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鍵盤飛舞的聲音總算是消停了。

真難殺啊,寫了好半天,終於寫死了。

陳思文活動了一下肩膀,然後有點疲憊的在椅子上一癱,深深的嘆了口氣,揉了揉眼眶,簡單的把文件打包,然後默默發給了吳佩妮,留言:“佩妮,給你看個寶貝”

佩妮昨晚是休息了,今天早上一起來,就睡眼惺忪的看見了陳思文發過來的訊息,乖乖的打了一個昂字,然後詢問道:“好的,可是我今天要開會很忙,能不能明天再看?”

“當然可以啊。”陳思文也起床了,此刻正叼著牙刷正在刷牙,想了想:“算了,還是這週末你來我家裡,我陪你一起看。”

吳佩妮:“昂。”

事情安排好了,狂飆的餘熱還不止於此。

陳思文緊張的碼字工作之後,今天總算是能忙裡偷閒一下了,中午來到茶水間,是準備曬曬太陽休息一下的。

結果就看見茶水間幾個編輯正熱絡的聊著狂飆的劇情。

爆火劇就是這樣的,隨時隨地都有人討論,即使是完結了都還留有餘熱。

不過熱絡的編輯中,似乎同事甲今天有些不在狀態。

於是,王衛問他:“伱怎麼了。”

他傷心的回答道:“分手了。”

王衛一愣:“誰提的?”

同事甲更傷心了:“她閨蜜”

陳思文差點被茶水給嗆到,這個時候同事們也看見了他,趕緊起身,“陳總編”

陳思文笑著擺了擺手走過去,也加入了大家的閒聊,就發現大家對閨蜜一詞好像都頗有說辭。

“大學的時候,有一次我女朋友也是,說她高中玩得比較好的幾個女孩子過來找她玩了,聚餐。”

“幾個女孩子?”

“算上我女朋友一共四個。”

此刻茶水間的編輯們都被吸引,圍攏過來,王衛好奇的問:“然後呢?”

“當時是大四了,我是在外邊租的房子,我女朋友偶爾會來我這兒租,出門前,我特地問了她,你回來還會愛我嗎?她笑著說我小傻瓜,我當然會一直愛你呀”

“最後呢?”

是的,又是他,還是他,同事甲悲情的吸了口煙,“她當天晚上就把我拉黑了”

陳思文見他好像不是開玩笑的:“好傢伙,你大學談到現在,還沒徹底分手呢?”

同事甲幽幽的點頭:“這傻逼每次都是聽風就是雨,誰說了什麼,就跑回來作我,然後分了手,隔幾天,她特麼又要回來找我,拉著我手給我說,我想了想,她們說得不對,要複合.”

“你女朋友真難殺啊.”陳思文笑了笑,“那你這次.”

同事甲一咬牙:“分,這次徹底分了,這傻逼留起來遭罪。”

“支援。”

“支援。”

“加一。”

陳思文和同事們聊聊天,也感覺輕鬆了許多,日常嘛,還是要勞逸結合的,而且也要和同事多打堆,不然人家還以為你有架子了。

人情世故是門學問啊。

回到家裡,晚上還是要和佩妮一起吃飯的,客廳裡,陳思文特別順手的給她夾著菜,“多吃點肉,都全是骨頭了。”

吳佩妮睫毛微顫:“你上次還說我身上都是肉,軟軟的。”

“哦,是嗎?那我忘記了,但你還是得多吃點肉。”

“那好吧,我吃。”吳佩妮乖巧的捏著筷子,小口小口吃著飯。

而瞅瞅她,陳思文忽然想起今天中午的話題,抬手輕輕給她擦了擦嘴角的油漬,突然問道:“如果你的好朋友說我的壞話,並且讓你最好離我遠點,你會怎麼辦呢?”

吳佩妮:“昂?”

老姐未來是她的小姑子不算,這憨憨此刻應該只有一個算朋友的,她和孟涵韻時不時會交流。

“就孟涵韻,說我是個壞蛋,讓你離我遠點.”

“小陳,她不會這麼說的。”

陳思文:“我是說假如她這麼說了呢?”

瞧瞧,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啊。

吳佩妮此刻認真且嚴肅:“那我就把她刪掉。”

“漂亮,張嘴,獎勵你一個小雞腿。”

吳佩妮嘴巴已經張到很大了,才堪堪能把小雞腿包到嘴巴里,腮幫子鼓起來,眼巴巴的看著陳思文。

“好吃嗎?”

吳佩妮搖搖頭,眼眸清亮。

“你太不喜歡吃肉了吧,張姨做的雞腿明明醬紫好吃。”

陳思文捏著雞腿骨,讓她咬著,然後輕輕把腿骨給抽了出來,軟糯的肉就留在她嘴巴里,等她吧唧吧唧微舔嘴唇把肉嚥下去的後。

陳思文抄起小雞腿又往她嘴巴里邊塞,“對了,週末記得去我家啊,我陪你看三生三世,成不成?”

吳佩妮抿了下紅潤的小嘴,點點頭,沒吭聲,但表示:“我知道了。”

時間很快就來到週五,辦公室裡充滿著一種名叫休息的香氣。

“喲,這麼高興呢?臉色這麼好。”同事甲今天看上去似乎有點喜悅,王衛打了聲招呼。

同事甲一愣,然後突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王衛見狀臉色一變,“不是,你不會又複合了吧?”

同事甲想了想羞澀的點點頭。

“靠。”王衛啐了一聲,“你前天逗我們玩呢,你不是說分了嗎!”

“我沒開玩笑,我是真想分手的”同事甲抿了抿嘴唇,“可是她穿兔女郎啊.”

好好好,你這麼整是吧?

王衛鄙視的對他豎起了中指,“碧池。”

陳思文也正端著茶杯在他們身後呢,也是沉默了一下,然後豎起了中指:“碧池。”

同事甲:“呃”

虧陳思文回去還問了問大老闆遇到這種事情會怎麼辦,本來挺滿意的,表示,你看看,咱大老闆多好。

結果現在一聽,與兔女郎相比,刪好友好像變得一文不值了

就這就這?

你女朋友,會扮兔女郎了不起啊!

大老闆會扮粉色的大恐龍,我會跟你講?

沒錯,上次陳思文扮恐龍驚嚇了她之後,她就買回來的,幼稚的套上要追陳思文玩。

陳思文當然是拒絕啊,“我?我一個大老爺們,威猛先生,超級猛男,我會陪你玩這麼幼稚的把戲”

然後呢,一隻棕色恐龍,和一隻粉色恐龍就在家裡愉快的奔跑了起來。

別說,其實對於每一個大男孩來說,有一個女生願意陪你幼稚,或者說你願意陪著別人幼稚

這玩意兒

還真是很快樂的啊!

跑了半天之後,兩隻癲狂的恐龍才終於停下來,大大咧咧的躺在了客廳的地板上,而老姐此刻也是終於回來了,眼神裡充滿了亮晶晶的磕學氣息。

“恐龍,快看兩隻假恐龍,幼稚得好般配的假恐龍!”

老姐默默照了相之後,就知趣的從屋裡退了出去了,週末,你倆愉快的玩耍,不用管我了,我會自己在外邊撿垃圾吃。

老姐蹦蹦跳跳的去找梁茹姐住了,轉手還給陳思文發了條訊息,美其名曰,週末加班。

陳思文歇了一會兒,才滿頭大汗的從恐龍外套裡鑽了出來,呼呼喘了兩口氣,抬腿輕輕踹了踹躺在自己身旁的那隻粉色恐龍,“你剛剛有聽到什麼聲音嗎?”

粉色恐龍茫然的坐了起來,不一會兒露出吳佩妮那張帶著紅暈頭髮都汗巴巴黏在臉上的小臉,搖搖頭。

陳思文看著她此刻亂糟糟的頭髮,就一陣好笑的抬手給她整理了一下:“好了,不鬧了,收拾收拾去洗澡。”

吳佩妮也是眨著大眼睛,還沒把外套徹底脫下來呢,膝蓋跪在地上,微微滑動著往那邊茶几上挪了過去,然後扯了兩張紙,伸出手,用蔥白玉潤的手指貼在陳思文額頭上,給他擦著汗。

本來就是臨近6月了,溫度已經漸漸有了威力,陳思文是熱壞了,洗了個涼水澡,重新穿上了短袖短褲,才算是活過來了。

佩妮一個女孩子,洗澡肯定比自己是慢的,隔了半個小時,換上睡衣的她才一邊用乾毛巾擦著頭髮一邊從那邊浴室走了出來。

“你又不穿拖鞋。”

陳思文是發現了,吳佩妮在家裡一向不樂意穿拖鞋的,光著個腳丫亂走。

你說她不痛經誰痛經?

每次痛了,就跑來找陳思文了,拉著他的手就一個勁往自己肚子上放,但一旦好了,好傢伙,喝冰的,光腳丫,該怎樣又怎樣了,突出一個死性不改。

陳思文沒好氣的去廁所把她此刻溼漉漉的小涼拖給拿了出來,扔到她的腳邊,“下次你再光腳亂跑,我真拿尺子打你腳心了哈!”

吳佩妮低頭反正又望不到腳,小陳要打就打唄,不過被逮住了,她還是聽話的把腳丫塞進了涼拖鞋裡。

陳思文一看她就知道她沒聽進去,嚯,這憨憨,有些時候是氣人的。

你氣我哈?

陳思文立即拉著她坐到了書房,然後把《三生三世十里桃花·改》的文件點了出來,看,給我看,不哇哇大哭出來不能停。

果然,他想的也沒錯,對比上次就是在這個位置,她看三體的有點心不在焉,還問陳思文桌面上的學習資料是個什麼東東.

吳佩妮對言情確實是挺感興趣的,看得津津有味的,有點入迷了,還是陳思文看時間都是晚上12點了,才關掉了電腦螢幕,讓她先去休息明天繼續了。

她才乖乖的進了老姐的臥室爬上了老姐的床,老姐沒回來,一個人躺在床上給陳思文發了一個晚安,呼呼睡了起來。

第二天也是一大早洗漱完吃完早飯,興致勃勃溜進了書房,開始繼續看了起來,看到小白淺在崑崙虛拜師,看見師傅對白淺很好,卻元神寂滅了,眼睛泛了紅。

陳思文嚥了口唾沫,給她擦了擦淚,這才哪兒跟哪兒啊,師傅走了你就掉小珍珠了,那白淺自己跳誅仙台死了呢?

果然,夜漸漸深了,當吳佩妮看到,素素死了四個大字,抄著滑鼠滾輪想要往下拉的時候,卻只拉出了全文完三個字的時候。

吳佩妮小臉懵了,呆呆的扭頭看了看陳思文,眼圈一下紅了,淚水不受控制的順著臉頰往下邊滑落,嘖,憨憨此刻可憐極了。

可一邊流淚,居然還一邊抹著眼淚打著字:“小陳,你寫得很好。”

“哈?”

陳思文一愣,不是吧。

“因為是小陳寫的,所以就是好的。”

“.”你說她是不是戀愛腦?濾鏡簡直拉滿了。

陳思文木楞的追問道:“那要不是我寫的呢?”

吳佩妮捂了捂眼睛,此刻竟然認真的想了想:“那我會想譴責他,真的很過分。”

“!”陳思文突然悟了一個道理。

是啊,吳佩妮怎麼捨得罵自己啊。

陳思文一下恍然了,覺得他之前思路好像都錯誤了,無論是帶她去看恐怖片,去高空彈跳,扮恐龍去嚇她.

徐燕說過的,好轉關鍵其實是她要有講話的慾望.

可是這憨憨好像早就習慣和他這樣的交流方式了,對他好像沒完全沒說話的慾望了啊!

沒有慾望,就不會嘗試,那她還怎麼會說話?她怎麼才能說愛我?他們的孩子要多久才能打醬油?

陳思文一下就抿到了事情的關鍵——要打破她此刻的的舒適圈。

可用什麼打破?

陳思文看著,會有共情,會掉小珍珠,甚至會說譴責的憨憨。

好好好,陳思文這是真的突然悟了。

他真的是一個好人,真的不想這麼搞的,即使這一次也是特地為佩妮專門寫的一版。

他還記得當初看仙劍的時候靈兒死在李逍遙懷裡掉小珍珠,看碧瑤只留小破布也掉小珍珠,那被支配的恐懼。

“那我會想譴責他”

她的聲音好像還繚繞在耳邊。

因為自己淋過雨,所以我把所有傘撕.哦,不對。

其實我陳思文是真的不想你們大家有所相同經歷的,但是吳佩妮逼我。

“我好像要開小號了。”

看著吳佩妮默默抹著眼淚,除了哭其他什麼反應都沒有。

甚至,感受到臉頰上陳思文給她擦臉頰的手,還試著擠出一抹微笑。

陳思文忍不住嘆了口氣,覺得他自己算是理清楚了一個重要的事情,他之前陷入了一個誤區,可勁想找找刺激,看能不能刺激到吳佩妮恢復語言功能,卻忽略了人家到底想不想講話。

“慢慢來吧,只要能製造她的一個說話的衝動”

陳思文心裡想著,在他的角度此刻正好能看到吳佩妮長長的睫毛上似乎還掛著水漬。

她的興趣除了自己,陳思文知道的就只有了。

試問上輩子有多少愛看誅仙的沒被蕭鼎,寫龍族的沒被江南破防過,愛看仙劍的沒被靈兒破防過,愛看金庸的沒被小龍女破防過

除了上次聖誕夜摔倒,陳思文就只見過吳佩妮哭過兩次,可能是從小的經歷,她好像對一些故事特別共情.

“或許真可以從入手,製造這種衝動。”

佩妮剛剛說了如果《三生三世十里桃花·改》不是他寫的,那她會想譴責作者.

那咱們就是說,當碧瑤,趙靈兒,繪梨衣,小龍女,都是一個作者刀的.對特別有興趣的佩妮,哦,不對即使是特別儒雅隨和的讀者,會不會很想開口罵人?

陳思文認真想了想,要是真有這種作者,他每天不去問候一下他的祖譜,都對不起他為那一個個鮮活角色留下的淚

“好吧,不管最終制造出這種衝動要成為怎樣的大惡人。”

陳思文一咬牙,默默的加上了一句,已經有了他最終違背祖宗的決定。

吳佩妮雖然低著頭抹著淚,但她還是能感受到陳思文直勾勾的目光,不想讓他擔心,吸了吸鼻子,她就抬起頭來:“小陳,我好了。”

陳思文瞅瞅她,捏了捏拳頭,吐了口氣:“佩妮,如果你以後要是遇到這樣的作者,你不用客氣,開口直接罵。”

“我開不了口。”吳佩妮乖巧且誠實。

“那你就要爭取開口,罵他,大聲的罵他,罵他烏龜王八蛋。”陳思文攛掇道。

“噢。”

吳佩妮眨眨眼睛,在和陳思文的對話方塊裡傳送到:“烏龜王八蛋。”

“對,就是這樣罵。”

“烏龜王八蛋。”

“你以後一定不要對這種作者客氣。”

“噢噢,烏龜王八蛋。”

“好好好,你”陳思文一呃,眼睛一瞪:“你特麼是不是罵我呢?”

吳佩妮趕緊收回手機,連連的搖頭。

陳思文嘆了口氣,“今天我老姐又出差了,你是回家嗎,還是睡我姐房間?”

“你姐房間。”

“行,我一會兒去給你放水吧,你泡泡澡。”

吳佩妮此刻微紅的臉頰還帶著淚痕呢,大眼睛此刻也有些紅,突然挽住陳思文的手靠了上來,腦袋微微挨在他的肩膀上。

陳思文去給她放水什麼的她都是跟著的,和他貼貼著像是剛被傷過,卻找罪魁禍首求安慰似的。

殊不知她軟乎乎的身子給陳思文負擔有多大,“我回房間了,你洗澡早點休息吧。”

把浴巾順手遞給她,然後陳思文就鑽進了自己的房間,進了浴室,任由冰涼的水流順著背脊滑下。

而咕嚕咕嚕泡在浴缸裡的吳佩妮小臉有點愁愁的,此刻還在想,素素怎麼就死了呢?

輕輕拍打著浴缸表面浮著的白色泡泡。

上次小陳的姐姐說過,如果感到憂愁,小酒一杯就通通解決了,自己就只喝一杯,絕對不多喝,小陳應該不會怪我吧?

吳佩妮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口,眨巴著大眼睛,自己喝完就睡覺,小陳又發現不了.

好啊好啊,憨憨竟然動了借酒消愁的心思。

於是,一個狗狗祟祟的身影偷偷摸摸的摸到冰箱面前,咔,噸噸噸,吳佩妮擦了擦口水,目光變得開心起來。

噸噸噸.

還說小陳發現不了呢,沒多久,這憨憨算是被酒精支配了腳步,紅著臉蛋,搖搖晃晃的一下扭開了臥室門,然後暈暈乎乎的就往床上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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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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