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姝歆聽著姚文文的安慰和感慨,整個人精神狀態充滿了積極的氣息。
她下意識看了看對方頭頂上,那團死氣已經完全消散了。
她這才鬆了一口氣。
不僅是因為她這個外行“心理諮詢師”成功讓一個想死的人打消去尋死的念頭,還因為,她也在這場特殊心理療法中,說出壓在心底的鬱結,同時還想到幫助姐姐的方向,心情大好。
姚文文重重嘆出一口氣:“其實你姐能把婚離掉也算不錯,我現在是想離離不了啊。”
“怎麼說?”
“其實和你姐的情況有些類似,當年我們結婚倒是沒有彩禮,而且酒席也沒辦,他倒是沒讓我退回彩禮什麼的,但是卻說我在家裡這幾年白吃白喝,讓我把生活費拿出來……”
姝歆:“……還有這操作?”
“我說,我在家裡這幾年做家務,給你們洗衣做飯,伺候你們一家子,還沒要勞務費…然後…我一說,他們就上手。兩個老的打了後,他又來打,說我一個晚輩竟然忤逆長輩,竟然那樣對待他的父母。他們說,拿不出錢休想離婚,除非我死……”
“我想去找工作,好歹自己有個生活來源。但他們說我不顧家,不照顧老人。然後又是謾罵指責。現在,他只要一聽到他爸媽說我白天沒有給他們做飯做家務,二話不說,身邊有什麼就拿起什麼往我身上招呼…他一邊打,他爸媽就在一邊煽風點火,說這樣沒用的女人打死算了……”
姝歆把礦泉水擰開塞對方手裡:“來,先喝點水。”
姚文文,“其實我現在感覺好多了。聽了你姐的故事後,我發現他們其實真正目的就是想讓我死,讓我去自尋了斷,而他們就不用揹負任何方面的責任,輕輕鬆鬆擺脫我。他們對我沒有任何情義可言,我為什麼要如他們所願?!”
姝歆聽到對方這麼說,心道,自己第一單生意成功了?
“那你接下來準備怎麼辦?”
既然那家人存了心讓她去死,就算姚文文心態轉變,恐怕回去仍舊免不了一頓打罵。
至於尋求社群幫助報警什麼的,這裡大環境如此,若是有用的話,就不會這個樣子了。
所以她一開始壓根兒就沒提這些。
姚文文頓了下,“我打算把我的身份證戶口本拿到,離開這裡。我覺得你姐做的很對,還是工作最可靠。我以前是機械製圖的,就算找不到設計員的工作,普通文員,銷售什麼的應該能行。”
姝歆點頭,深表贊同。
“沒錯,就是這樣。我相信你!”
姚文文看著姝歆,有些欲言又止:“不過,我……還想找你幫我個忙。”
“你說。”
“他們把我的身份證銀行卡戶口本都藏了起來,當年也怪我自己沒主見,沒想到那麼多,讓他們把我拿捏住了。現在想拿回來,他們就是不給…”
姝歆明白對方意思:“行,這個忙我幫。”
“謝謝你!”
“不過我們直接上去要恐怕他們不會給。”
“他們肯定不會給,說不定還要把你也罵了…”
姝歆:“所以,我們等他們都不在家的時候再去。”
姚文文點頭,然後又皺了眉:“我……沒有鑰匙。”
這點姝歆已經想到了,既然她的家人把她逼到這個份上,就是讓她去死,定然斷絕她一切。
“沒事,交給我。”
這一天姚文文都在姝歆這裡,幫著整理東西,把犄角旮旯的衛生都整得巴巴適適的。
弄累了坐著聊天,然後煮飯吃。
姝歆用自己的小藥箱給對方處理身上傷口。
除了臉上頭山,身上還有數不清的一層疊著一層的淤青。
第二天是星期天,604一家基本都在家裡,沒時間。
第三天星期一,早上,姝歆和姚文文正吃早飯,姚文文身體突然瑟縮一下。
姝歆正要詢問怎麼回事,然後就聽到從樓上傳來的皮鞋踩在樓梯上的聲音。
姝歆伸手握住對方的手,安慰:“沒事,以後他都不可能再傷害到你了。”
經過兩天的修養和開解,姚文文精神狀態已經恢復差不多了。
但剛剛就因為聽到那熟悉的腳步聲,身體本能恐懼。
姝歆感覺對方的手瞬間變得冰涼,還有不由自主的顫抖。
可見這些年,曾經說要共度一生的枕邊人,已經成了她最大最深的噩夢。
聲音走遠,好一會兒,姚文文才恢復了些血色。
姝歆想,姚文文要想完全從這段陰影裡走出來,恐怕需要一段更長的時間更艱難的心裡歷程才行。
又過了大概半個多小時,外面樓梯再次傳來腳步聲,這次是慢吞吞的,一步一步下梯子。
姚文文身體再次顫抖起來。
姝歆:“這是你公婆?”
“嗯,他們每天都會去公園,跟老頭老太太聊天。中午回來吃飯,睡午覺,下午去打麻將……”
姝歆前兩天只聽到粗噶的叫罵聲,她湊到門眼兒上看去,輕咦了一聲。
這兩人,她有些印象。
她之前搬家買東西,在小區進進出出,遇到過這兩人幾次。
但每次都是十分和藹親切地跟她打招呼。
她記得老太太當時看到她拎著一大堆東西,還問要不要幫她拎一下。
還有那個老頭,也十分感慨,現在年輕人真是拼,生活不容易之類的話。
總之,就是給人十分親和,通情達理的感覺。
姚文文見姝歆站在門口沒動靜,走過來,問:“你認識他們?”
姝歆:“我剛搬來時遇到過幾次,他們給我的感覺……”
姚文文接著她的話說:“很親切和藹是不是?”
姝歆點頭,“如果不是前兩天我親耳聽到罵你罵的那麼難聽的聲音,還有你身上的那些傷,我也很難相信,那樣慈祥的面容會做出那樣的事情來。”
姚文文:“那些人和你剛才的想法一樣,覺得這一家人那麼親切通情達理,絕不可能做出那樣的事。但他們又和你不一樣,即便我把傷給他們看,他們仍舊搖頭,說是不是我自己摔的,或者是我做了什麼對不起他們的事,才讓他們忍無可忍……”
姝歆拍拍肩膀,“那些不理解我們的人,和不能給予我們情感價值的話,都不必放心上。”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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