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忽聞慘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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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為‘散星驛’的據點比展悅想象中大得多，人族阡陌縱橫的交通要道上這些據點是非常重要的存在，不僅往來的客商在此地休憩，周邊避難的百姓以及軍隊臨時的駐紮營地都會選在這裡。

驛站燈火通明，由通明石構成的巨大陣法在夜間正常運轉，守護著這方天地，亮堂堂的如同汪洋夜海中的一葉扁舟。除了通明塔籠罩的區域外這些驛站據點就是野外最安全的地方。

驛站邊上的馬廄裡停滿了戰馬，程露看著這些戰馬皺了皺眉頭，不知這是哪隻軍隊的馬匹。他帶著眾人來到了驛站的臨時倉庫，將所有通明石都放了進去，而後遣散部隊，只留四人在倉庫輪守，其餘人各自去休息。

“程大哥，這裡好熱鬧啊。”在軍隊裡展悅稱呼程露為隊長，而私下卻是叫大哥。程露一路教了展悅許多知識和生存技巧，讓展悅很是感激。

“可不是嘛，散星驛靠近旭日城，往來商客繁多，從來都是如此熱鬧。”程露走進驛站大堂，桌子被承包得滿滿的，他掃視了一圈，果然發現了目標，而後領著展悅走了過去。

“宋將軍，果然是你。”程露走到一個酒桌旁，看著酒桌上坐著的一個光頭壯漢說道。那人身材異常魁梧，還披著鎧甲，一雙眼睛炯炯有神。更奇特的是他的肩頭趴著一隻拳頭大小的蜘蛛。

“程隊長？”那宋姓將軍看了看程露，但是沒有很詫異，“你又負責押送貨物了？”

程露嘆了口氣，“我本事平平，只能帶兵做些打雜的事情，哪裡像宋將軍你能拼殺在前線，守護一方太平。”

宋將軍笑著拍了拍程露的肩膀，“你也別洩氣，城主大人還是很看重你的，等你突破星玄境成為玄者，自然也能成為正式的將軍。”

程露微微一笑，為展悅引薦道：“這位是血蛛將軍宋義，旭日城正兒八經的巡遊將軍，跟我這個隊長可不同。”

展悅看了看宋義又看了看他肩頭的血色蜘蛛，這位壯漢渾身透露一股強大氣息，怕是一位玄境的獸契者。

“這位是？”宋義倒是很好奇程露竟然跟一個契靈三階的新兵這般親密。

“我新認的小兄弟，跟他很是聊得來。對了宋將軍，你怎麼在這裡？”程露好奇道。

宋義點了點頭，看了展悅一眼，倒是沒怎麼放在心上。他回答道：“離此地五十里外有兩個相距不遠的村子，雲家村和於家村。我們收到訊息，雲家村二百餘口百姓，上到老者下到嬰兒已經全部遭到夜魘的毒手，我此行正是去剿滅那群夜魘。這裡離旭日城很近，沒想到夜魘已經如此猖狂。”

聞言，展悅和程露都是臉色一白，二百多條人命就這麼沒了？

通明塔籠罩的區域終究有限，並非所有人都有資格在安全區域內生活，在外面依舊分佈著大大小小的村莊，一般都在驛站的附近，他們只能依靠著通明石度過危險的夜晚。

“這可是一樁大案啊，那些夜魘沒有退去嗎？”程露追問道。

“夜魘一族的貪婪你又不是不知道？吃了雲家村的人，還有於家村等著它們，等它們消化得差不多了，就會打於家村的主意，我是準備在於家村佈下埋伏，將它們全部殲滅。”宋義將軍說道，而後將一根指頭餵給肩膀上的蜘蛛，那蜘蛛咬著指頭吮吸著鮮血。

“我這小傢伙什麼都好，就是還離不開鮮血，等它在進階一個境界就好了。”宋義溫柔地摸了摸小蜘蛛。

“現在家家戶戶都有通明石製作的夜燈，不懼一般夜魘，怎麼還會有如此慘案？”展悅不解道。

程露倒是很耐心的解釋道：“通明石能對付智商不高的低階夜魘卻對付不了擁有極高智商的中級夜魘。低階夜魘甚至懼怕一切光源，就算是燭光都能將它們嚇退，但中級夜魘就沒那麼容易對付了。”

看展悅聽得半懂不懂，程露詳細解釋道：“夜魘一族擁有跟螞蟻、蜜蜂差不多的習性。高階夜魘很少出動，而是由中級和低階夜魘哺育。數量龐大的低階夜魘會在夜晚捕食生靈靈魂，以人族為最優；一般來說，通明石能驅散低階夜魘，對中級夜魘也有壓制作用，但中級夜魘已經有了足夠的智慧，它們有許多辦法對抗通明石。這一次會有這麼多的死者，肯定是有中級夜魘領頭了。”

高階夜魘之上還有王級，君級和大君級，但這不是展悅現階段能接觸的了。

“小兄弟，你還沒上過真正的戰場吧。”宋義看了看展悅笑道，“正好，要全殲它們我帶來的人手不夠，我擔心會有漏網之魚，程老弟，我怕是要向你借人了。”

“這...這不太好吧，我的任務只是護送通明石。”程露有些為難，這可不能胡亂派遣士兵。

“我就知道你死腦筋，你看這是什麼？”宋義取出一塊令牌，上面刻著一個雄鷹的圖案。

“城主令？有此令就可臨時徵調遇到的軍隊，以持令之人的任務為第一優先順序。”程露鬆了口氣，不用為難了。“我這次出來帶了四十個人，留下十人看守通明石，其餘人包括我在內就聽從宋將軍的調令了。”

“好，你的三十個人加上我帶來的五十個人，定能將那些孽障圍個水洩不通，這一次定要全殲它們。”宋義開心道，而後對一旁的展悅笑道：“小兄弟，你不是好奇夜魘是如何坑害百姓的麼，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展悅點了點頭，他倒是真的想知道中級夜魘是如何覆滅一個小山村的。展悅拿起一個燈盞把玩了起來，通明石有兩種激發方式，其一就是這種特製的燈盞，只要將通明石放在上面就能啟用，是普通人使用通明石的唯一方式；而契者可以直接使用靈力催發通明石。這個燈盞的發明緩了人類的燃眉之急，讓野外的普通人也能用通明石抵禦夜魘，可惜野外依舊非常危險。

“旭日城人口眾多，周圍的衛城也都是寸土寸金。難怪當初那個小車伕說起自己的父親那般自豪，他父親透過自己的努力將他們一家人帶進入旭日城，遠離了提心吊膽的日子，只是不知道他那失蹤的父親到底如何了，希望他尚在人間吧。”展悅只能祈禱祝福。

第二日，展悅便跟著程露併入了宋義的部隊，從精神面貌就可以看出宋義計程車兵比程露手下的兵精銳太多。但別看宋義五大三粗的樣子，為人卻十分謹慎，這一次夜魘一族出手滅村，讓他來了真火，發誓要將它們一網打盡，程露的兵也都是契者，對付些初級夜魘毫無問題。

部隊開往於家村便駐紮下來，混入百姓家中，以逸待勞，佈下天羅地網。沒有出乎宋義的意料，兩天之後的夜晚它們果然來了。

展悅此刻呆在一家人的屋內，那一家三口害怕的抱在角落裡，展悅得到的任務不過是保護這些平民罷了，真正出戰的另有其人。燈盞上的通明石綻放光芒將整個房屋點亮，展悅不知那些夜魘如何繞過通明石襲擊人類。然而他很快就知道了答案。

只聞一聲狼嘯之後，血腥之氣便逼了過來。一隻巨大的野狼用利爪破開窗戶，闖了進來，展悅警惕地看著那野狼，那野狼卻只是惡狠狠的看了展悅一眼，卻不主動攻擊，而是叼著桌子上的燈盞便越出窗外。

“活的，這野狼絕對是活物，不是夜魘附身的死屍。夜魘一族竟然懂得驅使這些獸類幫自己解決通明石的問題？！”展悅大吃一驚。原本被通明石照耀的小山村此刻陷入絕對的黑暗，家家戶戶的通明石燈被一頭又一頭野狼強行叼走。等夜幕將小山村完全浸透，真正的夜魘們終於發動了襲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