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聽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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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啊！”

聽荷爽快地答應下來，轉瞬間卻又一臉狐疑的盯著月紓，

“不過，你要這麼好的料子做什麼？”

“嘿，你想到哪裡去了！”

月紓一臉好笑的拍了拍聽荷的肩膀，“我想自己做點手帕絡子什麼的，掙點錢。”

“哇，可以啊！你這荷包繡的這麼好，拿出去賣肯定也會賣得很好。”

“哦，對了。”

聽荷想到什麼，從被子裡鑽出來，小心翼翼地抱著一個大匣子，從中拿出一大團血玉靈蠶吐的絲線料子給月紓。

“你拿這個幹什麼？”月紓疑惑地問道。

“我們呆在宮裡，也不知道外面那些女仙子們喜歡什麼花樣兒。”聽荷若有所思地說道。

“正好我這裡有一些料子，你既然要做這些手藝活兒，那肯定要打個樣兒，這樣我也好拿去給我娘，讓她去那些商鋪裡問問哪種花樣兒賣得更好，我們也瞭解行情，到時候你也就怕像一隻無頭蒼蠅一樣亂撞嘛！”

看著聽荷一臉興致勃勃為她著急謀劃的樣子，月紓心裡湧起一抹說不出的柔軟，一種奇妙的感觸在她心中盪漾開來。

許久，月紓抱著絲線料子鄭重地對聽荷說：“謝謝你。”

“打住！”

聽荷一臉不開心的看著月紓，小臉很是嚴肅，

“就許你有什麼好處都想著我，還不許我多為自家姐妹著想嗎？你說這些肉麻話可就是與我生分了。”

“好啦，不管怎樣一句謝謝還是要說的。”

月紓笑著，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開口問道，

“不過說起來，你姐姐現在怎麼樣了，身體好一點沒有？”

“說起她，哎…說真的，我和你反倒更像親姐妹。”聽荷一臉落寞。

雖然聽荷父母慈愛，但家裡卻是也有著些不足為外人道的破爛事兒。

聽荷繼續說：“她身子還和從前一樣，只是性子比以前更是跋扈了不少。”

聽到她的話，月紓頓時有些著急，連忙問道，

“什麼？怎麼回事？聽雨又欺負你了嗎？”

聽荷有個據說因在母體被驚蟄所驚，而致出生體弱的親姐姐，名為聽雨。

說起來也正是她因為身體孱弱，因禍得福，所以不用進水晶宮服侍。

畢竟誰又真正喜歡生生世世失去自由為奴為婢的人生呢——

對於普通野獸，亦或是妖獸來說，受強者驅使而使自身活命，不算什麼恥辱的事，甚至於有相當多的妖獸以成為強者的坐騎的感到榮幸。

龍族生而有靈，不似凡獸。

尤其是量劫之後人族大興，人道昌盛，天地間的法則也不由自主的傾向於人道，這就使得生而有靈的龍族在不少習性上反而更傾向於人族，所以現在龍族之中反而有著以“為人奴僕”而感到羞恥的想法。

聽荷她爹是水晶宮之主龍君的隨從管事，可謂是心腹中的心腹。

她娘也是負責水晶宮採買的管事龍婆婆，家中更是從不曾為了幾兩碎靈而苦惱。

聽雨從小便小心翼翼地嬌養著，她娘更是經常因為身體原因對聽雨抱有愧疚之心，時常過於縱容，於是便養成了她高傲自私的性子。

平常聽荷不願回家，一多半都是因為聽雨這個所謂的姐姐，經常暗裡嘲諷這個當宮女的親妹妹。

現如今她這個親姐姐年歲已到，要準備議親，還向爹孃鬧著無論如何要得到一筆豐厚的嫁妝，免得被別家的龍子龍女瞧不起。

但常理來說這樣要求也沒有太過不近人情。

但最讓聽荷難受的是，凡事家中被聽雨知道的，上至靈田貝場，乃至於仙城中的鋪子，下至奇珍法器，甚至於粗糙的法器，都要填充到她的嫁妝裡去。

這個自私的龍女絲毫沒想過父母親人，還有聽荷和她二哥未來的日子該怎麼過。

更是沒想到，聽荷這個妹妹，在將來也是要出嫁的。

再加上聽荷的性子本就有些潑辣直爽，就因這件事兒跑到她姐房間對著她姐就是一頓臭罵，兩姐妹在家裡爭論個不休。

這下聽荷也就更不願回家去看她姐擺著個臭臉色了。

讓聽荷還算欣慰的是，還好她娘沒太過偏愛聽雨，不然她這一輩子都難以釋懷。

“我真是要被氣瘋了，上次回去就聽見她對娘說要孃的私房錢，說什麼私房錢，其實就是看到我拿了好多月例和賞賜回去，她眼饞我的錢，想把我的錢也拿去填她那個嫁妝！”

“你是不知道，她還竟然說是因為她才把進老太君殿裡侍奉的好差事讓給了我，我還沒感激她，不然這些東西都是她本該拿的。”

“什麼！怎麼這麼噁心人？姨沒有教訓她嗎？”

聽到是這種事，月紓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特別是如果她不認識龍姨。

沒有受過龍姨的恩惠也就罷了，可是她和聽荷與龍姨關係都好，所以一些比較冷漠難聽的話也就不好說出口。

她想了想，還是開口提醒道，

“聽荷，作為好朋友，我必須要提醒你一句，雖然大家都總說手心手背都是肉，但是你也要知道，手背是擋在外面的，手心是被呵護的。”

月紓心疼，但又一臉嚴肅地說道，“我作為外人也不好說什麼，只能寄希望於你。”

“凡事遇到事情能夠想清楚點，多站在自己的立場上，不要助長了他人的氣焰。”

聽荷抱了抱月紓，心中頗為感動，

“我知道的，月月，我娘當時說了她。”

“哎，這些日子娘心裡也過得不舒坦，不過她說到時候再攢點錢給我買些靈田。”

星辰海域裡制度開明，就算是失去自由身的奴隸下人，也能像平常仙子一樣購買仙城的鋪子靈田，還有住宅。

就算是海域中的靈貝場，對於僕從來說也不設門檻。

“到時候買了田地，也就不用擔心我的東西總是會被姐姐搶了去了…”

“不過你也不用擔心，我走的那天晚上我偷偷牽著我家大白鯊去她房裡拉了坨大的，哈哈哈哈…”聽荷說著差點得意的笑出聲來。

“哈哈哈哈…”月紓也被聽荷的小巧思給逗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