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魔法少女錦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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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人,是與災獸並列的災難,甚至破壞性更強。
災獸只會漫無目的,毫無理智地進行破壞與屠戮,而怪人,往往具有一定的智慧。
它們更難以被消滅,行為也更隱蔽,是令魔法少女協會頭疼的大敵。
京都曾有一個強大的怪人,甚至以獵殺魔法少女為樂。
但它並沒有囂張太久,在京都周邊所有魔法少女協會一次聯合圍剿行動中,這名怪人被消滅得徹徹底底。
唐楓是一位名副其實的怪人。
他之前與校長談話時的回憶只進行了一半。
故事的後面一半隱秘而晦澀,與前一半青澀美好的基調相反,充斥著驚恐的尖嘯,顫慄的低吟,屈辱的淚水,裡面既有他的,也有魔法少女的。
後一半的開端是一個陰溼的午後,粉色的天使從天而降。
不同於以往的耀眼而聖潔,她這次看起來無比狼狽,精緻完美的臉蛋上沾滿血汙,不會輕易破損的戰鬥靈衣被撕開了兩個巨大的豁口,露出裡面嬌嫩的肌膚。
彷彿天使滾落塵泥。
“危險……快遠離這裡……”
這是她當時對他說的第一句也是最後一句話。
然後,便暈倒在了地上。
很明顯,她遭遇到了難以想象的強敵。
魔法少女都難以招架的敵人,對於當時唐楓這種普通的中學生來說,更是極度危險而致命的。
唐楓回憶起當時的他,居然沒有感覺到一點害怕,反而渾身因為激動而控制不住地顫抖。
夢中的魔法少女就在眼前,離他那麼近,甚至跟他說話了!
心臟彷彿要噴薄而出。
他將粉色的少女背在背上,爆發出了正常人類難以想象的速度。
追擊而來的影子被另外幾道顏色擋住。
他揹著昏迷的粉色少女疾馳到了家中,將對方放到了沙發上。
看著躺在沙發上戰損的魔法少女,無與倫比的幸福感湧遍全身,他激動得一時間手足無措。
心跳加速,呼吸急促,宛如喝了高濃度烈酒一般,他腦袋暈暈乎乎地,過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拿過毛巾擦拭對方臉上的血汙。
經過毛巾的擦拭,少女驚為天人的精緻容貌顯露了出來。
與經常出現在夢中的身影一般無二。
他感覺自己心跳快到要窒息了,眼前因缺氧而產生了閃爍的雪花點,少女的身影變得模糊起來。
血液在大腦的肆意奔流讓他意識也開始迷糊起來,他是準備要幹什麼來著?
他想站起身,膝蓋卻磕到了茶几上,他痛呼一聲,重新跌坐在了沙發上,手掌無意識地落在了粉色少女的身上。
手部傳來的柔軟觸感有如一道電流,擊穿了他的大腦。
噢,原來如此。
他想起來了,他是準備為對方檢查傷勢來著。
檢查傷勢,檢查傷勢,檢查傷勢……
大腦在顫抖,他向著昏迷不醒的粉色天使,戰慄著伸出雙手。
……
粉色的天使離開了。
後來,一名強大的怪人找上了他。
在被迫吃下一團蠕動的血肉後,他沒有暴體而亡,正式成為了一名怪人。
在經歷了許多事情後,他離開了京都,來到了濱海市,選擇重新開始。
他不再是中二少年,社會的閱歷讓他更加沉澱,怪人的經歷讓他更加強大,唯一不變的,是內心對於魔法少女的執著和憧憬。
“唐楓老師……”
一道軟糯的聲音將唐楓從回憶中喚醒。
唐楓抬頭望去,一個身著學校制服,身材嬌小,精緻得彷彿人偶一般的可愛少女出現在他眼前。
是他最為關注的學生,也是學校裡最有可能成為魔法少女的優秀學生,聖雪。
優越的家境卻毫無大小姐做派,善良的內心該下手時卻毫不手軟,明明是熱情開朗的性格卻擁有著與之不符的淡漠小臉。
優異的成績,驚人的魔法天賦,即便是放在精英成群的魔法女高,也是最為優秀的一批學生。
“聖雪,有什麼事嗎?現在已經過了放學時間了吧?”
“老師,你最終考核透過了嗎?”
聖雪琥珀一般漂亮的眼睛中流露出一絲希冀。
原來對方是因為這個特地在校門口等他……唐楓微微一笑,沒有賣關子,直接了當告訴對方答案。
“透過了,以後我就是正式教師了,可以長期留校。”
“太好了!”
少女歡呼雀躍起來,旋即,她想到了什麼,有些忸怩地低下了頭。
“老師,其實我有件事情,一直想找你諮詢一下。”
見到聖雪少見地露出這種表情,唐楓感興趣起來,“哪方面的?”
“嗯……心理諮詢。”聖雪小聲道。
唐楓抬頭看了眼天色,夕陽正在緩緩下沉,即將淹沒在高樓大廈的陰影裡。
“明天課間,來心理諮詢室。”唐楓開口。
畢竟加班是不可能加班的。
聖雪手指緊張地揉搓著校服的裙襬,聲音忐忑,“中午吧……課間時間可能不夠……”
唐楓詫異地看了對方一眼,不過也沒多說什麼,而是答應了對方的提議。
在囑咐聖雪早點回家後,唐楓也踏上了回家的路。
經過十多分鐘的電車通勤,唐楓走出站口,突然,地面一陣輕微的顫動,一塊鋼筋混凝土碎片砸落在他腳邊。
“災獸出現了!”
不知誰驚呼了一聲,人群開始騷亂起來,四散奔逃。
災獸?
唐楓雙眼微眯,尋找起目標。
如果真有災獸出現,這麼近的距離,他怎麼可能感應不到?
跟隨著眾人的目光,唐楓終於發現了目標災獸。
不過這麼微弱的魔力真的能稱得上災獸嗎?連最低等的災害評級都評不上。
前方街道的不遠處,有一隻身長兩米,型似螳螂的怪物,此刻正張牙舞爪,向人群撲去。
怪物的魔力雖微弱,樣子卻極為可怕,佈滿尖刺的口器不斷蠕動著,前肢則是一對滲人的鋒利鐮刀。
唐楓心裡估算了一下,不需要真正的魔法少女出手,連聖雪這種擅長魔法的預備役都能輕鬆戰勝眼前這頭弱小的怪物。
但普通人遠遠不是怪物的對手,此刻正在螳螂怪物的追殺下倉皇逃竄。
所有人都在逆著唐楓奔逃,唯有唐楓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自然生成的災獸不會如此弱小,眼前的怪物很有可能是人為的,他想看看這場鬧劇如何收尾。
騷亂沒有持續多久,一道橙色的光芒閃過,怪物上方憑空出現了一個少女的身影。
“魔法少女錦橘,前來執行消滅任務!”
說著,她揮舞起手中的魔杖,與弱小的螳螂怪激戰起來。
見到有魔法少女降臨,人群也不再慌亂奔逃,而是隔著遠遠地觀看,有部分人還拿出了手機拍照。
唐楓見狀搖了搖頭,總有膽大不怕死喜歡圍觀的人,但凡這隻怪物厲害點,他們自以為安全的距離會成為奪命的繩索。
他轉頭看向了戰場中央,出現的魔法少女正輕鬆地壓著怪物打,一顆顆魔法炮彈不斷轟擊在螳螂怪身上,沒過一會兒,便將怪物打得遍體鱗傷。
不過……據他掌握的情報,濱海市沒有橙色的魔法少女才對。
難道是新晉升的?
這也與她身體周邊弱小的魔力流動相符合。
“最後一擊了!”
魔法少女錦橘划動著魔杖,凝聚出一顆巨大的魔力光球,她將魔法杖輕輕一推,魔力光球如炮彈一般射了出去。
這一擊成功擊穿了螳螂怪物的身軀,在其腹部破開了一個大洞。
螳螂怪緩緩軟倒在地,兩隻巨大的鐮刀前肢也無力地垂下,再無一絲生息。
魔法少女錦橘並沒有第一時間去處理怪物的殘骸,而是落到了怪物的頭頂,對著圍觀拍照的人群比了個“耶”的手勢。
人群爆發了歡呼。
“喔!好可愛!”
“剛剛她戰鬥的樣子真的太酷了!”
“我有新的推了!”
各種“咔嚓”聲和拍照的閃光燈閃個不停。
享受完眾人的追捧後,錦橘這才從脖頸摸出一個心型的橙色寶石,怪物的魔力殘骸化作點點星光,向寶石匯聚而去。
不一會兒,原地只留下了幾片黑色的碳狀的殘渣,風一吹,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唐楓早已離開了原地。
這個魔法少女給他一種奇怪的感覺。
回想起剛剛魔法少女錦橘的樣子,明明看起來很可愛,但他心底卻升不起像往常那樣面對魔法少女會產生的悸動。
正當唐楓準備思索原因時,身後傳來一道清冽的聲音。
“站住!”
巷子裡的唐楓沒有回頭,他已經感知到了身後的來人,正是剛剛的魔法少女。
“有什麼事嗎?”他平靜地開口。
“你是怪人吧?不用繼續偽裝了,我會對你進行正義執行!”錦橘篤定地開口,她已經伸出魔杖,遙遙指向這邊。
“這種語錄太幼稚了,即便是真正的魔法少女也會羞於使用。”
唐楓一邊吐槽,同時臉部的骨骼肌肉開始極速扭曲,化作了一個陌生妖異的臉龐。
雖然不知道對方是怎麼發現他身份的,但掩瞞顯然毫無意義,對方既然這樣開口,說明已有十足的把握。
換了張怪人臉的唐楓緩緩轉過身,對著錦橘微微一笑。
“如果你能告訴我是怎麼看出我身份的,我等會可以下手輕一點。”
唐楓很好奇,連實力最為頂尖的魔法少女都無法看破他的偽裝,這種新晉的半桶水是如何做到的?
“我是不會和你們這些邪惡的怪人多說一句話的,看招!”
一枚魔法炮彈隨著錦橘的聲音同時到來,僅第一下出手,這枚魔法炮彈便比剛剛擊殺螳螂怪物的最終光球更為巨大。
錦橘顯然已經全力以赴。
這枚光球精準地命中了唐楓所在的方位,爆發出絢爛奪目的光彩。
錦橘稍稍鬆了一口氣,雖然是第一次面對怪人,但吃了她這樣一發攻擊,對手顯然不會太好受。
魔力爆發的光芒緩緩散去,唐楓好整以暇地站在原地。
他歪了歪脖子,感受著魔力的流動,似在自語,“這種層次的能量波動,連C級都評不上,即便是對於新晉魔法少女來說也太弱了。”
錦橘吃驚地看著對方,她沒想到,她全力的一擊,對方不閃不避地接下,居然毫髮無傷。
這個怪人怎麼這麼強?!
明明外表看起來和普通人一樣,應該很弱小很好欺負才對。
自己遠不是這個怪人的對手。
在做出判斷後,錦橘心底已經萌生出了一絲退意。
她再度爆發數個能量光束,一齊向唐楓射去,與此同時,她的身形暴退。
魔力光束在和唐楓接觸之前便爆炸開來,形成漫天的魔法粒子流,阻擋著唐楓的行動。
眼見唐楓沒有追上來,錦橘表情輕鬆了起來,她換上了調笑的口吻,對著遠處的光芒開口道,“再見了,怪人先生,下次見面,我會親手擊敗伱的。”
話音未落,正在極速後退的錦橘撞上了一個人影。
“哎喲!”
錦橘重重地摔倒在地,魔法杖也掉落在了一邊。
“你沒事吧?”人影把她從地上扶起,關切地問道。
錦橘順勢扶著對方的手坐起身,她揉了揉摔疼的胳膊,下意識答道,“沒事。”
等等,這個聲音怎麼聽起來有點耳熟?
錦橘表情僵住了,她脖頸有如機械般緩緩扭動,直到看到了那個人影的臉。
一張妖異的臉,屬於剛剛那個怪人的。
此刻,這張臉正對著她和煦地微笑,但錦橘卻感到說不出的寒冷。
她的手心開始冒冷汗,脊背也一陣發涼。
她即將落到強大的怪人手裡了……而她毫無反抗之力。
她看了眼落在路邊的魔杖,唯一讓她能產生勇氣反抗怪人的東西也不在手中。
雖然她不覺得重新拿起魔杖就能是眼前這個怪人的對手。
但戰鬥中死去至少比現在這樣要體面得多。
怪人此刻正在用著奇怪的語氣嘲弄著她,“難道你的前輩沒有教導過你,越是接近人形的怪人,越要小心謹慎嗎?”
錦橘心裡後悔至極,她還真不知道這個,否則也不會一個人傻傻地衝上來。
一隻手掌落在她的脖頸處,錦橘一陣顫抖,接觸的肌膚處瞬間起了一層細密的雞皮疙瘩。
這隻手掌提著她的脖子,緩緩把她從地上拎起,懸在空中。
“落到怪人手上,你知道會是什麼下場吧?”
陰測測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脖頸處傳來的力道讓她呼吸有些困難,心理和身理的雙重壓力讓她的大腦開始出現幻象。
“放開我!”
錦橘開始害怕了。
她似乎看到了前輩們死在怪人手中的各種慘狀,有的屍骨無存,有的被凌虐地不成人形,那些慘不忍睹的畫面在錦橘眼前如走馬燈一般迴圈播放著。
實際她根本沒有見過這些場面,這只是唐楓對少女使用了一點小手段。
“不,不要!我不要這樣!……”
錦橘心理防線開始崩潰,她嚎啕大哭起來,由於脖子被掐住,一部分眼淚從鼻孔處嗆了出來。
“你憑什麼認為自己不會落得這般下場?”唐楓繼續在言語上施壓,“當你選擇成為魔法少女的那一天,你就應該想到,輸給災獸和怪人會是什麼下場,而不是一廂情願地以為是成為萬眾矚目的偶像。”
唐楓靠近了少女耳邊,他的聲音猶如惡魔的低語。
“現在,該輪到你了。”
“不!……”
瀕臨崩潰的錦橘感到下身有一股暖流湧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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