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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姨不同意?”

原本都已經站起來的衛燃一屁股又坐了下來。

“她覺得晦氣”阿歷克塞教授可憐巴巴的換上了漢語說道,“你小姨無論如何都不許我買一具屍體回去,而且還.”

“還什麼?”衛燃見這老傢伙說到一半竟然停住了,立刻警惕的問道。

“沒什麼”

阿歷克塞教授眼神一慌,一邊給自己倒了最後一杯酒一邊催促道,“總之我們快點出發吧!”

“我不”

衛燃一邊掏出手機一邊說道,“我突然肚子疼,我決定不去了。”

“你不能這樣!”

阿歷克塞教授眼瞅著衛燃要把電話打給穗穗,立刻伸手就要搶手機,同時慌里慌張的說道,“好外甥,你就幫我這一次怎麼樣?我真的非常非常需要那具屍體!這關係到”

這老傢伙話都沒說完,衛燃也已經撥通了穗穗的電話,“我到家了,對,他確實在喝酒,而且已經拍下來了。”

瞟了眼神色無奈的阿歷克塞教授,衛燃繼續說道,“確實是正事,是莫斯科衛國戰爭紀念館的邀請,對,我和教授都要去,現在就得出發。”

再次看了眼已經滿臉驚喜的阿歷克塞教授,衛燃頓了頓繼續說道,“不用,你就別去了,小姨這兩天也會來,你留下來招待她老人家吧。

放心放心,我肯定看著他不許他再喝酒了。嗯,很快,我們用不了多久就回來,肯定給你帶紀念品.”

等衛燃這邊結束通話了電話,阿歷克塞教授早已經眉開眼笑的說道,“好女婿真是夠義氣!我就知道你會幫我的!”

“義氣能用在這兒嘛.”

衛燃暗暗嘀咕了一句,一邊往樓上走一邊說道,“我去收拾一下行李,你買好機票了嗎?”

“沒有”

阿歷克塞教授格外光棍的說道,“我沒錢,我的錢都被你小姨沒收了,最後的一點兒私房錢只夠我從伏爾加格勒飛到喀山的機票了。”

“沒錢?”

一隻腳已經踩到樓梯上的衛燃轉過身,“沒錢你打算怎麼買下那具屍體?”

“我不是來找你幫忙了嗎?”

阿歷克塞教授攤攤手理所當然的反問道,“我的寶貝女兒都被你拐走了,你幫我買一具屍體有什麼大不了的?維克多,你不會這點錢都不捨得吧?虧我把我的阿芙樂爾.”

“停!”

衛燃認命的喊停了對方已經用過八百次的理由,“我買票,我這就買。”

“我要做商務艙”

阿歷克塞教授美滋滋的提出了他的小要求,“另外,你最好帶著你的貝利亞,我們說不定要去發現那具屍體的地方看看,我聽我的朋友說,那裡是一片位於凍土帶的原始森林,這個季節那裡並不安全。”

聞言,原本已經打算買票的衛燃索性撥給了阿里裡,可惜,他和他駕駛的那架飛機此時還在哈薩呢,而那架伊爾76,則在更加遙遠的巴新忙著運水果呢。

雖然沒有機會蹭上私人飛機和運輸機坐,但好在,藉著阿里裡的關係,他總算弄到了兩張輾轉飛往阿爾漢格爾斯克港的商務艙機票,以及攜帶寵物登機的名額——哪怕狗子貝利亞這樣的大塊頭屬於禁止進入商務艙的範疇。

原本,他還打算叫上職業獵人出身的季馬,只可惜,這一個電話打過去才知道,這貨今天晚上就要和瑪雅飛奧地利,去給那位洛塔爾先生打工拍廣告,順便籌劃把他祖父梅蘇特的破事兒拍成電影。

左右沒人陪著,衛燃索性隨意收拾了幾樣行李和厚實的衣服,駕車帶著老丈人阿歷克塞教授和狗子貝利亞離開家門直奔機場。

在機場的休息室裡等了三個多小時順便讓衛燃出錢買了不少的禮物,兩人一狗這才不緊不慢的走進了登機口。

當然,真正不急的,或許只有即便帶著嘴套依舊興奮的嗅來嗅去的狗子貝利亞。

實際上,即便衛燃都好奇那具屍體,無論對於他還是阿歷克塞教授,這兩位歷史學者其實都很清楚,照片裡的那具屍體為什麼會出現在天寒地凍的摩爾曼斯克。

一切起因要從二戰時的租借法案開始,自打軍火販子傻佬美開始援助蘇聯開始,德國人便坐不住了,這有傻佬美輸血,這仗還怎麼打?他還怎麼佔領莫斯科?怎麼佔領美麗的貝加爾湖和美麗的阿拉斯加以及墨西哥?

正因如此,作為物資接收港的摩爾曼斯克,便成了小鬍子眼裡必須摧毀的眼中釘肉中刺。

從挪威山地師到芬蘭僕從軍,再到從蘇芬邊境往摩爾曼斯克推進的第36軍,那些年裡,對於摩爾曼斯克這座珍貴的不凍港來說,各種進攻和包圍就沒停過。

這還不算,就連這所謂的“世界上第一支特種作戰部隊”的勃蘭登堡,都有一支小隊被派往了摩爾曼斯克的後方,專門負責破壞從摩爾曼斯克到莫斯科的鐵路運輸線。

只不過,終究是敵後作戰,開始一次兩次或許沒有防備,可這時間久了次數多了,就算是當時的蘇聯紅軍再不上心,總歸還是人數優勢呢。

更何況,就算徹底炸燬了摩爾曼斯克的鐵路運輸線其實意義也不大,畢竟,離著不遠可就是阿爾漢格爾斯克港,那裡同樣能用來接收物資。

也正因為如此,當德國佬們總算回過味來,這種敵後破壞和前線推進合圍之勢,這才算是停了下來。

可即便如此,在時隔80年後的今天,能找到這麼一具新鮮的屍體,仍舊是無比珍貴罕見的發現。

所以不等這趟航班起飛,阿列克斯教授便.便問空姐要了一小杯酒,準備再次好好慶祝一番。

看得出來,這老傢伙在伏爾加格勒的日子過的並不自由,所以衛燃也難得的沒有勸對方少喝點兒,只是安撫著蹲坐在兩人中間的狗子貝利亞。

在經過莫斯科略顯漫長的中轉之後,兩人一狗趕到阿爾漢格爾斯克港的時候,頭頂都還飄蕩著慘綠慘綠的極光呢。

“接下來咱們去哪?”

機場的大廳裡,衛燃一邊詢問,一邊給狗子貝利亞穿上了給它量腿兒定做的小皮靴。

這四隻小皮靴,還是過年時候,貝利亞陪著季馬去北極圈浪,洛塔爾先生特意安排他家裡工廠的設計師製作的。

一起給這狗子定做的,還包括一個保護眼睛而且帶有定位器的頭盔和一件還算厚實的棉衣,這些東西季馬活著回來之後都給送到家裡去了,這次既然決定帶著它過來,衛燃索性也就一併帶了過來。

“稍等一下,我給我的朋友打個電話。”阿歷克塞教授說著,已經摸出手機撥了出去。

見狀,衛燃索性開啟揹包,將貝利亞的行頭給它一樣樣的穿戴上。

不得不承認,這些各處都印著“策格極限運動”德語和俄語字樣的小衣服小鞋子穿在這狗子的身上確實是好看,而且貝利亞這個濃眉大眼兒吐舌頭的貨好像還挺習慣穿著這麼一身兒。

他這邊給狗子打扮完,阿歷克塞也結束通話了電話,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和我來吧,他已經在等著我們了。”

“你這朋友靠譜嗎?”衛燃一手拽著狗子,一手拽著行李箱,跟著一邊往外走一邊問道。

“當然靠譜!”阿歷克塞篤定的說道,“我們已經是很多年的老朋友了。”

這老傢伙既然這麼說,衛燃索性也就不再多問,老老實實的跟著對方離開機場鑽進了一輛計程車。

等到車子再停下來,已經位於阿爾漢格爾斯克市區一片看起來很有年頭的街區,而在路邊的位置,便是一個看起來很有蘇聯味道的商店。這商店的招牌上,甚至還有一顆斑駁的紅色五角星。

“就是這裡了”

阿歷克塞頗為還唸的說道,“當年你小姨從華夏運來的商品,有至少一半被我賣給了這家商店的主人,我記得非常清楚,當時最受歡迎的就是防寒服和風衣,你小姨賣到這裡的衣服從來都是質量最好的,而且每件衣服的口袋裡都會贈送一瓶二鍋頭和五個打火機以及一包香菸。”

“那段日子很苦吧?”衛燃笑著問道。

聞言,阿歷克塞教授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隨後擺擺手,“這個話題就到這裡吧,我不想再回憶那段辛苦的生活了。”

這話說完,兩人一狗也走進了這家商店。

實木邊框的玻璃櫃臺,實木的貨架,水磨石的地板,以及掛滿周圍牆壁的羊毛毯子。當然,還有正對面的牆壁上掛著的大帝掛像和旁邊並排擺放的東正教苦像,以及一張看起來很有年頭的.華夏財神爺掛像!

“嘿!嘿!財神爺!”

就在衛燃和狗子貝利亞四處打量的時候,一個留著赫魯曉夫同款髮型,但是長相卻和朱可夫元帥有個六七分相似,而且有個顯眼的酒糟鼻子的老傢伙一邊用漢語喊叫著,一邊熱情的張開雙臂,和阿歷克塞用力的來了個幾乎將後背拍打成潮汕牛肉丸的熊抱。

緊跟著,這個和阿歷克塞教授看著同齡的老傢伙似乎就會那麼一個漢語單詞,所以他又換上了俄語,不滿的嚷嚷道,“阿歷克塞,你這個混蛋總算來了,我都以為你又在路上遇到光頭黨搶劫了呢。”

“那都是多久的事情了,就不要再提了。”

阿歷克塞教授擺擺手,將衛燃拉過來介紹道,“這是我的女婿維克多,他是個華夏人,他的媽媽和周是從小長大的玩伴,我很久之前和你提起過的。”

“我記得!我當然記得!”

這個老傢伙熱情的和衛燃也來了個熊抱,記性極好的說道,“我記得那一年你們回去說參加好朋友的婚禮,我還送了一張熊皮當作禮物,就是他的父母沒錯吧?”

“對,就是他的父母。”

阿歷克塞教授開心的回憶著衛燃從未聽過的往事,“不過那張熊皮被海關的混蛋扣下了,周為此還和他們打了一架。”

“我記得,我記得你說起過,你們還被關進了海關的拘留室,差點錯過了他們的婚禮!”

這老傢伙開心的說道,“阿歷克塞,你們的女兒呢,還有周,她們沒來嗎?”

阿歷克塞教授彈了彈脖子,得意的說道,“我這次可是偷偷來的,不然我們怎麼痛快的喝一杯?所以我只帶上了這個小夥子。對了!”

說到這裡,他總算想起來和衛燃介紹道,“這位是帕夏,我最好的朋友,維克多,你小時候有一套海象牙齒雕刻的飛行棋就是你帕夏叔叔製作的。”

“你好,帕夏叔叔,我現在都還珍藏著那套飛行棋,沒想到是您製作的。”

衛燃熱情的和對方再次握了握手,至於什麼飛行棋,他確實記得小時候似乎有過一套,但他可沒印象那套飛行棋是用海象牙齒製作的,更不記得那套棋現在被他老媽藏在了什麼地方甚至還在不在。

“如果你喜歡的話,我會再送你一套的。”

這位帕夏大叔明顯對衛燃的場面話非常的受用,接著又伸手摸了摸貝利亞的狗頭,“這個小傢伙是你的寵物?”

“它叫貝利亞”

衛燃微笑著解釋道,“教姨父和我說,發現屍體的地方是一片原始森林,帶上它保險一些。”

“這名字真嚇人”

帕夏的手像是被蠍子蟄了似的抽了回來,砸著嘴說道,“我還記得我小時候,我媽媽總是用‘讓貝利亞把你抓走’來嚇我。”

“這隻狗的名字確實很嚇人”

阿歷克塞說話間已經毫不客氣的從貨架上取下來一瓶伏特加擰開灌了一口,“帕夏,我的好兄弟,我們是不是該找個地方好好喝一杯了?還有,那具屍體呢?”

“在家裡放著呢”

帕夏跟著阿歷克塞最後一句的語調壓低了聲音,“薩韋利用冰塊和雪蓋了一座冰窖把它凍起來了。我讓薩韋利的父親幫忙又額外拍了些照片,你們要看嗎?”

一邊說著,帕夏大叔帶著他們二人走進裡間,將那臺大屁股電視的聲音調小了些,隨後從兜裡摸出一臺看起來很有年頭的智慧手機,調出一張模糊不清的照片遞了過來。

“我就不看了”

阿歷克塞話音未落已經開啟揹包,先從裡面摸出一臺在喀山機場讓衛燃掏錢買的華夏產智慧手機遞給了對方,“這是送給你的禮物,帕夏,我的好兄弟,現在你需要做兩件事。”

“什麼事情?”帕夏一邊毫不客氣的撕開手機的包裝一邊問道。

“首先,把你的女婿叫過來,讓他帶著我的女婿去看看那具屍體,另外,隨便弄點什麼下酒菜,我可是連晚飯都沒吃呢。”

“教授,我,我也沒吃晚飯呢。”

出錢又出力的衛燃說完又指了指身旁蹲著的狗子,“它也沒吃呢。”

“等下會有人帶你們去吃的”

阿歷克塞教授說話間,又從包裡抽出一條華夏生產的白塔香菸推給了帕夏,“對吧?我的好朋友?”

“沒錯,我的女婿薩韋利會帶你們找地方填飽肚子的!”

帕夏大叔說著,已經撕開了那條香菸,從裡面抽出一包開啟,彈出一支點上猛吸了一口,格外感慨的說道,“自從你們不再做貿易生意之後,我就再也沒有抽過這個牌子的香菸了。”

“你還沒戒菸嗎?”阿歷克塞笑嘻嘻的問道。

“戒菸了”

帕夏攤攤手,一邊用他那臺舊手機撥電話一邊說道,“其實自從我的妻子過世之後我就很少吸菸了。”

說完這句話,他撥出去的電話也被人接聽,這老傢伙也立刻換了個看不見的聊天物件。

趁此機會,衛燃也在打量著這個格外暖和的休息間。

不到十個平方的面積,只要伸手就能輕易摸到的天花板,以及釘滿了周圍牆壁的掛毯和那扇小的彷彿讓人回到蘇聯時代的窗子和翻湧著滾滾熱浪的暖氣片。

當然,還有暖氣片上架著的手套、帽子、靴子以及羊毛襪子和大褲衩子。

除此之外,這裡面便只有一張還算乾淨,但絕對不算寬敞的小床,以及床頭櫃子上擺著的大屁股電視,以及一張靠牆的桌子。在這張桌子上,還有帕夏和一個富態女人的合影,以及站在他們夫妻背後的,一個身材高瘦的年輕姑娘和滿臉笑容的小夥子。

他這邊觀察完,帕夏也結束通話了電話往桌子上一丟,一邊從床頭櫃裡翻找出來酒杯和沒有標籤的酸黃瓜以及薩洛肉罐頭一邊說道,“稍等一下,薩韋利就在附近,他馬上就能過來。

對了,薩韋利是我的女婿,他是個水手,專門跑北冰洋航線的水手,等下你們就會見到他了。”

“你的女兒呢?”

阿歷克塞幫著擰開一瓶薩洛肉罐頭,用桌子上的餐刀從裡面戳出來一塊,一邊切片一邊問道。

“佐婭現在是個船醫,和薩韋利在同一條船上。”

一臉知足的帕夏笑著答道,“他們兩個工作半個月然後就能休息半個月,收入比在彼得堡的時候還要高不少,而且每個月還能過來陪我幾天。

最近薩韋利的爸爸媽媽們也準備來阿爾漢格爾斯克生活了,如果那幾具屍體能賣個好價錢,他們說不定能買一座更寬敞的房子呢。”

這話剛剛說完,一個身材瘦高的金髮小夥子,手裡拉著一個同樣身材高挑勻稱,而且將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姑娘走了進來。

“佐婭,薩韋利,讓我來介紹一下。”

帕夏大叔說話間放下了剛剛翻找出來的玻璃杯,熱情的將阿歷克塞教授以及衛燃介紹了這對小夫妻。

趁著雙方打招呼認識的功夫,阿歷克塞教授也在從包裡摸出另外兩臺讓衛燃幫忙買的手機當作禮物送了出去。

一番寒暄之後,帕夏說道,“好了,佐婭,薩韋利,你們帶著維克多和他的貝利亞快去看看那些屍體吧,記得先帶他和他的貝利亞找地方填飽肚子。”

“阿歷克塞叔叔不去嗎?”佐婭將圍巾扯開一些問道。

“讓我和你們的爸爸多待一會兒吧,我們已經有差不多15年沒有見過面了。”

阿歷克塞放心的將所有的工作都推給了衛燃,“你們只管帶著維克多去就好了,他覺得那些屍體值得買下來會直接付錢的。”

“和我們走吧!”

身材高挑的佐婭立刻熱情的朝著衛燃招了招手,隨後和她的丈夫薩韋利帶著剛剛得到的貴重禮物離開了休息間。

“少喝點酒”

衛燃朝著阿歷克塞教授囑咐了一句,這才牽著狗子貝利亞,拉著他的行李箱走出商店,鑽進了停在門口的一輛瓦茲麵包車裡。

“屍體在摩爾曼斯克的郊外”

等車子在亮著路燈的街道開起來,坐在駕駛位的薩韋利開口解釋道,“那裡距離我們現在的位置直線距離有差不多400公里,所以我們要乘坐我朋友的飛機才能過去,不過他的飛機要等兩個小時之後才能飛,所以我們可以先帶你和貝利亞同志去吃點東西。”

“那就麻煩你們了”衛燃摟著貝利亞的脖子好奇的問道,“薩韋利,你怎麼去那麼遠的地方打獵?”

“我的家就在那附近”

薩韋利解釋道,“就在摩爾曼斯克通往莫斯科的鐵路邊上,一座並不算大的漁村,我的爸爸媽媽最近準備從那裡搬到阿爾漢格爾斯克生活了,我和佐婭是去幫忙搬家的時候,順便趁著休息去森林裡打獵才發現那具屍體的。”

他這邊才解釋完,坐在副駕駛的佐婭立刻說道,“當時那具屍體就藏在一片碎石頭堆裡,還是我親手挖出來的!”

看了眼這個恐怕比穗穗大不了幾歲的高挑姑娘,衛燃笑著問道,“不如詳細說說你們怎麼發現的吧?”

“我們當時在狩獵一隻馴鹿”

佐婭搶過了解釋權,“我擊中它之後,又追著它走了差不多一公里才看到它的屍體,它當時就躺在那片碎石堆的附近。”

“當時我們兩個都非常累”

薩韋利跟著說道,“而且那地方剛好是個背風的山腳,所以我們就準備生一堆火休息休息。”

“等我挖開積雪的時候,我手裡的雪鏟剛好敲到那具屍體的鋼盔。”

佐婭快人快語的補充道,“當時我嚇了一跳,我以為挖到航彈了呢。去年的時候,摩爾曼斯克就有個倒黴蛋伐木的時候不小心讓伐倒的松樹砸中了一顆二戰時候留下的德國炸彈,他的半邊身子都被炸沒了。”

“然後我們挖開了積雪,發現那是一片碎石堆,碎石堆的下面就埋著個人,最開始我們以為是前些年我們村子失蹤的護林員呢。”

薩韋利再次接過話題解釋道,“等我們把那些碎石挖開,才發現他穿的衣服有些不對。”

“所以你們把他帶回家了?”

衛燃錯愕的問道,他是發現了,這對話嘮小夫妻似乎完全就是魯莽的傻大膽兒。誰家的正常人看見一具屍體就往家裡抬啊?

“我們兩個用帳篷做了個擔架把他抬回去的”

佐婭得意的說道,“然後我們又在薩韋利的爸爸的幫助下,用冰塊和積雪做了冰窖把他凍起來了,保證新鮮。”

怎麼總是和新鮮屍體打交道

衛燃忍不住在心裡嘀咕一句,他可是記得清清楚楚,上次也是阿歷克塞邀請自己來這北極圈,也是發現了新鮮的屍體,只不過上次是在芬蘭境內極晝裡發現的三具戰俘蠟屍,這次卻是在俄羅斯境內極夜裡發現的德國精銳凍屍罷了。

這小小的巧合也不得不讓他懷疑自己的老丈人是不是對這種新鮮屍體情有獨鍾。

當然,開玩笑歸開玩笑,實際上他自己也清楚,就這個緯度,真要是發現徹底白骨化的屍體那才叫稀奇呢,反倒是這種新鮮貨要更加的常見一些。

無論這巧合有多巧,透過一路閒聊,等三人一狗趕到一家瀰漫著香氣的小飯館的時候,衛燃也透過一路閒聊對這對夫妻有了一些瞭解。

那個叫佐婭的姑娘,是正經醫科大學畢業的高材生,而她的丈夫薩韋利,本來是在海軍服役計程車兵。

這倆人認識,只是因為薩韋利在退役前意外受傷遇上了剛好在實習的佐婭,而且他們各自的故鄉剛好又位於相隔不遠的兩個極地良港。

在這小小的巧合之下,等他們一個畢業一個退役,倆人一合計索性一起回了老家,入職了一艘跑北極航線的破冰船過起了逍遙日子。

和貝利亞搭配著這對夫妻源源不斷送進嘴巴里的狗糧和小飯館裡提供的那些熱量驚人的飯菜填飽了肚子,他們倆立刻帶著衛燃和狗子趕到了機場,熟門熟路的搭乘著擺渡車開上了停機坪,最終停在了一架看起來頗有年頭的安2飛機旁邊。

這飛機衛燃不但熟悉而且還會開呢,甚至就連貝利亞,都曾跟著衛燃不止一次的從這款飛機上跳下去過。

只不過,和因塔的安2飛機不同,這架飛機明顯是個貨運型,本就不大的機艙裡,總共也就擺了四把椅子,其餘的空間全都拿來裝著藥品之類的包裹,但偏偏最重要的駕駛員不知道去了哪裡。

“稍等一下”

薩韋利打了聲招呼,一溜小跑著去了隔壁的另一架飛機,將兩個大胖子給叫了過來。

與此同時,佐婭也幫著解釋道,他們平時往返兩地,都是搭乘這架貨運小飛機的,雖然乘坐不太舒服,但機票卻要便宜的多,唯一的缺點也只不過是沒有保險罷了。

忽略了這個只要不出事就無關緊要的小問題,這架黑出租一般的貨運飛機在那倆胖子飛行員回來之後立刻便開始啟動。

很快,在那倆飛行員的操縱和塔臺的指揮之下,這架老飛機慢騰騰的升空,並在一番盤旋之後,徑直飛往了摩爾曼斯克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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