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找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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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週五到了，權英下週就可以正常上學了。

為了慶祝這無聊的假期結束，權英約餘果週五晚上去逛夜市。

權英能上學，餘果比誰都高興，於是爽快地應下了。

這不，下午一放學，餘果就積極地收拾東西，準備赴約。

講臺上的洛川習慣性地掃視一番臺下的同學們，目光最終停留在某人身上久久沒有挪開。

某人沒注意到，她同桌倒是注意到了。

同桌拉了拉餘果衣服，好心提醒，“餘果，班主任盯你半天了，他是不是找你有事？”

餘果忙停下手上的動作，抬頭疑惑地看向了洛川。

洛川假意咳嗽了兩聲，“餘果，你出來一下。”

餘果在一眾複雜的目光中，緩緩走出了教室。

“東西收拾好後，你在校門口等我一會，我帶你去買套習題卷……”

他咋這多事呢？

不等洛川把話說完，餘果耷拉個臉，“老師，習題卷我有，我今晚跟朋友有約，我想早點回去。”

一聽跟朋友有約，洛川心口就堵的慌。

“你才多大，誰準你晚上在外玩的？你跟誰出去？是上次給你化妝的朋友？”

關心則亂，洛川沒意識到自己越界了。

他又兇她。

這是她的私事，他憑什麼管她，他有什麼資格管她。

他只不過是自己的班主任。

餘果不滿的情緒一下子就上來了，眼眶微紅，眼淚不爭氣地流了出來。

洛川見她又哭了，心裡酸澀不已，渾身頓感無力。

“對不起，你要是想去，就去吧，記得早點回家，別讓你爸媽擔心，習題卷我去給你買。”

洛川從未在一個人面前如此卑微過，這幾天還頻繁道歉。

“好了，不哭了。多大點事，還哭鼻子。”

洛川拉過她的手，將一顆奶糖放入了她手心。

餘果氣笑了，他又當她是個小孩子。

“你笑了，證明不生氣了。擦乾眼淚回教室吧，把東西收拾好。”

餘果怕他變卦，將剝好的奶糖塞進嘴裡，轉身就往教室的方向跑。

一進教室，回到座位，她就被幾個以吳蘭蘭為首的女同學給圍住了。

“餘果，班主任跟你說了什麼？你怎麼眼眶紅紅的？”吳蘭蘭好奇地問。

餘果眉頭一皺，半真半假抱怨道：“他嫌我數學成績差，萬年老三，要我買習題卷做。你說這不侮辱人嗎？”

“班主任，對你可真好啊。我們怎麼就沒這待遇呢？”吳蘭蘭咬牙切齒。

吳蘭蘭話中有話，餘果能聽不出來。

餘果實在忍不住，怒懟道：“吳蘭蘭，你別總陰陽怪氣的。成天喜歡管別人閒事，你怎麼不管管你自己……”

“我就愛管閒事怎麼著？你自己要心裡沒鬼，還怕別人問？”

吳蘭蘭認定餘果一定是耍了小心機，才讓新班主任對她照顧有加。

餘果長相軟糯可愛，並且學習又好，一點攻擊力都沒有，讓人特別有保護欲。

“吳蘭蘭，你別看權英不在，就隨意欺負餘果。”體育代表張毅說了句公道話。

“哎呦呵，張毅，你想當護花使者？你倒是長本事了哈，有本事你爸別在我爸公司幹。”

“你……”

“算了，強龍壓不過地頭蛇。”一男同學拉走了張毅。

餘果懶得理他們，純屬浪費時間。

她收拾好後，推開一女同學，欲朝門外走去。

“站住！”

吳蘭蘭見她竟敢無視她們，伸出胖手一把拽住了餘果的書包。

“你還有完沒完！”餘果猛拍開她的手。

“餘果，我眼拙，我真沒看出來你還有當狐狸精的潛質。勾搭上班主任不說，還勾搭……”

吳蘭蘭聲音漸漸變弱，她一臉驚恐地望著站在餘果身後的某人。

“你說啊，你再說啊？”餘果被氣得小臉通紅，渾身發抖。

洛川一回到教室就目睹了餘果被三個人圍著欺負的場景。

在他的眼皮底下，竟還出現了令人深惡痛絕的校園霸凌事件。

洛川拉過餘果，將她瘦小的身材擋在了他高大身影之後。

“繼續說，我來聽聽。恆越高中算是讓我開眼界了。”

洛川眼神似寒冰，凍的吳蘭蘭幾人瑟瑟發抖，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在這說不出來？行，那換個地方繼續。你們三人自覺去校長辦公室等我。”

洛川轉身就瞧見餘果在無聲哭泣，他的心快要碎了。

他取下她快要掉的書包，拉著她的手腕走出了教室，也不管教室裡的人何種表情。

辦公室裡，洛川給坐在椅子上抽泣的餘果倒了一杯溫水。

“傻啦？被欺負了，怎麼不知道找我？”

“我……我哪知道她……她說話竟然這麼難聽，說我是狐狸精，亂勾搭人。嗚嗚……”

“先喝點水，再把眼淚擦擦，和別人有約，你就該開開心心的赴約。這事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我……我想回家，我不想去了。”

“去吧，別因無關緊要的人幾句話就影響你，出去玩玩，也是釋放壓力的一種。”

洛川蹲在地上，耐心地開導著餘果。

餘果紅著眼睛，猛吸了一下鼻子，重重地點了點頭。

洛川見她心情好點，便讓她在辦公室坐會，他去趟校長辦公室。

餘果等他走後，坐那盯著桌上的電腦發了會呆。

辦公室就她一人，有點無聊，便大膽翻起了洛川辦公桌上的一筆記本。

不翻不知道，一翻著實把她給驚著了。

這裡面的內容竟是他為了給她補好課，他提前寫的計劃。

“看什麼呢？”一男老師拿著茶杯，笑眯眯地湊過身子問。

突然冒出個人來，悄無聲息，餘果被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她腦袋輕碰了一下辦公桌邊沿，悶疼。

“沒事吧？”男老師連忙放下茶杯，上前伸手將她給扶了起來。

瞧她額頭青了塊，心懷愧疚地去冰箱裡取了個冰袋給她敷著。

“老師，我沒事，你別老盯著我看。”餘果被他盯得心裡直發毛。

“你是六班的吧，你一人在辦公室幹什麼呢？”

“班主任讓我坐這等會他。”餘果眨巴眨巴眼，一臉無辜。

“那你等吧。”

餘果敷著冰袋，點了點頭。

男老師懶得細問，隨意喝了口茶，拿起一串鑰匙就走了。

餘果也夠倒黴的，前些日子額頭磕到了課桌，今天又磕到了辦公桌。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洛川才從校長辦公室出來。

餘果在辦公室裡吹著空調，莫說，還挺舒坦的。

她本來想再等等的，可這瞌睡不等人。

她趴在辦公桌上，睡得那叫一個香。

洛川辦完事進來都不忍心叫醒她，怕她著涼，貼心的將架子上他的外套取了下來搭在了她的身上。

洛川俯身盯著她額頭上的青印瞧了好一陣，才起身輕輕地從辦公桌的抽屜裡拿出一盒藥放進了她的書包裡。

直到太陽快落山時，洛川才叫醒了她。

餘果一看牆上的時鐘，竟然都19點了。“糟了，我要遲到了。”

“別急，我送你過去。”洛川穿上外套，關上燈，鎖好門帶著餘果去了他停車的地方。

大概過了三分鐘，他們走到停車點了。

“你們約的幾點？地址在哪？”洛川手指點著導航，問她。

他初次來H市，對H市路線不是很清楚。

“南泉北路夜市，約的晚上七點半。老師來的及嗎？”

餘果一向守時，不喜歡遲到。

“來得及，開車過去大概二十分鐘。”

洛川錯估了週五夜市的魅力，到了南泉北路，不少車堵在了離夜市還有百米距離的地方，他也是其中之一。

“老師，要不，我就在這下。”

餘果盯著車窗外那琳琅滿目的小攤，兩眼直放光。

“你等會，我把車靠邊停，送你進去找你朋友。”

“不用了，老師，我自己過去就行。”

餘果不想再麻煩他了，況且這地她熟。

洛川見她一臉堅定的模樣，也不再強求，只是叮囑她注意安全，早點回家。

餘果高興地開啟車門，下了車，朝著他擺了擺手，揹著書包轉身朝某處飛奔而去。

“英子，我來了。”

“果子，你遲到了哦。你搭滴滴過來的？”

權英見她貌似是從一輛黑色的私家車裡下來的。

“不是，我坐班主任車過來的。”餘果接過她遞來的飲料，張嘴喝了一口。

權英神情一頓，心裡莫名堵的慌，“他……怎麼送你來夜市？”

餘果這才將前因後果告知了權英。

權英聽完，火氣就上來了，手捏得半瓶飲料“咔咔”作響，“好你個死胖子，我跟你沒完。”

餘果摟住她胳膊，安撫道：“放心，她喜歡作死，自有人收拾她。走，咱進去唄。”

“走著，姐們，今天敞開消費，我請。”權英拍了拍胸脯，衝著餘果挑了挑眉。

“姐們，你發財啦？那我可不客氣咯。”

“千萬不要客氣，我弟給我轉零花錢了。”

權英爸媽因感情破裂離異，權英爸帶著她弟去了國外定居。

權英這些年一直跟她弟保持著聯絡。

“英子，你想他們嗎？”

“我去，掃興。今晚高興的日子，你偏要提他們幹什麼？走，咱消費去。”

權英很像一種小動物，刺蝟。

她渾身長滿刺，攻擊力強，但內心十分脆弱，缺乏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