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8】翻手為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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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督宴請的晚餐過後。

程瀚當即成為了聲名鵲起的人物。

他以“巴扎”的身份，搬離了底層貧民聚集的樹洞群。

不過。

程瀚並未搬入天塔青籮上層的高階住宅區，儘管城督府給其分配了一棟相當漂亮的住宅。

他選擇住入一箇中低檔的平民小區，與眾多青籮平民住在一起。

這又是一個特立獨行的行為。

也是必要的事。

因為巴扎的人設，就是——青籮人的領袖，竭力為青籮人爭取利益，同時也願意與萬昊族妥協。

一言以蔽之。

這是一條和平鬥爭的路線。

既然決定要當領袖，怎麼能脫離青籮人社群呢？

第二天。

程瀚再度踏入徵兵署之時，迎接他的是一片滿懷敵意的目光，這些人通通都是青籮人。

原因無它。

他向城督提議將徵兵員送上戰場，這一舉措直接得罪了所有人。

署長辦公室內。

秘書彙報了一個小道訊息：“閣下，巴扎副署長的椅子腿，被人故意弄壞了，他坐下來的時候，險些摔倒了。”

“噗！”

署長噴出一口茶水，臉皮抽動了一下：“哪個混蛋這麼陰險？”

他馬上詢問道：“巴扎副署長什麼反應？”

秘書的神色有點古怪：“副署長什麼話都沒說，他扛著椅子走出了徵兵署，找了一個修理店修椅子去了。”

署長有點意外，可想了想，又覺得這是唯一的選擇：“整個徵兵署內，估計沒有青籮人願意為他修理椅子。”

秘書緊接著問道：“閣下，這肯定是某些人故意噁心副署長，需要找出這幫傢伙嗎？”

署長沉吟片刻，否決了下屬的建議：“暫且觀之吧！”

秘書語氣有點同情：“從今往後，巴扎副署長估計一個人都叫不動，他的工作肯定會非常難做。”

此人自忖，換做自己面對這種處境，估計除了乖乖走人以外，再沒有第二條路。

署長卻搖了搖頭：“不，我相信，以巴扎副署長的傑出才能，他一定可以輕鬆解決這件事。”

他頓了一下，一臉期待之色：“我有一種預感，他解決這件事的手段，一定會很精彩。”

秘書半信半疑。

署長沒有多說，只是叮囑了一句：“你密切關注這件事。”

秘書連忙應了一聲：“明白。”

*

半個小時後。

秘書彙報了最新情況：“巴扎副署長修好椅子後，並沒有返回徵兵署，而是去了一個青籮人聚集區串門。”

署長聽得有點懵逼：“串門？”

他愈發好奇：“你去打探一下情況，看巴扎副署長到底在搞什麼鬼？”

秘書領命而去。

足足過了一個小時。

秘書去而復返：“閣下，巴扎副署長在小區給老人小孩看病，順便與人聊天。”

署長更好奇了：“巴扎還有這一手？”

秘書點了點頭：“我派去打探訊息的人，說巴扎副署長的醫術相當不錯，老人身體有什麼毛病，他看幾眼就能準確說出來。”

署長的目光閃動了一下：“治病應該是巴扎副署長拉近關係的手段，聊天的內容才是關鍵。”

他又吩咐道：“你再去打探一下。”

秘書成了跑腿小哥，只好再去打探情況。

直到中午。

秘書才反饋出了結果：“閣下，巴扎副署長打算建立一個青籮人的‘互助合作社’。

“副署長似乎想要以此為籌碼，向城督府申請一定的物資、資金援助，幫助聚集區改善生活條件。

“作為回報，聚集區願意抽調一部分青壯年，接受徵兵署的徵召，加入本城的新軍團。”

署長追問道：“副署長具體給出了什麼許諾？”

秘書早有準備，快速答道：“修繕聚集區的房屋道路，建立醫療設施，為赤貧者提供基本的生活物資。”

署長倒吸了一口氣：“厲害。”

用腳趾頭思考都知道，面對這樣的條件，青籮人不可能不動心。

何況這只是額外爭取的優惠，被徵召的青籮人家屬，還將有更優厚的條件。

而站在城督府的立場，以上並不是過分的條件。

只要青籮人積極主動的加入軍隊，城督府也願意付出一定的代價。

另一方面。

青籮人的日子好過了，城市裡的不安定因素，也將會大大降低。

署長給出了自己的判斷：“城督閣下肯定會接受這個條件。”

他的神色變得有點微妙：“巴扎副署長這麼搞下去，徵兵署好像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秘書點了點頭，在心底補充了一句：您這個署長好像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署長有點尷尬的咳了一聲：“巴扎副署長的性子，稍微有一點暴躁。”

這話有點莫名其妙。

可秘書一聽就懂。

署長其實是在感嘆，適才他選擇了袖手旁觀，沒有嚴厲懲罰故意噁心副署長的人。

副署長對此大為不滿，才會決定直接掀桌子，連整個徵兵署的鍋一齊砸掉。

對此。

秘書委實佩服到了極點。

上司說得果然沒錯，副署長確實有能力解決問題，並且手段也確實精彩。

就是稍微有點精彩過頭，都變成了驚嚇。

此時。

署長再也坐不住了，立刻下了一個命令：“審問副署長辦公室的職員，將罪魁禍首以及隱瞞不報者，直接送到監獄。”

“是！”

署長又揮了下手：“去找巴扎副署長談談吧。”

作為一個官署的最高長官，他自然明白，巴扎副署長留了一個緩衝的餘地。

只要改正錯誤，然後主動找上門去，一切都還來得及。

不僅如此。

壞事還將變成好事。

但是。

如果錯過了今天，只怕自己屁股下面的椅子，就真的坐不穩了。

署長想到這裡，大聲催促了一句：“快備車！”

“是！”

秘書瞄著上司急匆匆的背影，腦子裡忽然冒出一個念頭：到底誰才是真正的署長？

又過了一個小時。

署長一臉春風得意的回來了。

這位閣下向秘書透露了一個訊息：“徵兵署的下一步計劃，是大力推行互助合作社計劃，以此加快徵召新士兵。”

秘書瞬間會意。

很顯然。

上司與副署長達成了某種暗箱交易，互助合作社成為了徵兵署的政績。

他再次在心底嘀咕一句：“太厲害了！”

副署長僅僅只是略施手段，便將署長玩弄於鼓掌之上。

*

五天後。

程瀚完成了承諾。

他向城督府交出了一支由青籮人組成的軍團。

並且還大大超出了承諾。

不止三千人。

而是足足四千八百人。

沒辦法。

願意參加互助合作社的聚集區太多了。

徵兵署看在功勞的份上，當然是來多少要多少。

城督府也超額完成了承諾。

兩家大型菌菇農場，已然籌建完成了。

農場生產的菌菇，將用於解決青籮人貧民的基本溫飽問題。

農場的職員，自然都是應徵士兵的家屬。

此時此刻。

程瀚注視著一位位精神飽滿的青籮族士兵，滿意的點了點頭：“有時候不用暴力，也可以解決問題。”

事實證明了他的設想。

適當讓渡一部分利益，可以將更多的青籮人綁上萬昊族的戰車。

進而讓萬昊人在戰場上的傷亡更少一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