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孿河城裡的瓦德·佛雷侯爵遇到了難題。

這令他煩躁不安,已經連續好幾天沒能成功享用他的第八位妻子了。

坐在孿河城東岸城堡最高的塔樓上,本是最喜歡下雨的他,看著眼前徹底連天的暴雨,心中咒罵不止。

眼前的形勢,讓瓦德·佛雷侯爵,想起了十多年前的那場戰爭,當年的他,因為站隊的時候太猶豫,到最後才起兵響應自己的封君,落得了一個“遲到的瓦德侯爵”的惡臭名號。

這是心裡拔不出來的一根刺,佛雷家族這麼大,子女這麼多,到了現在,很多年輕的男女因為嫁不出去,自己相互搞在一起。

作為能聽到整個孿河城任何一絲響動的他,怎麼能不知道這些事情,但他有什麼辦法?

如果遇到一對殺一對,那用不了多久,他自己就會被底下的哪個子嗣給幹掉。

瓦德·佛雷侯爵還想活得跟巨龍一樣長呢,才不想這麼早去見七神。

原本,白港曼德勒那個年輕的小夥子他是看得上的,決定挑一個最好的女孩送過去當妻子,結果那男孩過來轉了一圈,突然就被家族商隊遇襲的爛事情給叫走了。

真是可惜!

九十歲的老頭,最近一段時間,感覺到自己的精神越來越不濟了,蒼老瘦小的身軀,縮在華美的衣服下面,像一隻可笑的黃鼠狼。

他很清楚自己越衰弱,老大史提夫倫就越高興,當了幾十年的繼承人了,終於看到了轉正的機會,怎麼可能不激動興奮呢?

瓦德·佛雷侯爵可不信自己跟長子史提夫倫之間,還有什麼狗屁的父子親情,能堅持到現在不對自己亮刀子,只是史提夫倫不想背上弒親者的名聲罷了。

看看一直對自己恭敬有加的老三伊尼斯,有的時候瓦德·佛雷都想幹掉老大,把老三扶上繼承人的位置。

至於那個被蘭尼斯特女人騎在跨下的二兒子,瓦德·佛雷壓根就沒考慮,要是讓他繼承了孿河城,佛雷家族都得統統改姓蘭尼斯特。

現在,西南邊的奔流城附近,弒君者一戰擊潰了徒利公爵的好兒子艾德慕,正在率兵往奔流城追殺,不曉得能不能逃得出追捕。

東南方向,泰溫·蘭尼斯特一隻兩萬多人的精銳大軍,正卡在哈羅威伯爵的小鎮這個咽喉要道上,他得到訊息,泰溫大人正在自己的控制區裡大肆搜捕艾德·史塔克。

而在自己的北面,羅伯·史塔克這個小崽子,帶著他那也是近兩萬人的部隊,正在沿著這該死的國王大道南下,昨天,先來的斥候已經到了。

以凱特琳那個女娃娃的名義,羅伯·史塔克叫自己開啟城門,並且帶上自己所有的軍隊,隨著他一路南下去救那個病的要死的老鱒魚。

想到那封信,瓦德·佛雷侯爵就冷笑一聲,這北境的小狼崽子和他爹一樣不知道天高地厚,佛雷家族在這裡收了一百多年的過橋費,你以為你是國王嗎?

不管是誰,要過這座橋,都必須支付一筆讓他滿意的過橋費。

瓦德·佛雷侯爵光禿禿的腦袋裡,已經開始盤算自己的要價了,這位北境的少主好像還沒有任何婚約吧?他那兩個妹妹也沒有吧?

這就好辦了,給自己這些崽子放點口風出去,讓他們互相爭去吧。

在這座墳墓一般的城堡裡活了九十年,瓦德·佛雷侯爵現在最大的愛好,就是看自己這麼多子女,為了一些或大或小的事情爭得面紅耳赤甚至是頭破血流了。

比起女人的下體,這是更讓他興奮的事情。

嘴角不自主地扯起一抹難看的笑容,瓦德·佛雷侯爵突然感覺,眼前這暴雨,也不是那麼令人討厭了。

……

終於,克雷透過一大片飄揚的旗幟,再次看到了孿河城那讓人一看就覺得渾身溼淋淋的青黑色城牆。

北境大軍一萬七千人,都擺在了孿河城東岸的平原上,紮下營寨,繡著各色家族圖案的旗幟在大營裡面飄揚。

不同克雷記憶中,這一次,北境的大人們首先立足於打,第二考慮的才是談判。

克雷實現了他的對自己的諾言,手握大軍,兵臨城下。

作戰會議再次被召開,在佛雷家族派出交涉的騎士之前。

還是同一間大帳,但不同的是,換了地方,而且,氣氛比上次緊張多了。

在來的路上,克雷找了一個機會,將自己與伊尼斯·佛雷假意締結婚約,並且佛雷家族可能生亂的情況有選擇地告訴了凱特琳·徒利。

克雷現在都忘不了凱特琳·徒利當時臉上那複雜的表情。

在克雷的計劃裡,他會帶上自己的幾個親衛,潛入孿河城中,伺機威脅伊尼斯·佛雷儘快動手。

殺死繼承權排在伊尼斯·佛雷的全部人,至於手段嘛,如果伊尼斯·佛雷人手不夠,克雷和他的親衛可以代勞,當然,是以伊尼斯士兵的身份。

克雷可不打算承認自己潛入了孿河城,他什麼都不想承認,雙手一攤,這跟他有什麼關係?

如果伊尼斯怕了,或者不同意,克雷就會讓他品嚐一下亞克席法印糊臉的美妙體驗。

至於為什麼不直接潛入瓦德·佛雷侯爵房間,把老傢伙的腦袋割下來當球踢,克雷可是有自己的考慮的。

北境的大人們,在之後,萬一知道瓦德·佛雷是自己殺的,他們會怎麼想?

一萬多人圍城都難攻進去的城堡,你克雷·曼德勒摸進去就把領主宰了,這個是犯了大忌諱了。

只要這些貴族不傻,都能想得出來,克雷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宰了瓦德·佛雷,就能毫無聲息地也送他們去見新舊諸神。

這種沒事給自己找不自在的事情,克雷才不會幹。

瓦德·佛雷死在他自己兒子的手裡,和死在他克雷·曼德勒手裡,那可是完全兩碼事。

作為以後戰爭的大後方,孿河城必須處於絕對的控制之下,不能出亂子。

凱特琳沒有告訴了羅伯克雷的計劃,而是半開玩笑地對羅伯進行了試探,但正如克雷所料,羅伯不同意這種做法,跟他老爹一樣,羅伯心中的榮譽感讓他覺得這個非常不妥。

他準備大肆鄙夷一下給母親提這個建議的人。

但母親凱特琳一句話就堵住了羅伯所有的話:

“伱如果想贏得這場戰爭,救回你的父親,幫助你的舅舅守住奔流城,就不能光靠戰場上的手段!”

羅伯知道母親說的話是對的,但是父親艾德·史塔克長期的對他的教育,讓他依然有些不喜類似的行動準則。

他喜歡的,無非是戰場上用劍說話,勝者為王。

不能說錯,但真正的世界,那會有這麼簡單呢?

……

“我們現在到孿河城了,瓦德·佛雷這條老狗果然把他那該死的城門關的嚴實,現在,怎麼辦?”

瓊恩·安柏在地圖上敲了敲孿河城的位置,大軍剛剛到位,佛雷家族什麼態度,大家其實也都沒能拿捏準。

羅伯面無表情的臉上閃過一絲焦急,但被他壓制了下來,他嘆了口氣,說了一個目下戰局的新訊息:

“兩天前,我的舅舅艾德慕·徒利,帶著再次彙集起來的河間地軍隊,在奔流城門口和弒君者又打了一仗,很遺憾,他們又失敗了,舅舅本人也被俘虜了。”

“現在,弒君者近萬人的部隊已經把奔流城包圍了起來,目前因為奔流城的防守嚴密,暫時還沒有攻城。”

這實在不算是個好訊息,雖然克雷很清楚以河間地諸侯的戰鬥力,這件事必然發生,但一戰丟了奔流城的繼承人,這可就是大麻煩。

雖然蘭尼斯特不會輕易宰了他,但艾德慕被俘虜本身,就會讓對方多一個大籌碼。

“所以說,我們必須儘快透過孿河城,河間地那幫人恐怕撐不了太久。”

克雷說道,這就是目前擺在北境大軍眼前的局面。

正在這時,一名史塔克侍衛跑進大帳帶來了一個訊息:

“諸位大人,佛雷家族的騎兵來了。”

“幾個人?”

克雷問道:

“十來個,打著銀灰色底、深藍雙塔的旗幟,為首的是瓦德·佛雷侯爵的繼承人史提夫倫爵士。”

“呵,是他啊,瓦德·佛雷侯爵倒是慷慨,他的封君丟了一個繼承人,他現在倒是給我們送來了一個!”

瓊恩·安柏嘿嘿笑著,任誰都能聽出來了他這話的意思。

克雷搖了搖頭,用一句話打消了他的念頭:

“安柏大人,你可別忘了,瓦德·佛雷侯爵可不缺繼承人,除非我們能衝進城去把這一窩佛雷全宰了。”

見所有人的目光都彙集了過來,克雷開始了他的計劃:

“諸位大人,我大概能猜到史提夫倫爵士的來意。”

他高聲道,然後繼續他的話。

“他會邀請羅伯大人進孿河城見裡面那個老東西。”

克雷話都沒說話,凱特琳夫人就立刻出聲打斷了他。

“不!羅伯絕不能進城,現在被關在城門外,我們就不能把瓦德·佛雷再當作我父親的封臣了。”

“或許,在他心裡,始終就沒把自己當過徒利公爵的臣子?”

克雷聳聳肩,示意凱特琳夫人彆著急,他接著說:

“我們肯定不會讓羅伯大人過去,萬一被扣住什麼都完了,而老佛雷什麼意思,我們誰都不清楚。”

“必須派一個人去,但我在這裡跟諸位大人打一個賭,佛雷大人絕對會要求把他一個不知道什麼關係的佛雷女人嫁給羅伯當妻子,然後再在羅伯大人的兩位妹妹之間選一個嫁到孿河城來。”

克雷的話說的斬釘截鐵,沒辦法,這裡發生的事情他可是記得非常清楚,而且,孿河城之行讓他深刻體會到了,佛雷家族那幾乎跟繁衍一樣強烈的聯姻慾望。

北境的諸位貴族,看克雷的眼神都有些怪異,他們不理解為什麼克雷說這些話有這麼大的把握,條件都講的這麼清楚。

“我去吧,除了羅伯,這裡就屬我了。”凱特琳夫人嘆了口氣。

“夫人,您要去?”瓊恩·安柏粗大的眉頭皺在了一起。

“母親,你知道的,瓦德大人他……”羅伯在擔心母親的安全。

“瓦德大人雖然沒有響應我父親的號召,但是,她不會拿我怎麼樣的,他敢傷害我,豈不是正好給你們攻城的藉口?”

凱特琳笑著拍了拍兒子的手,其實她這是在撒謊,她也不知道佛雷侯爵會對她怎麼樣,但現在,除了她,也沒人能代表北境去了。

她腦子裡想起了克雷對她說的話:

“夫人,我別的不敢保證,但我至少能保證孿河城亂起來。”

希望你說的是對的,凱特琳看了克雷一眼,推開門簾出去了。

……

傍晚,在羅伯和北境眾人焦急地等待中,凱特琳夫人終於從孿河城東岸的鐵閘門裡騎馬出來了。

看到她的身影,二十名北境騎兵立刻縱馬奔了過去,將凱特琳護在中間,一路護送回了大軍的主營。

等到喘勻了氣,凱特琳·徒利第一句話,就讓克雷的心鬆了一大半:

這位北境主母用一種看怪物的眼神在看克雷,她說:

“克雷大人,你猜的全對了,就是你所說的那些條件,換取佛雷家族加入我們,並且放你們過橋。”

一瞬間,所有人的眼睛都鎖定在了克雷的身上,他們萬萬想不到,在他們看起來是少年不知天高地厚的胡言亂語,竟然真的分毫不差。

雖然克雷沒提賭注,但誰都知道,沒有價值的東西才是最貴的。

“夫人,您答應他了?”

盧斯·波頓問道,如果答應了,那北境未來的格局是什麼樣子,可就要重新看待了。

凱特琳搖了搖頭:

“原本,如果沒有克雷大人的話,我是會答應的,畢竟時間不站在我們這裡,但現在,我對他的回覆是,等我跟羅伯商量完再說。”

她再一次看向了克雷,想想克雷提前告訴自己的那些事情,聲音中透出了一絲期待:

“克雷大人,你贏了賭局,所以我想聽聽你的看法。”

這正是克雷想要的機會!

克雷整理了一下思路,只用幾句話,就堵死了羅伯和凱特琳關於迎娶佛雷家女兒的想法。

“如果羅伯不想要娶一個跟牛一樣的女人,或者比他大一倍歲數的老女人,或者再有很多年的才有可能來初潮的小女孩,那麼,據我在孿河城帶的那段時間,實際上,佛雷大人能給的人選就那麼幾個。”

“而且,不怕你們知道,當初我在孿河城過夜的時候,佛雷家族的“美女”瓦妲·佛雷,就想爬我的床。”

這句話引起了帳內的一片鬨笑聲,沖淡了剛剛幾乎凝結的氛圍。

暗暗鄙視了這群老淫棍,克雷繼續說道:

“後來,我瞭解到,這個瓦妲·佛雷,可是長期跟佛雷家的“黑瓦德”有染,而且名聲在外,由此推論,佛雷家女孩的裙子,估計掀起來非常容易。”

克雷把視線投向了羅伯,亮出了最後的殺手鐧:

“這樣的人,羅伯娶回去當未來的主母,史塔克家族的努力打造的鋼鐵榮譽,估計會直接碎成一地。”

肉眼可見,羅伯的臉色,漲得通紅。

克雷知道,自己又贏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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