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加個班逛夜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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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手七抱拳道:家師這幾天外出了，請問前輩是哪位啊？找家師什麼事啊？

那老乞丐抱拳道:在下丐幫馬大員，心臟不好，想找洪大夫看看，再順便找他嘮點事。

唐寧道:那不好意思啦，馬前輩，師父不在，你只能改天再來啦。他巴不得馬上關門出去撒歡。

馬大員道:哦，哦，那也只能改天再來了。說罷剛要轉身離去，突然眉頭緊皺，左手捂住胸口，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流了下來。

鬼手七念頭一閃:心絞痛！救人要緊！他手一揚，五隻銀針化成白光激射而出，悄無聲息的刺進了馬大員的天池，曲澤，內關，勞宮，中衝，雖然隔著衣服，但認穴之準，卻不差毫釐。這五個穴位是心包經要穴，銀針刺了進去就把心包經打通了。

鬼手七三個字真不是蓋的，他這飛針刺穴的功夫江湖上就沒幾個人能做到，這飛針用的是內勁，必須內家功夫練到爐火純青才能做到。

鬼手七家傳的開碑手是外家硬功夫，他這內勁用的是摩雲手功法。摩雲手是少林高僧笑頭陀從拈花指演化而來，笑頭陀認為拈花指雖然精妙，但是單憑兩個手指的力量很難詮釋拈花指的最高境界，所以他化指為手，結合羅漢掌等武功，創出了另一門絕學，摩雲手。

以前鬼手七曾經在碼頭上幹苦力，剛巧有個老和尚上船時不慎落水，由於當時是汛期，暴雨剛停，水裡全是漩渦暗流，而老和尚是北方人，旱鴨子，不通水性，眼看雙手掙扎要被大水吞沒，這時鬼手七和另一個工友阿強挺身而出把老和尚救了上來。

老和尚一是感謝救命之恩，二是看鬼手七和阿強忠厚老實，古道熱腸，就把他的畢生所學，傳授給他二人。鬼手七之前練的是家傳開碑手，手上功夫不錯，於是老和尚就把摩雲手穿了給他，而另一位工友阿強由於長期扛大包，腿部力量不錯，老和尚就把十二路譚腿交給了他。

鬼手七後來又拜洪飛黃為師，學習醫術，努力做到醫武合一，跟隨洪飛黃闖蕩江湖治病救人行俠仗義。而阿強卻一直留在碼頭做苦力，不過他的十二路譚腿踢翻了無數的道上高手，因此江湖人稱苦力強。

再後來鬼手七和苦力強二人聯手，拳腿雙絕，大戰音波功高手天缺地殘，轟動武林，這是後話，暫且不表。

鬼手七用銀針打通了馬大員的心包經，馬大員眉頭舒展了一些，手也從胸口放了下來，毛小芳和林俏俏把馬大員攙扶到屋裡坐下。

毛小芳對鬼手七道:七哥，我用太乙神針給他通通竅吧。毛小芳說的這個太乙神針可不是銀針，而是有草烏，川烏，天南星，麻黃，細辛等藥材研成粉末配上艾絨，糊上桑皮紙做成的艾條，艾條燃燒後炙上經脈，能使艾絨的熱氣透入經脈深處，又能把藥物的成分也帶進去，效果相當的神奇，只可惜真正的太乙神針現在已經失傳。

太乙神針灸了一會，馬大員感覺舒服多了。

毛小芳又對鬼手七說:七哥，川芎七錢，冰片三錢，遠志三錢，丹參五錢，甘草兩錢，研成末給馬前輩服下。

鬼手七很快把藥做好給馬大員喝下，沒多會，馬大員摸摸胸口笑道:舒服多了，真是名師出高徒啊。

唐寧問道:馬前輩武功高強內力深厚，怎麼會有心絞痛呢？

林俏俏接過來道:年齡大了唄，武功再高也怕三高啊。

馬大員道:我身體一向硬朗的，現在仍然是每天勤奮練功。只是丐幫的不肖弟子越來越多，我是被他們氣的。

他嘆了口氣，繼續道:現在的弟子不學好啊，武功也不練了，說練武功沒前途，眼看打狗棒和降龍十八掌就要失傳了。好多弟子都跑去學唱曲了，邊唱邊手舞足蹈，還塗胭抹脂，衣服穿的花裡胡哨，頭髮弄得奇形怪狀，男不男女不女的，以前我們丐幫多陽剛啊，從洪七公到喬峰到蘇乞兒，哪個不是頂天立地的漢子啊。他們唱曲唱的好聽到還說得過去，主要是唱的跑調跑到姥姥家了還沾沾自喜，他們還把丐幫的《蓮花落》改成《桃花朵朵開》，這烏七八糟的成何體統啊。他們卻說這樣可以幫商販賣東西也可以自己賣東西賺大錢，榮華富貴唾手可得，不用再受窮了。

林俏俏道:我勒個豆，這也太離譜了吧。怪不得前些天我看到丐幫弟子把叫花雞改成了霸王別雞，逢人就講這個雞不再是普通的雞了，而是燒雞中的戰鬥雞，當年楚霸王項羽就是因為特別喜歡吃這個雞才力大無窮橫掃千軍，所以叫霸王別雞，這個雞是有多少多少種名貴藥材熬製而成，簡直說的神了，其實就是原來的叫花雞。你還別說，他們這麼一說，買雞的人明顯多了起來，而且經常都排隊買呢。

唐寧道:這明明就是欺騙消費者，但是有的人買東西卻就喜歡這調調，沒辦法。

毛小芳也道:我也看到好多丐幫弟子這樣幫人賣東西的呢，甚至有的男人穿上女人的衣服，更甚至光著膀子只穿個女人的肚兜，沒想到他們這沒臉沒皮的一鬧騰滿足了好多人的獵奇心理，買東西的人越來越多，滾雪球一樣。甚至有的地方都開搶了。那些商販賺的盆滿缽滿笑的合不攏嘴，自然會給那些賣東西的好多好多錢了。這洋務運動帶來了西方的先進技術，也帶來了西方一些不入流的東西。

林俏俏道:這和洋務運動也沒啥關係，這就是大清朝民眾心態的一種折射。

毛小芳道:其實如果不是太過的話，能促進貿易發展也是好事情啊，只可惜事物都是雙刃劍。

馬大員道:有些弟子現在太離譜了，比如三驢，秀財，郭倍倍，許芹根等，我都準備把他們逐出師門了。受到這些人的影響，丐幫那些正在讀私塾的孩子也不用心讀四書五經了，都喜歡讀那些人的瘋言瘋語:可以消沉，但不許墮落，可以失望，但不許放棄，沒傘的孩子必須努力奔跑！這什麼玩意都。

林俏俏道:我勒個豆，這在西洋就叫毒雞湯，對孩子影響不好的。

唐寧道:這樣一來影響可深遠了哦。

馬大員掏出五十文錢放在桌子上，道:謝謝你們啦，忙活了半天辛苦了，這點診金收下吧，我先回去了，等洪師父回來了，我再來找他嘮嘮。

四人收下錢關好店門，然後去大娘水餃店吃了碗水餃。

林俏俏道:七哥，寧哥，毛毛，今天正好是農曆四月初八，一年一度的四八會耶，我們趕會逛夜市去吧。

唐寧毛小芳拍手應和，鬼手七也只能恭敬不如從命了。他們沿著街往南走去，沒走幾步就見兩個人在爭吵不休，一箇中年婦女對著小販吼道:你不是說夜壺刷包不掉毛的嗎？我才用了幾天，毛都要掉光了！說罷舉起手中的夜壺刷晃了晃。

小販苦笑道:親，我可沒說，是您看招牌自己說的，但是您把招牌讀反了，您再正過來讀呢？

那婦人順著小販的手指方向讀道:毛掉不包？你丫的真會玩文字遊戲，算了，我認倒黴，夜壺刷不要了。

小販接著道:一把刷子才賣您二錢銀子呢，這麼便宜，現在廠家搞活動，買五送二呢，也就是說您只要再付一文錢就能得到七把刷子，用壞了一把扔了，再用另外一把唄，誰家裡沒有兩把刷子啊。

林俏俏掩嘴笑道:這個人真會做生意。她突然看到買夜壺刷的婦女牽著一隻小狗，小狗穿著馬甲感覺好酷，她忍不住對著小狗招招手:哈嘍，酷狗。

那小狗衝林俏俏汪汪汪幾聲，惹得眾人哈哈大笑。

四人繼續往前走，一堆花枝招展的女人圍在一個攤位前，攤位老闆穿著光鮮華麗，手裡拿著一個面具道:你們瞅準了啊，這個美顏面具可是西洋高科技產品，可以磨皮，美白，還能瘦臉，戴上後面具會和臉皮融為一體，讓您脫胎換骨美若天仙，什麼青霞啊曼玉啊，我呸，和你們沒得比，這可是相親，見筆友，帶貨，不二的選擇哦。

唐寧道:俏俏，毛毛，要不要送你們一個啊？

林俏俏道:我勒個豆，我才不要呢，太假了，我只喜歡真實的自己。

毛小芳也道:這個就是江湖上的易容術吧，易容後連自己都不認得自己了。

他們正要繼續往下逛，突然有個年輕人低著頭疾步衝了過來，差點撞到唐寧，唐寧一側身閃了開來，這年青人走到街邊黑暗的角落彎下腰狂吐不止。

唐寧道:肯定是喝高了，現在的年輕人啊，真不知道節制，身體要喝壞了的。

沒走幾步，只見一個高臺子前邊圍著一大堆人，臺子靠著一堵牆，臺子後邊掛個簾子沒有燈，黑魆魆的，簾子前邊一個年輕人正坐著大口吃著東西。

他們走近一看，這年輕人正在狂吞著一大堆沾著泥巴的饅頭。

唐寧大吃一驚，道:這年輕人不是剛才差點撞到我現在正在角落裡狂吐的嗎？怎麼一眨眼功夫就坐在這裡吃饅頭了？絕對不可能，肯定是兩個人！

吃饅頭的年輕人道:饅頭沾滿泥巴我也照吃不誤，而且吃了一百個再來一百個，就是吃不飽，打賞！打賞！圍觀的人尖叫聲聲，碎銀子嘩嘩譁像下雨一樣扔到桌子上，那個年輕人吃的更起勁了。

這時角落裡狂吐的年輕人吐完回來了，悄悄躲在簾子後邊，吃饅頭的年輕人說道:喝口水壓壓饅頭，說罷一彎腰去喝水，然後趁機和簾子後邊的另外一個年輕人調換了位置，因為臺子很高，前邊圍觀的人看不到臺子後邊，加上燈光很暗，圍觀的人都在全神貫注盯著饅頭，沒人注意到他們的小動作。這兩個年輕人雖然調換位置，但是長相穿著都一模一樣，所以臺前圍觀的人始終認為臺上是一個人一直坐在那裡吃饅頭。

唐寧頓時恍然大悟一拍大腿，道:七哥，毛毛，俏俏，我知道了，這兩個人是雙胞胎！長的一模一樣，穿的一模一樣，一個坐在臺上吃，肚子裡塞滿了就趁著彎腰喝水的功夫換另一個接著吃，然後從簾子後邊悄悄跑出去吐，把吃的饅頭吐完了再換回來接著吃，兩個人輪流吐輪流吃，但是臺下觀眾卻認為這個人始終坐在臺上吃饅頭，怎麼吃都吃不飽！

林俏俏接著道:對啊。這就是利用觀眾的獵奇心理，讓觀眾打賞，情節越奇特打賞就越捨得，這樣賺翻了哦。

這是臺下有人起鬨道:我再給你十兩銀子你願意吃狗屎嗎？

正在吃饅頭的年輕人笑道:只要賞錢到位，其他的都不是問題。

四人真是看不下去了，林俏俏道:我們去別的地方看看吧。

毛小芳指著身後邊說道:這個老太太好特別哦。

眾人順著手指方向看去。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嫗也正在望著那些圍觀吃饅頭的人，只見她嘆息道:我向來不憚以最壞的惡意來推測大清的民眾，然而我還不料，也不信竟會荒唐到這地步，大抵是我小看了銀子的魔力，我將深味這非人間的荒唐，以我最大的失望顯示於非人間，我不知道這樣的非人間何時是一個盡頭，沉默啊，沉默啊，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嗝屁。

說罷理了理蒼白的頭髮，一仰頭，大步而去。

林俏俏道:我勒個豆，這老太太好有學問啊，說話太有哲理有深度了，雖然我聽不大懂。

唐寧像是受了感染，自言自語道:伊滿身灰塵的後影，剎時高大了，而且愈走愈大，須仰視才見。而且她對於我，漸漸的又幾乎變成一種威壓，甚而至於要榨出我長袍下的“小”來。

林俏俏驚訝的合不攏嘴:寧哥，你不會被老太太附身了吧！

唐寧嘴角上揚:我勒個豆，模仿誰不會啊。

鬼手七道:我們別逛了，回家洗洗睡吧，明早還要上班呢。

林俏俏道:好吧，現在的四八會亂七八糟的，一點都看不到幾年前的影子了。

四人剛走到大娘水餃店門口，一個身材高大魁梧的漢子從他們對面走來，這漢子目光如電，走路四平八穩，不論怎麼邁步，兩個肩始終在一條直線上，就像肩上放著一碗水生怕碗掉下來一樣。

鬼手七讚道:好功夫！這人一定是個太極拳高手，一般人連他的邊都沾不上。

唐寧努努嘴:不會吧。突然他玩心頓時，衝那漢子箭步過去，手一探，挑上那個人的臂彎，唐寧這一探一挑就是小擒拿手裡的“天王託塔”，那漢子身形一側，左手閃電般切到唐寧的右手然後向前一帶，唐寧一個趔趄差點摔個狗吃屎。這漢子一切一帶就是太極拳裡有名的“野馬分鬃”。

鬼手七大驚，急忙抱拳道:在下有眼不識泰山，請兄臺見諒！

那漢子哼了一聲，沒有說話，徑直向前走去。

林俏俏道:七哥，寧哥就玩玩而已，用不著那麼緊張吧。

毛小芳也道:七哥，很少看到你這麼緊張啊，我們神農醫館的四大天王也沒怕過誰啊？

鬼手七道:剛剛他側身的時候我隱約看到他衣領內繡著長翅膀的老虎，衣服上繡這個標誌的人就是皇帝的護衛隊成員，是從御前帶刀侍衛中選出來的高手中的高手，是皇帝或者皇室成員的貼身保鏢，他出現在這裡就證明皇帝或者皇室的重要成員也在這裡，把他惹毛了，讓廣州府來辦我們事可就麻煩了。

林俏俏道:哦，我知道了，因為護衛隊衣服上都繡著長翅膀的老虎，所以江湖上就稱他們為飛虎隊，又因為他們只負責皇帝和皇室成員的人身安全所以也叫他們皇家飛虎隊。他們只聽命於皇帝，殺人小case，甚至都可以先斬不奏。

唐寧聽了頓時有點害怕了，急忙道:那我們抓緊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