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東院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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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蕭祈殊眼眸在眼簾下只微微轉動,並無下一步動作。
手術按部就班進行,結束瞬間,宋清悠徹底鬆了口氣——蕭祈殊救回來了,也沒睜眼發現空間的事。
但給她的驚嚇……宋清悠坐在蕭祈殊身旁,時時刻刻盯著他,察覺他要甦醒時,立刻將整個臉送到他眼前,在他睜眼時,果然瞧見他眼中因震驚而微縮的瞳孔,這才滿意哼了哼。
“醒了啊!”
她懶洋洋打招呼,身子向後倚靠,做到椅子上打量起蕭祈殊,不待他開口,直接道:“我是你的救命恩人。”
“……謝謝。”
濃密的長睫抬起,露出其下認真虔誠的眸子,四目相對,宋清悠不由自主收斂了肆意的姿態,坐正身子,隨後懊惱。
蕭祈殊這張臉真可謂是禍水,原來板著臉倒還好,現在見了他昏迷後,任由旁人為所欲為的柔弱模樣,她竟還有些放不開了。
可現在是他欠著她的恩情。
這般想,宋清悠又理直氣壯起來。
“兩個事。”
她伸出兩個手指。
“一,蕭家不要你了,我提的,但是他們同意的。二,做你的恩人,得有些好處吧?”
她將蕭老夫人寫下的血書攤開,放到蕭祈殊的面前,覷著蕭祈殊等他的反應,可不知是真的不在意,還是深沉內斂,男人只是深深看了看血書上的字後,默然頷首,示意她說。
既然這樣,宋清悠也不糾結,當下就問:“說吧,你到底為什麼那麼糾結東院的事。”
沒人回應她,空氣中瀰漫起良久地沉默。
宋清悠意料之中,只強調道:“現如今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有勞你照顧我一夜。”
蕭祈殊開口,低低的聲音難掩虛弱。
被他感謝,宋清悠卻無半點寬慰,反而怕他四兩撥千斤,輕飄飄地將救命之恩帶過,當下立時堅持追問道:“我只想知道東院的事。”
她臉上幾乎寫滿固執,蕭祈殊靜靜看著,無波無瀾,整個人都似幽深不見底的譚,那雙眼尤甚,仿若能看進人心底。
以至於他薄唇輕扯,吐出字來時,宋清悠都有些恍惚,重又問了一句。
“什麼?”
“兵符在東院。”
盯著蕭祈殊扯動的嘴角,宋清悠才敢確定自己剛才沒有聽錯。兵符……難怪蕭祈殊腿傷成那樣,還往東院趕。
回過神來,宋清悠就對上蕭祈殊漆黑的眼,他沉吟不語,烏黑的眸子沉沉望來,莫名給人巨大的壓力。宋清悠硬著頭皮回憶自己摸過送進空間的東西,一番思索過後決定如實交代。
“我去東院本是想拿些財物,方便出逃,根本不知道什麼兵符,其他東西倒是拿了,不知其中有無兵符,你要是還有力氣,能否給我畫個樣式,我也好檢查檢查我到底拿了沒有。”
宋清悠說完,握拳抵在唇邊,不好意思地輕咳一聲,先前不認識便罷,現在認識了,趁亂拿蕭家動物財物總歸不好。再說蕭祈殊最落魄的時候離開,她多少有些羞愧。
似是看出她的窘迫,蕭祈殊接下了話:“蕭府危難,你如此行徑也是人之常情,至於樣式……”
他眸子烏黑清透,聲音冷沉嘶啞,視線在簡陋的屋內逡巡。
“你身受重傷,我給官差塞了點銀子,讓他們僱了馬車先行一步到驛站,樣式麼……”宋清悠邊解釋,邊打量周遭,最後視線停在桌上的茶壺。“你用這個畫,也算不洩了機密。”
她看了看蕭祈殊包著的腿,索性將整張桌子都端了過來:“你的傷口剛包紮,別亂動。”
要是扯動傷口,接下來有夠她忙活的。
蕭祈殊眸光微動,抬頭看了看宋清悠,又垂首望向自己被衣衫包裹的腿,雖然看不見具體情形,但身上清爽的感覺做不得假。
這個宋清悠和大房口中的,似乎不太一樣。
然而現在他沒工夫去探尋這些,以手蘸了些水在黑色桌板上簡單畫了個形狀。
宋清悠立刻斷言:“我沒拿過這個東西!”
她雖然拿了不少,但大多都是東院裡的金條銀錠,要麼珍珠翡翠,布匹之類,這樣上面刻字,並且有獨特花紋的物什,她見都沒見過。
“這東西應是盛放在木匣子裡的。”蕭祈殊啟唇提醒,宋清悠反扭頭看他:“我到時,東院的門已經被人開啟過,原還以為是有人先我一步拿了錢財,但內裡金銀珠寶並沒少許多。”
言下之意,兵符恐被旁人提前盜走。
蕭祈殊陷入深思,宋清悠則時刻盯著他。
能憑一己之力撐起蕭家的蕭將軍,絕非尋常人物,不會察覺不到她話裡的漏洞——蕭家東院財寶無數,而她竊取東院財寶後,卻無人能夠搜到。
空間之事玄之又玄,可她也不敢認為這個朝代沒人能才想得到。
“……皇帝想要兵符,沒有搜查到兵符勢必疑心,但也暫時不會動蕭家。”蕭祈殊突然開口,隨後像是疲憊般磕上眼簾。
宋清悠意識到不對:“那要是皇帝找到兵符呢?”
蕭祈殊眼簾下的眸子微動。
“狡兔死,走狗烹。”
所以她就算不死在流放途中,也許還會被皇帝突然賜死。
不行!
難得上天給她安了金手指,她又摟了蕭家東院的財寶,絕不能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
她得儘早離開。
屋外不斷響起喝酒猜拳的聲音,宋清悠伴隨著吵鬧聲指尖輕點,腦中忽而有了主意。
屋內靜了片刻,木門開啟又合上。
視線昏暗的屋子,一扇狹窄小窗外對映進微弱天光,落在蕭祈殊俊美無儔的臉上,他睜開眼眸,望著重又合上的木門,眼中暗沉一片。
另一邊,宋清悠走出房門立時引得喝酒的官差們注意到,當下站定腳步,笑吟吟問候:“方才是我不懂事了,諸位大人這麼些許的人,那點散碎銀子哪夠,方才將軍醒了,讓我給諸位再添些酒來呢。”
“哦?是嗎?”
喝的爛醉的幾人聞言大喜過望。
宋清悠笑容更甚:“諸位坐著就好,我去買酒拿來。”
她行至驛站看守處,藉著袖子掩蓋掏出枚銀錠後,讓驛站小廝給她指明方向後,便笑著讓小廝也一同坐下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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