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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迎著風暴來襲的方向小心靠去。
四叔走在最前,猶豫半晌後取出一本典籍,交到了陸風手中,「這是老三所修的功法,裡頭也有著他那‘爆爆球的相關修煉紀要,你們傳閱著看看吧。」
苗秋芸狐疑不解:「你這是做什麼?既是他的遺物,不該由你帶回去交給廉家嗎?」
四叔嘆息了一聲:「就早前的經歷來看,老三恐怕大機率也成了螺屍,回頭保不準會遇上,能於他的攻擊手段多一些瞭解,可以更好應對一些。」
頓了頓,四叔又道:「待陪你們尋得六翼沙蟬,後面的路,我就不與同行了;諸位也莫怪我不講道義,我年紀大了,僅想在有生之年,還能見上鷲兒一面,不敢再冒險走下去了。」
「我~」苗秋芸下意識的想開口道上一句,‘我也想一起回去,但轉念想著自己的實力,若是跟在四叔身邊,保不準會成為累贅,反倒拖累了後者。
畢竟,回去的路,和繼續前行相比,危險同樣不會少到哪去。
甚至,脫離了隊伍下,反而會更加危險。
是以,短暫猶豫下,她毅然收起了念頭。
因為四叔的話,眾人行進間氣氛莫名顯得有些沉重;
倒不是因為不滿於四叔的決定,而是基於四叔獨自離去的那份兇險,讓得眾人有些不忍。
在一起出了事情彼此還能有個照應,這要是獨行,遇上兇險可就只能自己承受了,有時候明明僅是些小傷,因為得不到及時的馳援或是幫襯,都有可能丟了性命,這樣死去,多少有些冤枉。
介於四叔的心聲,和對多年不見的兒子的企盼,他們又都不好多說什麼攔阻的話。
陸風本還想著取出些資源,看看是否可以說動隱匿在暗處的隱刀,讓他夥同著四叔一併離開,回頭再清算彼此的恩怨,但卻驀然察覺,本若有若無能感受到的那份隱匿氣息,不知何時起,已經消失不見。
這讓他不禁有些愕然,好奇隱刀到底還在不在身後的暗處,是已經離去了?還是說隱匿水平更進了一步,讓他察覺不到分毫了?
正在這時,江若雲突然發出一聲驚疑:「風哥哥你快看~」
帶著幾分驚喜,指著不遠處的天空,「那是不是也是六翼沙蟬?」
陸風順其所指望去,祛邪靈眸施展下,不禁啞然失笑:「那僅是片葉子。」
隨即,臉色陡然一凝。
唐元領會下,先一步驚道:「葉子?這荒無人煙的沙漠裡頭,哪來的葉子?」
「都小心些,」四叔警惕出聲,「這許是某類兇獸的羽葉,用以迷惑人類和其他獸類靠近的。」
果不其然。
當眾人翻過一座沙丘後,一頭形似大樹的異獸,正攢立在不遠處的黃沙之中。
於外形看,還真有幾分像是一棵綠意盎然的大樹,透著一份水潤靈蘊之感。
但就陸風祛邪靈眸施展下來看,卻是足可看清,那暗黃的‘樹皮底下,郝然正是一頭猶若巨大蝙蝠一般的醜陋身子,身上長滿了藤蔓狀的根鬚,那如葉子的綠色和樹皮的暗黑色,都是它偽裝所成。
若非有著四叔提醒在先,貿然得見這般‘靈蘊十足的靈樹下,他們保不準還真有可能湊近一探究竟。
那樣,便即就要落入那兇獸的圈套了,想再安然逃離,怕是難了。
「這是異獸‘毗骨鳥,」四叔顧及先前那恐怖的亡靈風暴分析道:「它應該是避難飛來的這裡,現下對周遭環境還沒來得及熟悉,若是在它適宜久存的環境下,擬化的靈樹還要更逼真許
多,很難堪破,不少深入此地的魂師,都栽在了這類異獸手裡。」
「我們繞著些走,」四叔示意的指了指偏旁的方向,「毗骨鳥天性膽小,喜歡偷襲,我們只要不接近它,應該不會有太大危險。」
眾人點頭跟隨,暗自鬆了口氣。
苗秋芸猶豫間,開口勸說起來:「四叔,你經驗這麼豐富,要不跟我們一直走下去吧,反正一個人回去也危險,還不如大夥一起有照應。」
四叔暗自嘆了一聲,顧及苗秋芸身份,心中有所動容;
沉寂良久,剛要開口應下,突聽得唐元掐著嗓子的低沉聲音響起:「大家快看~前面那一大片亮瑩瑩的,不會都是六翼沙蟬吧?」
嗓音之所以低沉,不是因為怕驚擾已經撇開很遠的毗骨鳥,而是因為激動,因為怕嚇跑那些六翼沙蟬。
陸風遠遠掃了一眼,眼中頓時閃過一抹喜色,已是確定下來,那成片的亮瑩瑩東西,正是六翼沙蟬簇群。
一眼之下,少說有著千百來株之多。
核心處,更是一大片亮銀之色,郝然存著不少的六翼銀蟬。
甚至,隱有金色盈光隱露!
「噓!」
葉梵再度示意眾人噤聲,「六翼沙蟬雖非獸類,但生性敏感,極易受到風吹草動所驚擾,稍有不妥,便是舉族遷徙的情景。」
唐元壓低著嗓門問道:「那我們要怎麼做?這大片的六翼沙蟬,很難不鬧出動靜就全部捕獲得了啊?」
四叔思慮間開口:「周遭的風並不是很大,若透過某些輔助陣法,應該可以完全隔絕,沒了風,它們想來飛不跑?」
「不妥,」葉梵搖頭制止道:「單一的六翼沙蟬許可以這樣對付,但我們眼前這片簇群之中明顯有著母株存在,若是遇上危險,個別子株怕是會綻放出儲存的那部分精純能量,那可比尋常風勢都要來得猛烈多了,足以將其餘的六翼沙蟬全部給送走。」
「那我們怎麼辦?」唐元有些焦急。
陸風輕笑著望向葉梵,「老葉,你就別賣關子了。」
自瞥見葉梵嘴角的那抹笑意,陸風便瞧出了後者是在憋著壞,逗弄著唐元。
葉梵玩味一笑,略微正色幾分,自納具之中取出一根長笛,示意道:「以前在藥谷修行,為了捕捉某類飛蟲,專門學過一門手藝活;恰好,這門手藝,於這些特殊的藥材,應該也有著不錯的效力;諸位,今日可有耳福了。」
說著,邪魅一笑,玉笛已擱到了唇邊。
眾人聞言神情頓時一鬆。
唐元更是埋汰的‘咳了一聲,‘有手段,你早說啊,害我焦急的。
只是下一刻。
當葉梵吹奏的笛音傳出的那剎,唐元的臉色便即猛然變了,兩條粗壯的眉毛擰在了一起,像吃了蒼蠅一樣憋著要吐的感覺。
刺耳、呱噪……驚悚!
難聽到了極致!
簡直不堪入耳!
神他媽的有耳福,簡直就是活受罪,遭折磨,這根本算不得什麼曲子。
三歲孩童吹得估計都比這好聽。
江若雲和若水等人本因為那句‘有耳福的話語,都認真豎起了耳朵,做好了享受美妙音律洗禮的準備,心靈敞開著準備接受薰陶了,結果迎來的卻是如此刺耳呱噪的雜音,巨大的反差讓她們險些沒能反應過來,雙目都瞪得滾圓滾圓,滿臉的不可思議。
陸風同樣一陣無語,但在無語之下,卻是瞧出了葉梵吹奏的這首曲子,的確有著不凡之處。
因為以前時常同妙音谷接觸的緣故,他於音律方面也算
有所門徑,眼下,葉梵的這首曲目,拋開本身刺耳難聽的音律不談,每個演奏出的音符之間,似都夾雜著一股隱晦的魂識波動,叫人聽著第一個字元就會有種莫名的疲倦睏意,懶得去抵抗,蒙生想要就地休息入眠的衝動。
他們之所以覺得難聽刺耳,是因為這般微弱的魂識並非針對的他們,而且強度非常的低,近乎不細心感受都察覺不出來,免疫下,所以才會將注意放在難聽的聲音之上。
但於那些六翼沙蟬而言,影響卻是極大的存在。
單是起勢,陸風便清晰的捕捉到大片的六翼沙蟬迎著音律傾軋向了同一側方向,那紊亂的一片片蟬翼,彷彿被音律匯聚而成的潮水沖洗一般,變得柔順平整起來。
待得曲目鳴奏過半,已是有大片六翼沙蟬從原本挺立的姿態,變作了橫臥,一片壓著一片,看上去何其的安詳自在,像是被催眠沉睡的了的一個個孩童一般。
眾人也都逐漸發現了這點,適才強壓下了想要打斷葉梵鳴奏這難聽曲目的念頭。
待得一曲終了。
所有人都長鬆了口氣。
那感覺,簡直比經歷了一場大戰還要來得折磨。
葉梵卻反而有些沾沾自喜的笑了笑,「獻醜獻醜,許久不吹,略有生疏。」
唐元無語,再也忍不住啐道:「青龍鎮上的狗,吠得都比你動聽。」
葉梵毫不在意,反啐道:「你個俗人,不懂欣賞;」
「好不好聽不重要,管用就行!」
說著還做了個示意的手勢,叫著眾人欣賞他的傑作:
「走著~隨我一起去將這片六翼沙蟬給收颳了。」
眾人迎合著葉梵向前靠去,果然不見遠處的六翼沙蟬群有什麼動靜,一切彷彿都被定格了一般。
臨近不遠。
四叔突然停下腳步,皺眉出聲:「大夥且慢,這裡的黃沙……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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