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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來,北美訓練體系出來的網球球員,全部都是傳統硬地球員,這一切,是有客觀歷史成因的。

網球,起源於歐洲,最早是草地球場,所以草地始終被稱為最傳統也最正統的網球場地;後來在歐洲全面開花普及開來,紅土場地扮演重要角色,大大小小的紅土遍佈歐羅巴大陸,成為網球興起的功臣。

當網球漂洋過海傳入北美大陸的時候,草地和紅土依舊是最重要的場地,但正如其他文化傳入北美之後的局面一樣:

全面商業化。

電影是如此,文學是如此,當然,網球也是如此。

一直以來,網球都是貴族運動,只有中產階級們才會涉足,對於平民百姓來說,則是可望而不可及。

網球在北美的全面普及,就是得益於硬地的誕生,這種水泥澆灌的場地,和籃球場一樣,簡單便捷、隨處可見,再加上隨便一把球拍和破舊的網球,任何人都可以嘗試擊打網球,哪怕貧民窟也不例外。

於是,網球漸漸開始全面開花起來,威廉姆斯姐妹之所以開始打網球,就是因為她們的父親理查德-威廉姆斯(Richard-Williams)認為,網球能夠賺錢,自己的女兒們肯定能夠成功,於是從貧民窟起步。

另外,成立於1978年的尼克-波利泰尼網球學校抓住機遇,將網球培訓演變成為一門專業,徹底改變了整項運動的發展方向,因為出於種種考量,這所網球學校全部採用硬地球場,培訓方式也已經模式化。

尼克-波利泰尼網球學校出身的學生,往往具有相同特徵:

大力發球,強力正手。

依靠兩項強力武器,往往就能夠在NCAA站穩腳跟;然後再加上一點點天賦和能力,就能夠在職業網壇找到一席之地。

久而久之,從北美培訓體系出來的球員,也漸漸全部打上相似的風格烙印。

當然,事無絕對。

每位球員自身的能力和天賦並不相同,比賽風格自然也千姿百態;但整體而言,北美體系出身的球員,往往都是典型硬地風格,這是無可爭議的——

並不侷限於美國球員,其他在尼克-波利泰尼網球學校培訓出來的球員也不例外,莎拉波娃、錦織圭、揚科維奇等等;另外,從NCAA出來的球員,大部分也都是如此,畢竟,整個環境和方式都是如此。

慢慢地、慢慢地,“美國球員擅長硬地但紅土瘸腿”,這似乎已經成為職業網壇的一項傳統。

看看法網這項紅土大滿貫,資料就一目瞭然。

以1968年進入公開賽時代以來的資料為準,在將近半個世紀的歷史長河裡,美國球員的奪冠次數屈指可數。

男子單打,僅僅只有四次,1989年張德培、1991年和1992年考瑞爾,1999年阿加西,這就是全部了。

而且,自1999年以後,就再也沒有美國男子球員能夠闖入法網決賽。

準確來說,整個公開賽時代裡,包括奪冠球員在內,美國男子單打球員一共就只有七人十一次闖入決賽。

此時,回首1991年的法網決賽,考瑞爾和阿加西兩位美國球員會師決賽,恍若隔世。

女子單打,整體情況則好了太多太多,畢竟,“冰公主”埃弗特一個人就七次登頂法網,目前依舊是女子單打冠軍數量的記錄保持者。

縱覽整個公開賽時代,美國女子單打球員一共十一人二十八次闖入法網決賽,儘管依舊比不上西班牙和德國等等紅土高手們,卻已經能夠看出整體實力的強大。

不過,埃弗特和納芙拉蒂諾娃兩位傳奇名宿就佔據半壁江山,自1987年以後,美國女子球員也一片頹勢。

1987年以後,就只有卡普里亞蒂和小威廉姆斯兩位球員一共四次奪冠,僅此而已;如果加上闖入決賽的球員,也僅僅只是在增加六人六次而已,每人都只有區區一次,再次證明她們紅土表現的整體低迷——

可一不可再。

當然,大滿貫賽事,奪冠難度本來就非比尋常,以大滿貫舉例,僅僅只是一個縮影而已。

整體來看,美國球員在紅土的表現低迷,這是一個趨勢,也是一個普遍現象,男子單打和女子單打都不例外。

過去十年時間裡,就只有小威廉姆斯一位美國球員能夠在法網登頂,然而,法網始終是她表現最糟糕的賽事:

在小威廉姆斯的四大滿貫賽事裡,法網戰績一直都是最差的,她職業生涯唯一一次大滿貫首輪出局就是在法網。

2012年法網,小威廉姆斯在面對法國本土球員維吉妮-拉扎諾(Virgine-Razzano)的時候,距離勝利還有兩分,卻在全場觀眾的噓聲和咒罵之中崩盤,一度淚灑賽場,最後慘遭逆轉出局。

所以——

哪怕網球是一項個人運動,成績好壞全看球員個人天賦,但不可否認的是,北美的訓練體系確實擁有一個優良傳統。

他們,更加適合硬地,除此之外,草地和紅土的表現全看造化,特別是強調紮實基本功和戰術多樣化的紅土,對北美訓練體系出身的球員來說顯然是更加艱鉅的挑戰。

也難怪阿加西這樣說了,

“……反正,我們對紅土也一貫沒有什麼特別期待,不是嗎?”

桑普拉斯胸口一滯,張嘴就想要反駁,但認真想想,著實沒有反駁立場,於是胸口就如同洩氣的皮球一般塌了下去。

稍稍停頓,桑普拉斯還是開口說到,“但是,高文終究是不同的,不是嗎?”

阿加西難得地轉身看向桑普拉斯,“皮特,我知道,我們作為教練,就好像父母一樣,難免將自己的期許和夢想寄託在孩子身上,但你應該清楚,這是不對的。”

“高文是高文,我們是我們,高文沒有這個責任也沒有這個義務去實現我們的未竟理想,他應該擁有自己的職業生涯。”

桑普拉斯梗著脖子,“我當然知道,但作為網球球員,在不同場地表現出色,這就是一個共同目標,難道不是嗎?”

阿加西沒有理會桑普拉斯,重新轉身看向球場,施施然地說道,“話當然是這樣說,但具體怎麼回事就……”

話說一半,然後就沒有下文了。

桑普拉斯惡狠狠地瞪了阿加西一眼,咬牙切齒,但終究,還是將話語吞嚥了下去,也朝著球場看了過去。

球場上,陽光正好,高文和格拉芙正在奔跑著,注意力完全集中,不由自主地,桑普拉斯也慢慢平靜了下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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