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大人物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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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午餐，鶯鶯燕燕們又如同穿花蝴蝶一般，將杯盤碗筷撤了下去。

“咚！咚！”

敲門聲響起。

一道熟悉的身影，自行推門而入。

正是那位腰臀比驚人的署長助理小姐。

此刻她不再是助理的打扮，而是換上了一套司機制服。

此女言笑晏晏：“程軍士，下午由我來當您的導遊兼司機吧，您想去何處遊玩，請儘管吩咐。”

程瀚微微皺起了眉頭。

我明明說過不要導遊，居然還死皮賴臉湊過來，過分了吧？

女助理注意到他皺眉，立即解釋道：“您剛來安華城就遇到非常不好的事，這讓本城巡查署給您留下了糟糕的印象。

“其實我們巡查署的工作非常出色，最近三年中的兩年時間，一直在泰安小靈境的三個城市中排第一。”

程瀚瞟了她一眼：“你跟我說這些幹嘛？”

女助理露出一個嫵媚笑容：“您將來必定是泰安小靈境的大人物，您對安華城巡查署的看法非常重要。”

程瀚搖了搖頭：“你們考慮得太遠了吧？我才十幾歲而已。”

女助理微笑道：“您是百年一見的天才，您在十幾歲取得的成就，超過絕大多數人一生的成就，您的未來不可限量。”

她又認真的補充一句：“假如我們無法及時扭轉您對本城巡查署的負面印象，將來您成為大人物，只要隨口一句話，我們就要倒大黴。”

程瀚沒有再說話。

他心中有些古怪，所以這漂亮女助理是公關人員，我成了公關物件？

女助理迅速換了一個話題：“程軍士，安華城冬季最出名的景點叫做‘冬園’，不知我是否有這個榮幸，請您蒞臨賞析。”

程瀚猶豫片刻，頷首道：“好吧。”

內城河網複雜且龐大，自家黑貓的調查沒這麼快，有地方打發一下時間也好。

女助理立即在前面領路，將程瀚帶到一輛豪華晶能車前，殷勤的拉開車門：“您請進。”

程瀚安之若素的坐了進去。

很快。

車輛啟動，駛出了會所。

晶能車駛了幾百米後。

女助理開始介紹巡查署的成績：“在泰安小靈境，最近五年時間，本城治安一直穩居第一，巡查署對此付出了巨大的努力。”

她舉了一個例子：“比如搶劫兇殺之類的惡行案件，數量一直比另兩個城市更少……”

話未完。

便被遠處傳來的一個聲音打斷：“有人搶劫！”

程瀚的嘴角抽了一下。

女助理則一臉窘迫。

她剛剛還在誇耀治安好，結果馬上就撞見搶劫案，這打臉打得簡直如旋風一樣快。

程瀚轉頭望向窗外，發現十幾米外的人行道上，一名婦人坐在地上大聲呼喊。

在婦人前方二十多米外，一名瘦小男子正在狂奔，這廝極為狡猾，哪裡的行人多就往哪裡鑽。

而更前方是一大片綠地，一旦男子逃入其中，恐怕就很難將其找出來了。

女助理快速說道：“程軍士，我修煉過九元戰技，我想停車對付……”

程瀚打斷了她的話：“不用了，那傢伙跑不了，你繼續開車吧。”

女助理愣了一下，下意識看向遠處的搶劫男子。

只見後者的情形變得極其詭異，不管他怎麼邁步，卻始終是原地踏步。

搶劫男子亦意識到不對勁，開始瘋了一樣的狂奔，可這沒有任何用。

女助理又是好笑，又是吃驚。

好笑的是，這一副景象比滑稽戲還令人發笑。

吃驚的是，程軍士僅僅只是看了一眼搶劫犯，便悄無聲息的控制住這傢伙，太厲害了！

她接觸過許多負責宵禁期巡邏的黑甲軍戰士，但後者只會使用九元戰技對付敵人。

相比之下，程軍士的手段，簡直高明得不帶一絲煙火氣，不愧是天才！

女助理一邊繼續駕車，一邊好奇的打聽道：“這是您在黑甲軍學會的強大精神武技嗎？”

程瀚搖頭解釋道：“不，黑甲軍內沒有這種技巧，這是我自己領悟的小技巧，叫‘畫地為牢’。”

女助理的嘴巴，一下子長成了“O”形，瞄過來的眼神都不對勁了。

程瀚咳了一聲，提醒道：“開車注意看路！”

女助理慌慌張張的“噢”了一聲，卻依舊不時透過後視鏡瞟幾眼。

對於傳聞中的天才少年，她此前只是道聽途說，此刻終於有了真切的認知。

*

城外。

黑貓正一邊以“影分身”搜查河道，一邊歡快的蹦噠著。

它玩遍青臨城內外每一個角落，突然來到一個新城市，只覺得滿心滿眼都是新奇，玩得可開心了。

黑貓用尾巴捲起一個雪球，“嗖”的一下將之投了出去。

雪球凌空劃過一道巨大弧線，飛躍超過五百米距離，擊中一堵十餘米高的灰色石牆。

“啪！”

雪球炸成雪塵。

準確命中！

並且還擊中了石牆正中心。

黑貓得意的搖了搖尾巴。

本喵果然厲害！

被雪球砸中的石牆，是安華城修建的防風牆，顧名思義，就是用來擋住狂風。

由於地理位置的原因，每年到了春秋季節，便有大風起自遠方河谷，橫掃過整座城市。

如果僅僅只有風，那就罷了。

關鍵是其中居然摻雜著一種“詭誕風”，被該詭異影響的人，就覺得自己變成風，然後爬到高處往下跳。

大約五十年前，玄閣玄士對河谷進行了一番勘探，命令安華城在城南修建大型防風牆，自此詭誕風便減少了大半。

很快。

黑貓捲起第二個雪球，正準備投出去，尾巴忽然鬆開了。

因為它的影分身，又在河底撞見一具白慘慘之物，儘管大半埋在淤泥中，可它依舊一眼就辨認出來。

這是人形骷髏！

黑貓越發覺得不對勁。

安華城的內城河道底下，怎麼這麼多人類骸骨？本喵才檢查不到兩成的河道，至少看見了三十具！

有問題！

黑貓蹲坐在地，將影像傳遞給了主人。

一條訊息馬上來了：“警長，幹得漂亮！”

它開心的擺動幾下尾巴。

就在這時。

黑貓忽然聽見不遠處傳來呼喊聲。

“大柱！快回家啊！”

從蒼老聲音來看，這似乎是一位老婦人。

黑貓小跑過去，確認了自己的判斷。

這是一個穿著破舊棉襖的老婦人，儘管她的腦袋包著頭巾，依然可看見蒼蒼白髮。

她拄著柺杖，沿河踏雪而行，一邊東張西望，一邊竭力呼喊。

“大柱！快回家啊！”

黑貓注視著老婦人，心底暗暗猜測起來。

大柱是她的兒子嗎？

莫非大柱是一個傻子，不小心走丟了，她才會出來尋找？

過了一會。

老婦人年老體虛，走了一段路就走不動了，站在原地休息起來，口中還嘮叨著什麼。

“大柱，我去巡查署問過無數次，巡查員每次都說，你進入了荒野，最後失蹤了。

“媽根本不相信他們的話，因為你說過，你只在城外河溝裡捉魚，從不離開安華城太遠。

“大柱，這五年多以來，我一有空就來城外尋你，媽不需要你去捉魚，你跟媽回家就好……”

老婦人的聲音，透著無比的殷切，還有最深的企盼。

黑貓這才意識到，自己猜錯了。

五年前出來捉魚，豈不是就是在水邊失蹤？主人調查的水怪食人事件，也與河道有關。

本喵怎麼覺得，這兩件事可能存在關聯呢？

而巡查署說，水怪食人最近才出現。

本喵不信他們的話！

黑貓轉頭看著旁邊的水面，想到水底多得出奇的骸骨，尾巴停止了擺動。

這裡面，絕對有天大的問題！

*

冬園。

所謂的“冬園”，實際上就是一處由磚牆和玻璃建造的大型溫室花園，佔地面積超過二十畝。

在寒冬季節，室外花園的花草早已凋零在寒風中，而溫室內的鮮花依舊盛放，現在正是此地最美麗的時節。

這亦是“冬園”一詞的由來。

冬園並不孤芳自賞，任何人只需穿著得體，再購買一張三枚銅幣的票，便可入內一觀。

園主之所以如此，自然不是衝著這麼點門票錢，而是想要讓全城人皆可欣賞到冬園之美。

故而在安華城，冬季的冬園一向是一個極熱鬧的所在。

女助理駕駛著晶能車，一路開到冬園門外。

程瀚卻發現，這座聞名安華城的花園，居然掛上了“暫停接待”的標牌，這輛車卻長驅直入，徑直駛向花園入口。

這一副閉園觀賞的架勢，無疑是標準的大人物待遇。

一名衣冠楚楚的中年人，與一名華服少年，早已提前等候在此。

“嗤！”

伴著一聲氣流呼嘯聲，大股蒸汽冒出來，晶能車停了下來。

中年人表現得像侍者一樣，親自上前拉開了車門。

程瀚致謝：“勞煩！”

中年人滿臉堆笑：“程軍士，為您服務是我的榮幸。”

女助理走過來，介紹道：“這位是‘方慶懷’，這位是他的兒子‘方廷元’，冬園正是方家精心經營幾代人的產業。”

程瀚頷首道：“兩位下午好！”

華服少年，也就是方廷元，主動開口表達歡迎：“程軍士，您的到來讓冬園蓬蓽生輝。”

此人的年紀，與程瀚差不多，可神色卻透著滿滿的拘謹。

這顯然是方家安排好的環節，目的就是在大人物面前刷一刷存在感。

程瀚自然看出了這一點。

一個年歲相仿的富豪子弟，竭力在他前面表現，這實在讓他暗生感慨。

方慶懷順勢接過話頭，比劃一個“請”的手勢：“程軍士，冬園正在等候您這位貴客的觀賞！”

方廷元搶上前兩步，拉開了花園入口的木門。

一股溫暖的空氣，撲面而來。

一片奼紫嫣紅，立即映入了程瀚的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