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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3章、夜羽堂受挫

若水穿著一身淺白色的素衣靜靜的站在屋外,柔和的目光掃過堂內眾人,最終溫柔的落在了陸風身上。

若水手中端著寧香所準備的茶水,這本該是由寧香端來接待賓客的活,但在若水不經意聽得雲英觀到來,心中泛起憂愁下,便借來了此般機會。

雨虹所揚言的那番話,恰好也為她聽入了耳中。

陸風剛要起身攜著若水離去,一旁的雨虹突然搶先一步,立在了二人中間。

也不開口,就這樣靜立端詳起屋外的若水,時不時的滿意點著頭,年邁的臉上那抹客氣的假笑,也多出了一分真實。

陸風微一挪步靠前,突覺雨虹散發出一股冷厲的氣息,有著攔阻之意,當即不滿呵斥:「你雲英觀要人不成,莫不是要強搶不成?」

金華容見狀,挪步來到雨虹跟前,「雨虹長老,可莫要失了禮,丟了我們五觀顏面。」

一直在旁看戲的流火觀‘炎明長老,罕見的也說了一句:「這五行純體雖說罕見,可也要你情我願才好。」

「不錯!」朽木觀的‘腐真人,點頭道了兩字,相較於炎明長老的冷漠,他瞧上去就像行將就木快死了一般,臉上毫無生氣不說,就連說話都彷彿透著一股子勞累。

但其隱隱散發的氣息,卻是五人之中最為強橫的存在。

雨虹不滿冷哼道:「你們三個老傢伙,可是見不得我雲英觀好?說此般話不覺虛偽?你們哪個門內沒有五行純體魂師?是怕了我雲英觀也有五行純體魂師後,爾等於一系列比鬥之中,再難有半絲優勢可言?」

金華容和炎明長老臉色同時一沉,難掩眉宇間的那抹傷感。

陸風在旁聽著心中驀然一驚,朽木觀存有五行純體的訊息,讓他下意識便想到了君子雅的存在,想著二者是否存著什麼聯絡?

僵持間,突見馮淵的身影也出現在了屋外,略顯急切的立於若水身後不遠,手中還握著一枚青黑色的令牌。

「小主~」馮淵四處張望間,瞧見裡頭的陸風,連忙說道:「可否借一步說話?」

陸風聞言,挪步朝前的那剎突覺雨虹散發的氣息更冷了幾分,不由臉色一沉,警告道:「此處可不是你雲英觀,若是胡來,不管是普玄陣還是歸元璞陣,可都護不住你!你我間的交易還未完全,在這等我!」

從雨虹的態度,陸風知曉其盯住若水一事,定不會善了,以北精之水訊息作挾,許僅是她的第一手手段,還有著後續相待。

故意聲稱繼續交易,盤算的也不是犧牲若水,而是想著回頭以玄空寶鑑之中所載的失落功法,以補全她雲英觀雲英清靈訣後面幾招為交易,應當可說服替換得北精之水的訊息。

雨虹聽得陸風后半句話,臉上的嚴肅緩和了下來,冷笑間暗道陸風前半句話只是在故充面子罷了。

陸風走出待客廳,順勢朝若水輕聲叮囑了一句:「莫要留於此,先回後山待著。」

若水臉色不經意為之一僵,隨即立馬乖巧點頭。

陸風餘光撇向馮淵。

得見其手中握著的果真是夜羽令後,臉色不由一凝,連忙快步將之帶到遠處。

馮淵解釋道:「山門外來了幾個奇怪之人,死活不願透露來歷,僅是聲稱與你相識,稱你見了此令,便會知曉。」

陸風接過馮淵遞來的夜羽堂身份令牌,心中驀然為之一緊。

按說夜羽堂行事,紀律嚴明,未經他的準可和吩咐,絕不該擅自出現於此。

定是遇上了什麼麻煩事!

思量間,陸風連忙隨馮淵一併趕向了山門。

于山上遠遠瞧見半山腰一行

數人,各個頭戴斗笠的模樣,陸風一眼便識別出了鐵傀的身影。

容貌或許可以改變,但他這一身粗布麻衣包裹下,臃腫間所流露出的極金軟鐵所鑄的鎧甲,可不易仿造。

再者,細看之下,其側鬼伶、熾魅等人的身形也均能一一對應的上,郝然正是他的夜羽堂眾不錯。

只是……熾魅、鬼伶等人身上卻都沾著不少乾涸血跡。

這讓得陸風心中的不安頓時更濃不少。

出於隱匿身份考慮,陸風交代馮淵將鐵傀等人帶到了後山的靜室之中。

「堂主~」

馮淵離開靜室的那剎,鐵傀一眾突然同時跪了下來。

陸風眉頭頓時緊皺,這一跪,將他心中的不安推到了極致。

「發生了何事!?」陸風皺眉看著身前眾人,見除了尚在青山劍宗的白狸不在外,唯獨缺了幻手鬼刀一人。

想著幻手鬼刀平日裡的秉性,雖然因為年紀小有著三分天真頑劣,但於該守的規矩面前,卻從不含糊,眼下獨缺其一人……

「你們來此,是為了小鬼?」陸風猜疑的話還未說完,卻見鐵傀突然重重的叩了一記響頭。

「堂主,屬下無能,還請責罰。」

鬼伶突然也彎下了身子,哽咽道:「堂主,都是我的錯,若不是我執意想手刃那狗賊,也不會給那狗賊有機可乘的機會,拖延到了他那護衛折返,從而連累了……」

「夠了!」夜遊刃跪地間突然一拳轟在地面,未曾運轉靈氣下,這一拳頓時轟得自己拳頭鮮血淋漓。

「我才是最該負這個責任的人!」

「若非我最開始站在小鬼這邊,支援著他,也斷不會有之後的事情。」

「堂主,小鬼因我而亡,還請以堂內規矩,賜我三刀六洞之刑,以作懲戒。」

「該死的是我,」鬼簫沉悶的聲音響起:「訊息是我所探,該是我承擔責任。」

陸風冷臉看著眾人,隱隱已是猜到幾人經歷,短暫的不忍痛心下,臉色突變得極其難看起來,冰冷的目光直瞪向鬼伶。

「你,去尋孫平甑了?」

以夜羽堂現階段手中的任務而言,能出現此般兇險境遇的,恐唯有鬼伶血仇一事。

鬼伶感受著陸風憎怒不喜的目光,心口陡然一痛,難受的幾近喘不過氣來。

熾魅在旁連忙說道:「這不是鬼伶的錯,她是最後才知曉的。」

夜遊刃道:「是我的錯,若非我狂妄自大擅自主張,覺得殺那狗賊無需驚動勞煩堂主,也斷不會發生後續的事情,小鬼他也……」

說到最後,竟是哽咽的僵住了話語。

陸風沉聲道:「他為誰所殺!?」

夜遊刃連道:「我們逃離時,小鬼他……他為了斷後,落在了孫平甑手中。」

陸風一驚,追問道:「可曾親眼瞧見他亡故?」

眾人低頭不語。

夜遊刃痛心道:「我們合力重創了孫平甑那廝,以他睚眥必報的小人秉性,如今小鬼落在他手中,定無活命機會。」

鐵傀率眾叩首,眾人齊聲道:「懇請堂主降罪,嚴懲我等魯莽過錯。」

陸風憤怒間冷厲的氣息轟然迸發,直將鐵傀一眾震懾的癱倒在地。

「錯而不自知,才是你等最大的過錯!」

「一味的攬罪承過,莫不是都想償命了才好?」

陸風瞧著眾人臉色慘白,神色憔悴,也知各自心中定痛楚難受至極,但卻還是忍下了心中良善,冷厲指責道:「你等一錯,錯在不經稟報擅自行動!」

「二錯,錯在行事紕漏,任務失利!」

「三錯,也是最大之錯,枉顧同伴性命,既不曾親眼目睹小鬼死去,如何膽敢輕言身死!」

「即使真死,他也是我夜羽堂的一份子,其屍,也當由我夜羽堂所殮!」

「鐵傀!」陸風朝鐵傀看去,訓斥道:「按魂門門規,這三錯,該當何罪?」

鐵傀羞愧叩首,痛心道:「擅自行動者,輕則杖責,重則驅逐!」

「任務失利者,死!」

「枉顧同伴性命,萬死難辭其罪!」

陸風冷臉不語,鐵傀一眾面若死灰,一個個只覺心緒無比沉重。

沉寂良久。

陸風深深的嘆了一聲,開口道:「悲天憫人是怯懦無能者逃避的表現,我夜羽堂人,需得看淡生死,有仇者報仇,有屍者收屍!任務失利那便再尋機會,親友枉死,便為其報仇雪恨!」

眾人齊聲:「謹聽堂主號令。」

陸風嚴肅指令道:「鬼簫,你與鐵傀二人,速回孫平甑別苑,查出其撤離去向,探明小鬼是否還活著。」

「鬼簫領命。」

鐵傀叩首以示應下,自陸風率先命令鬼簫這點,他已是明白,自己辜負了後者的厚望,心中酸澀之餘,多為愧意。

夜遊刃插話道:「堂主怎知孫平甑那狗賊會撤離?」

熾魅見陸風陰沉著臉,幫著輕聲解釋了一句:「那人的窩既已被發現,若不撤離,還等著我們第二次刺殺嗎?」

夜遊刃一怔,隨即臉生愧意,暗道自己心思確實太不細膩。

鬼簫和鐵傀二人領命離開靜室後。

鬼簫習慣性的朝鐵傀請示道:「我們此刻趕去峪巖城,估摸著已然晚矣,不妨直接去峪巖城通往玄金城的主官道口候著如何?」

鐵傀恭敬拱手,「今後且聽你吩咐。」

鬼簫一愣,鐵傀此般恭敬的儀態,讓他不禁頗為尷尬與無措。

靜室內。

陸風安排著鬼伶、熾魅於玄金城內待命,觀察孫家對於孫平甑遇刺一事的反應。

唯獨不予夜遊刃丁點指令。

夜遊刃誤以為遭到冷落,連忙主動懇請:「堂主,還請準我隨著鐵傀、鬼簫二人一併去尋孫平甑那狗賊,有仇報仇,有人救人。」

「就你現在這狀態,救得了誰?」陸風重重的拍了拍夜遊刃肩膀,「好生在這待著,何時壓下了心中的這份殺意,何時再來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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