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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古比井意餐廳二樓的小酒吧下來,衛燃走到門口的位置,再一次看了眼長椅上破舊的帆布包和滑板,猶豫片刻後說道,“莫妮卡,還有馬修,我準備把這裡租下來,現在來談談租金的事情吧。”

“尼古拉先生,在您打算租下這裡之前,需要先聽聽我們的條件。”名叫馬修的小傢伙一本正經的說道。

“什麼條件?”衛燃半蹲下來,讓自己保持著和對方同樣的高度問道。

馬修仰頭看了眼站在一邊的莫妮卡,然後這才說道,“首先第一個條件,在您打算租下一樓的餐廳同時,必須也要租下二樓的酒吧。”

“這兩個不是一體的嗎?”衛燃詫異的問道。

馬修前後矛盾的解釋道,“確實是一體的,但樓上的酒吧是塔西叔叔的財產,只是交給我打理而已。”

“塔西叔叔是誰?”

“樓上酒吧的主人”馬修給了個毫無破綻的答案。

“好吧,不管酒吧還是餐廳,我會一起租下來的。”衛燃無所謂的說道,反正租金最後會算在夏洛特支付的調查費裡,他並不在意多租下一層。

“第二個條件”

馬修伸出兩個白嫩的小手指頭比出個剪刀手,“在您租下這裡之後,除了可以更換被燒壞的東西之外,不能更改樓上和樓下的佈置,即便是維修燒燬的東西,也必須讓它們和原來的佈置保持一致。”

“這又是為什麼?”衛燃不由的看向站在一邊的莫妮卡,他現在都懷疑這個叫做馬修的自來卷小屁孩在消遣自己了。

“這是無法妥協的條件”莫妮卡的聲音不大,但卻格外的堅決。

至此,衛燃總算知道這個地段如此好的店鋪為什麼租不出去了。壓下越來越濃重的好奇心,衛燃繼續問道,“還有其他的要求嗎?”

“如果您能答應以上的條件,在開業之後,樓上的酒吧每週至少要開業三天,而且不能更改出售的酒精飲料的品類和價格。”馬修奶聲奶氣的給這筆店鋪出租的生意盯上了最後一顆棺材釘。

“你們的這些條件有些奇怪,我能知道原因嗎?”衛燃和善的問道。

“不能”

馬修乾脆的搖搖頭,“租金每年36500歐元,需要一次性支付至少一年的租金。如果你想租下來,明天就可以和我們以及酒吧的主人籤租房協議。”

“我能先見見酒吧的主人嗎?”衛燃耐著性子問道。

“塔西叔叔是不會見你的,除非你打算租下來,並且支付了樓下餐廳的租金。”馬修說道這裡想了想,“等那時候,或許塔西叔叔才願意見你一面。”

這都什麼和什麼?衛燃神色古怪的看著這姐弟...不對,這倆人似乎中間還差著一輩兒呢。

“看來你也沒興趣租下這裡”

馬修小朋友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伸出小胳膊指了個方向,“尼古拉先生,或許您可以去那條街看看,我們來的時候路過那裡,看到也有店鋪出租,租金應該和我們的餐廳差不多。”

“你這樣能租出去才有鬼了”

衛燃暗自嘀咕了一句,想了想說道,“這樣吧馬修,剛剛我在樓上的酒吧看到不少有意思的老照片,如果你能給我講講那些照片裡的故事,說不定我願意把這裡租下來,按照你們的條件租下來。”

這個超編的問題顯然超出了馬修能回答的問題區間,是以上一刻還像個大人似得小傢伙立刻用求助的眼神看向了身邊的莫妮卡。

後者頗為苦惱的嘆了口氣,隨手不情不願的問道,“你想知道些什麼?”

“比如二樓吧檯後面的合影怎麼樣?”衛燃試探著問道。

“馬修,塔西和你說過嗎?”莫妮卡朝站在她身邊的馬修小聲問道。

“沒有”馬修苦著臉搖搖頭,“我們該怎麼辦?”

“或者你給塔西打個電話?”

“他今天把自己關在工作室裡了,除非有人進去,否則他肯定不會出去接電話的。”馬修貼著莫妮卡的耳朵說道,“難得有個怪人願意租下這裡,不如我們直接帶他去問問塔西叔叔怎麼樣?”

“不行不行,他會瘋的,然後我們肯定又要幫他打掃房間。”莫妮卡似乎想到了什麼恐怖的事情,那張長著些許雀斑的小臉都變得有些扭曲。

“讓他在我們的車裡,用手機溝通不就可以了?”馬修似乎很開心自己想到了這個好方法,聲音也不由的大了一些,“或者讓塔西叔叔出來。”

“看來只能這樣了”

莫妮卡直起腰,看著衛燃再一次問道,“你真的打算租下這裡嗎?我們剛剛說的那些要求會寫進協議裡的。”

“如果酒吧裡的那些照片背後有什麼有意思的故事,或許我會租下這裡的。”衛燃滴水不漏的說道,“但不管最後的結果怎樣,我會支付100歐,至少不會讓你們白跑一趟。”

“夠我們買新的遊戲和足夠的零食了”馬修聞言開心的說道。

莫妮卡嘆了口氣,不情不願的說道,“我們帶你去酒吧的主人那裡問問。”

說完,莫妮卡鎖上了餐廳的捲簾門和落地窗的防盜鐵柵欄,而馬修已經拿著長椅上的滑板和揹包,帶著衛燃走向了路口對面停車場裡的一輛敞篷菲亞特500,熟練的將副駕駛座椅往前推了推,隨後鑽進了後排車廂。

等他繫上安全帶,衛燃這才把副駕駛的座椅推回原來的位置,只不過還不等他坐下去,馬修便說道,“尼古拉先生,你最好自己找一輛計程車跟著我們。”

“為什麼?”原本屁股都已經碰到座椅的衛燃不解的問道。

“莫妮卡不喜歡陌生人離她太近”

馬修一本正經的低聲說道,“她會很不安的,真的,我不騙你,就連今天和你見面,她都鼓起了很大的勇氣。”

“社交恐懼症?”衛燃下意識的問道。

馬修攤攤手,“求求你了,尼古拉先生,麻煩你自己找一輛計程車吧!”

“好吧”

衛燃見莫妮卡站在路對面一副不願意過來的模樣,無奈的從狹小的車廂裡鑽出來,在路邊稍作等待之後,攔下了一輛計程車。

跟著莫妮卡駕駛的那輛菲亞特氣泡車離開城區,接下來的路遠的出乎衛燃的預料。兩輛車用了足足一個多小時,直到看到都靈郊外的阿爾卑山脈的腳下,這才停在了一座背靠山腳,兩邊被茂密的樹林環繞的農場門口。

這座佔地面積並不算大農場裡幾乎有一大半的面積都種上了葡萄,剩下的那一小半面積除了有兩座精緻的木頭房子之外,還有一片漂亮的花圃和一小片池塘。

跟著對方的車子停在距離木頭房子不遠的那棵粗大橡樹的陰影下,衛燃遞給計程車一張50歐的鈔票,“你的小費,在這裡等著我,不久之後我還要回都靈。”

“就算等到天黑都沒關係”計程車驚喜的接過鈔票,捏著雞爪子手勢做出了保證。

下了車,衛燃任由馬修拉著自己坐進了那輛菲亞特小車的副駕駛,而莫妮卡則已經提前一步鑽進了房子。

“尼古拉先生,請在這裡先等我一下。”馬修說完,倒騰著小腿兒跑進了另一棟房子裡。

不久之後,他便取回來一個手機遞給了坐在車裡的衛燃,“另一部手機由塔西叔叔拿著,等下我進去之後會用影片電話打過來,你接通之後想問什麼都可以。”

“只能用手機機溝通嗎?”衛燃不解的問道,他越發的好奇,這古怪的一家人到底是什麼情況。

別說剛剛那位莫妮卡還有那位不願意見面只能靠手機溝通的塔西,就連這個過分成熟的小傢伙馬修,看起來都有些神神叨叨的。

“塔西叔叔並不是不想見你,只是他有非常非常非常非常嚴重的強迫症和潔癖”

馬修手舞足蹈的解釋道,“如果邀請你進他的房子,接下來一週我們都要幫他對房子進行消毒清理工作,如果讓他從房子裡出來,說不定他會把自己泡進消毒水裡,甚至還要給他請心理醫生才行。所以拜託了尼古拉先生,就用手機溝通吧好嗎?等下我請你吃莫妮卡做的披薩。”

“馬修,你的爸爸媽媽呢?或者你那位塔西叔叔的家人呢?他們不能出面嗎?”衛燃趁著莫妮卡不在的機會抓緊問道。

“不在”

馬修捏著個小號的雞爪子手勢一邊比劃一邊解釋道,“我的爸爸媽媽都在南極科考站工作。平時只有姨媽在照顧我。不過實際上都是我在照顧她和塔西叔叔。”

“塔西的家人呢?”

“兩年前去世了”馬修難過的解釋道,“餐廳裡的火災把他們帶走的。”

衛燃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錯愕,回過神來之後,立刻從兜裡掏出一張100歐的鈔票遞給了馬修,“我知道了,我就在這裡等著你給我打過來。”

“你是位慷慨的先生”

馬修禮貌的接過鈔票塞進牛仔褲的口袋裡,屁顛顛的跑向了剛剛的那棟木頭房子。這一次,衛燃甚至看到他在門口脫掉了鞋子,而且還給自己換上了一雙新的襪子,這才拉開了房門。

前後等了足足十分鐘,馬修剛剛送過來的手機這才想起了鈴聲,衛燃趕緊按下了接聽見,隨後便在螢幕裡見到了一個穿著白大褂,頭戴一頂無塵帽,看年齡和自己差不了幾歲的年輕人正坐在一張桌子的後面。

在螢幕裡能看到的區域,這個年輕人身前的桌子上還整齊的擺著一支被拆開的手錶的所有零件,而在他的身後,似乎還有幾臺看起來格外乾淨的小型車床之類的裝置。

“你好,我是塔西,聽馬修說你想問問那間餐廳的事情?”這個帶著無塵帽的男人在螢幕的另一頭熱情的問道。

“你好塔西,我是尼古拉。”

衛燃先自我介紹了一番,隨後這才問道,“馬修小朋友應該和你說過了,我有興趣租下那間奇怪的餐廳和樓上的酒吧,並且遵照那些奇怪的要求經營它們,不過我想知道原因,尤其酒吧裡那些照片的故事,這也許是個不錯的賣點。”

“完全理解!”

塔西痛快的點點頭,熱情的向衛燃解釋道,“古比井意麵餐廳和古比井友誼酒吧,是我的祖父和馬修的曾祖父合夥經營的產業,二戰結束了多久,那家店就有多久的歷史了。”

“那座酒吧看起來很特殊,他只向軍人開放嗎?”衛燃旁敲側擊的問道,讓他鬆了口氣的是,這個塔西至少目前還算比較正常。

“不不不,他只向愛好和平的反戰派開放。”

塔西自豪的解釋道,“這是這家酒吧的創始人,也就是我的祖父特倫託先生,以及馬修的曾祖父皮埃爾先生,他們共同定下的規矩。”

“對上號了”衛燃暗自嘀咕了一句,隨後故意問道,“所以裡面那些照片都是擺拍的?”

“確實有一部分是擺拍的”

塔西倒是格外的坦誠,“不過至少吧檯後面那兩張珍貴的合影不是,那是他們在二戰時,在北非沙漠的親身經歷。如果你有興趣,可以去吧檯左邊的小書架上找找,至少一年前我去的時候,那裡還有我的祖父和他的戰友一起寫的回憶錄,那裡面記載的很詳細。”

衛燃明智的終止了這個話題,換了個方向試探著問道,“現在我們可以聊聊那些獨特的要求嗎?”

“那些沒得談”

塔西就像馬修和莫妮卡一樣的乾脆,“尼古拉先生,我們並不缺錢,願意出租那家店鋪,只是不想讓它一直慌著而已。同時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我們自己沒有辦法經營它。所以如果您願意租下來,租金方面可以稍稍便宜一些。”

“便宜一些是多少?”衛燃像真的想租下那間餐廳一樣,緊追不捨的談著價錢。

“馬修,你們報價多少?”塔西根本沒有避諱衛燃,直接扭頭朝站在一邊的小傢伙問道。

聞言,穿著一套小號防塵服,臉上甚至還扣著防護鏡和口罩的馬修湊過來,奶聲奶氣的答道,“每年的租金36500歐元”。

“不如36000歐元一年怎麼樣?”塔西盯著攝像頭問道,眼神中的期盼根本就掩飾不住。

“不如我多掏一些錢,然後取消那些特殊的要求怎麼樣?”

“不行!”

“一年五萬歐元?”衛燃故意報了個高價。

“一年五十萬也不行”

塔西格外認真的說道,“那家餐廳對我和馬修兩家人來說有很重要的紀念意義,況且我們真的不缺錢。”

“真的不缺錢?”衛燃故意挑撥著對方的底線,目的無非是想把這生意談崩罷了。

他已經得到了想要的結果,而且從剛剛馬修的隻言片語中也已經知道,他們生活的其實還算不錯,至少並不像自己以為的那樣緊巴巴的。

“額...確實不缺錢”

塔西頗有些苦惱的說道,“不過如果有這筆收益的話,我就可以換一臺精度更高的車床,,莫妮卡也可以換一臺配置更好的筆記本。但即便如此,那些要求也不能做出任何的讓步。”

“你需要車床做什麼?”衛燃漫無邊際卻又理所當然的將話題越扯越遠。

“我是個製表匠”

塔西自豪的介紹了自己的另一個身份,隨後竟拿起手機,轉換了攝像頭,帶著房子外面的衛燃參觀起了的他的工作室。而原本穿著防護服在一邊等待的馬修,則伸出帶著橡膠手套的小手捂住了臉上的防護鏡。

按照以往的經驗,無論是誰,在和塔西聊起工作室裡的這些東西的時候,沒有一兩個小時根本別想結束這個話題。

很快,房間外面的衛燃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因為剛剛還有些正常的塔西,竟然開始詳細的介紹起那些他根本不認識的加工裝置的工作原理以及能達到的精度範圍。甚至僅僅只是衛燃一個敷衍性的隨口提問,他便開始熱情的講起了微米和毫米之間的換算單位,以及加工精度精確到微米級別時的難度到底有多大。

不過隨著塔西的講解,衛燃卻走神想起了另一茬,他在猶豫,是不是可以讓對方幫他加工一些給那支反坦克槍用的高精度子彈的彈頭出來。

相比亞歷山大,這個叫塔西的強迫症或者說潔癖或許對子彈的瞭解並不多,但看對方語氣中對加工精度近乎偏執的追求,想必加工出來的成品足夠達到自己的要求。

而且最重要的是,這麼一個連家門都不肯出去,而且幾乎完全算的上偶遇的人,保密性無疑也要高的多。

念及於此,他索性耐下性子,認真的聽著對方把工作室裡那些擦拭的格外乾淨的裝置全都仔細介紹了個遍,同時也旁敲側擊的從隻言片語中瞭解到了一些其他的東西。

按照塔西的說法,他在大概十年前曾經因為心理問題,和莫妮卡在同一個心理醫生那裡接受過長期的治療。

也正是在那段時間,負責每週送他去看醫生的馬修父親結識了莫妮卡的姐姐。並在很短的時間裡兩人便舉辦了婚禮,而在短短几年後便有了馬修那個小傢伙。

除此之外,他還從這個似乎毫無心機的強迫症嘴裡瞭解到,他現在的工作,基本上都是莫妮卡從網路上給他接的訂製。

甚至在一些小圈子裡,他還算是個小有名氣但從沒露過面的修表匠和製表匠,從這一點來說,倒是越發的符合衛燃的期待了。

耐心的等到對方介紹完了最後一樣裝置,衛燃主動開口說道,“塔西先生,我們或許還可以達成另一筆生意。”

“您也需要定製手錶嗎?”

塔西早有預料般的問道,“不過我的訂單已經排到明年的聖誕節了,如果你等的及,或許可以說說你的要求。”

“不不不”

衛燃搖頭否認了對方的猜測,“我想加工的可不是手錶這麼複雜的東西,而是一些玩具模型,對精度要求很高,但是對你來說或許並不難的模型。”

“模型?”塔西聞言,表情竟然有些失望。

“如果你願意接下這筆生意,或許我現在就可以租下那間餐廳。”

衛燃繼續開口引誘道,“那批模型的造型和結構並不複雜,而且數量也不多。如果你有興趣,明天我會給你送來樣品。”

“我需要明天看看樣品才能做出決定”塔西謹慎的說道。

“沒問題,明天我會帶著足夠的現金過來。”衛燃乾脆的說道,“當然,涉及到保密問題,我希望這筆交易知道的人並不多。”

“放心吧尼古拉先生”

塔西自嘲的說道,“平時我很少離開這座農場的,也不像莫妮卡那麼喜歡在網上和別人吵架,除了馬修,更沒有人像您一樣有時間聽我介紹我的工作室。”

“那些裝置很有意思,我都忍不住進去看看了。”衛燃安撫了對方一句,等對方臉上浮現出了笑意,這才說道,“時間已經不早了,我也要回都靈為我們明天的見面做些準備了,最後,祝您工作愉快,塔西先生。”

“也祝您工作愉快。”塔西禮貌的回應道。

結束通話了電話,將快沒電的手機放在儀表臺上,衛燃沒等負責接洽聯絡的馬修小朋友出來,更沒吃上對方答應他的披薩,便直接推開車門鑽進了已經在旁邊等了一個多小時計程車,乾脆的離開農場開往了城區的方向。

用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返回酒店,衛燃吃飽喝足之後,返回房間裡拿出了金屬本子裡的食盒,從裡面取出了一枚裝在塑膠密封袋裡的彈頭。

早在出發去英國之前,他便提前準備了拆了一枚20毫米口徑的高爆彈,並且仔細清除了彈頭裡的高爆藥和發火引信等等任何危險的東西。

原本,他是準備找亞歷山大幫忙,試試能不能比照著這枚彈頭做出一些精品貨的。只不過他沒想到亞歷山大已經提前回了俄羅斯,同時反倒在義大利認識了塔西這麼一個怪人。

但不管是誰,只要做出合用的彈頭,剩下的子彈復裝工作便不再是難事,畢竟相比他根本沒辦法自己製造的彈頭,往彈殼裡精準的裝入等量發射藥已經是一件無比簡單的工作了。

至於塔西能不能,或者他願不願意按照自己的要求加工出來需要的東西,衛燃卻並不在意。就算對方看出來什麼選擇拒絕,自己也只不過是浪費了一顆子彈頭和一個無關緊要的假身份罷了。

仔細檢查了一番塑膠密封袋裡的子彈頭樣品,他對照著網路上查到的內容,記下了一些關鍵的尺寸資訊,隨後開始琢磨著,怎樣給這枚子彈頭編造一個合情合理的用處。

而與此同時,遠在郊外的那座農場裡,塔西在仔細又繁瑣的清理好了個人的衛生之後,已經在淡淡的消毒水味道中,開始翻閱螢幕尋找自己即將買的起的新裝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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