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她不會是魔怔或者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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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釗則跪在正中央,面露苦色,頓首道:“皇上,臣也要檢舉臣女,李諫官所言傳出詛咒華國皇族滅亡的一方書齋,便是臣的女兒葉姝華的!這便是傳出此等言論的畫冊,在畫冊扉頁便寫著那些逆悖之言!”
他說完從懷中掏出畫冊,置在頭頂。
待齊公公從他手上接過畫冊,他才叩首,再道:“臣與逆女為父女,本是一體,懇請皇上責罰。”
他話雖如此說,語氣卻絲毫沒有驚懼之色,似是篤定,皇上絕不會責罰他一樣。
龍椅之上,皇上眼底頓時浮現一層陰霾,面上神色未動,卻如看似平靜的海面。
內裡波濤翻湧。
齊公公走近,開啟畫冊扉頁,目光剛落到右下角上一串小字,看到衰字時,皇上便勃然震怒。
大手一揮,直接將畫冊甩到地上。
這一動作驚得眾人紛紛跪地叩首。
“好個葉姝華,竟真的如此膽大!”他沒想到葉姝華竟然真的敢如此明目張膽的詛咒皇族!
從古至今,還沒有一個人敢如此行徑!
這讓他瞬間想到了葉姝華剛出生時,算命先生所出的預言,說她生來就帶了極重的煞氣,是個十足煞星,可殃及國運皇族。
如今再結合她這次所行之事,恐怕當時算命先生所言真的會一語成讖。
想到這兒,皇上心中更加驚恐,此時無比後悔,當初她和方栩鬧和離時,自己為何會對她生出憐憫!
像她這種煞星禍害,死了都是活該的,自己為何會憐憫她!
“葉姝華呢!怎麼還沒壓來!”他大怒,眸底裡都是難以掩蓋的懊悔和厭惡。
“父皇息怒,兒臣已經命李素前去葉府了。”
太子拱手上前一步道,餘光瞥了一眼跪在一側的葉釗,又抬額瞧著坐在龍椅之上,又驚又怒的皇上。
暗自笑了笑,他最瞭解父皇了,沒有一個皇上能容忍一個敢詛咒皇族的人,而且他的父皇更是不能忍。
因為父皇是最信這些命格倫理的,尤其是從一出生就被算出是煞星禍害的葉姝華。
葉釗今日鬧出大義滅親的事,他確實意外,不過,看父皇那樣子,九成的怒火應該都會倒向葉姝華。
如此他也就放心了。
只要葉釗的官位能保住,葉姝華會被如何處置他並不關心,左右他沒辦法拿她交換餘家兵權,也就無所謂了。
太子話音剛落,李素便壓著葉姝華進了御書房。
皇上看著進來的葉姝華,依舊一身素白衣衫,眉眼清冷淡雅,可這次看向那與長公主更像了幾分的眉眼,卻沒了半分憐憫和愧疚。
“你個孽障,竟敢公然詛咒皇族,是嫌你自己的煞氣不夠晦氣嗎!還不快認罪!”
皇上還未發話,跪在地上的葉釗使勁拽住她的胳膊低吼。
隨著話音落,撲通一聲,葉姝華結結實實跪在了地上。
骨骼磕在地板上的聲音,格外脆響。
葉姝華疼得倒抽了一口涼氣,水眸登時瞥向葉釗。
葉釗本來氣勢洶洶,但在看到葉姝華的眼神,氣勢不自覺弱了下來,眼神慌忙閃躲,下意識鬆開了手,跪坐在一旁。
心裡卻暗腓,再瞪他她也是快要死到臨頭了!
詛咒皇族之事,等同於挑戰皇權,雖說按律要滅九族的,但他是大義滅親,又毫不知情,還有太子保他,他還是戶部尚書,身居要職。
皇上就算再惱怒也不會殃及到他,所有的怒火只會都落在葉姝華頭上。
這次,她必死無疑。
其實一開始玉兒告訴他此事時,他還沒想將此鬧到御前的,只要她回到之前那般,任他擺佈,她身上也還有一點可利用的價值,他也不想讓她死的。
但誰讓她看不清自己有幾斤幾兩,次次拿郡主身份來壓他。
葉姝華緩了一會兒,調整好跪姿,道:“我沒有罪,為何要認?”
她的聲音清冽似山間流淌的泉水,流入眾人耳中。
驟然間,周圍氣溫直降冰點。
眾人驚覺脊背發涼,頓時屏住呼吸偷瞄向皇上。
只見皇上面上如覆了一層冰霜,陰寒得駭人。
太子喉嚨滾動了幾下,上前大著膽子道:“你的書齋所售賣的畫冊扉頁上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難道你還想抵賴不成!”
其他大臣都默不作聲,面對皇上震怒,都不敢發一言,生怕怒火殃及自身。
同時除了餘振國,其他兩人都唏噓,葉姝華竟然如此膽大,證據確鑿還不認罪。
葉姝華神色淡然,眼眸平靜如水,不懼皇上怒容,聽到太子所言,視線落在不遠處被丟在地上的畫冊。
她俯身拿起畫冊,開啟到扉頁處,看到右下角一串小字,抿嘴淡淡一笑。
她一笑,太子葉釗白維生李諫官都愣了,死到臨頭了她竟然還能笑得出來。
她不會是魔怔或者瘋了吧!
皇上聲音沉冷無比,目光犀利,一聲怒吼道:“葉姝華,你可知罪!”
葉姝華仰頭,平靜的目光對上皇上凜冽的眸子,恭敬回道:“皇上,臣女不知道,在畫冊上寫華國康泰,永盛不衰的祝詞,何罪之有?”
她此話一出,所有人都驚了。
尤其是葉釗。
什麼祝詞,明明就是詛咒之詞啊!
他滿臉寫著不信,恍惚了一瞬,又伸手一把奪過她手中的畫冊,朝那行小字看去。
果然,八個字赫然躍入眼簾。
華國康泰,永盛不衰。
每個字都像是帶毒的鋼針,直接透過他眼瞼刺入他心臟。
怎麼會這樣,怎麼可能是這樣!
他入宮前明明特意檢視了的,寫的就是詛咒皇族的狂悖之詞啊!
皇上也愣了,看著葉釗那不可置信的神情,他這才意識到不對勁,立馬示意齊公公再去拿畫冊。
最初葉釗遞上畫冊時,他其實也沒看清那串小字內容,只依稀看到一個衰字,當下就怒火攻心,將畫冊甩了出去。
正想著,齊公公將畫冊呈了上來,他這才看清那串小字,正是葉姝華所說。
同時,李素再次開口道:“啟稟皇上,應太子吩咐,來時屬下已經將一方書齋的畫冊盡數收集了回來,上面每一本畫冊,都沒有逆悖之言,均與這畫冊一樣,是祝國詞。”
李素說完,便揮手,兩個侍衛抬著一箱子的畫冊呈上,幾名小公公分別查驗,很快查驗完,確實如李素所說。
李素的話似石錘落地,更加證實了葉姝華沒有做謠傳中的詛咒皇族之事。
也更讓除了餘振國之外的臣子,心尖猛地顫抖起來。
尤其是太子和葉釗。
太子懊悔惱恨,葉釗不是說所有畫冊都有逆悖之言嗎?怎麼又都沒有了!
皇上的怒火不攻自破,面上的冰霜也如被春風拂過,了無痕跡。
只在眉宇間留了幾分疑惑。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皇上目光沉肅而威嚴,掃向葉釗李諫官等人。
李諫官忙跪地叩首,額頭死死抵著地板,半個字不敢出聲。
太子更是不知道其中緣由,他來此也不過是在定葉姝華罪時保他一二,而現在他還覺得是葉釗耍了他。
不然他也不會特意囑咐李素多此一舉,最後這錘子卻是直接砸到了自己腳上!
白維生是個老奸巨猾的,本來在彈劾葉姝華時,就只是搭了個腔,現在葉姝華並沒做任何逆悖之事,他更是不會出聲了。
餘振國身為內閣首輔,藉著漓國使臣之事來御書房本就是來看戲的,這件事更是與他沒任何關係。
現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葉釗身上。
葉釗此時又驚又懼,後衣領及後背早已浸溼一片,豆大的汗滴還在順著耳後根不斷往外冒。
他也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本是證據確鑿的,現在卻出了差錯,他也很想知道這究竟是為何。
此時屋內再次陷入寧靜,靜得可怕,似有山雨欲來的壓迫感。
皇上這會兒心緒慢慢靜下來,才細細捋著這整件事情。
先帝只有他這麼一個兒子,他雖然沒經歷過殘酷的奪嫡之爭,便順利登基了,但該有的心計謀略也是有的。
一開始被怒火衝昏頭腦,根本沒細想其中算計,更沒細想葉姝華本就是皇族為何還會詛咒皇族。
但現在冷靜下來,才發現諸多疑點,而這整個事情也許都是一場預謀。
至於預謀者是誰,不言而喻。
上次和離之事,葉釗都能眼睜睜看著方栩打死葉姝華,可見他是真的討厭她。
皇上眉頭不自覺又壓低了幾分,看向葉釗的目光更加凜冽。
葉姝華見是時候了,便朗聲開口。
“啟稟皇上,其實壓根就沒有人做出詛咒皇族之事,只是有人想要陷害臣女罷了。可奈何對方做事滴水不漏,臣女也未能查到陷害之人的丁點線索。”
話音落地,幾位大臣和太子包括皇上,對於她口中的陷害之人是誰都瞭然於胸。
李諫官和白維生以及太子自是不會點明的。
皇上則獨獨瞟了一眼太子,最終也沒說什麼。
葉姝華將皇上神情盡收眼底,神色未動,只餘光閃爍了幾下,便繼續道:“但臣女知道葉大人這麼急著大義滅親,想要坐實臣女的罪名,其實是因為臣女母親的嫁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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