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3章 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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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走停停三天之久，林予終於聽到了打鬥聲。

“Ohgod，終於讓我看到人類了！！”林予此時好想痛哭流涕，以謝蒼天。

順著打鬥聲望去，林予發現是六人在圍殺一男一女，不遠的地上還躺著一具男性屍體。

這一男一女以及那屍體身上的服飾與自己相同，只不過是淺藍色，袖口處一朵潔白的雪花十分醒目。

而對方六人都是一身黑衣，袖口外側紋著金色的“寒”字。

“是落雪城寒家！”林予眼中一片冷漠。

寒家與落雪宗是落雪城兩大勢力，寒家當代家主便是落雪城城主。

一山難容二虎。雙方衝突不斷，門下子弟更是以仇敵視之。

“師弟，快來幫忙。”被圍殺的男子看見林予喊道。

林予眉頭一皺，那語氣不是請求而是命令。

“還愣著幹什麼，他們是寒家人。”那名女子也喊道，甚至瀰漫出一股殺意逼迫林予出手。

“落雪宗外門弟子而已，陳猛，你去殺了他。”寒家其中一人喊道。

“好！”寒家一名身高接近兩米的猛漢離開戰場，殺向林予。

林予只是冷漠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寒家人是必殺的。

因為你不殺他，他便殺你。

而同門師兄師姐的凌人氣勢也讓林予起了殺心。

雖說僅僅是道武一品的內門邊緣弟子，但面對外門弟子的林予，他們也總是有著高人一等的姿態。

即便是面臨圍殺。

這就是人心。

這就是這個世界的人心。

前世林予所處的世界自然也是冷漠無情。

然而這個武道世界更是如此，你不殺人別人便要殺你，你實力弱，便要受盡欺凌。

前世，即使身處冷漠的世間，即便是外人眼中冰冷的特工殺手，但林予心中，依然有一處淨土，有一抹善意。

哪怕手染鮮血，他也不讓這片淨土被腐蝕。

那麼，此生呢？

此生的自己，還有沒有淨土呢？

林予不知道。

他只知道，誰想殺他，便問問手中的刀？

於是，手起刀落。

一顆碩大的人頭，飛起滾落。

陳猛的眼中依然充滿不解，道武一品面對道氣八品怎麼就這樣死了？

“殺得好，師弟！快來幫忙！”男子再次催促道。

林予並沒有動，只是冷漠地看著腳下的屍體。

他並不畏懼殺人。相反前世的阿予可謂殺人無數。

然而此刻，他看著腳邊的屍體卻有一股異樣。

這是他來到這個世界所殺的第一人。

“哎——”一聲嘆息在內心響起，“前世殺人是工作，此生殺人是為生存是為凌雲！巔峰，只有踩著屍山血海才能登頂。”

林予的心，又硬了一絲，仿若磐石。

他動了，手持長刀，殺向人群。

寒家子弟與那陳猛一樣，到死都不明白一個落雪宗外門弟子為何會如此強大。

落雪宗男子收起手中長劍，很自然地去撿寒家子弟身上的包袱，看都沒看林予一眼。

“放下。”一道平靜的聲音從林予口中傳出。

“恩？”男子和女子都挑眉驚訝地看著林予。

“山脈試煉，殺人奪寶，這四人是我殺的。”林予依然平靜地說著，眼神中看不出任何波動。

“師弟年輕，將來在宗門還有很好的發展。”男子冷笑一聲說道。

“放下。”林予依舊是兩個字。

“放肆！今日我就要他們身上之物，你待如何？”女子怒喝。

“嗤！”刀光乍現，女子身首異處。

“你敢......”還未說完，林予的刀已經架在男子脖頸間。

“好快的刀。”男子心中驚恐不已，“我們是同宗，你居然連師兄師姐都幹殺。”

“我救了你們，卻連道謝都未曾說出，甚至連我的名字都懶得問嗎？”林予的語氣平靜得宛若機器，好似在做家常便飯，“你們當我是師弟嗎？”

男子臉色一滯，“在下落雪宗內門弟子趙意，不知師弟？”

“晚了，”林予冷笑，“宗門往何處？三息時間。”

“沿著這條路一直走，走到溪流右轉，再沿溪流便可看到宗門所在。”趙意慌忙地說道。

“嗤！”然而趙意看到的是自己的後背，和緩緩倒下的身軀，心中滿是不甘。

落雪山脈是浩瀚梅嶺的分支，終年被積雪覆蓋。

落雪山脈自東向西綿延千里，坐落著五大城池。其中，最大一座便是落雪城。

林予此時站在一處懸崖之上，俯瞰整座落雪城，“僅僅一個落雪城便如此繁華，想來這世界必將精彩卓越！”

不再有任何停留，林予回到了落雪宗，回到了問經閣。

“總算回來了。”林予低語一聲。

“邦——”後腦勺被人敲了一記，終於聽見久違的叫罵，“你還知道回來？”

林予右手揉著後腦，轉身看著比他矮一頭的糟老頭，訕訕地笑道，“爺爺！”

“兔崽子，出去野了一個月，害老頭子自己掃地，恩？道氣九品？”糟老頭才發現林予突飛猛漲的境界，嚴肅地問道，“怎麼回事？”

“在山脈中摔了一跤，摔到了頭，醒了之後便感覺修行好似無比簡單，一切猶如水到渠成，可能也是厚積薄發。”林予認真地說道，倒也是說實了一半。

“邦——”又是一記腦瓢，糟老頭喊道，“跟老子還敢扯淡？”

“不過厚積薄發倒是不無可能，嗯，古寒經修到第四重。”糟老頭壓低聲音地說道，“刀法呢？”

“熟然於心。”林予也低聲說道，“而且，我還將閣中十餘種凡階刀法煉至小成，現在揮刀之間總覺得與天地有一絲聯絡。”

糟老頭臉色凜然，剛想說什麼，見旁邊有弟子來借經書，便沒再說下去。

“回去好好洗洗，晚上再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影響老頭我的形象。”糟老頭揮了揮手嫌棄道。

“是，爺爺。”林予嘿嘿一笑，趕緊走掉。

影響你的形象？

這個糟老頭，就是林予的爺爺。他說林予是他從糞堆裡撿來的，是老頭子省吃儉用捨不得找媳婦，一把屎一把尿養大的。

老頭還說，這是武道的世界，林予需要修煉，便把他帶到了落雪宗。

當林予問爺爺落雪宗為何會收留他們爺倆的時候，老頭子說是稍微彰顯了實力，宗門便封其為內門長老，負責看守問經閣。

林予對此深表疑惑。內門長老至少需要道元前期。這個糟老頭會有如此修為？

但林予也沒有多問什麼，只是在十三歲的時候隨爺爺來到了落雪宗。

林予還問過爺爺長刀從何而來，老頭子只是含糊地說跟他一起從糞堆裡撿來的。

林予一邊回憶，一邊來到經師堂，這裡是宗門釋出任務，換取交易寶物的宗堂。

這一個月，林予不僅收穫了一枚七級氣獸妖核，還有幾枚六級氣獸妖核。

林予來到一個老者面前，躬身施禮，將妖核拿出兌換元石。

“哦？七級氣獸？小夥子不錯，”老者面帶微笑地說道，“恩，一共可換二十塊下品元石。”

說完，經師堂很多深藍色服飾的弟子紛紛朝林予看來。

二十塊下品元石對於外門弟子來說是一筆不小的財富，然而當他們發現無法看透對方境界的時候，劫財之心也被放下，然而並不是所有人都會放棄。

仍有幾人跟著林予走出經師堂，這幾人都有七品、八品道氣修為，自然不覺得一個九品道氣會對己方一行有所威脅。

林予手裡抱著小金狼，渾身破爛走向外門弟子的休息區。

他自然早已發現身後幾人，只是伴著一抹冷笑，沒有停下腳步。

“師弟，二十塊下品元石能否與師兄幾人共享，也算交個朋友。”身後一人發出一道聲音，這裡已是外門弟子區域，許多人聽到二十塊下品元石心裡都打起了小算盤。

林予自然沒有停下腳步，繼續朝自己的屋舍走去。

“給臉不要臉！”一聲大喝，林予只感覺背後傳來一陣掌風，回首就是一拳。

“啊！”一聲慘叫，那人飛退，撞在其他幾人身上才停下，右臂攤在身旁，血肉模糊。

“還有誰有想法嗎？沒有就趕緊滾蛋，有就今晚過來，因為我明天就不住這了。”林予平靜地說道。

明天就不住這了？

沒有人敢動，因為沒人能接下剛才那一拳。

而且這位明顯是個刀客，一拳便有如此威力，不知道一刀又會怎樣？

“你等著！”那一群人灰溜溜地跑走了。

林予回到了自己的屋舍，並沒有急著換洗，而是拿出二十塊元石放在自己的周圍，盤膝坐於元石中間。兩世為人，林予始終秉承吃進肚裡的寶物，才叫寶物。

“起！”低喝一聲，元石中純淨的元氣衝向林予。

原來，林予擊殺寒家一行和兩位師兄師姐之後，並沒有急著離開，他本就想在山脈中繼續歷練，提升修為，回宗後依靠元石一舉突破跨入道武。

林予運轉古寒經，毫不吝嗇地吸收著元石中的元氣。

五塊，十塊，十五塊，二十塊...

剛剛好一塊不剩。

林予睜開雙眼，看著地面上的一堆粉末，苦笑連連。

別人道氣入道武最多七塊元石。

自己居然消耗了二十塊，想來這古寒經果然不凡。只是今後提升修為便要以大量的元石為基礎，修行還真是燒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