥,有這麼大本事呢。
天色陰鬱,楚翟取出一壺酒遞給劉景濁,輕聲道:“醒神王朝的無源酒,賣得最好的了,劉先生手裡的那壺是原漿,酒勁大,悠著點。”
劉景濁抿了一口酒,其實……也就那樣。
“我天生喝不醉,沒成煉氣士前就這樣,你這原漿,對我來說還差點兒。”
楚翟笑了笑,說了句佩服。
片刻之後,這位醒神王朝十皇子問了句:“這場仗,劉先生有把握嗎?”
劉景濁又灌一口酒,搖頭道:“沒有,要是有,我還站在這兒作甚?早就關上歸墟門戶,然後回去享福了。”
天上飄起雪花,劉景濁看了看,說道:“準備吧,我去別處逛一逛。”
飛出戰船,劉景濁喊了一聲陳黃庭,一道身影已經出現。
頭生雙角的美男子。
劉景濁傳音問道:“兩批戰船落地之處、百支隊伍落點、還有上場的登樓修士,全都知會到了嗎?”
話說完已經落在城樓,陳黃庭答道:“放心吧,做得到的,已經往最好去做了。”
拉著陳黃庭還有趕回來的東門笑酒,三人又覆盤一遍,總而言之,那條線,是不能越過的。
到半夜時,亥時前後,拒妖島的修士、戰場,陸續到場,但對方攻勢反而減弱了幾分。
劉景濁起身看向東邊海面,只一眼,眉頭就皺了起來。
“去他孃的軍令,老子不怕死!”
對面海上,金丹之上的妖修,幾乎個個腰懸一顆人族頭顱,也不說話,只是對著西邊兒發笑而已。
這些頭顱,有些已經只是白骨,有些還血淋淋的。
特別是一道紅衣,手提一具老邁屍身上場之後,戰場上的修士再不理會什麼軍令,發瘋似的往前湧去。
劉景濁抿了一口酒,抬頭看了看天幕,先拔出劍,隨後淡淡然一句:“換防。”
每天扛著樓上前方,其實還是在佈陣,到了換防之時,不由得你不走。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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