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馬踏連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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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戰意高昂一臉氣鼓囔囔的李玄霸，李世民眉頭微微一跳，頓時陷入了無奈當中。

雖然李玄霸武藝高強，但是他的腦子實在是不好使。這次劫營的目的並不是要徹底擊潰隋軍，而是想要打壓一下隋軍得勝之後的氣焰並且鼓舞己方計程車氣，所以此戰除了要打隋軍一個措手不及以外，還必須要及時撤退，不能給隋軍留下任何反擊的機會。但是這些李玄霸是不會懂的。

現在李世民身負重傷，雖然保住了性命但絕不可能披掛上陣。沒有了李世民的壓制和指揮，一旦在襲營當中讓李玄霸殺紅了眼，那他肯定不會理睬撤退的軍令，只會一個勁地蠻幹濫殺。

李玄霸身份尊貴，高仙芝、郭知運等人自然不敢留下他一人，可這樣一來必然會導致全軍陷入隋軍的重圍當中。

一念至此，李世民當即搖了搖頭，沉聲說道：“四弟，今日一戰你的甕金錘丟了一隻，實力必然有所下降。還是過些日子等二哥召集一些能工巧匠為你再打造一隻錘子出來以後再去和高寵、常茂等人分個勝負！”

李玄霸一見登時急了，大步走到李世民榻前，一對拳頭揮舞得虎虎生風，大聲說道：“二哥，你要相信玄霸。平日你不是老說玄霸是天下第一猛將，單打獨鬥那個高寵還有常茂一定不會是我的對手的。”

李世民苦笑一聲，這個傻弟弟把一切都想得太過簡單。沙場交鋒本就是一場你死我活的爭鬥，除了自己這個一根筋的傻弟弟誰會在明知不是對手的情況下還跟你單打獨鬥。要是李玄霸不慎折在了隋軍手裡，那他李世民還不得心疼死。

無奈之下，李世民只得伸手撫摸著李玄霸的腦袋，像哄小孩子一般哄著李玄霸道：“四弟，二哥當然相信你可以戰勝高寵常茂，但是現在二哥身負重傷，行動不便，縱然你贏了他們二哥也看不到。不如等到二哥傷好了以後你再去和那幾員隋將單挑，二哥可是最喜歡看玄霸在陣前大展神威的。”

聽到李世民這麼說，李玄霸這才露出了笑容：“二哥，那你可要快點好起來，玄霸若是等不及了可就自己出去了，到時候二哥看不到玄霸把那高寵還有常茂打趴下可就可惜了！”

屋內眾人聞言盡皆搖了搖頭，趙王殿下雖然武藝高強，但這腦子是真的不好使。若是沒有李世民壓著，天知道這樣的人對己方而言到底是有利還是有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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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蒼穹上濃雲密佈，只有一輪明月在散發著微弱的亮光。

黑暗中，高仙芝、郭知運、裴行儼全副披掛，領著已經飽餐一頓的兩千玄甲精銳悄悄出了關城，人緘口馬摘鈴，一路疾馳直撲隋軍大營而來。

一切都和李世民料想的一樣，薛仁貴在收到高仙芝等人的降書之後，略一琢磨便覺得這是唐軍的誘敵之計，和常遇春等大將商議之後便決定將計就計，明日只要虎牢關的關門一開便強行奪關。為了讓士卒養足精神準備明日的大戰，薛仁貴便下令全軍將士今夜飽餐一頓好好休息，對於夜間的防禦確實有些鬆懈下來。

大概是在丑時前後，高仙芝率軍悄悄逼近了隋軍大營。這個時辰正好是人一夜當中睡得最熟的時刻，就連幾個哨兵也都靠在寨牆上打盹。

“秦王殿下真是妙計無雙，隋軍今夜果然放鬆了警惕！”

高仙芝先是駐馬在外觀察隋軍大營一陣，確定了裡面的情況之後內心不由得狂喜不已，手中馬槊奮力一揮，高聲喝道：“玄甲軍的將士們，為白天死在隋軍手裡的兄弟們報仇的時機到了，踏破隋營，活捉薛仁貴！”

“衝啊！”

正如李世民所說的那樣，這些玄甲軍的將士經歷了白天的一場敗仗以後個個都憋著一股勁，在聽到高仙芝的命令以後頓時爆發出一陣山呼海嘯般的吶喊，齊溜溜地鞭策著胯下戰馬，鋪天蓋地，猶如一道勢不可擋的洪流一般朝著隋軍大營湧了過去。

“敵襲！敵襲！”

隆隆的馬蹄聲彷彿悶雷一般，頓時將幾個正在打盹的哨兵驚醒了過來，手忙腳亂地敲響了警鐘，大聲招呼著還在帳篷裡熟睡的隋軍士兵準備禦敵。

藉著黑夜的掩護，玄甲軍刻意將聲響弄得震天動地，試圖以此對隋軍展開心理攻勢，利用隋軍剛剛才被警鐘驚醒頭腦尚未清醒的時機令士卒心生恐慌，藉機達到令隋軍大營不戰自亂的目的。

唐軍當中領銜衝鋒的是玄甲軍當中的兩員普通將官，一個名叫白士讓，另一個則叫楊武威，也都是弓馬嫻熟之人。歷史上正是他們兩人在牛口渚活捉了竇建德。

兩人縱馬狂奔，揮舞長槊撥開鹿角，轉瞬間便已經衝至轅門下，又迅速從腰間掏出幾捆繩子，在手中揮舞幾下便向外丟擲，正好套在了寨柵頂部尖端處。緊接著便是一聲大吼，雙臂猛地用力，登時將那寨柵拉倒了一大片，數不清的騎兵便從這裡呼嘯著殺了進去。

“殺啊，活捉薛仁貴！”

殺進了隋營之後的唐軍士卒士氣愈發高漲，紛紛張弓搭箭，引燃火箭，將無數的帳篷點燃，隋軍大營頓時陷入了混亂當中，四面八方都是喊聲，數不清的流矢亂箭在空中飛舞，刀光劍影中時時能看到一蓬鮮血灑過。

“該死的唐賊，居然敢在這個時候過來偷營！”

隋軍坐鎮前營的大將乃是李嗣業，聽到喊殺聲之後迅速披掛出了營帳，高聲大喝道：“弟兄們不用驚慌，只不過是小股唐軍偷營，大家都向我靠攏，穩住陣型向唐軍反擊。”

“郭將軍，你去攔住那員隋將。”

聽到李嗣業的大喝，高仙芝頓時眉頭一皺，這次劫營唐軍能夠如此勢如破竹就是因為打了隋軍一個措手不及，若是讓李嗣業穩住了營內混亂的局勢，憑藉隋軍兵力上的優勢那唐軍就再也不會有任何的進展，於是連忙吩咐身後的郭知運上前去阻撓李嗣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