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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寒冷的閣樓裡,頭戴耳機,手上抱著裝有熱水的英軍水壺,身上還裹著一條蘇軍斗篷的衛燃,時不時的便會站起來活動活動,免得自己一不小心睡過去。

他身前的桌子上,續航能力驚人的大餅爐仍在嗤嗤作響的燒灼著一個拿來當散熱器用的陶製花盆,離著有些距離的桌子另一頭,那臺BC1000型無線電臺,也在持續穩定的等待著,隨時可能出現在頻道里的最新訊息。

就在衛燃準備點上顆煙清醒清醒的時候,窗外卻閃過了一道手電筒的光束。在短暫的失神之後,他立刻熄滅了大餅爐,扯下耳機收起了水壺和斗篷,一個跨步湊到了這間閣樓唯一的一扇窗戶面前。

透過窗戶往外看了一眼,鐵絲網籬笆牆的外面,此時已經停下了一輛四輪馬車,此時,正有一個個人影從車子上相互攙扶著下來。

而在那束不斷晃動的手電筒光束下,衛燃還能清楚的看到一張張熟悉的小臉—是那些受傷的孩子們到了!

收起已經頂上子彈的1911手槍,衛燃以最快的速度下樓開啟房門跑了出去。然而,他卻全然不知道,此時閣樓裡的那張桌子上,那臺無線電的耳機裡,也恰巧在這個時候傳出了長短不一毫無規律的滴答聲。

被他錯過的可不止等了一晚上的無線電頻道里經過伊索寓言加密的電碼,當他跑出來的時候,那輛馬車也已經跑向了鎮子的方向,留下來的卻只有一個個身上各處包裹著紗布的孩子,以及他們拿在手裡的,裝有食物的紙袋子又或者拿來照明的方盒子手電筒。

臉上包裹著紗布的約納斯最先認出了衛燃,立刻用帶著些許哭腔和恐懼的顫抖聲音驚喜的大喊了出來,「維克多!是維克多!」

「送你們過來的人呢?」衛燃抱住這個朝自己衝過來的小傢伙問道。

給自己改名叫做「豪斯特」的小夥子立刻答道,「那位姐姐說有急事先走了,讓我們自己敲門,她說你們就在房間裡。」

一邊說著,這個小夥子還拍了拍挎在肩膀上的一個皮質藥箱,「她還讓我把這個帶給你。」

「先進來吧」

衛燃朝著這些略顯慌亂的孩子們招了招手,「你們吃過晚飯了嗎?」

「吃過了」

繼承了「海克」這個名字的姑娘立刻答道,「我們是在一家裁縫店裡吃的晚餐,我是最早到的,後來到的每個夥伴都吃過晚餐了。

直到我們所有人都到齊了,那位姐姐才用馬車把我們送過來,她還送給我們每人一頂帽子和一條漂亮又暖和的圍巾呢!」

「你們都是怎麼趕到這裡的?」衛燃說話的同時,再一次開啟了一樓大廳裡的吊燈。

僅僅只是這麼幾個小時的時間,如今這個房間已經被第一波趕到的孩子們打掃乾淨了,就連那些散亂放置的油畫和各種畫布之類的東西,也已經不知道被收到了什麼地方。

不僅如此,就連壁爐都燃著猩紅的炭火,進而也讓這房間裡格外的暖和。

「我是乘坐火車來的,和你們同一輛火車。」

換了海克這個名字的姑娘繼續回應道,「是漢娜護士姐姐把我送來的,但是我們在布魯塞爾就下車了,然後搭乘一輛卡車趕到的蒙斯。」

「我是搭乘貨運火車趕到布魯塞爾,然後又搭乘拉煤的貨運火車趕到的蒙斯。」

名叫豪斯特的小夥子略有些興奮的說道,「我不認識送我過來的人,但是那位大叔帶我去了火車的駕駛室呢,我還幫忙拉響了汽笛,那聲音可真大!」「我是坐汽車趕到那家裁縫店的」

約納斯放下手裡拎著的小行李箱搶著說道,「我也不認識送我過來的叔叔,但他路上給我買了好多好吃的,還給我買了新的衣服和鞋

子,他們...他們還說如果我願意的話,以後可以和他們一起生活。」

「那你為什麼又來了這裡?」一個小姑娘一邊嘬著不知道誰給她買的棒棒糖一邊問道。

「我要和奧坎哥哥生活在一起」約納斯說完看向了衛燃,理所當然的問道,「維克多,奧坎呢?」

幾乎下意識的,衛燃便想起了雷區邊緣那個因為自責導致情緒崩潰的小夥子。然而,還沒等他開口,一個穿著睡衣的小夥子便從身後的樓梯噔噔噔的跑下來,一把抱起了約納斯,開心的說道,「我在這兒呢!約納斯,你怎麼這麼快就來了?我還以為要等上一週的時間呢!」

下意識的回過頭,衛燃在短暫的呆滯過後,臉上也忍不住出現了笑容,那個小夥子自然不是永遠回不來的奧坎,但他卻又是奧坎—昨天在多米尼克的病房裡拍合影的時候,他當著所有人發過誓的,他說他以後就是奧坎,就是約納斯的哥哥奧坎。

很快,關於大家怎麼趕來蒙斯的這個問題,便隨著越來越多的夥伴從樓上下來,變成了暫別重逢的歡呼。

雖然傷勢嚴重的多米尼克和納迪亞沒能過來有些遺憾,但即便如此也足夠每個孩子開心的了。尤其這些受傷的孩子們還幾乎各個都帶來了小禮物—各式各樣的帽子和各種顏色的圍巾。

熱鬧的分享了禮物,趁著衛燃給這些傷員們換藥的功夫,以尤塔和博依為首的幾個姑娘也手腳麻利的幫忙收拾出來足夠睡下的房間,然後又給這些房間點燃了壁爐。

將最後一個小傢伙送進了房間,衛燃打了個哈欠,強撐著睏意返回了閣樓,重新戴上耳機,疲憊的靠在的格外暖和的壁爐煙囪上。

然而,就當他準備眯一覺的時候,耳機裡卻毫無徵兆的響起了清晰的嘀嗒聲!

幾乎瞬間恢復了清醒,衛燃立刻點亮檯燈,拿起桌子上紙筆,將電碼翻譯成了一組組的數字。

對照著這些數字在那本伊索寓言裡一番尋找,衛燃很快便翻譯出了一句詢問:「你們活下來了嗎?請求建立聯絡。」

是蒂莫夫!

衛燃立刻猜到了發來電報的人的身份,然而,還沒等他給出回覆,他的眼前卻毫無徵兆的湧現出了一片濃烈的白光!

「這就完了?」

衛燃愣了愣,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便聞到了許特根森林裡特有的陰冷潮溼,且攙雜著一絲絲即便在冬天也無法掩蓋的,松枝腐爛時散發獨特味道,同時,也感覺到了左手傳來的一陣陣清晰的痛感。

正當他努力眨巴著眼睛的時候,耳邊卻傳來蒂莫夫的聲音!

「希望你們都能平安抵達目的地!」

幾乎在一臉震驚的衛燃恢復視野的同時,站在旁邊拎著槍的蒂莫夫隊長也繼續說道,「我會想辦法透過無線電和你們取得聯絡的。」

「我等你的無線電聯絡!」

索菲話音未落,已經撲進了蒂莫夫的懷裡,緊接著便踮著腳送上了一個一觸即分的熱吻。

「臥槽?!」

衛燃看著眼前抱在一起的兩人瞪圓了眼睛,實在是不明白這倆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親密的。

難不成還得VIP賬號才能觀看那段劇情?衛燃腦子裡忍不住蹦出個荒繆的念頭,眼神也下意識的瞄向了左手虎口處的紋身,緊跟著,便看到了右手包裹的紗布和缺失的食指。

「維克多,我們走!」就在衛燃愣神的功夫,

蒂莫夫已經和索菲分開,一邊給手中的衝鋒槍頂上子彈一邊發出了命令。

「啊?來了!」

衛燃匆匆看了一眼眼中噙著淚水的索菲,又看了一眼正忙著給多米尼克緊急包紮傷口的琦琦,以及更遠處的持槍警戒的奧坎

和豪斯特。

只不過,還不等他說些什麼,便被蒂莫夫推著肩膀催促著越跑越遠。

「我們需要吸引一下火力」

就在身後的那些人被濃霧和夜色吞噬的時候,蒂莫夫已經一邊說著,一邊開啟了手電筒,同時對準頭頂扣動了衝鋒槍的扳機。

「噠噠噠!」

幾乎就在就在蒂莫夫關閉手電筒的同時,那些追兵也立刻朝著他們打出了一串串的子彈。

又特麼是狗都不吃的戀愛腦!衛燃罵罵咧咧的嘀咕了一句,同時也下意識的和蒂莫夫隊長稍稍拉開了距離。

跟著這位被美女香吻衝昏了頭腦的美國大兵改變了方向一路狂奔,還沒等他喘口氣,蒂莫夫卻再次扣動了扳機,隨後又一次開啟手電筒,躲在樹幹後面胡亂晃動著,努力吸引著追兵的注意。

趁著對方瘋狂作死吸引火力的功夫,衛燃也藉著手電筒明滅不定的燈光觀察了一下自身的情況。

此時,他的身上依舊穿著那套平民衣服和那雙以德國士兵的身份,親手從美國大兵屍體的腳上脫下來,的M43軍靴,甚至,就連後腰那把來自巴克的剪線鉗都在,反倒是頭上的飛行員三件套不知去了哪裡

這特麼一人分飾兩角,就不怕我串臺嗎..

衛燃罵罵咧咧的嘀咕了一句,趕在追兵的子彈打過來之前,追著蒂莫夫跑了出去。

在蒂莫夫宛如唱獨角戲的瘋狂引誘中,那些追兵也跟著他們越跑越遠。甚至,就連手電筒的光束都越來越多。

「維克多,我們還有多遠?」蒂莫夫隊長一邊跑邊問道。

「我怎麼知道!」

衛燃罵罵咧咧的回應了一聲,搶圓了胳膊將開啟了開關的手電筒丟了出去,然後這才一邊跑一邊問道,「大方向沒錯吧?

「沒錯!應該沒錯!我們要製造個大動靜」

蒂莫夫說著,同樣搶圓了胳膊,將一顆MK2手榴彈扔了出去,然後這才說道,「我們要叫醒我們的人,讓他們做好準備才行,如果他們做出回應,也能給我們指引方向!」

「先別操心別人了,快跑吧!」衛燃話音未落,蒂莫夫剛剛丟出去的那顆手榴彈已經轟然炸響。

手榴彈的爆炸,再加上衛燃丟出去的手電筒指引的錯誤方向,多少算是讓身後的追兵慢了一些。

然而,當衛燃二人在濃霧中跑過一片窪地之後,正前方竟然出現了一片連綿的、掛滿了鐵皮罐頭的鐵絲網!

「這是我們的鐵絲網!」蒂莫夫捏起一個掛在鐵絲網上的靈肉罐頭看了看,語氣肯定的做出了判斷。「怎麼過去?」衛燃低聲問道,「後面可能有雷區。」

「我來排雷,你來爭取時間怎麼樣?」不等衛燃回答,蒂莫夫已經朝他伸出了手,「剪線鉗!」

「需要多久?」衛燃解下掛在腰間的剪線鉗遞給對方。

「我怎麼知道」

蒂莫夫話音未落,已經接過剪線鉗掐斷了第一根鐵絲網,同時在鐵皮罐頭嘩啦啦的碰撞聲中說道,「等我這邊安全的時候,我會用黃色燈和手榴彈給你發訊號,你收到訊號之後,佩戴紅色燈沿著我的痕跡穿過雷區,我會在對面掩護你。」

說完,蒂莫夫已經從兜裡額外掏出一個德軍的方盒子手電筒,連同僅剩的兩個彈匣遞給了衛燃。

「等你訊號」話音未落,衛燃已經接過彈匣和手電筒,橫向移動跑了出去。

將雙方之間的距離拉開了大概七八十米遠,衛燃左右看了看,索性找了一顆橫躺的枯樹,取出金屬本子裡用來裝燃油的鈦合金油桶,將裡面的汽油毫不吝惜的澆在了這棵樹的身上。

彎腰撿起一根枯枝,衛燃脫掉身上衣

服繞在上面同樣澆了些燃油,這才收了油桶,往遠處跑了一段距離,隨後扣動衝鋒槍的扳機,打出了一個個對準夜空的長點射。

眼瞅著濃霧中那些追了一路的手電筒光束改變方向朝著自己衝了過來,躲在樹幹後面的衛燃不急不緩的掏出個撿來的打火機,點燃了臨時製作的火把,用力丟向了遠處那顆枯樹。

「轟!」

伴隨著爆燃時產生火球和聲浪,衛燃卻早已跑向了遠離火團的濃霧之中,兜著圈子繞到了那些追兵的側面。

再一次取出金屬本子裡的蘇軍斗篷披在身上,趴在一顆松樹後面的衛燃僅僅只等待了不到五分鐘,不遠處那團越來越大的火團便映出了一連串的人影。藉著火焰的光亮,衛燃清楚的看到,剛剛追著他們的人,除了有兩個胸口閃光,共乘一輛半履帶摩托的鏈狗之外,剩下的那些似乎都是少年團的毛孩子。

***晦氣!

衛燃暗罵了一句,不情不願的收起了剛剛從兜裡翻出來的一顆手榴彈,像個看到印度人的肥美蜥蜴一樣,小心翼翼的、悄無聲息的開始四肢並用的後退。

直到濃霧模糊了追兵的輪廓,他這才站起來,將身體隱藏在一顆松樹的後面,從金屬本子中取出極少用到的反坦克槍,瞄準了密林中,那輛半履帶摩托的車燈往後一點的位置。

推動槍口追著對方移動了一段距離,衛燃果斷的朝著對方扣動了沉重的扳機!

「轟!」

沉悶的槍聲中,巨大的後坐力推動著衛燃往後移動了十多厘米的距離,從制退器兩側噴出的高壓氣體,也裹挾著周身的濃霧開始急速翻湧。

趕在那顆粗大炙熱的黃銅彈殼砸落在地之前,那顆足有手指頭大小的高爆子彈,已經狠狠的撞在了不到百米外,那輛半履帶摩托的發動機引擎蓋上。

在一團一閃而逝的火光中,瞬爆的子彈頭炸開的細小破片輕而易舉的帶走了駕駛員的生命。

眼瞅著瞄準鏡中的摩托車車燈光束失去了控制,衛燃立刻收起了反坦克槍,以最快的速度換了個位置。

幾乎前後腳,那些沒有被傷到的追兵便已經熄滅了包括手電筒在內的各種照明用具。一時間,這片籠罩著濃霧的森林裡,便只剩下了被衛燃點燃的枯樹,以及那輛失控之後仍在森林裡亂竄沒有停下來的半履帶摩托的車燈。

恰在此時,蒂莫夫隊長的方向卻傳來了手榴彈爆炸的聲音,循著聲音看過去,衛燃雖然沒有找到黃色的訊號燈,但還是以最快的速度離開藏身,繞開篝火跑了回去。

隨著距離的拉近,他也終於看到了鐵絲網對面規律閃動的黃色訊號燈。

從兜裡掏出方盒子手電,推下紅色濾光片,躲在樹後面的衛燃也朝著對面發出了不斷閃動的紅色訊號。

前後不到兩秒,原本閃爍的黃色訊號變成了常亮模式,衛燃也離開關掉手電筒揣進兜裡,貓著腰跑向了鐵絲網的方向。

循著地形找到被蒂莫夫剪開的鐵絲網,衛燃前腳剛剛跨過鐵絲網的缺口,遠處卻發出了「噹啷!」—聲異乎尋常的碰撞聲!那盞黃色的訊號燈也跟著熄滅。

幾乎下意識的,衛燃便已經做出了臥倒在地動作,只不過,還不等他趴下,「砰!」的一聲槍響便傳進了耳朵。

「蒂莫夫!蒂莫夫!你還活著嗎?」

衛燃趴在地上大喊著問道,然而,回應他的,卻是「叮叮噹噹」想成一片的強烈撞擊聲,以及從遠處傳來的密集槍聲!

「艹你大爺!」衛燃攥緊拳頭狠狠的罵了一句,甚至已經準備再次取出反坦克槍給對面來上一發!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和他隔著一道雷區的對面,卻猛的亮起了一束束明亮刺目的車燈。

緊跟著,在發動機的轟鳴聲中,兩輛在濃霧中若隱若現的M10坦克殲擊車開始轉動起它那致命的炮塔!

「轟!轟!」

震耳欲聾的兩次炮聲過後,上一秒還在集火衛燃的那些追兵立刻沒了動靜,但這兩輛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坦克殲擊車卻並沒有放過他們。

根本不等發射炮彈的硝煙散盡,兩輛車車體上的M2機槍便已經伴隨著蒂莫夫的怒吼,在濃霧中噴出了兩道致命的火蛇!

在密集的槍聲中,衛燃鬆了口氣的同時,卻也難免嘆了口氣。

他知道,剛剛追殺他們一路的那些少年團士兵,恐怕要和奧坎、豪斯特以及海克他們一樣永遠的留在今晚的濃霧中了。

自己之前嘗試僅僅只是狙殺鏈狗,給那些或許早已被洗腦的年輕人一個重新選擇機會的努力,此刻也因為那兩道在林間掃來掃去的彈幕顯得那麼可有可無。

前後不過十幾秒鐘,蒂莫夫夾雜著恨意的吼叫和那挺M2機槍一起停了下來,那兩輛各自只開了一炮的坦克殲擊車也跟著熄滅了車燈開始移動位置。

「維克多!你還活著嗎?維克多!」

蒂莫夫從殲擊車上跳下來,一邊朝著衛燃的方向跑一邊大聲喊著他的名字。

「還活著」衛燃回應了一聲之後,這才緩緩站起來,「我該怎麼過去?」

「我去接你!」

蒂莫夫話音未落,已經一溜煙的跑了過來,一把拉起衛燃低聲說道,「這裡沒有地雷,快過來吧!」

聞言,衛燃壓下了心頭的疑惑,跟著蒂莫夫快步穿過了並不存在的雷區。

在路過那兩輛經過大量松枝偽裝的坦克殲擊車的時候,那幾個衣衫不整的車組成員不但各個叼著雪茄,甚至還動作一致的朝著他們二人揮了揮手。

匆匆和這些不認識計程車兵打了聲招呼,衛燃被蒂莫夫拉著跳進一片戰壕,然後在一名揹著M1卡賓槍計程車兵帶領下,走進了一個加了頂的底護所裡。

片刻之後,一個少校軍銜的中年男人投著個史丹利水壺,帶著兩個揹著槍計程車兵走了進來。

「你就是帶莫夫?從德國人的陣地逃回來的?

「是的,少校先生!」

蒂莫夫站直身體一板一眼的敬了個禮,扯著嗓子大聲說道,「第二遊騎兵營C連....「

「好了好了,很晚了,不用這麼大的聲音,而且我知道你「

這位少校不等蒂莫夫報完番號便擺了擺手,自顧自的從桌面上的箱子裡找出兩個杯子,隨後又檸開手裡憐著的水壺,給衛燃和蒂莫夫二人分別倒了一杯滾燙的咖啡,這才慢悠悠的解釋道,「幾天前,我們救下了另一個遊騎兵,他也來自第二營,哦,對了,他叫湯姆,他說有三個士兵為了掩護他和受傷的歐文撤回來引走了德國人。」

「湯姆被你們救下來了?」

蒂莫夫立刻眼前一亮,興奮的問道,「少校先生,湯姆的情況怎麼樣?歐文呢?他還活著嗎?」

「歐文丟了一條腿」

這位少校自顧自的又倒了一杯咖啡抿了一口,這才繼續說道,「湯姆也還活著,但他後背中了一槍,我派人把他送到醫院的。恐怕他要在醫院裡躺上很久才能重新站起來了。」

「還活著就好」

蒂莫夫立刻鬆了口氣,反倒是旁邊的衛燃一臉的震驚,他可沒想到蒂莫夫竟然是臭名...阿不,大名鼎鼎的遊騎兵,而且他可清楚的記得,當初剛剛進入這個歷史片段的時候,對方的制服上可並沒有什麼遊騎兵的標誌。

「現在能說說對面的情況嗎?」

坐在兩人對面的少校掏出一包好彩牌香菸外加一個打

火機丟到了桌子上,「我們即將進攻沃森納克的最後一個堡壘,你們逃回來的路上看到了德國人的陣地了嗎?」

進攻沃森納克的最後一個堡壘?

剛剛接受了蒂莫夫其實是個遊騎兵身份的衛燃再次繃緊了神經,如果他沒猜錯的話,這位少校提到的,恐怕就是萊茨上尉曾經工作的那座堡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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