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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想把閣樓裡的東西全都買下來?”度假別墅一樓的客廳裡,伊賽·波波夫饒有興致的看著灰頭土臉的衛燃三人。

“那些東西您留著也沒有用不是嗎?”衛燃微笑著反問道。

“確實沒什麼用”伊賽想了想,“不過我並不打算賣掉它們。”

“為什麼?”穗穗下意識的追問道。

聞言,伊賽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說道,“我當時出售那些骨灰確實是為了換一筆錢,但我更想知道我父親當年的死因,我相信,那些東西里肯定有相關的線索,只是我沒找到而已。”

“伊賽,或許他可以幫幫你。”季馬拍著衛燃的肩膀說道,“他可是個歷史學者。”

“能賺錢的歷史學者”

穗穗在一邊幫著補充道,那略帶驕傲的語氣,似乎能賺錢的歷史學者就是非常厲害的歷史學者一樣。

還不等衛燃糾正這不太正常的評判標準,季馬卻下意識的點點頭,“確實是比較能賺錢的歷史學者,總之,他肯定可以幫你。”

看了眼一臉無奈的衛燃,伊賽卻笑著搖了搖頭,“這件事就不麻煩你們這些年輕人幫忙了,樓上那些東西就繼續放在這裡吧。好了,你們有一個小時的時間在這逛逛。

如果真想幫我做些什麼的話,就把這棟房子簡單的打掃一下吧,一個小時之後,我們回去剛好可以趕上晚飯。”

話音未落,伊賽已經從搖椅上站起身,慢悠悠的從身後的牆壁上摘下一支貝加爾湖牌的獵槍,又從靠牆的桌子抽屜裡摸出一盒子彈揣進兜裡,最後扛上了通往閣樓的梯子離開了房間。

片刻之後,這棟度假別墅背後的空地上,便響起了槍聲以及金屬靶子被擊中時特有的嗡鳴。

仍在房間裡的三人相互看了看,最終也只能是各自攤攤手,不管怎麼說,他們來這裡也只是為了滿足好奇心而已。

那些東西對方不想賣,他們也總不能偷拿硬搶,那樣的話和骨灰罈子裡的那些王八蛋生前做的事又有什麼區別?

當然,想帶走的那些骨灰沒辦法帶走,伊賽安排的打掃衛生的工作,他們自然也就一起選擇性遺忘了。

等他們三人離開房間,正在湖邊釣魚的瑪雅卻朝他們招了招手。

“怎麼了?”季馬立刻小跑著衝了過去,一邊給瑪雅噴驅蚊胺一邊殷切的問道。

“看那邊”瑪雅伸手指了著湖泊對面,“那裡似乎有座墓碑,就在那片向日葵的邊上。”

墓碑?

眾人順著瑪雅手指的方向看去,果不其然,在湖泊對面的一塊空地上,鬱鬱蔥蔥的生長著一大片向日葵,而在那片向日葵的邊緣,像是被刀切了一樣異常的平整,進而也顯得那座墓碑格外的顯眼。

放下手裡的魚竿,衛燃第一個繞著這座並不算大的湖跑向了對面。見狀,穗穗立刻追了上去。

“我們也去看看?”季馬朝瑪雅問道。

“我可沒興趣”瑪雅說話間重新甩了一杆,“你離我遠點。”

季馬聞言聳聳肩,老老實實的往旁邊讓了幾步,胡亂給魚鉤上掛了些草葉子,也甩進了平靜的湖面,只不過他的注意力,卻大部分都放在了瑪雅的側臉上,最多也就是偶爾掃一眼衛燃二人的方向。

沿著湖岸邊緣走了差不多十多分鐘,衛燃最終在那座墓碑邊緣停下了腳步。

這片向日葵明顯處於無人照料的半野生狀態,足有臉盆底大小的花盤有的還殘存著花瓣,有的則已經只剩下了飽滿的瓜子,更有的還帶著小動物光顧過的痕跡,同時裡面還混種著一些仍在開花的洋姜。

不止於此,在邊緣那座墓碑的周圍,更是生長著一大片已經快要進入下一個生命輪迴的洋甘菊。

“這裡埋的不會就是伊賽的父母吧?”穗穗壓低了聲音問道,同時還摘了一朵洋姜花放在了墓碑的前面算是聊表心意。

“應該是了”

衛燃心不在焉的點點頭,實則所有的注意力,都已經被那座墓碑邊角不起眼的字母“k”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他記得非常清楚,圖拉河畔老卡堅卡的墓碑上除了“卡列尼娜”這個名字之外,邊緣的位置同樣有這樣一個不起眼的字母“k”。

但這塊墓碑上除了一個斑駁的字母“k”之外,卻並沒有任何名字,反而只是隱約雕刻著兩匹耳鬢廝磨的駿馬而已。

又是一個連名字都沒有的人...

衛燃暗暗嘆了口氣,牽著穗穗的手又溜溜達達的返回了度假別墅門口。

早已扛著獵槍回來的伊賽顯然看到了從湖對面走回來的衛燃和穗穗,但他卻並沒有做任何的解釋,只是一如既往熱情的招呼著眾人幫他將這並不算大的別墅簡單打掃了一番,然後這才讓他們上車,返回了城區邊緣的家。

在伊賽以及他的兒子和兒媳的熱情招待之下,眾人享用了一頓豐盛的晚餐,這才婉拒了留宿的邀請,搭乘著計程車趕往了城區中央提前定好的酒店。

“這一趟白來了”

路上就在抱怨的穗穗撲倒在酒店的大床上,她雖然如願聽到了故事,但故事的情節卻過分的簡單籠統,那感覺就像是聽了卻又沒聽一樣不上不下。

“至少知道那座墓碑是怎麼回事了”衛燃笑著安慰道。

“所以其實就是個拍照用的背景道具唄?”衛燃不說還好,他這一說,穗穗反而愈發的失望了。

“當年送到西伯利亞的鬼子多著呢,以後說不定在什麼地方就能挖出來一窩”

衛燃頓了頓,格外認真的說道,“但是這回就算了,沒必要為了幾頭鬼子和蘇聯間諜扯上關係。”

“說的也是”

穗穗翻了個身,活蹦亂跳的站起身來說道,“明天回去之後我就要忙了,趁著天還沒黑去剛剛路過的那個商場逛逛吧,這裡說不定能買到不少喀山買不到的華夏產品。”

“聽勸就行”衛燃暗暗鬆了口氣,痛快的跟著穗穗離開了酒店。

在伯力浪蕩了一天的時間,第二天上午,四人登上了返回喀山的航班。

這一來一去雖然浪費了三四天的時間,但是當他們返回卡班湖畔的時候,買下來的車間房頂都已經拆掉了一大半了,照這個進度,恐怕再有最多一個星期就能完成所有的工作正是開始翻新。

將監督施工的任務交給穗穗,衛燃和季馬一起登上了飛往基洛夫的航班。

雖然已經有段時間沒來,但是當兩人走出機場的時候,還是各自想起了當時在這裡發生的事情。

“也不知道那個老傢伙的身體現在怎麼樣了”季馬喃喃自語的嘀咕了一句,“他肯定不知道是我把那筆錢放在他的抽屜裡的。”

只不過,還不等衛燃做出回應,他的手機卻響起了鈴聲。

“是尼古拉先生的電話”衛燃詫異的說道,隨後按下了接聽鍵。

“我先去找戈爾曼給我們留下的車子”季馬匆匆回應了一句,知趣的邁開步子走進了停車場。

“你們到基洛夫了?”電話另一頭的尼古拉慢悠悠的問道。

“剛剛落地”衛燃恭敬又坦誠的給出了回應。

“見到了?”尼古拉饒有興致的追問道。

“見到了”衛燃立刻答道,他自然知道,對方問的是定居伯力的伊賽·波波夫。

“以後如果想去看櫻花,可以找她幫忙。”

尼古拉故意用了個女性代稱,緊跟著又提醒道,“這件事只要你自己知道就可以了。”

“我明白了,謝謝。”衛燃感謝的同時挑了挑眉毛,他可沒想到竟然還有這樣的福利。

“沒什麼”電話裡的尼古拉笑了笑,轉移話題問道,“我聽達麗婭說,你買下了她家隔壁的廢棄工廠?”

“花了很大一筆錢”衛燃頓了頓,將自己的打算如實告知了對方。

“想法不錯”

尼古拉中氣十足的誇讚道,“等你把那裡翻新好之後,我會送你一份禮物的。”

說完,這老爺子根本不等衛燃回應,便乾脆的結束通話了電話。而在衛燃將手機揣進兜裡的同時,季馬也駕駛著一輛稍顯老舊的轎車停在了他的身旁。

“先去和戈爾曼匯合,還是先去看看老兵列瓦?”季馬趁著衛燃將兩人的行李箱裝進後備箱的功夫問道。

“先去找老兵列瓦吧”

衛燃說話間已經鑽進了副駕駛,“先把帶來的禮物送給他,順便看看他的情況怎麼樣。”

“但願他能認出我,我都不記得當時我把自己的臉弄成什麼樣子了。”

衛燃說話的同時,拿起了季馬剛剛放下的一臺依康女伯爵相機。這相機還是上次來這裡的時候,從那位獨臂老兵列瓦的店裡買來的,只不過後來被季馬這個混蛋搶佔了過去。

如今這麼長的時間過去,這相機外表雖然沒有什麼磕碰,但快門卻早就被季馬弄壞了。如今把它拿出來,倒是剛好讓對方幫忙修一修這臺相機的快門當作再次登門的藉口。

“我只記得你把頭髮染成了淡金色”季馬不太確定的說道。

“現在只能希望他能認出這臺相機了”

衛燃將這相機翻來覆去的打量了一番,最終還是放棄了循著記憶裡的樣子把自己的臉重新偽裝一番的打算。畢竟不管怎麼說,這次是衝著找對方請教去的,所以該有的尊重還是要有的。

在兩人有一搭無一搭的閒聊中,車子最終停在了那家老舊的相機店門口。

推開虛掩的玻璃門,衛燃二人走進去的時候,恰巧看到一個最多也就七八歲的小女孩兒正站在一臺木箱式老相機的後面,準備給站在櫃檯邊的老兵列瓦拍照。

只不過,此時的列瓦不但抹著兩坨嚇人且妖異的紫色眼影,頭上本就不多的頭髮也歪歪扭扭的綁了一對朝天老辮,偏偏他的嘴裡,還騷裡騷氣叼著一朵不知道從哪弄來的粉色玫瑰花。

“嘭!”

伴隨著老式鎂粉閃光燈炸出的亮光,那小姑娘也一邊笑著一邊捂住了耳朵。

顯然,被閃光晃到了眼睛的老兵列瓦並沒有看到店門口目瞪口呆的衛燃和季馬,更沒有注意到這倆坑貨不約而同的舉起手機,把他此時的模樣清清楚楚的拍了下來,甚至衛燃還順手將其發給了達麗婭老師。

“爺爺,有人來了。”

那小姑娘說話間,已經連蹦帶跳的跑到列瓦的邊上,略帶炫耀的說道,“他們還給你拍照了呢?”

“什麼?”

列瓦用僅有的左手揉了揉眼睛,等反應過來之後,立刻吐掉了嘴裡的玫瑰花,拿起櫃檯上的抹布胡亂擦了擦臉。

“列瓦先生可比上次見面的時候年輕漂亮多了”衛燃故作熟絡的調侃道。

“我們見過面?”

已經捋順的頭髮的列瓦疑惑的看著衛燃,隨後便注意到了他手中拿著的那臺依康女伯爵相機,這才恍然大悟道,“哦!我想起來了,你是那個擁有一臺祿來雙反的年輕人?”

沒等衛燃說些什麼,列瓦便疑惑的問道,“我怎麼記得你好像不長這個樣子?”

“就是我”

衛燃神色如常的說道,“上次我剛好染了頭髮而已,而且那時候才拔了智齒,所以看起來要胖一些。”

“自己找地方坐”

列瓦說完,輕輕拍了拍那個小姑娘的頭頂,“亞娜,先去樓上好嗎?”

“嗯!”

被成為亞娜的小女孩兒用力點點頭,拿起櫃檯上的玩具熊抱在懷裡,穿過櫃檯後面的房門,咚咚咚的跑上了樓。

“那是我的小孫女亞娜”

列瓦自豪的解釋道,“她以後肯定會成為一個優秀的攝影師。”

“剛剛她已經創造了屬於她的藝術作品了”

“一位有趣的爺爺”季馬難得腦子靈光的給衛燃接了一句好話。

“謝謝你們的讚美”

列瓦哈哈大笑著說道,“年輕人,你是來找我買相機的還是來找我買膠捲的?”

“都要買”

衛燃說話間將手裡的相機遞給了對方,“順便修一修這臺相機,它的快門被我旁邊這個蠢貨弄壞了。”

“看來我接到了一筆大生意”

列瓦接過相機看了看,隨後自信的說道,“不是什麼大問題,很容易就能修好。”

“那就麻煩您了”衛燃朝對方點點頭,伸手指著那小姑娘剛剛用過的木頭相機問道,“這臺相機賣嗎?”

“當然賣”

列瓦說話間已經開啟了檯燈,戴上了一個修表用的寸鏡,一邊拆解手中的相機一邊說道,“只要十二萬盧布你就能帶走它,不過它用的是溼板,所以我建議你考慮下你朋友身後的那臺膠片機,雖然它能用的膠片比較貴,但至少要容易一些,自己製作溼板太耗時間了。”

“十二萬盧布,包括你教會我怎麼用這臺相機對吧?”

聞言,列瓦詫異的抬起頭,繼而哈哈大笑著問道,“年輕人,所以你其實是來找我學東西的?”

“確實是這樣”衛燃坦誠的點點頭。

“你想學什麼?”列瓦問話的同時,重新低下頭開始拆解桌子上的相機,“維修相機還是溼板拍照?”

“我其實只是想多上手一些之前沒用過的膠捲相機,順便想聽聽你的意見該怎麼拍出比較好的照片。”

“就這樣?”列瓦再次抬起來頭,那張臉上竟然還浮現出了笑容。

“就...就這樣”

衛燃的語氣中多了些猶豫,實在是櫃檯裡的那個老傢伙的眼神過於熱切,那感覺就像...就像戈爾巴喬夫先生看見了林場周圍遊蕩的母狗,又或者就像季馬看見了不穿衣服的瑪雅差不多。

“沒問題!我這裡有的,你都可以上手體驗!”

列瓦說話間已經摘掉了頭上戴著的放大鏡,熱情的走出了櫃檯之後,指著展櫃裡的相機說道,“所有的相機你都可以上手,當然,耗材要付錢的,如果弄壞了,你同樣要掏維修費才行。”

“只是這樣?”衛燃詫異的問道,“不需要我出一些...體驗費?”

“你願意給,我當然不會拒絕。”

列瓦興致勃勃的說道,“現在已經沒有多少年輕人喜歡擺弄這些過時的東西了,但它們才是真正能創造藝術的工具。”

“我也能過來學嗎?”季馬湊上來問道。

“那位女伯爵是被你弄壞的?”列瓦指了指櫃檯上等待拆解的相機,語氣格外警惕的問道。

“我不小心把可樂撒上去了”季馬傻樂著道出了真相。

“你來學也不是不可以”

列瓦晃了晃殘缺的右臂,“我只有一隻手,維修相機對我來說可不是什麼容易的工作。所以如果你弄壞了哪一臺相機,就只能買下來了,當然,只要你買下來,我肯定會用成本價格幫你修好的。”

“你可真會做生意”季馬咧咧嘴,瞬間便沒了湊熱鬧的心思,這裡外裡相當於從他身上賺三筆錢,他可不覺得自己是人傻錢多的冤大頭。

“總之,如果你們願意學,就明天一早趕過來吧。”

列瓦想了想,補充了一句,“當然,如果方便的話,最好開一輛麵包車過來。”

“我們會盡早趕來的”

衛燃說話間朝季馬打了個眼色,兩人告別了列瓦,鑽進車子慢悠悠的離開了相機店。

“接下來去哪?”衛燃直等到那相機店徹底消失在後視鏡裡,這才開口問道。

“去見戈爾曼”

季馬指了指正在導航的手機,“在尼古拉先生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他就聯絡我了,讓我們今天就過去一趟。現在距離我上課還有一個多星期呢。維克多,那個老傢伙不會是因為太久沒有見到我們所以想我們了吧?”

“我可不覺得被他惦記是什麼好事”

衛燃看了看車窗外熟悉又陌生的景色,已經開始期待接下來半個月戈爾曼那個老變態會怎麼收拾季馬了。

在兩人的閒聊中,季馬最終駕駛著車子停在了那座精神病院門口。

“這地方看起來怎麼比你買的車間還破?”季馬一臉嫌棄的看著緊挨著橋邊的院子。

“我哪知道,我也是第一次來。”

衛燃說話間就要推開車門,然而,就在他一隻腳即將邁出車廂的同時,卻無意間在那精神病院的門口看到了一個熟人!

“她怎麼在這?!”衛燃收回了剛剛邁出去的腳,進而“嘭”的一聲關上了車門!

“怎麼了?”原本已經下車的季馬轉身問道。

“沒什麼”

衛燃再次看了眼正在精神病院門口一側的草坪上用義大利語唱歌的女人,然後又看了看圍坐在她周圍的二十來個小孩子,最終還是拿起季馬掛在排擋杆上的那頂棒球帽戴上,這才第二次推開了車門。

隨著距離一點點的拉近,他愈發的確定,那個跪坐在草坪上放聲高歌的女人,真就是來自義大利的莫妮卡!

她不是個社恐嗎?

衛燃暗自嘀咕了一句,緊跟著便瞪圓了眼睛,因為就在距離他不遠的位置,那個同樣來自義大利的潔癖塔西,竟然正撅著屁股跪在路邊,徒手從排水裡往外掏著腐爛的落葉!

相比正在唱歌的莫妮卡,如此狀態的塔西可就稀奇多了,尤其對方此時不但沒穿防護服,甚至連口罩手套都沒有,最誇張的是,他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那張有些小帥的臉上竟然帶著笑容和...泥點子!

這特麼是治好了?

衛燃越發的稀奇,索性加快了腳步,超過正在盯著莫妮卡看的季馬,直接跑進樓裡,找到了躲在辦公室裡捧著電腦看美劇的戈爾曼。

“這麼快就來了?”戈爾曼神色如常的扣上膝上型電腦,“季馬那個混蛋呢?”

“盯著外面莫妮卡的胸肌和大腿流口水呢”

衛燃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戈爾曼,他們怎麼在這裡?”

“安娜撿回來的病人”

戈爾曼滿不在乎的說道,“怎麼,你認識他們兩個?”

“當然認識”衛燃再次看了眼窗外,驚歎的問道,“他們這是病好了?”

“他們根本就沒病”

“沒病?”一時間沒搞明白對方在說些什麼。

“當然沒病”

戈爾曼攤攤手,“當然,我要承認,莫妮卡唱歌確實很好聽,塔西對於清潔工這份工作的態度也非常認真。”

“你怎麼做到的?”

衛燃說完擺擺手,“等下再說這個問題,你怎麼又回到這裡了?製片廠的工作不要了?”

“本來我只是趁著你被開除,季馬去埃及拍戲,所以回來休個假。”

戈爾曼說到這裡指了指窗外,毫無保留的說道,“後來安娜說她遇到了兩個非常有意思的精神疾病患者,而且這兩個患者的親人還算是小有成績的。所以我的假期就延長了。”

“可是你剛剛說他們兩個...”

“他們兩個真的沒病”

戈爾曼沒好氣的說道,“可就在我準備打發走他們兩個的時候,一個熱心腸的白痴不遠萬里從非洲送來了一批真正有心理創傷的孩子。所以我的假期不得不再次延長一段時間才行。”

“額...你說的該不會是我吧?”

“難不成是尊貴的戈爾巴喬夫先生?”

戈爾曼指了指窗外圍著莫妮卡的孩子,嘆了口氣說道,“一共23個孩子,最大的才剛剛過完17歲生日,但她已經誕下兩個孩子了,甚至這兩個孩子的父親都不是同一個人。”

“這麼多?”衛燃的眉頭不由的跳了跳。

“年齡最大的10個都是媽媽,剩下的都是她們的孩子。”

戈爾曼稍稍壓低了聲音,“這十位姑娘基本上來自美國、加拿大,英國以及法國,但是問出她們的國籍已經是目前的極限了。

她們最久的一個已經在孤兒院裡關了五年的時間,長久時間養成的畏懼讓這些可憐的姑娘們根本不敢說出有關自己家人的任何資訊。”

“接下來怎麼辦?”衛燃語氣蒼白的問道,當初他找安娜老師求援,僅僅只是因為心底作為人的底線而已,但他可從沒想過後續的問題。

“讓她們先在這裡生活一段時間吧”

戈爾曼看了眼窗外已經朝他招手的季馬,近乎喃喃自語的嘆了口氣,“在撫育孤兒這件事上,我們有足夠多的經驗,也有足夠多的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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