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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流離郡起,過南山南麓往東,略轉北境,有一地方喚作陳倉。
楚醒醒曉得韓困想要逛一逛那些個典故中出現過的地方,便先帶著他到了這裡,離得近嘛!
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即便是沒讀過書的人,也曉得這句話。
看著韓困心情還算是不錯,楚醒醒也開心了幾分。
這次帶著韓困回青椋山,爹瞧著沒啥,可那是看在師祖的份兒上,師祖回來了,大家都開心,所以沒多說什麼。但作為楚廉的親閨女,楚醒醒又怎麼會不明白,爹對自己喜歡的人,還是沒有那麼認可。
於是此時,楚醒醒問了句:“你就一點兒也不著急啊?你就不怕因為我爹瞧不上你,之後把我嫁給別人嗎?別以為我嫁不出去,跑到青椋山提親的人,不曉得有多少呢。”
韓困苦笑道:“可是我著急有什麼用啊?一口總是吃不了個大胖子的。再說了,楚前輩不像是那樣的人。”
楚醒醒這個氣啊!她翻了個白眼,嘟囔道:“行了行了,趕緊說要去哪兒逛,逛完了我帶你去鬥寒洲找我娘,我去告狀!”
雲海之上,楚廉聽得直皺眉頭,嘆道:“我這是造了什麼孽?人家生閨女都是貼心小棉襖,我這是個啥?我尋思我也沒讓她泡水啊!”
曹風一笑,擺手道:“估計都一樣,別看你師父這樣,等哪天白小豆帶回來個男的,你看他會不會背地裡教訓那小子?玩笑歸玩笑,但這麼等著也不是個事兒啊!不如我帶上你,咱們去金水山一趟算了。”
楚廉趕忙擺手,“算了,因為於清清師父已經生氣了,我可不想再惹他,我怕我那二師姐打死我。”
師父生氣不一定會動手,但姜柚生氣,下手沒輕沒重的。我楚廉好歹也是當了爹的人了,被二師姐一頓打個半死……有點兒丟人啊!
曹風笑了笑,“那……不對,有人!”
說話之時,兩道蒙面身影已經落地,看著像是兩個合道修士,一前一後,將楚醒醒與韓困圍在當間。
楚廉往下看了一眼,嘆道:“曹首席,就這麼想看我捱揍?那不是我師父跟顧劍仙嗎?你被告訴我你看不出來。”
曹風有些尷尬,只得乾笑一聲,說道:“別把我想得那麼壞啊!”
楚廉抿了一口酒,呢喃道:“行吧,那就是我心臟。”
話鋒一轉,楚廉苦笑道:“這丫頭……要遭罪了。”
此時山路之上,姑娘與年輕人都皺起了眉頭。
韓困幾乎是在二人落地之時,便伸展雙臂,將楚醒醒緊緊護在身後。
此時劉景濁面具之下是一張方臉,他瞧見韓困護住楚醒醒,笑盈盈道:“韓困,東西交出來,我保你們相安無事。只給你三息光景,若是不交出來,我會一條胳膊接著一條胳膊,將這姑娘削成人棍,不信試試。”
顧衣珏心說你這也不像是強盜,更像是變態啊!
韓困皺了皺眉頭,沉聲道:“前輩要的是什麼東西?能否說得清楚些?”
劉景濁哦了一聲,一翻手,手中便多了一把橫刀。
多餘的一句話都沒有,只抬手一揮,楚醒醒一臂當即墜落,鮮血噴灑了出去後,楚醒醒這才痛呼一聲,但也只是一聲而已,都沒等到韓困說話,便止住了血,冷聲道:“你知道我是誰嗎?你知道我爹是誰嗎?”
劉景濁看了顧衣珏一眼,後者無奈,只得說道:“你爹?不就是楚廉嘛?劉景濁的小弟子,而已。丫頭,放心吧,我們敢出現,就肯定有法子讓青椋山察覺不到你們的。你能不能保住剩餘一條胳膊,就看韓困了。”
反觀韓困,此時手握長槍,一雙眼睛瞪的通紅,另一隻手已經喂下一枚丹藥給楚醒醒。
劉景濁搖了搖頭,嘆道:“丫頭,看來這小子不值得你託付啊!寧願要那虛無縹緲的機緣,都不要你的命?”
話音剛落,卻見韓困持槍衝來。
劉景濁只是一刀揮砍出去,韓困便折返回了方才所在之地,但一口鮮血總歸還是沒忍住。
劉景濁搖了搖頭,嘆道:“也罷,對你來說,還是機緣更為重要些。”
眼瞅著已經舉起刀,韓困咬緊牙關,沉聲道:“交出去,能留她一命嗎?我怎麼相信你們?”
顧衣珏走上前,笑道:“我們蒙面至此,你以為是我們給自己留後路?我們是在你們留後路,有些人我們也不想得罪的。”
話到此處,韓困回頭看了一眼楚醒醒,苦笑道:“對不住,連累你了。”
結果楚醒醒瞪了韓困一眼,單手拔出佩劍,一步上前,皺著眉頭,冷聲道:“韓困,你交出去,便是有負於丁伯,我不許!我爹教我,有些事能退,有些事不能退,今日別說少了雙臂雙腿,少了腦袋我也不退!我是楚廉的女兒!你敢拿東西出來,我瞧不起你。”
劉景濁略微咋舌,這丫頭,倒是比他爹有血性啊!
可還沒等他開口,韓困突然出手,一拳將楚醒醒擊暈。
“對不住,機緣遠沒有你重要。”
他猛地抬頭,翻手取出一道木匣,沉聲道:“拿去!”
劉景濁笑道:“遲疑什麼?早這樣,不就免得那丫頭受苦了。”
說話時還好心將胳膊接了回去,楚醒醒也境界不淺了,這幾句話的功夫,將胳膊接回去便不會有什麼大事兒。
畢竟……只是一場鏡花水月罷了,某人哪裡會真的把自個兒孫輩的胳膊砍了?
拿走木匣,劉景濁看向顧衣珏,輕聲道:“得手了,撤。”
兩道身影即刻化作白虹,往東邊掠去。
飛出去萬里之後,劉景濁還特意說了句:“還是先藏起來,青椋山那些主兒不是好惹的,想要搶奪這道機緣的人,也不在少數。”
其實也在傳信楚廉,“愣著幹什麼?出劍啊!被人傷了閨女還無動於衷嗎?”
楚廉後知後覺,化作劍光疾速追趕而來,同時冷聲喊道:“賊子休走!當我楚廉好欺負嗎?”
顧衣珏一翻白眼,得,終於曉得拉上我做強盜是為什麼了……孃的,擋刀啊?
果然,楚廉在萬里之外斬出一劍,下一刻,顧衣珏瞬間被重傷,一頭往下方栽去。
劉景濁所化之人也立時往下去,可另一道劍光已然襲來。
於是劉景濁沉聲一句:“想辦法逃走,約定的地方碰頭!”
顧衣珏直往下墜,這一劍是真不輕啊!
不過聽見劉景濁這麼說了,那金水山的人肯定聽得見唄!
可直到快掉在地上了,顧衣珏忽然想到,你哪兒跟我約定地方了?
“你倒是說在哪兒碰頭啊?”
結果劉景濁來了句:“沒想好,瞎編一個,愛去哪兒去哪兒,我肯定比你先到。”
顧衣珏心中一嘆,原以為這傢伙現在不愛玩兒心眼兒了,結果……是我想多了,這是要我遭罪,引蛇出洞啊!
“不去找謝白頭了嗎?”
劉景濁只是說道:“另一道分身,已經去找了。”
其實……還沒有去。
此時的劉景濁,幾乎是從天而降,一把按住曹風腦袋,將其狠狠按進了一處山中,幾乎是為那座山鑿出來一口豎井,周圍山泉匯聚至此,數月之後,便是一處深潭了。
曹風四仰八叉躺在碎石堆裡,那叫一個欲哭無淚。
“兩界山那會兒也沒見你這麼大脾氣啊!咋回事啊?逮著人就揍啊?”
劉景濁呵呵一笑,冷聲道:“就問你一句,信呢?”
曹風無奈道:“你說不就行了,打我幹什麼啊?”
他苦笑著起身,將信遞出,呢喃道:“當年長風老弟跟著顧舟先生,在湯江下游斬殺人魚之後,過了幾百年而已,便尋到了那人的轉世身。這封信是顧舟先生留在靈山的,後來那掌院參與了圍攻方蔥,破境之後,布衣和尚才將信給了竹舟,並讓竹舟拜入摩珂院,成了那位掌院的關門弟子,恐怕這也是當年那傢伙一心求死的緣故。當年我醒來之後,被顧舟先生丟進十萬大山,那時他就千叮嚀萬囑咐,將來不要讓夫人因為某些事情而……可我沒攔住。”
劉景濁深吸一口氣,神識探入玉簡之後,一段文字立時顯現。
這是父親親手所留文字。
“若此信被送到青椋山,那就說明,想要改變什麼已經是空談了,景濁已經死了吧?歸來法子,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但瞧見此信,便說明已經完成一半了。我之所以歸來,是周先生以自身黃龍帝氣為代價,幾乎是一命換一命而來,但我至死,也才是半步神明而已,景濁境界之高,在神明之上,我難以想象要他歸來得付出何種代價。撕開虛空不是法子,得有人去往虛空之中,還得是血脈相連的人,才能為他歸來找到一絲機會。”
劉景濁苦笑道:“不讓我娘因為我而死?可與我血脈相連之人,還能是誰?”
曹風沉聲道:“他不是這樣的人!”
劉景濁冷聲道:“行了,別說了。我能理解,但我……難以接受。從我出生起,一切都是局,操盤手便是他了,我的好爹!大師姐與許經由,包括師父,他們的死都是為我鋪路,鋪設一條去往遠古,且能矇蔽紫氣眼睛的路!因為只有去了,才能有今日局面。只有去了,我才能回來,才能……有著模糊的破局法子!”
理解,因為換成是自己,也再無其他辦法了。已經發生在過去,且我們都親身經歷的事情,誰也改變不了大局。
難以接受……是因為,為了今日局面,代價實在是太大了!不知斷了多少道脈傳承,不知多少人絕戶了。
我本以為我的路早就是自己在走了,此時才發現,原來……原來死而復生,重回今時,才真正是自己可以選擇的路!
劉景濁猛灌一口酒,呢喃道:“走吧,跟我去新月道。”
曹風輕聲道:“去幹什麼?”
劉景濁苦澀一笑,沙啞道:“最讓我難以接受的事情,定然不止是這個。”
他率先御劍而起,很快便落在交河城中,曹風緊隨其後。
正在打造仙兵的謝白頭,第一時間察覺到了劉景濁的氣息。
白髮女子只得放下手中東西,才一轉身,便瞧見了面色冷冽的劉景濁。
“殿下回來了,真好。”
劉景濁回頭看了一眼曹風,又轉過頭看向謝白頭,呢喃一句:“龍師留下的東西呢,拿出來吧。”
但謝白頭沒有著急將東西拿出來,而是先問了句:“殿下,你覺得,現在是緊要關頭了嗎?我雖然瞧不上許經由,但論腦子,我遠不及他。另外,即便如今他惡評如潮,但我不相信他是那種人,畢竟當年劉先生籌建五龍衛,我師父是首任冬官,我師父從不說他壞話的。”
劉景濁點頭道:“沒有比此時更為緊要的時候了。”
謝白頭聞言之後,點了點頭,翻手取出一道玉簡,“既然殿下覺得是緊要關頭,拿去便是。”
劉景濁接過玉簡,當然是一道有夏字印的卷軸,又牽來些許謝白頭的氣息,這才開啟卷軸。
畫卷之中的畫面,還是薑黃與何伯,也有人南下,那人劉景濁再熟悉不過了。
當年函谷關守關之人,樓觀道一脈開山祖師。
看那嘴型,依舊是一句受人所託,南下瞧瞧。
且……劉景濁在對話之中,發現了獄吏二字。
畫面很快便結束了,最終是三道身影走向沙灘,這次與前兩次不一樣,南下之人並未離去,但他們往海邊幹嘛去了,畫面之中並未顯露。
劉景濁隱隱覺得,在劉小北手中的最後一道畫卷,會是讓自己極其為難的事情。
他深吸一口氣,擠出個笑臉,問道:“為什麼不顯山露水?開山了還偷偷摸摸的?”
謝白頭笑道:“我是個煉器師,只想閉門煉兵,殿下要是有什麼需要,倒是可以傳信給我。如今我煉製仙劍,也有兩成把握的。”
劉景濁只得點了點頭,輕聲道:“好,有需要肯定找你。”
也是此時,許久沒露面的劉小北重新出現在了天朝。
她對著孟休說道:“我要去看看他,要帶話嗎?”
孟休微笑道:“煩勞告訴他,就說孟休棋局早已布好,希望他能尋到破局法子。”
劉御空也笑著說道:“前輩,幫我帶話給我劉叔兒,就說他能回來我真高興,讓他小心提防著孟休這狗東西啊!”
話鋒一轉,劉御空笑道:“當然了,也得提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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