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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督,您可算是回來啦!”
縣衙正堂之中,任平生見到了在這裡已經等待了數天的天使。
這年月,就連宮裡出來的太監,在面對任平生這樣領兵的實權軍閥時候,都失去了往日的驕狂,此時盡是陪著笑臉與小心,和任平生打招呼。
“公公貴姓?”
任平生抬手,示意芍藥上茶。
“姓李,俗家名字叫富貴。”
李富貴公公笑嘻嘻的說道。
任平生有些獵奇的打量著這個太監,覺得他的聲音倒是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尖細,反而有些沙啞,賣相也不錯,看上去端端正正的,而且身上燻了香,聞上去也沒有傳聞中的那種尿騷氣。
不過,任平生的目光也並沒有長時間在他的身上逗留,基本的禮貌還是要保持的。
而李公公雖然在清水縣等了幾天,但是對於任平生的第一印象卻還不錯。
他帶著皇帝的旨意,曾經去過北方流寇的大營,去過北方草原異族的營帳,也去過北皖集團的軍營,算是一個少有的,身經百戰的太監了。
而眼前的這位任平生,至少在表面上是個懂禮貌的,而且看上去容貌優越,氣質儒雅,談吐之間也是一個有文化的。
那大權在握之下雍容華貴的威勢,雖然也令人不敢小覷,但看上去情緒穩定,面對這樣的人,至少不用擔心對方隨時會發飆,讓自己掉了腦袋。
而且在清水縣的這幾天,也被好吃好喝的招待著,過的比在皇宮裡還要舒心。
聊了幾句之後,任平生對於這個走南闖北的太監也頗感興趣,透過他了解了一下京城現在的情況,以及中州、京州、豫州等北方各省,以及寧安以北異族如今的情況。
“聖旨呢?請李公公宣讀吧。”
一直聊到臨近中午,任平生看了一下到了午飯時間,便安穩的坐在椅子上,讓李富貴宣讀聖旨。
李公公見他的架勢一愣,環顧了周圍一眼,隨即臉上再次帶著笑容,拿過了旁邊隨侍小太監手裡托盤上的錦黃色聖旨,開啟就站在中堂之上,語氣鏗鏘有力的宣讀道:
“奉天承運皇帝敕曰:朕惟天下,茲有叛民,妄行不軌,擾亂朝綱,幸有任平生忠勇無比,奮勇殺敵,為國平叛,赫赫戰功。
為嘉獎任平生之功績,特敕封為吳州省都指揮使,率領精兵強將,鎮壓北皖叛軍,恢復社稷安寧······
······任平生,你為忠誠之士,朕深感榮幸,祝你等旗開得勝,捷報頻傳。”
任平生聽著聖旨讀完,一伸手,芍藥便從李公公的手裡接過了聖旨,送到了任平生的手中。
他開啟一看,暗讚一聲字兒不錯。
隨即,將聖旨放在了旁邊的桌面上:“北皖叛軍窮奢極欲,視百姓為豬狗,還妄圖南下吳州,河谷等省,欲將天下糧倉收入囊中,此舉無異於掘斷我大景之根基,是可忍孰不可忍也!
陛下敕封我為吳州都指揮使,我便要為君分憂,為國鑄劍。定不叫那叛軍度過流沙河,為國保住糧倉,不負陛下擢拔之意。”
任平生往北抱拳說道。
那李公公聞言,當即點頭,暗歎此人雖然不知禮節,卻也是一個忠君之士,願意為國分憂。
但哪成想他還未曾說話,就見對方話鋒一轉,繼續說道:“不過,清水縣畢竟地小民寡,養大軍以鎮守敵軍南下之路,軍糧靡費極重,不知朝廷可有銀錢、糧草撥付,讓我等將士能不為飢餓擔憂,可以一心抗敵?”
李公公臉上剛剛浮現出的喜慶笑容一僵:“這是自然,這是自然,都督儘管放心,咱回京的時候,還要經過富州郡一趟,屆時會和王總督言明。”
“好,我與李公公一見如故。公公一路而來甚是辛苦,奉誠作為東道主,卻未能給公公接風洗塵,實乃奉誠之過,今日風景正好,你我當把酒當歌,當不負這大好年華。”
任平生得了李公公的允諾,笑著站了起來,邀請李富貴一起吃飯。
宴席之上,任平生進一步瞭解了一下如今的京城。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任平生更是透過李公公窺探了一些宮中秘聞。
午飯過後,李公公被芍藥帶人送去休息,而任平生雖然喝了不少,但絲毫不見醉意。
“少爺,喝點酸奶吧。”
小婉拿著一盒酸奶過來,上面已經插好了吸管。
她覺得少爺喝了酒,喝酸奶對胃有好處。
任平生接過酸奶喝著:“如今景朝面臨的危機,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嚴重啊。”
現在的夜貓組織,以及神箭司的情報人員,基本上都在雲臺郡。
周邊幾個郡都只是設有零星的據點。
再靠北的情報獲得,就沒有那麼方便了。
“或許,景朝也就這幾年的氣數了。”
任平生感慨說道。
小婉疑惑的問道:“可是,景朝南方還沒有大亂,只要南遷去陪都,也可以擁有半壁江山吧?”
任平生搖搖頭:“南方武風羸弱,以南伐北困難重重,況且南方宗族勢力盤根錯節,阡陌良田盡掌握在豪門大族手中,朝廷南遷必然要從這些人的手裡搶奪利益。
但這樣一個南遷的小朝廷,已經失去了它固有的威望,屆時景朝失鹿,天下共逐之,屆時揭竿而起者必然更多,只會讓這個天下亂的更快、更徹底!”
“少爺說的真透徹,果真如此。”
小婉蹲在任平生的跟前,仰著小臉,眨著眼睛,看著少爺,滿眼的小星星。
任平生習慣性的伸手rua了一下她柔順的秀髮:“李富貴席間所說,應該是為朝廷傳話,希望在我們拿下雲臺郡之後,開啟一條糧道,讓朝廷南北糧道通暢。”
“那我們讓他們運糧嗎?”
小婉問道。
任平生點點頭:“李富貴所說,北方異族不斷扣邊,這些異族殺人成性,將景朝百姓當做兩腳羊,屠村屠城宛如家常便飯一般。
而南方的糧食,是北方邊軍官兵的救命糧,我們當然要讓出糧道,否則景朝崩了,北方必定生靈塗炭,糜爛千里。
那些個流寇沒幾個能經得住北方異族衝殺的,屆時我們就要直面那些異族,而北方將會變成一片無人之地,這樣也不符合我們的利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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