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燃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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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在風斬昏迷後，開始更加驚人的湧動，只不過不能踏足燈光的範圍，而在時間的消逝中，有些東西似乎出現了。

“滾！”

突然一聲震動非常，恐怖氣息瀰漫的吼聲出現了，周圍湧動的黑暗，瞬間安靜了下來，在黑暗中某些徘徊的東西，似乎都在慢慢的退卻。

“你們這群該死的垃圾，離這個孩子遠點，否則，都去……死——”，骷髏哈迪長長的破音，如同山呼海嘯一般音浪爆裂開來，即使是黑暗都有些撕裂的柑橘。

震動的聲音在不斷的傳遞著，黑暗的破裂都在繼續，不知道過了多久，才漸漸的停了下來，只是已經不知道傳出了多遠，只是那一道道細密的，透著昏黃光線的裂紋，已經是那樣的在黑暗中密密麻麻，令人忍不住的頭皮發麻麼。

寂靜再一次出現，只是那恐怖密集的裂紋，幾乎切割了黑暗的東西，卻是證明著剛才在這裡發生的事情，並不是幻覺，而是真實存在的。

……

激盪的黑暗最終還是填補了那些裂開的部分，只是已經明顯在遠離馬燈燈光籠罩的範圍，不過馬燈的燈光，依舊沒有擴大的意思，只是僅僅守著那一畝三分地兒，固執的像個傻子。

“哈迪，我們想離開……”

不知道過了多久，黑暗中出來了聲音，有些悠悠的感覺，像是某個人在說話，可是當你仔細聽的時候，卻更像匯聚了數十上百的人，似乎帶著祈求，在哀嘆著，是足以讓任何聽者動容的聲音，儘管只有幾個字，卻是那樣的蠱惑人心。

“哼，離開，你們這些垃圾，永遠也別想離開！”骷髏哈迪的聲音再次出現，堅定而根本沒有透露絲毫的猶豫，根本不為所動，聲音冰冷，似乎要凍結一切。

“哈迪，你這個狗東西，只不過是在這裡等死，總有一天，我們會吃掉你身上的每一根骨頭，吸乾你身上的每一滴骨髓，讓你活著看到自己的一切，死亡將永遠不會是你的終結……”

黑暗中的聲音再次出現，似乎在祈求哀求無效後，立刻就惱羞成怒，幾近咆哮，並伴隨有恐怖的震盪，不斷的咒罵和詛咒著，似乎要用自己的話語，淹沒骷髏哈迪，只是這由詭異音節組成的話語，是那樣的晦澀而難懂，真是無法想象骷髏哈迪究竟是怎樣聽懂的。

咒罵的話語持續了至少有四五個小時，可是骷髏哈迪卻置若罔聞，完全沒有理會，而那在黑暗中迴盪的聲音，似乎也覺得無趣，最終選擇了退走，一點點的遠離了。

骷髏哈迪搖了搖頭，沒有多麼在意，想跟它打嘴炮，還嫩著呢，根本不是自己的對手，都懶得跟這東西聊，在漫長的歲月裡，跟這裡的東西吵，才讓它鍛煉出強大嘴炮能力，這裡的東西，沒有誰是自己的對手，要不是需要看著昏迷的風斬，它可真想再和黑暗中的東西聊聊人生，談談理想，再次加深一下，它們對自己的“恐懼”，要不然真是忘了它們自己是什麼身份了，而且這也是它在這漫無邊際的黑暗中，唯一的樂趣了。

……

風斬依舊在昏迷，他並沒有被恐怖的吼叫聲所吵醒，或者說，在他的周圍，似乎一點聲音都沒有，清冷的空氣，固定的燈火，溫暖的毯子，一隻一直盤腿坐著的骷髏，好像並沒有收到任何影響。

此時的風斬，眉頭皺的越來越緊，呼吸也是愈發的急促，渾身的溫度也在升高，而這個時候，風斬的腦中，正在進行著某些急促的事情。

如同外界一樣，風斬此時正在自己的精神世界中急促的呼吸著，滿頭大汗，不斷的奔跑，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是終結。

在他的周圍，完全是一片火海，各種各樣的火，在熾烈的燃燒著，原本在一開始，這裡還僅僅只是一片荒涼的大地，焦黑的突然，雖然難免有些餘溫在散佈，可是終究還是人體所能夠承受的，但是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逐漸開始溫度升高，更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四下竄起了無數的火苗。

本來還有些慌張的風斬，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身在何處，但是當熟悉的那個聲音出現後，他明白了，還是在自己的腦子裡。

“安德烈兄弟，你的精神世界還真的是很豐富啊……”

沒有錯，就是又是好久沒有出現的索斯亞國王，這個時候突然蹦出這麼一句話，就再次沒有聲音了，不管風斬是怎麼喊，都沒有回應了。

風斬舉目四望，一邊跳腳，一邊躲著變多的火苗，只能無奈了，不過他還是知道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這裡是自己的精神世界，可是自己的精神世界怎麼到處開始冒火了呢，以前見到的時候，還是黑布隆冬的呢，現在倒好，燒起來了。

而且時間的推移很快，燒的還越來越旺了，現在已經是大火熊熊，自己也只能在無數的火焰中，尋找著偶爾的間隙，不斷地穿梭了，否則隨時都有可能被火焰所吞噬。

高溫的炙烤，讓風斬汗如雨下，卻始終沒有昏厥，在這裡風斬不斷地躲避，也不知道究竟過去了多久，儘管非常累，卻根本無法停止，因為只要他稍有喘息，必然會被更多的火焰衝擊包裹，等待他的絕對會是死無葬身之地。

只是，讓他奇怪的是，這裡的環境非但沒有讓他精神萎靡，反倒是變得愈發清醒，痛苦在所難免，但是在痛苦之餘，卻又一種難以言喻的奇異舒爽敢，讓風斬都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有受虐狂的傾向了。

揮汗如雨，居然沒有脫水，倒是火焰在接觸到風斬的汗珠後，燃燒的更為猛了，簡直像是潑了油一般。

蜿蜒曲折的路徑，在風斬的面前不斷的出現，慶幸的是，從始至終，風斬都沒有遇到死衚衕兒，無論他怎麼走，都會有路，不管是直線還是轉折，單路或者岔路，風斬總是處在前進的狀態。

風斬在每次想停下來休息的時候，都會讓更多的火焰竄向他，而且周圍的火焰開始變得更加劇烈，甚至很多火苗，都已經直接烤乾了他的汗珠，刺激的順著他的汗腺，進入了他的身體，炙烤的感覺，已經成了實實在在的灼燒，尤其在體內的灼燒，簡直是令人發瘋。

只要一開始，火焰一經燃燒，就開始變得更加瘋狂，不斷有火苗朝著風斬的身體裡竄，更加恐怖的是，火焰正在瘋狂的聚攏，幾乎在剎那，就將風斬徹底的淹沒了。

“啊……”

痛苦的嘶吼，正在不斷的匯聚在風斬的每一寸肌膚，而身體內的情況，只是更加恐怖，火焰在不斷的燒灼著他的肌肉、血液、骨骼、神經……只要能夠燃燒的，都在火焰的照顧行列之中。

此刻的風斬已經變成了一個火人，熊熊的火焰，即使沒有風，依舊是那樣的兇猛，而風斬的尖叫，更是一浪高過一浪。

痛苦在繼續，而風斬的精神在變得愈發清晰，他幾乎可以感覺到，自己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燃燒，卻又無力阻止，眼睜睜的看著，而大腦卻一刻都不斷地接受這樣的資訊。

燃燒不知道持續了多久，直到風斬已經變得有些麻木，儘管痛苦從未消失，大腦更是從未停歇，卻變得似乎不是那樣重要了。

可是新的情況出現了，如同在眼前，卻更是在自己的腦中，心中，甚至是靈魂當中，一幅幅畫面開始瘋狂的湧現，不是別的，是一個燃燒的擎天的火焰巨人，在拿著一根巨大的法杖，不斷的揮舞著。

每一個動作都是那樣的熟悉，直到過了很久，風斬終於知道，那是骷髏哈迪傳授給自己的技能，此刻卻是真真正正的呈現在了自己的眼前，或者說直接呈現在了自己的靈魂當中。

靈魂和精神的刺痛在不斷的加劇，不同於之前骷髏哈迪傳遞給自己的技能資訊，僅僅只是灌輸，而現在的技能，卻是直接被烙印在自己的靈魂和精神當中，就像有一個人，在不斷的用刀斧切割勾勒著，讓自己永遠無法忘記。

每一個火焰巨人的動作，自己都感同身受，那些技能像是自己在揮舞，尤其是不斷的隨著時間的推移，那樣的感覺是愈發的清晰。

可是還有更多的感覺，那就是這些技能如同直接攻擊到了自己的身上，不斷的刺激著自己的神經，加深著自己的感受。

這一切的經歷，似乎很快，又似乎很慢，風斬早已經忘記了時間，或者時間也忘記了他，在這片火焰的世界中，早就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時間概念，轉眼如同永恆，又如同剎那。

……

風斬的眉頭緊皺，體溫升高，紅彤彤的面板，就像是在燃燒，冰冷的空氣，似乎都被他烤熱了一般。

骷髏哈迪看著此刻的風斬，伸出手爪，似乎想要去輕撫他的額頭，可是在接近的那一刻，卻又緩緩的收了回去，搖了搖頭，喃喃的說道，“還是需要自己去經歷啊，我已經給的有點多了，不知道會不會燒成傻子，那可就麻煩了，我的大骨頭啊……”

本來像是擔心，可是後面的半句，卻似乎直接暴露了它的某些想法，如果風斬能夠聽到，非得大罵道，“難道老子還不如幾根骨頭重要嗎，靠……”

這裡再次陷入了沉寂，骷髏哈迪並沒有說太多，只是給自己找了條毯子，側著身子看著風斬，時不時的還會望向黑暗之中，眼眶中跳動的魂火，有時候會猛烈的燃燒一下，有時候，又只是輕輕的收縮，像是思考，又像是玩耍，總是那樣神奇，因為這傢伙的魂火，跳動的時候，總能出現某些形形色色的形狀，讓人產生某些聯想。

……

“哼……總有一天，總有一天，總有……”

黑暗中傳出了某些聲音，嘈雜而恐怖，像是宣洩，像是無奈。

“哼什麼哼，只會這一句嗎，來來來，多說幾句，要是說的好，大爺賞你幾根好骨頭嚐嚐，來再汪幾聲給我聽聽……”

奇奇怪怪的嘲諷，突然的出現，很明顯是骷髏哈迪，僅僅幾句就將那聲音氣的夠嗆，也許旁人聽著沒什麼，但是在被折磨了無數歲月裡的這些東西，只要說點什麼，總是會勾動它們無盡的怒火和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