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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里戈爾……”風聲,送來高文的呼喚,隔著老遠,就能夠感受到在言語之間跳躍的燦爛陽光,心情也跟著飛揚起來。
迪米特洛夫正在前進的腳步停頓下來,朝著高文揮了揮手,展露一個笑容表示回應,但腳步沒有上前。
托比亞斯見狀,馬上就明白過來,徑直往前,在經過迪米特洛夫身邊的時候,說了一句。
“你應該相信高文的判斷。”而後,沒有停留,也不等回應,托比亞斯就直接走向高文,從背影就能夠看得出來,久違重逢是一件愉快的事。
迪米特洛夫依舊有些遲疑,然後,羅傑-拉什德(roger-rasheed)也走了上來,
“我覺得,你應該相信自己的判斷。”拉什德,迪米特洛夫的現任教練。
這位澳大利亞人,作為職業網球球員,職業生涯乏善可陳,缺乏天賦,大部分時候都在挑戰賽打轉。
但是,作為職業教練,他卻具備獨特的慧眼,擅長調教茁壯成長的年輕球員,指引他們完成蛻變。
千禧年之後,拉什德先後訓練過休伊特、孟菲爾斯和特松加三位球員。
其中,孟菲爾斯和特松加都非常典型,兩位球員在聘請拉什德之前都是剛剛進入世界排名前一百的幼苗,而後在拉什德的手下完成脫胎換骨的變化,達到職業生涯的巔峰,成為世界前十的頂尖球員。
2013年,初出茅廬不久的迪米特洛夫,聘請拉什德作為教練,也書寫了同樣的發展軌跡,迎來質變。
..當然,人無完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強項和短板,拉什德的優點在於挖掘年輕球員的潛力,但他並不擅長面對困境以及突破更上一層樓的瓶頸。
也許,其中一部分原因就是拉什德自己的瓶頸,他的職業生涯沒有能夠躋身金字塔頂尖,所以也就無從窺探另一境界的奧妙。
從孟菲爾斯到特松加,都是如此,在他們躋身世界前十之後,面臨進一步突破的瓶頸,拉什德都沒有能夠給出更好的建議,最終分道揚鑣。
現在的迪米特洛夫,拉什德又在面臨相同的處境,一切都似曾相識。迪米特洛夫轉頭看向拉什德,
“我覺得自己不應該成為高文的包袱。”拉什德聳了聳肩,
“那麼你就不應該答應雙打,約翰是你的經紀人,但他不僅僅只是你一個人的經紀人。”顯然,如此簡單的一句話,卻意味深長。
看來,托比亞斯和拉什德之間,應該有些意見分歧。迪米特洛夫有些沉默,沒有回應,一時之間,也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麼。
說話間,高文就已經迎了上來,笑盈盈地舉起右手,擊掌招呼。
“嘿,格里戈爾,你怎麼沒有提前告訴我,這裡的風向如此無法捉摸?簡直就像在土星打球。邁阿密的話,也是一樣嗎?”
“……不,邁阿密並不會這樣。”迪米特洛夫的回應稍稍慢了一些,有些走神,但很快就恢復了過來,
“邁阿密也是風大,但就是一陣一陣的,只要耐心等風過去,一切就恢復正常,和這裡完全不一樣。”
“等等,我以為你居住在洛杉磯,應該對這裡更加適應才對?”慢了半拍,迪米特洛夫也想起這件事。
高文馬上緊張地做了一個將嘴巴拉鍊縫合的動作,左顧右盼,做出一副偷偷摸摸的表情,壓低聲音。
“噓,這是一個秘密,不要告訴任何人,否則我在這裡表現太糟糕的話,下次回到學校練球就要戴面具了。”滿臉神秘兮兮,卻滿嘴都是胡說八道。
迪米特洛夫直接就被逗樂了。高文的眉眼也跟著舒展開來。
“你在這裡已經訓練了幾天,適應得如何?我聽說,和去年的狀況比較起來,球速好像又更慢了一些?”
“我也聽說了,但我覺得更多是一種心理暗示,就我個人而言,我覺得球速差不多,沒有明顯的變化。”
“早就有所耳聞,印第安維爾斯與眾不同,我以為自己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現在看來,我還是太年輕。”
“哈哈,你確實年輕呀,巡迴賽裡,世界排名前一百里,你就是最年輕的那幾個了吧?”
“羨慕吧?羨慕就輸了,除了重新投胎之外,你也沒有辦法了。”
“哈哈。哈哈哈!”
“兄弟,但說實話,我真的需要一點雙打賽場的時間,找找球感,怎麼樣,你考慮得如何?”你來我往,談笑風生,一個照面,氣氛就輕鬆了下來。
不知不覺地,迪米特洛夫緊繃的肩膀線條似乎稍稍鬆懈些許,然後高文非常自然也非常輕鬆地丟擲話題。
“好呀。”在自己意識到之前,迪米特洛夫就已經脫口而出,答應了下來。
站在後面的拉什德,表情微微有些錯愕,因為太意外,一時之間難以掩飾,差一點點就要出聲阻止。
托比亞斯視線餘光注意到拉什德的表情,恰到好處地插話說到,
“看來,加利福尼亞的女球迷們要大飽眼福了。”高文轉頭看向托比亞斯,
“所以,成為大衛-貝克漢姆就是這樣一種感覺嗎?”明明在球場上具備實力,但人們總是率先注意到外型,以至於整個職業生涯都試圖在賽場上證明自己。
其實,迪米特洛夫也是一樣,被當作
“花瓶”的感覺,並不好。那麼,高文呢?
“嗯……”高文輕輕抬起下頜,細細品味了一番,
“感覺還蠻好的,從今天開始,我就是小大衛-貝克漢姆了。”一秒,兩秒——鬨堂大笑。
眾人全部拍掌大笑起來,恐怕只有拉什德是唯一例外,他的嘴角稍稍抽搐了一下,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迪米特洛夫也注意到拉什德的表情,朝著他投去一個歉意的眼神,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答應了下來。
一片笑聲中,高文再次看向迪米特洛夫,
“格里戈爾,你應該不會認為,我就是為了照顧你才找你搭檔雙打的吧?”內心想法被識破,迪米特洛夫有些窘迫,喃喃自語地不知道應該如何回應。
高文再次展露一個笑容,
“我需要適應場地,這是真心的,如果你拒絕的話,剛剛米洛斯還詢問我呢,我轉身應該就會再找一個搭檔的。”
“更何況,格里戈爾,朋友,就是在需要的時候拿來利用的,否則,我花費那些多時間和精力維繫友誼,關鍵時刻卻找不到支持者,那多不划算。”一番歪理邪說,但高文說來,卻好像非常有說服力的樣子。
迪米特洛夫瞠目結舌,最後也還是沒有忍住,輕輕頜首,懵懵懂懂地表示贊同,但為什麼有種被拐到溝裡去的感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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