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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三名祭司的帶領下,陸風沿著底下的一條林蔭小道,一路穿梭,來到一片靈蘊環繞的密林環境;

四周無數綠植覆蓋,巨大的葉片隨處可見,鬱鬱蔥蔥,一副生機盎然。

光看此景,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某處世外桃源,斷難想象會是在一座高山之中,外頭皆是無盡的荒蕪沙漠。

抬眸望去,林蔭小道的拐角,依稀有著蒸騰的水汽縈繞攢聚,飄散而出,像一層薄霧,透著一絲夢幻。

想來那即是往生池所在。

在走來的路上,陸風已是從三名祭司口中,得知了有關往生池的詳情。

位於禁地門口的往生池,原本僅是一處普通的靈泉,是因禁地之中的北精之水氣息,外加神樹之力日積月累的影響下,才使得這汪靈泉有了異變,蒙生出一股濃郁的生靈之氣,可肉白骨愈百疾。

陸風隨著三名祭司走過拐角,一眼便即瞧見了正處在往生池旁的葉梵。

往生池的面積並不是很大,也就四五平米左右,但於旁所設的坪地卻十分的寬敞,兩側還堆放著不少晾乾的浴桶。

葉梵此刻便即在靈池坪地上的一個木桶之中,像是被醃鹹菜一樣,蓋在桶內,獨留一個腦袋在木桶的蓋板之上。

乍一看,倒是有點像被囚禁難以動彈的樣子。

陸風起初還存著幾分擔憂,怕往生池靈液並沒有祭司所說的那般厲害,但見葉梵此刻花白的頭髮已經有不少恢復成了原本黝黑的模樣,臉上蒼老的肌膚也少了許多褶皺,不禁安心不少。

葉梵扭過頭瞧見陸風的出現,臉色頓時一喜:「老陸,你可算來了,快快,趕緊過來給我脖子後頭撓一撓,可癢死我了。」

陸風一愣,看著葉梵這般忍耐焦急模樣,不由失笑:「你知道我要過來?」

陸風來到葉梵身側,順手幫著撓了兩下,觸及肌膚的一瞬,突然感受到一股高溫襲捲,毫無防備下,險些燙傷。

葉梵悻悻笑道:「這靈液有些霸道,比藥鼎裡頭煉化的藥渣都要滾燙,蒸得我整個身子骨感覺都熟透一樣。」

一旁的祭司解釋道:「你那是因為體內有著亡靈蠱的緣故,單是往生池液並不能妥善恢復,加入了不少剋制性的藥材下,才會使得靈液沸騰,等你撐過這個階段,就不會這樣了。」

「那也要熬得過才行,」葉梵癟了癟嘴,倒不是真的熬不過,以他現下尚能運轉的實力,抵抗些許高溫還是不在話下的,悱惻這麼一句,全然是因如此被蒸著,實在是鑽心的瘙麻,難以忍受,尤其是枯死的左臂,浸泡在藥液之中,簡直就像是有著無數螞蟻在啃食一樣。

桶內他還能自己緩解一二,臉上和脖頸後頭的部位,便只有強忍著了。

陸風要再晚來一陣,他怕是都要忍不住藉著木桶蓋子,把面板都給蹭禿嚕皮不可。

迎著陸風的詢問。

葉梵解釋道:「昨日這裡的大祭司已經同我說過你的情況,說你晚些時候會來這煉化北精之水;」

說著由心一笑,欣然道:「可以啊老陸,你可算是熬到頭了,真想立馬看到你煉化這最後一脈玄氣後的情景;我這也算是見證歷史性的存在了吧。」

陸風莞爾失笑,打趣道:「我看你是想拿我當藥理試驗吧?」

葉梵坦率應道:「誰叫你這般存在,古無前者,今後怕也不會有來者,哪個藥師不想研究上一番。」

陸風剛要開口,一側的往生池突然撲騰起來,本純淨的靈液冒出一個個渾濁水泡,咕嚕咕嚕聲不斷冒出。

眾人臉色皆是一變。

葉梵憂心道:「該不是這靈液出什麼變故了吧?我這傷短時間內可還離不開它。」

陸風感應間,驚詫道:「這汪池水,好像受到什麼震動波及……」

話音未落。

其側一名祭司突然驚嚷:「不好!禁地……神樹出事了!」

「快~」

另外兩名祭司連忙朝前趕去。

陸風被一名祭司推搡著也朝禁地方向趕了過去。

葉梵錯愕道:「老陸你悠著點啊……可別著了什麼道,落我一個在這……」

待得後半句說出時,陸風等人的身影,已是消失在視野之中。

禁地外。

古樸而又巍峨的雙開大門緊緊的閉合著,其上雕刻著斑駁複雜的石紋,中央處嵌著一塊帶有三個芒星缺口的方碑。

容不得陸風詢問。

三名祭司便急急忙忙的各自取出了一塊巴掌大小的令牌,其形恰好對應著石門中央的芒星缺口。

「動靜果然是禁地之中傳出的!」

一名祭司驚疑開口,急忙上前嵌入了自己的令牌。

「周遭的靈氣怎麼會變得如此低沉厚重?」

另外兩名祭司帶著疑慮和憂心,也將令牌嵌到了門上。

陸風原以為這些令牌就是開啟禁地大門的鑰匙,但卻沒想到,在嵌入後,三名祭司竟還各自運轉起獨有的功法,散發出三縷全然不同的氣息。

且這三股氣息,竟不是湧向的自己所屬的那枚令牌鑰匙,而是迴圈貫徹著三枚鑰匙,往復一週後擰成一股,流轉向大門雙面的紋路。

待得石門上的紋路被這股擰合之力全部貫通,一道低沉的嗡吟隨之迸出,石門這才得以被成功開啟。

‘好精奧複雜的陣法禁制!"

陸風不禁為這一幕所驚,天雨族禁地的防範佈局用謹慎二字都不足以形容。

三枚特定的鑰匙,分開保管不說,竟還需三名本族之人修行特定功法有成之下,互相默契配合,方才有開啟的資格。

這於外人而言,簡直絕無可能闖入。

想來,這應該是天雨族先祖輩為了防範有朝一日古焱族入侵,所創出的最後一道防線了。

順利進入禁地後。

陸風看著石門後的景象不由呆愣在了原地。

放眼看去,盡是手臂粗細的藤蔓條,自上而下懸掛,密密麻麻,像是無數雙觸手一樣。

穿過層層藤蔓條,可以瞧見遠處有著一根巨大的樹根深扎地表,也不知是一眼看不到其生長的方向,還是本身就沒有樹冠一類;

細看下,可以發現整個禁地的藤蔓條,皆是由它的根莖所化,自地表逆向生長,爬滿了整個空間,又自上而下的垂落,才形成了如此奇異之景。

而此刻,這滿禁地密集的藤蔓條,正由上而下的輕拍著大地,彎彎曲曲的來回扭動,瞧著十分的詭異。

雖說神樹的枝丫拍打力道不是很大,並沒有引得大地發出震顫,但四周的靈氣,卻在這無數微妙的拍擊下顯得無比沉重,像是都要躲藏起來隱沒到地下一樣。

外頭的往生池之所以不斷冒出咕嚕泡泡動靜,應該就是基於這份變故所起。

陸風並沒有於這份變故上驚疑太久,目光很快便停留在了禁地之中的一灘奇異的冰藍色濡狀流體上。

濡狀流體物本身不大,揉成一團怕也僅有腦袋大小,沒有固定的形狀,看上去軟糯糯的,像一大團液體狀但卻不會散開的麵糰一樣。

在附近的藤蔓條輕拍下,這奇異的濡狀流體隨之輕顫,像有生命一般於周遭緩緩的蠕動著。

感受著這股流體所散發的氣息……

陸風整個身子都情不自禁的開始發顫。

‘北精之水!"

終於……見著了!

陸風下意識想要靠近,但卻突然察覺,身邊三名祭司的神情滿是古怪,一個個深沉至極,連帶著散發的氣息都莫名顯得有些傷感。

‘發生了什麼?"

陸風驚疑,暗想莫不是眼前這些藤條輕拍,於天雨族而言有著什麼特殊意義?

這時,為首的祭司沉重的聲音突然響起:

「神樹哀泣……聖位隕落。」

「外界,有聖君——歿了!」

話語敬畏而又驚懼,眼中滿是對未來的迷茫與憂心。

其旁的一名祭司神色同樣漠然,但沉寂了片刻,突又變得有些鬥志勃勃,「聖位歿,亂世出!這於我族恐將是一個契機!」

另一名驚愕間,附聲道:「是了,是了,這定是上蒼憐憫我族,特賜給我族復興的機會!」

陸風聽得‘聖位隕落"字眼,神情也為之變得肅然起來,心中莫名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連帶著於北精之水的注意都為之轉移了開來。

放眼如今的魂師界,已是很多年無人突破至完全純粹的聖魂師,有資格和聖位掛鉤的,也就如君家老祖,聖宗老宗主之類的半聖存在,要麼就是血族少主這等新生代半聖之流。

這些人,無一不是這世間最頂級的存在。

聖君,歿!

豈非是說這些人裡,有誰隕落了?

陸風本能想到的便是血族的那位少主,會不會是因為強行衝擊聖位而隕落?這也是最有可能的事情;

畢竟,如聖宗老宗主和君家老祖這般級別的人物,已是多少年沒有現世,根本不可能突然隕落。

當然,也有可能是如輕雪之流藉著血脈之力強行達到半聖境界的存在。

但這般念想,陸風是不敢去想的。

以輕雪如今的處境,若出現意外的是她的話,那於對峙血族一途,恐將是巨大災難,恐將會由此展開一場人族的浩劫。

毫不誇張的講,就現階段人族處境而言,就算死的是君家老祖,所帶來的影響也絕沒有輕雪出意外來得大。

出於憂心。

陸風祈禱著問道:「三位前輩,不知神樹感應到的聖君隕落,可否有指示具體哪位聖君?」

「亦或是說具體發生在哪個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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