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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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有緣頓住，斜了曼曼一眼，將羊排放進燒熱的煎鍋裡。

“我不是南宮人，你們兩個飯量怎麼樣？一人兩塊夠不夠？”歸有緣問道。

“不夠我要四塊，姜河至少六塊，喵喵要兩塊。”曼曼欠身看歸有緣煎羊排。

“什麼！喵喵是誰？”歸有緣驚了。

他還帶了第三個人回來？他怎麼沒看到？

曼曼從地上拎起揹包，拉開，喵喵一躍而出。

歸有緣嚇的往後退了兩步，“這是什麼東西！”

喵喵聞了聞新鮮的羊排，蹲下，盯著羊排，尾巴慢慢甩過來甩過去。

“喵喵要吃生的。”曼曼欠身，手伸在新鮮羊排上方，看著歸有緣。

歸有緣看清楚是隻貓，鬆了口氣，拿了個盤子出來，拎起兩塊羊排放上去，剛要彎腰放地上，曼曼叫道：“給我端著，喵喵不在地上吃飯，她是我們家老三。”

歸有緣將盤子遞給曼曼。

喵喵不緊不慢的走過去，伸出爪摁住羊排，撕下一塊。

歸有緣伸頭看著，嘖了一聲，這隻貓跟它主人確實是一家的。

歸有緣又放了幾塊羊排到煎鍋裡，開始切菜果乳酪拌沙拉。

喵喵吃完那兩塊羊排，蹲著洗臉的時候，歸有緣做好了早飯，一樣樣擺在姜河和曼曼面前。

一盤混合了四五種蔬果以及乳酪火腿片的沙拉，淋了醬汁的羊排，煎蛋，烤麵包用竹筐裝著，咖啡，鮮奶，從餐具到食物都十分講究。

姜河和曼曼都餓壞了，兩個人埋頭吃的很快。

歸有緣抿著咖啡，憐憫的看著兩人。

看著兩人吃完，歸有緣看向姜河道：“你看起來沒什麼事了，還要去醫院嗎？”

“不用，我已經好了。”

“我受到的委託是把你們從醫院裡帶回來，再好好養幾天。這裡很安全，你們安心住幾天吧。”歸有緣站起來。

“之後呢？”姜河跟著站起來。

“不知道。”

“董翠去哪兒了？”姜河猶豫了下，問道。

“董翠是誰？不認識。”歸有緣拎起外套，“我出去一趟，你們就在這座宅子裡待著，別出去。”

“那位付先生還會做什麼嗎？”姜河跟在歸有緣後面問道。

“萬流城被稱為罪惡之城，這你知道嗎？”歸有緣站住。

“嗯。”

“付先生應該想找機會把你們打暈帶走。”歸有緣不怎麼負責任的說了句，穿上外套出了門。

姜河透過窗戶，看著那輛懸浮車呼嘯而去，問曼曼：“你覺得這裡怎麼樣？他呢？”

“我很喜歡這裡，我覺得他很好。喵喵也很喜歡。”曼曼答道。

姜河心裡微松。

曼曼的直覺一向很準。

曼曼一樣一樣的看滿屋子稀奇古怪的東西。姜河躺在沙發上，裹上細軟的毛毯，專注於呼吸，靜下心睡覺。

眼下的情況不容樂觀，老董不知道怎麼樣了，曼曼剛剛融合星核，需要保護，他必須儘快恢復體力。

直到晚飯時候，歸有緣都沒回來。

中午和晚飯，歸有緣那個豪奢廚房的機器人給了姜河和曼曼長長的選單選項，烹飪方法肯定是完全復刻自歸有緣，因為那隻機械臂連歸有緣撒鹽前把鹽瓶拋起接住的動作都模仿的一絲不差。

兩人吃了晚飯，姜河繼續睡覺，曼曼將另一個沙發的墊子拽到姜河那張沙發前，挑了條薄毯子睡下。

喵喵照例蜷縮在曼曼頭邊。

半夜，喵喵突然跳到姜河身上，姜河驚醒，聽到一聲極輕微的撞擊聲，姜河呼的坐起來，看向聲音方向。

曼曼比姜河晚了一瞬，翻身蹲在沙發前，抽出匕首。

姜河抬手示意曼曼別動，握著軟銀鞭走向聲音方向的窗戶旁。

窗外，銀白的雙月光芒下，老董坐在一叢灌木前。

姜河急忙招手示意曼曼，往房門衝過去，姜河拉開門，喵喵先躍出，衝向老董。

喵喵沒像往常那樣直撲到老董身上，頭從老董膝蓋蹭到腰，前爪搭在老董肩上，伸舌頭溫柔的舔了舔老董的臉。

老董伸著臉讓喵喵舔著，看到衝向她的姜河和曼曼，眼淚流出來。

“哪裡受傷了？”姜河衝到老董面前，急急檢視。

“活不了了。”老董氣息微弱，喘了口氣，換了藍星語，“不用看了，我有話跟你們說。”

“老董！”曼曼驚恐的聲音顫抖。

“沒事兒。”老董吃力的抬起胳膊，搭在曼曼肩上。

“記著：咱們是藍星人，以後，你們有了孩子，第一件事就是教會他們藍星語，我們的語言就是我們的根。”

“好！”姜河和曼曼答應。

“以前，咱們有自己的超能艦隊，很強大，後來，艦隊覆滅了，藍星成了青章人的附屬，很多藍星人不想做附屬，就離開母星，做了星際遊民。

“我是在一艘巨型星艦上長大的，有很多小夥伴，後來，很多很多人都死了。”

老董的話頓住，目光茫然，片刻，才接著道：“後來，我們都被遣散出來，他們把你和曼曼交給我，我的任務是把你們養大。養大你們真不容易。”

“是誰打傷了你？”姜河問道。

“安全域性。九森醫院原來是咱們的醫院，我沒想到現在不是了。”

“你怎麼知道我們在這裡？”姜河看著血從老董嘴裡流出來。

“有個人把我救出來，說你們在這裡。”

“是誰？”

“不知道，我沒看到他。”老董咧嘴笑了笑，“我笨得很，從小到大，這事那事的，從來都沒搞清楚是怎麼回事，曼曼四五歲就能把我騙的團團轉。”

“我以後不騙你了。”曼曼抱著老董，哽咽道。

“我不是說你不好，我就盼著都是你們騙人，誰都騙不了你們。”老董想摸曼曼的頭，手卻抬不起來了。

“青章兒童權益協會是怎麼回事？”姜河問道。

“那就是安全域性。你們要是想回去，他們會送你們回去，就是，不能有超能，他們，會擊碎星核，再送你們回去。”

老董目光開始渙散。

“星艦在哪裡？還有誰能信得過？”姜河急急問道。

“不知道。要不是你病了，我沒想過出來，太亂了，以後，靠你們自己了，對不起……”

老董的聲音越來越輕，血越流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