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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麼一大清早兒的,馬海洋已經騎車一小時了從鎮上過來了,熠熠從地上爬起來,又扭身把二姐拉起來,一把劃拉起來地上的雞零狗碎,這都是錢買的。

熠月彎腰,先給熠熠身上的灰掃地機一樣地撲打著,昂首挺胸地看著眼前這個死男人,說一句死男人不為過,“你來幹什麼?”

語氣是極其不耐煩,馬海洋笑笑沒說話,外面沒法說。

剛才的內訌四人組,路上沉默的跟鵪鶉一樣的,熠明拉著兩個妹妹的手,兩個妹妹不牽手,一左一右抱著哥哥的胳膊肘兒,錢都是浮雲,人才是親的。

熠熠這一瞬間,看著三個人在日出下的影子,想起來老師教的朝花夕拾,早上的花兒晚上才撿起來,繞來繞去從有到無,人生是一個不斷失去的過程,出生就有的,晚年一無所有,只能想想了。

她搞不懂文學,也搞不懂魯迅,但是她搞得懂老師講這個的時候,遺憾的樣子大概是人生無望的谷底,同學們都說老師是愛而不得。

朝花夕拾三兄妹到家,靠著王守香坐著,熠月就格外地機靈了,在馬海洋剛打算把兩兜子點心水果放在八仙桌上的時候,斬釘截鐵開口,“拿走,我們家不缺,我們也不喜歡這個。”

語氣態度不影響她盤點清楚那是一兜子紅富士蘋果跟幾包老三樣,三刀酥,蜜棍兒,羊角蜜。

八仙桌配兩把官帽兒椅,這個椅子以前她爹坐的多,現如今人不在了,王守香就坐之前丈夫的位置,有時候不如馬紮兒舒服,也沒空坐那麼高高在上的。

她今天高座兒了,另外一個熠明坐上去,倆人腳邊就是小馬紮上倆姐妹,跟觀音下面的小女神仙一樣的。

馬海洋知道棘手的很,看一眼熠明,多好的孩子啊,有他年輕時候的樣子,他個子不是很高,南方人往北走一點兒,個子就比不過人家了,但是秀氣又文質彬彬的樣子,面板又細膩,口音還帶著家鄉音呢。

一個看起來文弱又無害的三十來歲正當壯年的男人!

馬海洋還是笑著把東西放下,自己坐在四人對面的馬紮上,背對著門,斜面北牆八仙桌,“留著吃,留著吃吧。”

“嫂子——您看,今天我來”,他本來打了一晚上的腹稿,又跟家裡老婆商量了一個星期,但是今天這個架勢一擺出來,就沒法說了,他那些感受沒人在乎,“我來了就跟您開啟天窗說亮話了,您跟大哥是好人,我尊重你們,也敬佩你們。”

他看了眼兒子,心裡就跟煮了一鍋紅豆粥一樣嗎?小火咕嘟著,越來越粘稠,火候眼看著到了啊。

茶不思飯不想的,這樣好的一個兒子,多麼招人喜歡啊。

他是拿出來全部的誠意,來接孩子回家的啊,以至於一身筆挺嶄新的中山裝的口袋裡面塞了滿滿的錢。

他為了孩子考慮到很多,而且他還為王守香這個失去兒子的家庭考慮很多。

但是人人垮著臉,恨不得當他是空氣,所以他那些話就索性平鋪直敘的說了,“我身體也不太好,熠明家裡去了以後,我供著他上幾年學,然後就接我的班兒上,他就是城鎮戶口了。”

他是鎮江人,當年報名,自願援助北邊的,在縣城傢俱廠指導木工,屬於高階工,技術人員的。

只不過傢俱廠的辦公地點在鎮上而已,沒辦法,這地方離著山裡近啊,山裡的木頭下山就運過來,兩方便利。

城鎮戶口,就是從種地的成了工人,從交公糧的變成了吃國家糧的人。

多好的事兒啊。

比外面打工要好得多,打工的又不是廠子裡面正式工,正式工不幹的碎活兒才找個臨時工,找個打工的來弄點邊角料,給個塊兒八毛的工錢。

這是個改換人生活著方式的事情。

熠明是不聽的,你說出個花兒來,你家裡有皇位繼承,你富可敵國也買不到我的心,他硬氣裡面帶著囂張,“我就願意種地。”

“但是你得上學。”馬海洋打聽了,他能找上來,村裡有認識的,說了說情況,他不好說他輟學,傷孩子自尊。

熠明就不高興,“你管不著!”

熠月同仇敵愾,覺得多簡單的事兒啊,“對,你管不著。”

什麼你都管不著,天天欺負我們爹沒了是不是?

來這裡充什麼親爸爸?

然後三個人就看著這個人往外掏錢,一沓子一沓子的,十元大團結,都是十元大團結。

六十張,六百塊錢。

鉅款,金山銀山一樣的,換算成七十斤地瓜幹,熠熠能在學校待一輩子了。

王守香也沒想到這麼多的錢,那會兒人就是沒錢,沒有任何來錢的路子,種地秋收,然後交公糧,交了公糧剩下的自己吃,算計著多出來的就賣糧食。

糧種的辛苦,賣的可不貴,賣個百把塊錢,這錢可不能花啊,你得買鹽吧,孩子交學費吧,平時買個針頭線腦吧,因此還是沒錢。

城裡的也手裡沒錢啊,月月拿工資,拿了工資也得買菜買米吧,買個皮鞋是小件,買個電視機得兩口子攢一年錢,兜裡也還是乾淨。

這是四個人第一次正視這一位高階工。

對城裡的富裕有了更深的認知,就連熠月都覺得水果點心可以不要,但是錢這樣的東西還是可以收的。

怎麼能收了還不給人呢?

“嫂子!”馬海洋說話也有了一些底氣,“您看看,我不是說拿著錢想幹什麼,我就是知道您跟大哥辛苦,我感謝你們,您也給我個機會,我以前也是沒辦法,您體諒我當爸爸的心——”

當爸爸的心,他哽咽著,眼眶子通紅,長得細膩的男人哭起來總是比一般的糙漢子更破碎,“我膝下也沒有別的孩兒,您疼孩子是跟我一樣的心,第一次來您把我打出來,可是都為了孩子著想,十一的年紀不能再留著種地了,他這樣聰明的孩子跟著我學個手藝,您錢收下,家裡日子也好過,好好培養兩個女娃兒上學。”

南邊人做事要仔細一些的,考慮的很細緻,見大家臉上都有戚色,馬海洋一半的真心都掏出來了,“我是來認親的,不是讓熠明斷親,他這樣大了也懂事,不記得您的恩情也不行,什麼時候你都是他媽,逢年過節還得回來看你。”

退步實在是太大了,是認親的,馬海洋再不願意,他這會也是為了孩子考慮的,為了以後的父子關係考慮的,不然孩子接回來天天跟他對著幹幹什麼!

看孩子自己以後怎麼幹了,他講理,不攔著跟這邊來往。

說完看大家臉色,熠熠已經不盯著馬海洋看了,她盯著王守香看。

她怕大哥走了,“媽,留著哥在家裡吧!”

趴在膝蓋上撲過去就開始哭,哭得熠明抱著她起來放在膝蓋上。

這是以後為父的長兄。

“嫂子,我以後當大哥是我親大哥,家裡有什麼難處您來找我,能辦的給您辦,不能辦的我託人給您辦,我當您親大嫂子看待。”

“只一個,您看在我這個年紀的份上了,膝下沒個孩子,權當是我以前時候不懂事兒,您心善可憐可憐我。”

想想也是悽慘,馬海洋哭著哭著很動感情,心肝脾胃肺都覺得苦,他是早年喪母,“當年我爸拉扯我們兄弟三個長大,成家立業家裡轉不開,我十六就參加了援北計劃,到這裡紮根,年輕時候也混蛋不懂事,可是嫂子我命也苦!”

今天無論怎麼樣,這一出出來,熠明他是指定要帶走的。

定局!

王守香一輩子田家本分人,她能不講理也能撒潑罵架,可是她不能為難孩子,她最擅長的事兒是為難自己。

眼淚刷刷掉,讓她開口,她開不了口,她不能把孩子送出去。

這是她抱養回來的,那時候三年沒孩子,跟著他爹去南邊兒,挑著筐翻山越嶺的,有個男孩兒人家不要,他們歡天喜地翻山越嶺挑回來的。

兩個人喜得跟什麼一樣,半路上有人抱著女孩兒要不要?

開始不要,只要一個孩子就夠了,結果人家非得送,家裡養不活了,孩子爹做主了,那樣一個有擔當的山裡漢,憨厚耿直,“孩兒他娘,一個也是養,兩個也是養,咱們不差那口飯了,一兒一女湊個好!”

挑著筐就走了,前頭一個熠月,後頭一個熠明,一兒一女養三年,送子觀音鬆了口給他們一個女兒,喜得他爹起名叫熠熠。

大家哭的稀里嘩啦的時候,熠明大馬金刀地坐在官帽椅上,熠熠坐在他腿上,攬著她在一邊,另一隻手放在扶手上。

醬色的漆磨得露出木色,他聽清楚了,馬海洋這是沒後路了,他是真的非自己不可了。

熠明自打爹沒了,性情變得太多,一夜就長大了,父親對男孩兒的感覺是不一樣的,那就是天,現在他就一個想法,他得頂天立地。

一條一條列出來,“第一個,錢給我媽收著,我媽要留淌水崖也好,改嫁也好,都是我媽,我不是沒人味的孩子,我都得孝敬我媽。”

馬海洋麻溜地爬起來,坐回來他的馬紮上,擦一把眼淚鼻涕,“好!”

除了他自己,其餘人心裡就劃刀片,螺旋槳一樣地攪碎了。

熠熠捂著臉,嗷地一聲撲在他肩膀上哭天搶地,逼著眼睛不管不管地哭,真正哭的時候不是哼哼唧唧,是悶悶的嗚咽。

熠明不管,人呢,長痛不如短痛,“第二個,我們就兄妹三個,我爹養我十一年,他是累死的得了癆病吐血,走之前讓我擔待兩個妹妹。”

指著抱著他小腿的熠月,還有懷裡的熠熠,“我這倆妹妹,你要我走,我得帶著,她們在山裡肩不能扛,種不了地挖不了土,一個十一,一個才八歲。”

馬海洋當然不喜歡一拖二,要開口,熠明擺擺手,“先聽我說完,帶去了我們爺倆兒好好幹,我跟你去上班,我也賺錢養活她們,給口飯就行,到年紀了就早早地讓她們嫁人,給家裡洗衣服做飯都行,只一個,給她們轉城鎮戶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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