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生離死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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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　正當江都在處置楊詵、楊明等一干涉案宗親的同時，長安城裡也同樣在審理一樁案件，受審人不是別人，正是剛剛從上庸死裡逃生的李巖。

上庸一役，隋軍的目標是李建成，所以李巖和李自成雖然兵敗，但還是拼死殺出了一條血路，逃回了長安。但回到長安之後等待他們的不是對他們死裡逃生的安慰和嘉獎，而是對他們失職的審查。

正如李巖曾經說過的那樣，太子被俘那是整個王朝的恥辱，好面子的李淵如何下得了臺，他當然不會放過那些追隨李建成攻打荊襄的大將，從中挑選出幾隻替罪羊作為荊襄兵敗的一個說法自然是李淵最好的抉擇。

李自成是皇族出身，身份尊貴，朝中自然有人替他說話，保他性命。但李巖卻自命清高，為人孤傲，在朝堂之上根本沒什麼朋友，賞識他的李建成又在江都的天牢裡關著，沒人替他說好話，到最後他自然只能倒黴。

而李自成為了自保，擺脫自己的罪責，就拼了命地把屎盆子往李巖頭上扣，到最後，李巖的罪責從失職變成了勾結隋軍、暗害太子的叛國大罪。李淵雖然知道此事必然有假，但為了大唐的臉面，為了證明荊襄戰敗、太子被俘並不是決策失誤，更不是唐軍戰力不如隋軍，犧牲李巖自然是最好的選擇。

陰暗潮溼的地牢裡，李岩心如死灰地坐在舊木榻上，面色慘白，兩眼失神地望著空蕩蕩的牆壁，內心宛如刀割。就在一個時辰前，處決他的聖旨已經下達，明日午時三刻，以叛國罪斬首示眾。

李巖是個很傳統的文人，他可以忍受朝廷審查他的失職之罪，太子被俘他身為太子手下將領的確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但他不能忍受加註在他身上的叛國之罪，這對他而言是對他人格的侮辱，是他哪怕死後也永遠無法抹去的汙點。

“嘩啦，嘩啦！”

刺耳的鐵鏈敲擊聲驚醒了正在痛苦中掙扎的李巖，他猛地抬起頭，卻見是他的妻子紅娘子在一個獄卒的引領下走了過來。

“娘子，你怎麼來了？”

李巖慌忙起身，幾步衝到了柵欄前，急切地問道。

“夫君！”

紅娘子見到原本溫文儒雅、英俊漂移的李巖此刻變得蓬頭散發、滿臉汙垢，身上只有一件破破爛爛的單衣，活像一個乞丐，不由得潸然淚下。

“相公，妾身是給你來送飯的。”

說著紅娘子將手中拎著的籃子提到李巖面前，拿出裡面的食物遞給李巖，柔聲說道：“夫君，這是妾身自己做的，你多吃點！”

李巖看到紅娘子這番姿態，頓時明白過來，拉長著臉問道：“你都知道了？”

紅娘子眼中閃著淚花，“夫君，朝廷已經在朱雀大街張貼布告，明日午時三刻處決夫君！”

“哈哈，哈哈哈！”

李巖聞言仰天大笑，眼角閃爍著晶瑩的淚花。

良久，他才低下了頭，雙眼中閃爍著刻骨的仇恨，“李淵老賊，我李巖真是瞎了眼了認你為主，想不到你竟然是個如此陰險的小人，為了自己的面子不惜致我於死地！”

紅娘子聞言頗有些義憤地說道：“夫君，妾身就是拼了自己的性命也一定要救你出去！”

“紅娘，你千萬別幹傻事！”李巖低聲勸阻道，“天牢守衛森嚴，你就算拼了性命也不可能救我出去的，別浪費了自己的生命，我已經是必死無疑！”

紅娘子雖然生性豪爽，但畢竟是個女人，聽了李巖這番話，頓時慌了手腳，淚如雨下，“那夫君，妾身該怎麼辦啊？妾身不希望夫君死！”

李巖沉聲說道：“走，你趕緊走，李淵老賊心腸歹毒至極，他是不會留你在這個世上的，你回去之後趕緊跑，有朝一日替我殺了李淵報仇雪恨！”

紅娘子使勁地搖了搖頭，“夫君，妾身不走，妾身要跟你死在一起，妾身不要一個人留在這世上！”

李巖氣得直跺腳，“你糊塗，你年紀輕輕就這麼死了有什麼意思，你我夫妻都這麼死了，那誰來替我們報此血海深仇，誰還會記得我們，天下人都會把我們當成賣主求榮的小人！”

紅娘子低聲啜泣一陣，在抬起頭來眼神中已經充滿著堅毅，“夫君，你放心，不管千難萬險，我都一定替你報此血海深仇！”

“好了，時間差不多了，探監可以結束了。”牢房外的獄卒突然出聲喊道。

“知道了，這就走！”

紅娘子應了一聲，緩緩直起身就要往外走。

“娘子，你。。多保重！”

李巖穿過柵欄，抓住紅娘子的手，戀戀不捨地說道。

這時，門外的獄卒又焦急地喊了，“姑娘，快點走吧！再不走我就得捱上頭罵了。”

紅娘子不敢在停留，提起籃子便往外走，淚水如同斷線了一般“啪嗒”“啪嗒”地流下。沿著昏暗潮溼的通道向外走去，紅娘子在心裡暗暗發誓道：“李淵，你害我夫君，總有一天我要你血債血償！”

。。。。。。。。。。

“叮咚，檢測到李巖身死，李巖，統帥90，武力72，智力93，政治83.因為李巖是死於李淵之手，和宿主無關，所以沒有靈魂點數獎勵。”

正在批閱奏摺的楊杲被系統冷不丁地嚇了一跳，愣了一愣，迷惑地自言自語道：“李巖死了，什麼情況，他不是被亂入到李淵手下了嗎，怎麼被李淵處死了？”

呆了半晌，楊杲恍然大悟，“朕明白了，定是荊襄慘敗讓李淵拉不下臉來，所以找了個替罪羊。只是可惜了李巖，在這個世界獲得了新生，結果還是死在了主公手裡，真是宿命啊！”

“陛下，長平郡王傳來鷹信，唐朝使者劉文靜已經過了武關，正朝江都而來，預計十日之後便能抵達江都！”

門外太監的稟報打斷了楊杲的感嘆，他當即回過神來，將精力放在接下來和唐朝的談判當中。雖然李巖在明朝算是一個比較牛逼的人物，但是在全史當中也不過是大江當中的一朵浪花，更何況李巖也不是他的部下，沒什麼好心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