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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安小靈境。

青臨城。

適才騎著飛馳車試圖霸街的幾名鬼火少年,正瑟瑟發抖的站成一排,各個嚇得臉色蒼白。

這般景象,與先前的囂張氣焰,形成了極為鮮明的反差。

剛才喊出“我爸是巡查員”的高個少年,眼神充斥著滿滿的恐懼,身形也搖搖欲墜,似乎隨時可能暈過去。

一名身材壯碩的中年巡查員,用一副恨不得吃人的兇狠眼神,死死的盯著高個少年。

顯而易見。

這一起“坑爹”事件的受害者,正是這位巡查員。

而在旁邊。

本城巡查署的新任署長,劉一刀,一副臉紅脖子粗的模樣,正在對著一名哨長狂噴。

不。

用“狂噴”不足以形容現場的慘烈。

更準確的說法應該是——狂風暴雨般的痛罵。

“副宮主大人帶著未婚妻,才在本城閒逛了一小會,你就給勞資惹出了天大的麻煩。

“你踏馬到底知不知道,只要程副宮主稍稍有一點不高興,巡查署從上到下的所有官員,通通會被換一遍?

“勞資怎麼攤上你這種廢物哨長,連手底下的人都踏馬管不好,槽尼瑪全所全家的腚眼……”

可憐的哨長先生,被噴得根本抬不起頭,滿頭大汗卻不敢抬手擦一下。

幾條蹲坐在旁邊的靈獒,聽到“腚眼”云云,彼此驚恐的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縮了一下屁股。

劉署長停下來喘了幾口粗氣,繼續說道:“幸好副宮主大人念舊情,高抬貴手放過了巡查署,否則勞資都要陪你們這幫雜種去服一輩子苦役。”

劉一刀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強烈的後怕。

他比誰都明白,玄宮自有一套森嚴的規矩,堂堂副宮主大人,豈是普通人可以輕辱?

倘若自己與程副宮主的關係差一點,不止整個巡查署完蛋了,就連議政廳也會倒大黴。

而大執政官於翔龍沒有過來,連議政廳的人亦無人出現,這顯然是以此隱晦的表達著不滿之意。

既然知道副宮主大人在青臨城閒逛,居然連城內的秩序都維持不好,你踏馬乾的都是什麼破事?

哨長鬆了一口氣,大著膽子偷瞄了一眼自家上司。

劉署長馬上注意到這一個小動作,毫不猶豫的狂罵起來:“看尼瑪比看!狗孃養的廢物!”

旁邊的狗子們,再次對視了一眼。

別瞎說!

不是我們養的!

劉一刀心頭的狂怒發洩得差不多了,才罵罵咧咧的拿出了一項整改舉措:

“從今天開始,本署全體人員取銷休假,全都給勞資上街巡邏,盡全力整頓交通秩序。”

劉署長想了想,定下了一個期限:“先來三個月時間!”

副宮主大人已經對城市交通秩序表達了不滿,那麼巡查署就必須拿出切實有力的行動,從根本上改善情況。

否則你真當副宮主看在故舊的份上,就不會換人嗎?

要知道當初這位閣下履任安華城,對官僚機構進行一次極其冷酷的大清洗,論狠勁沒多少人比得上閣下。

劉署長又舉起三根手指:“在這三個月時間,但凡是在街上亂來的傢伙,不管是什麼人,通通送到城外的工地搬磚,明白嗎?”

其中的“不管是什麼人”等字眼,刻意加重了語氣,言下之意就是——不得顧惜任何人的情面。

因為顧惜情面的後果,剛才已經活生生的上演了,整個巡查署險些就被清洗了一遍。

哨長連連點頭:“明白!”

劉一刀巴拉巴拉說出了十幾條措施,涉及到城市的方方面面,終於說到了對鬼火少年的處置:

“青青小姐認為,這幾個不長眼的渣滓缺乏恰當的教育,巡查署應該幫助他們改正惡習。”

劉署長強忍著命人將其關入大牢的衝動,繼續說道:“他們將成為本署的‘交通協管員’,負責各個路口維持交通秩序。

“這份工作將一直持續到,每人找出一千名違反交通守則的人。”

劉一刀惡狠狠的說道:“如果這幾個廢物一輩子都抓不夠一千人,那就給勞資在街上待一輩子!”

哨長乾脆利落的應道:“明白!”

他覺得這是一個非常好的方法。

相信在完成這份工作後,這幫少年一輩子都會對違反交通守則的人感到深惡痛絕。

痛苦,才是最好的教育!

劉署長轉頭看向壯碩巡查員,眼神變得非常不善:“立即解除屈永宏的巡查員職務,終生不得錄用!”

哨長高聲應道:“是!”

不遠處。

壯碩巡查員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灰敗起來。

奮鬥了半輩子的前程,就這樣平白斷送掉了。

這廝看了一眼兒子,當即怒從心頭起,重重的一巴掌抽了過去:“我打死你這個王八蛋!”

“啪!”

伴著響亮的耳光聲。

高個鬼火少年,被抽得飛出了一米遠,一聲不吭的昏迷了過去。

不僅如此,這傢伙的臉頰高高腫了起來,半口牙齒都被抽得爭先恐後的飛了出來。

哨長注視著昔日的下屬,眼神毫無憐憫,還翻臉無情的予以了報復:“當街毆打他人,帶回哨所接受調查!”

哨長心底的憤怒,比劉一刀更盛。

臥槽尼瑪!

任何人都必須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你踏馬教子無方,差點害慘了整個哨所,這次不把你整個半死,勞資跟你姓!

“汪!”

狗子們率先予以了響應。

“是!”

一群巡查員毫不遲疑的撲向了前同僚,毫不客氣的將其按倒在地。

後者的臉孔被摩擦著粗糙地面,帶出了一道道血痕,就連身體也被重重捱了好幾腳。

另外幾名鬼火少年,旁觀著此情此景,各個都嚇得心驚膽戰。

在此之前。

他們只知道自己闖下了大禍,但對於這個“禍”有多大,其實並沒有太清晰的認知。

直到親眼目睹這一幕。

少年們這才無比真切的意識到,自己究竟幹了什麼樣的蠢事。

這時。

一名微胖的巡查員,伸手拍了拍一名少年的肩膀,笑道:“循規蹈矩才是一個普通人最好的自我保護,你們現在明白了嗎?”

少年嚥了一口唾沫,結結巴巴的回答道:“明……明白了,先生!”

從發自內心的驚惶語氣來看,這貨是真正的明白了。

微胖巡查員比劃了一個手勢:“你們幾個跟我走吧,你們在正式上崗之前,需要接受一段時間的培訓。”

他頓了頓,額外多加了一句話:“對了,培訓將會非常嚴厲,但這對你們沒有壞處。”

嚴厲,才是鍛造一塊合格材料的最快捷法門。

*

半小時後。

青臨城東郊。

只見一條長長的地毯,一字鋪展開來,透過了一座廣場,徑直延伸向一座二十餘米高的高大建築。

程瀚挽著未婚妻,不徐不疾的行走於華麗地毯之上。

地毯的用料極為高檔,表面以刺繡工藝,繡著形如靈葉的漂亮花紋,一看便知價值不菲。

兩人所過之處,地毯兩旁的赤甲軍戰士,以及穿著制服的職員,各個畢恭畢敬的行起了禮。

諸如“恭迎副宮主大人”之類的問候聲,不斷從兩側傳來。

如此種種,妥妥就是大人物待遇。

大執政官於翔龍老老實實的跟在後面,但並沒有走上地毯。

倒不是說他不想,而是根本就沒有資格。

畢竟在堂堂副宮主大人面前,區區一個執政官只是小人物。

於執政伸手指向前方,笑得一臉殷切:“副宮主大人,前天青臨軌道站才正式竣工。

“如果沒有您的努力,就不會有這座軌道站,您才是青臨城最大的功臣!”

程瀚笑了笑,並沒有說什麼話。

所謂的“軌道站”,說白了就相當於另一個時空的火車站。

當初程瀚初入清涵玄宮,凝結靈緲萬森玄印震動了玄宮,隨後在面見宮主之時,為泰安爭取到了修建晶能軌道車的機會。

經過幾個月的緊張施工,環繞泰安小靈境的軌道已然完工了六成,三座軌道站也落成了兩座。

今日程瀚重遊青臨城的最後一個專案,便是以一個乘客的身份,親身體驗一下老家的軌道車系統。

又走了十餘米後。

程瀚的腦海中,忽然響起了一道虛幻的弦顫聲。

“嗡!”

一根秘傀之弦憑空浮現出來。

毀滅使團前議長亞瑟的身影,隨之出現在眼前。

“主上,我已在卓安小靈境尋找到六個‘鳥窩’,從規模來看,這應該是祈生會在清涵玄宮範圍內,最重要一個傳訊據點。”

亞瑟的彙報聲,順著秘傀之弦傳了過來。

“藉助您賜下的神奇力量,我從其中一號到五號鳥窩,分別搜尋出了五件不同的傳通道具。

“與我預料得一樣,這就是祈生會的‘拼圖密信’,單獨一份密信只有不知所云的亂序語句。

“唯有隻有將五封密信組合在一起,採用特定的破譯秘法,才能獲得完整的密信內容。

“這種秘法大機率應由一名傳信人掌握,此人估計在最近一、兩天前往六號鳥窩,完成傳信的最後一環。”

程瀚照例給予了勉勵:“做得不錯!”

他忍不住在心底咕噥道:“祈生會真有一套,送信居然玩出了這麼多花樣,難怪官方始終無法剿滅異神組織。”

平心而論,這是一種隱蔽性絕佳的手段。

即便其中一個鳥窩被官方端掉,也僅僅只會丟失一件信物,並不會因此洩露重要資訊。

即便五件信物全落到了官方手中,問題其實也不大,傳信人知道鳥窩發生了意外,根本就不會前往鳥窩。

亞瑟的聲音再度響起:“主上,這份密信應當非常重要,我會盯緊六號鳥窩,揪出傳信人,搞清楚它的內容。”

程瀚的嘴角微微彎了一下,回了一句:“注意自身安全!”

重要性越高的情報,與祈生會血顱大主教發生關聯的可能性越大,最終挖出這位玄督強者的機率也越大。

而祈生會是為阿美麗亞效力的組織,而第二異神掌握著隱秘的力量,血顱大主教必然有隱蔽之力的庇護,只能採用人肉搜尋的笨辦法。

最後這關鍵的一步,全知之眼無法完成,只能交給亞瑟來做。

最妙的是,就算亞瑟暴露出來了,也只是損失一枚無關緊要的棋子,程瀚自身不會有任何危險。

反正這貨犯下了不少罪孽,死不足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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