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天可汗要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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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章節數寫錯了，這一章才應該是一百八十九章。)

“高將軍！”

看到高寵突然馬失前蹄，常茂頓時嚇了一跳，也顧不得去追趕李玄霸，急忙跳下馬來扶起高寵，一臉關切地問道：“高將軍，你沒事吧？”

“常小將軍不必擔憂，高某無礙！”

高寵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有些不甘地看著已經跑遠的李玄霸，恨恨說道：“若不是我突然馬失前蹄，今日定然能留下這個傻子。”

常茂無奈地嘆了口氣：“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只能說是這傻子命不該絕，所以高將軍的戰馬才會在這麼關鍵的時候出了問題。”

高寵聞言不由得把目光投向了自己的那匹坐騎，道：“當初陛下就說我這馬腳力不佳，想要從先帝收集的千里馬當中選一匹送我。我那時卻因聽說是先帝的戰馬有所顧忌，又因這馬兒跟了我多年實在有些不忍，便拒絕了陛下的好意，現在想來真是懊悔！”

常茂微微一笑，道：“其實沒什麼可懊惱的。雖然讓李玄霸跑了，但是方才我看得真真的，李世民那小賊被薛帥一箭射落下馬，恐怕是活不成了。沒有了李世民的指揮，李玄霸那個傻子就像鳥沒了翅膀一樣，日後作戰略施些小計便能取了他的項上人頭！”

“說的也是，方才要不是李世民不要命地登高一呼，只怕現在李玄霸已經被我們困死在裡面了。”

高寵點了點頭，沉聲說道：“聽說李世民那小子是偽唐最為能征善戰的統帥，李淵的天下有一大半是他的功勞，就連陛下也對他極為忌憚。若是今日真被薛帥一箭射死了，也是去了陛下的一大心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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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牢關軍衙內已經站滿了人，府衙上空的氣氛也相當沉重，幾名軍醫進進出出，本來看起來都是挺斯文的幾個人，這會兒走起路來個個風風火火。

李世民被尉遲恭救回關內以後，撐著最後一口氣下達了撤軍命令，之後便陷入了昏厥當中。這可急壞了關內的一眾唐將，除了李玄霸因為眾人害怕李世民若是有個萬一他受不了刺激發起狂來，好說歹說把他哄了回去之外，其他幾員唐將自從收兵回來之後便一齊等候在李世民的臥房外，不停地向裡面張望。

小半個時辰之後，幾名軍醫一起從屋內出來，看著面前那一張張面色焦急地臉孔，均是無奈地搖頭嘆息。

“秦王殿下傷勢如何？”

尉遲恭站在最前面，幾個軍醫出來之後的表情盡收他的眼底，他的心猛地“咯噔”了一下，大步衝上前去，盯著幾個軍醫厲聲喝道。

幾名軍醫被尉遲恭這一聲吼頓時嚇得渾身發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不敢說話。尉遲恭見狀登時勃然大怒，伸手拎起面前的一個軍醫，咬牙喝道：“秦王殿下到底怎麼樣了？趕緊給我說呀！”

站在尉遲恭身旁的高仙芝眉頭微微一皺，上前拉住尉遲恭避免他做出更衝動的舉措，扭頭對著幾個醫師說道：“你們不用害怕，老老實實將秦王殿下的情況告訴我們，不管結果如何，只要你們盡力我們也不會怪罪你們。”

幾名醫師聽了高仙芝的話後這才稍稍鎮定了心神，為首那人壯著膽子對高仙芝說道：“高將軍，雖然秦王殿下有福澤庇佑，那一箭並未傷著心肺，可是射那支箭的人卻是勁道極大，秦王殿下中箭之後又落馬顛簸，不僅多處肋骨斷裂，就連五臟六腑也受到了波及。小人學藝不精，實在是救不了秦王殿下，還請各位將軍節哀！”

高仙芝初始還面露喜色，但是聽到醫師後面的話後，頓時面露絕望之色，喃喃說道：“秦王殿下文韜武略，待人寬厚，乃是天下難得一見的英主。這麼多年什麼大風大浪沒有見過，怎麼會敗在區區一支箭上？難道這真的是天意？”

“可惡的薛仁貴狗賊，我這就出城去取了那狗賊的性命為秦王殿下報仇！”

尉遲恭聞言暴跳如雷，大吼了一聲便提著馬槊出了府衙，翻身上馬徑直奔著城外衝了出去。

裴行儼、郭知運等幾員唐將見狀登時大驚失色，連忙上前想要去勸阻尉遲恭。

“讓他去吧！”

高仙芝突然痛苦地閉上了雙眼，出聲阻攔幾員唐將道：“他這個人雖然魯莽，但腦子不笨。怎麼可能不明白出城挑戰會有什麼結果。秦王殿下待他恩重如山，他這是想給秦王殿下做個陪葬啊！”

幾人明顯是被尉遲恭的忠誠所震撼到了，郭知運有些不悅地看了高仙芝一眼，道：“高將軍，如此忠勇的將士你就捨得讓他這麼去送死？難不成你還在記恨當年他跟著趙匡胤和我們做對的事情？”

高仙芝睜開眼睛看來郭知運一眼，旋即又閉上了雙目，道：“當年他跟著趙匡胤對抗大唐殺了我唐軍不少將士，這其中也包括我的族親兄弟，我也確實因為這事與他不睦。但是我高仙芝絕不是小肚雞腸的人，只是你們現在把他攔下來又有什麼用？他是什麼脾氣你們難道不清楚嗎？就算我們現在攔下他他也會很快找機會溜出去。

他雖然是個降將，但是卻被秦王殿下器重，引為心腹，就如同兄弟相交一般。他們的這份主僕情誼確實讓我高仙芝驚歎。秦王殿下在黃泉路上有這樣的一位忠僕跟隨想來也不會寂寞！”

說到這裡，高仙芝這員虎將已經是滿臉淚痕，郭知運和裴行儼等人聽著聽著也是泣不成聲。

許久之後，還是裴行儼參加唐軍的時間最短，又受其父裴仁基的影響，和幾人的情分較淺，最先從傷感中走了出來。

擦了擦臉上的淚水，裴行儼看向高仙芝說道：“高將軍，現在我們這幾個人裡數你最有頭腦，依你之見，我們應該如何是好？”

高仙芝聞言也是一把抹去了臉上的淚水，咬牙說道：“秦王殿下待我們恩重如山，雖然我做不到尉遲恭那樣，但我也要貫徹秦王殿下的軍令，死守虎牢，絕不能讓隋軍安安穩穩地進入洛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