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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城西出事”云云,程瀚果斷命令道:“現在去城西,路上把相關情況說給我聽。”

副署長段卓輝趕緊應了一聲:“好的。”

程瀚毫不遲疑的離開花園辦公室,叫上一隊黑甲軍戰士,一個口哨喚來了瓜瓜,騎著羽獸奔了出去。

不遠處。

管家正好推著一輛餐車走過來,身後還跟著幾名僕人,各自用雙手抱著一個相當精緻的餐盤。

這正是為程署長精心準備的午餐。

而從這一副架勢來看,方家為了伺候好署長,必定費了一番血本。

冬園之主方慶懷,先看了看餐車,又轉頭望著一行人絕塵而去的背影,整個人當即懵逼了。

大佬不是說要用餐嗎?

怎麼突然跑了?

管家湊了過來,壓低聲音詢問道:“老爺,程署長好像離開了,這些菜該怎麼處理?”

他的聲音更低了:“這些菜用的全是家裡最好的食材,大部分皆是為新年宴會準備的高檔食材,如果浪費掉實在太可惜了。”

方慶懷聽得一臉為難。

看程署長的行事,似乎不打算在冬園用餐,可問題是,這是為大佬準備的午餐,自己哪有資格決定怎麼處理?

伺候大人物,真是太難了!

這時。

旁邊的一名戰士,聽到主僕倆的耳語,突然插話道:“程校尉是何等人物,既然他親自出手,輕輕鬆鬆就能解決城西的麻煩。”

方慶懷怔了一下,試探著問道:“您的意思是,程署長等會就會返回冬園?”

戰士頷首道:“當然!最多一個小時,程校尉就會回來了。”

方慶懷恭敬的應了一聲:“我明白了。”

他心中卻半信半疑。

堂堂副署長親自過來彙報,城西顯然出了大問題,而程署長初來乍到,連巡查署的情況都沒搞清楚,哪有這麼容易解決這件事?

可既然對方這麼說了,這位冬園之主不敢不照辦。

方慶懷猶豫片刻,對管家吩咐道:“將家裡的爐子全部弄過來,就在花園裡溫著飯菜,這樣程署長回來就能直接用餐。”

一群人迅速搬爐子去了。

方慶懷望著僕人們快步走遠,心中暗暗發愁。

現在爐子也成了程署長的專用物品,希望大佬不要拖到明天再回來,否則自家晚上沒爐子做飯了。

*

前往城西的路途中。

程瀚瞭解到了相關情況。

簡單來說,仲裁署的一名中級官員,遭遇了一次未遂的先祖復仇,一名復仇者被擊斃,另一名復仇者逃入附近一個叫做“寧平坊”的大型小區。

彼處,正是底層平民的聚居區。

一群巡查員帶著靈獒追蹤而去,卻在寧平坊的大門口,遇到了大批平民抗議,被堵在了小區門口。

帶隊的兩名巡查長,緊急商量一下,開始強行驅散平民。

一片混亂之中,藏在人群裡的復仇者,突然發動了襲擊,一名巡查長當場身死,另一名巡查長身受重傷。

程瀚聽得面沉似水。

不問可知,這是一次有組織、有預謀的圍堵行為。

巡查員全都修煉過九元武技,平民們普遍對之心懷畏懼,哪裡有膽子聚眾圍堵巡查員?

副署長段卓輝繼續介紹道:“第三哨所的哨長陶洪明,已經帶人趕到了寧平坊,雙方目前正在對峙。

“只是該小區的一千多居民全部聚在小區門口,數量實在太多了,老陶擔心惹出大亂子,不敢輕易動手。”

程瀚轉頭看向一隊戰士,喝道:“各位,等會到了寧平坊,做好施展精神戰技的準備,等待我的指令。”

“是!”

段卓輝暗暗咂舌。

現場有一千多平民,居然打算直接動手,新署長的行事風格太強硬了。

不多時。

寧平坊到了。

此時小區的大門口,已經被堵得水洩不通,放眼望去盡是滿臉憤怒的平民。

現場氣氛堪稱沸反盈天,人群大喊著各種口號。

“該死的巡查狗!”

“劉老三、張柺子他們被巡查狗打死了,還有好多人被打傷了,巡查署必須付出代價!”

“巡查狗濫殺平民,必須以命賠命!”

段卓輝小聲解釋道:“在之前的衝突中,兩名巡查長遇到了刺殺,巡查員下手就重了一些。”

程瀚搖了搖頭:“每個人都得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不管平民們是否受到蠱惑,他們敢阻礙巡查署的執法,就得有付出代價的覺悟。”

他隨即給出了一個結論:“巡查員沒有做錯。”

段卓輝鬆了一口氣。

程瀚又瞥了一眼副署長,輕飄飄的說道:“以後儘量把事情交代清楚,不要有遺漏。”

段卓輝嚇得後背又滲出了冷汗:“我知道了!”

自從親眼見識新署長像殺雞一樣殺死了鄧錫,事後還面不改色的談笑風生,這位副署長心中愈發畏懼。

只要新署長稍稍皺一下眉頭,他便不自覺的戰戰兢兢起來。

陶哨長聞訊而來,恭敬行了一禮:“見過程署長!”

這位哨長開始彙報情況:“這裡……”

程瀚開口打斷了對方的話:“你和你的手下做好準備,配合我們控制現場。”

陶哨長怔了一下,趕忙應道:“是!”

程瀚的目光掃過人群,冷冷的喝道:“按本城律令,惡意阻礙巡查署執法,最高可判處五年苦役。”

聲音聽著並不大,可方圓兩百米範圍內的所有人,全都感覺就好像在耳邊響起,每一個字都聽得清清楚楚。

段卓輝與陶哨長對視一眼,皆是一臉訝色。

兩人都是從黑甲軍退役的戰士,自然聽得出來,這是極為高明的傳音秘術。

程瀚下達了最後通牒,“兩分鐘後,倘若你們依舊聚眾阻礙執法,巡查署將會嚴格依照律令……”

話還未說完。

人群中就響起一個聲音:“大家不要怕,我們這麼多人在這裡,巡查狗絕對沒膽子……”

“砰!”

程瀚突然踩了一腳地面。

一粒小石子跳了起來。

“啪!”

他抬手彈了一下石子。

石子化作離弦之箭,瞬間飆飛了百餘米,擊中了一位平民的額頭。

“砰!”

腦袋爆炸了。

周圍的平民,都被濺了一身的紅白之物,各個都被嚇壞了。

“啊~”

“殺人了!”

驚恐之極的叫聲,馬上響了起來。

程瀚的聲音再次傳遍四方,壓下了叫喊聲:“依照律令,此人公然煽動平民,暴力對抗巡查署執法,已就地處決。”

一秒後。

又有不怕死的傢伙喊話了。

並且還是三人。

“巡查狗濫殺無辜!”

“跟巡查狗拼了!為死難者報仇!”

“大家一起上,就不信巡查狗敢殺光我們!”

“砰!”

程瀚又踩了一腳地面。

三粒石子一掠而過,再次爆掉了三顆腦袋。

其中一人,故意躲在人堆裡,連腦袋都沒有露出來。

可這照樣沒用。

石子凌空劃過一道弧線,穿過人群縫隙,精準的爆掉了此人的腦袋。

人群的恐慌,變得更大了。

程瀚看了一下懷錶,冷漠的說道:“還有一分鐘五十五秒!”

這一下。

再沒人有膽子煽動平民。

就連剛才大聲嚷嚷的人,此時也閉上了嘴巴,唯恐惹來殺身之禍。

一時之間。

場面安靜下來了。

段卓輝和陶哨長看得一臉咂舌。

一言不合就殺人!

太狠了!

程瀚輕“哼”了一聲,一臉鄙夷之色:“一群烏合之眾。”

根據推演結果,被爆頭的幾個傢伙,其中有一個是夢師,餘下是被洗腦的復仇者。

既是如此,他殺得毫無壓力。

十秒後。

程瀚再次警告道:“還剩下一分鐘四十五秒!等時間一到,巡查署將立即進行抓捕。”

他轉過頭,朝著一幫戰士使了一個眼色。

一群人齊聲喝了起來:

“是!”

這一聲應用了九元精神戰技“震魄式”的技巧,可極大震懾平民。

雖然現場有多達一千多名平民,但十二名戰士合力之下,足以壓制住絕大多數人。

剩下的少部分人,也難以掀起風浪。

又過了十五秒。

程瀚適時施加了一次壓力:“還剩一分鐘三十秒,全體聽我命令,準備進行抓捕。”

他還特意補充了一句:“為避免擾亂本城秩序,將全部嫌犯關押在城外的臨時營地。”

戰士們再次施展了震魄式:

“明白!”

這一連串手段玩下來,一些平民開始扛不住了。

所有人都感覺,巡查署似乎是真下定決心將一千多號人通通關押起來。

讓他們害怕的是,關押地點居然是在城外。

這不是擺明了將人趕出城嗎?

城外這麼危險,要什麼沒什麼,還有可能遇到野獸襲擊,在那裡待幾天不是找死嗎?

幾秒後。

最外圍的少數平民,一聲不吭的離開了。

人群裡的一名組織者,立即注意到這一幕,小聲嚷嚷起來:“大家不要怕,巡查狗……”

話未說完。

一顆石子就飛了過來。

“砰!”

又一顆腦袋爆掉了。

人群再度響起了充滿恐懼的叫聲。

程瀚冷然喝道:“所有人聽令,但凡煽動人群對抗執法,直接就地處決,無需請示。”

“是!”

戰士們非常配合的進行了極限施壓。

自發散去的平民,變得更多了。

而有了這麼多人示範,其他人也開始蠢蠢欲動。

藏在人群裡的組織者,面對死亡的威脅,再沒有人敢阻攔。

還沒到兩分鐘。

人群已散得乾乾淨淨。

包括段卓輝與陶哨長在內,一幫巡查署的職員,各個都佩服無比。

只是略施手段,便輕輕鬆鬆解決了一場危機。

太厲害了!

就連圍觀的一群靈獒,瞄過來的眼神也發生了變化。

這位新署長,確實了不得!

程瀚適時命令道:“隔絕小區,抓捕幕後組織者!”

在人太多的情況下,實施抓捕並不是好主意,因為這很容易激發恐慌,只要有心人一煽動,真會搞出大亂子。

而將人群驅散掉了,就沒有這個顧慮了。

“是!”

“明白!”

“汪!汪!”

巡查員們的眼力大多毒辣,雙方對峙的時間,已經觀察出不少可疑人員。

狗子們中的老狗,如不遑多讓,亦分辨出不少不軌之徒。

只有年輕的狗子稍微差了一點,但它們跟著搖旗吶喊沒問題。

很快。

一群人氣勢洶洶的衝入小區,開始執行抓捕任務。

其間還出現了一些反抗行為,巡查員們得到了署長大人的授意,一律毫不留情的就地擊斃。

一刻鐘後。

三十多名嫌犯被帶到小區門口。

程瀚瞄了幾眼,默然進行了一次推演,說道:“還有幾個漏網之魚,來幾個人跟我走一趟。”

陶哨長搶著應道:“是!”

程瀚快速在小區裡溜達一圈,點出了幾棟房子。

一幫巡查員直接破門而入,粗暴的將嫌犯揪了出來。

其間還發生了一件事。

巡查員闖入一棟破舊的房屋後,一個大約十四、五歲的少年,揮舞著一把菜刀,發瘋似的喊叫道:“你們這些巡查狗,不許帶走我爸爸。”

這少年還一臉怨毒的威脅道:“你們奴役了薩特人這麼多年,將來一定不得好死。”

程瀚注視著被捆成粽子的中年嫌犯,嘆了一口氣:“你給你兒子灌輸這些東西,這不是毀掉了他的未來嗎?”

這一對父子,外貌帶著明顯的薩特族特徵。

這顯然也是他們參與反抗組織的重要原因。

中年嫌犯意識到不妙,哀求起來:“求您放過我兒子,他還只是一個孩子!”

少年卻張狂得很:“爸爸,用不著懇求這些萬昊雜種,我們有先祖的庇佑,將來一定可以殺光萬昊人,奪回先祖之地。”

程瀚默然片刻,看向陶哨長:“你記得剛才立下的誓言嗎?”

陶哨長重重點頭,重複了一遍:“我宣誓此生與薩特人為敵。”

程瀚目露讚許之色:“很好!這一方世界,是無數萬昊先輩付出巨大的犧牲,留下來的寶貴基業,我們身為後輩,有義務守住每一寸土地。”

陶哨長神色肅然:“我明白。”

這位哨長上前一步,狠狠拍了一下少年的頭。

“啪!”

少年七竅流血,軟倒在地。

中年男子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怒吼:“萬昊雜種,你們連孩子都下得了手,我要殺光……”

但這句話沒說完。

一名年輕巡查員抓住此人的腦袋,使勁扭了一下。

“咔!”

中年男子渾身抽搐幾下,便徹底失去了生息。

年輕巡查員“呸”了一聲,惡狠狠的罵道:“你踏馬才是雜種,萬昊人的高貴血脈,流淌在你身上真是玷汙了萬昊族。”

其他巡查員紛紛表達了贊同。

“說得對!”

“真正的萬昊人,就該忠於萬昊一族,守護這一方世界。”

“汪!汪!”

這是狗子們的唾罵聲。

程瀚環視一圈,滿意的點了點頭:“你們是一群優秀的巡查員,也是巡查署的中流砥柱!”

對於立場堅定、工作盡職盡責的下屬,他從不吝嗇讚揚。

陶哨長連忙自謙道:“您謬讚了。”

一幫巡查員則滿臉自豪。

*

又過了一刻。

程瀚重新回到冬園,開始享用方家精心準備的大餐。

方氏父子親自擔任侍者,用心伺候著大佬用餐。

這倆人已聽說過發生在寧平坊的大事,知曉這位大佬有多麼心狠手辣,態度帶著十二分的小心。

此外。

新署長只用了區區半個多小時,就輕鬆解決了一樁大麻煩,這等強悍的做事能力,亦讓父子倆驚訝不已。

程瀚啃完一塊羊排,拿餐巾擦了擦嘴,看向少年方廷元,問道:“你願意為萬昊族效力嗎?”

作為旁人眼中的大人物,他不斷公開強調“萬昊族”,其實是在反覆表明自己的立場,亦是以此為旗幟,聚攏一批真正願意做事的人。

否則上位者立場模糊,下面的人連方向都沒有,還怎麼幹活?

方廷元愣了一下,趕緊答道:“我願意!”

程瀚隨口一言,便給了對方一個前途:“目前巡查署嚴重缺乏人手,你已經凝結了鍛體印,也修煉過九元武技,你願意成為一名巡查員嗎?”

方廷元連呼吸都急促了:“我非常願意!”

這少年萬萬沒想到,自己只是伺候這位大佬用餐,居然就得到了一次人生中的重要機遇。

方慶懷更是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樣:“程署長,方家永遠記得您的恩德。”

正常情況下,想要成為巡查員,要麼實力格外出色,要麼接受嚴格的考核,這兩項都並不容易。

而堂堂署長親自推舉,往後在巡查署的前途,自然大可期待。

程瀚懶得搭理方慶懷,自顧自問道:“方廷元,現在是非常時期,當一名巡查員可能面臨諸多危險,你有足夠的心理準備嗎?”

方廷元挺起了胸口:“我不怕死!”

程瀚滿意的笑了起來:“不錯!我期待著你的表現。”

方廷元被大佬誇了一句,興奮得滿臉通紅,想也不想就開始起誓:“我立誓此生與薩特人為敵……”

程瀚更滿意了:“很好!”

任何人看到“大佬提攜無名小卒”的景象,絕不會想到,這兩人的年齡其實差不多,方廷元甚至還要大幾個月。

程瀚圖窮匕見,這才表達了真正用意:“寧平坊的眾多平民,之所以輕易被人蠱惑,除了異神之夢外,另一個重要原因就是生活太過困苦。

“蠱惑者只是空口白牙描繪了一個大餅,他們就願意聚集起來,以薩特人的名義進行反抗。”

方慶懷是聰明人,聞絃歌而知雅意,立即許諾道:“正好新年快到了,方家願意出資三百枚……不,五百枚金幣,採購一大批物資,幫助寧平坊平民度過這個新年。”

程瀚讚道:“方家是有善心的人家!”

方慶懷的老臉,當即笑開了花。

以五百枚金幣,換來大人物對自家兒子的提攜,外加一句“善心人家”的讚譽,值了!

前者的好處自不必多說。

後者的用處亦非常大,就憑程署長的這一句話,方家往後就少了很多麻煩。

善心人家,誰好意思欺負?

要臉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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