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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騰石河北大營怎麼辦?那裡可還有三千多人,放跑了豈不是太可惜了?”

葛洛佛伯爵提出了疑問,雖然在計劃裡,他是到要帶著一千騎兵在明天一早就快速南下,直插金牙城和奔流城之間的位置。

他要在那裡等待一個攻擊蘭尼斯特潰兵的時機,在剩餘的北境大軍,攻破奔流城三座大營之後。

克雷笑笑,擺擺手,回答了葛洛佛伯爵的這個問題:

“爵伯爵大人,我從來沒有說過要放過他們,我們的目的,是將這一萬兩千蘭尼斯特軍全部留在河間地的平原,這一點我到現在也沒有改變。”

“原本先攻擊北大營,是因為當時我擔心北大營實力太強,不將他們擊潰,以伯爵大人你所帶領的一千人,恐怕會有阻擋不住他們的可能。”

“但現在,北大營只剩下三千多人,這就和西南大營差不多了,相信憑藉伯爵大人你的兵力,絕對能一舉沖垮他們,這是第一個理由。”

克雷豎起了一根手指,緊接著,他豎起了第二根:

“第二,從整個戰場上來看,騰石河北大營反而是最不容易逃回金牙城的,他們離那裡最遠,而且,中間有一條滾滾流淌的騰石河。”

“我們只要速度夠快,直接摧毀他們南下渡河的口子,他們就過不來,只能在河對岸乾瞪眼。”

“就算他們知道事不可為跑了也沒關係,等我們解決了剩下的七千人,這剩下的三千人,就隨便我們怎麼收拾了。”

“而這一切,都建立在伯爵大人你,一定要賭好金牙城這個口子,一兵一卒都不能給我放過去。”

“記住,我不管伱損失多少人,這一千人你打光了我都不會怪你,只要能將這一萬人全留在這裡,就是大功!”

聲音洪亮,擲地有聲。

北境貴族們圍在地圖前,仔細在圖上比劃著,他們用手指勾勒著克雷所描繪的攻擊箭頭,一看之下頓時明白了。

他們的指揮官將這第二場攻擊戰的戰場,從奔流城這一個點,擴大到了奔流城連帶著騰石河西側流域的廣闊區域。

靠著西境無法逾越的山脈的幫助,克雷硬是用五千人,形成了一個將一萬人裝進去的巨大包圍圈。

步步殺機,就是要置這一萬大軍於死地。

“好!就如克雷大人所說,我們聽你的,請你帶領我們,取得第二次更大的勝利!”

……

夜半,月上樹梢,北境軍營裡寂靜無聲。

罕見的,克雷失眠了,怎麼都睡不著。

索性穿衣起床,來到大營裡轉轉。

親衛克里森本來想跟上,但卻被克雷阻止了,在這裡,還沒人敢對他不利。

五千大軍繫於他手,在這裡,他就是無冕之王。

路過一個個帳篷,聽了聽裡面沉重的鼾聲,克雷笑了笑,很好,這些北境的戰士心態都很不錯,明天就要踏上新的戰場,今晚的睡眠質量還挺不錯。

遇上路過的巡夜士兵,阻止了對方的見禮,指了指旁邊的帳篷,示意安靜一些。

拍了拍他們的肩膀,在他們激動的眼神中,克雷朝著大營後側的位置走去。

反正自己是睡不著了,那就不如讓別人也睡不著,不過因為明天要上戰場,這個人一定是對這場沒啥作用的才最合適。

就是你了,我的俘虜,弒君者詹姆·蘭尼斯特。

他知道弒君者被關在哪裡,也不用人領路,自己朝著營地北側的位置就走了過去。

路過了存放戰馬的馬廄,克雷抽查了幾匹戰馬的狀態,還好,這一戰自己這邊是以逸待勞,又是優勢兵力,所以損失非常小。

據霍伍德伯爵報上來的損失,傷亡加一塊也就不到兩百人,這對於一場七八千人規模的團戰來說,根本就算不上什麼損失。

這是北境軍團完全能夠接受的損失,不到一千人,就不至於傷筋動骨。

克雷很快就到了自己的目的地,看著十多名士兵看守著的詹姆·蘭尼斯特,克雷不由得想起了奔流城大營裡的艾德慕·徒利。

估計他現在也就這個熊樣子了,真的是滑稽,這場戰爭剛剛開大,雙方兩個重量級的繼承人就互相身陷囹圄。

知道這是真實的世界,不知道的,還以為有人在幕後看著,哪邊厲害了就削一刀,強行保證兩邊平衡呢。

“克雷大人!”

火把的亮光照亮了士兵的臉,讓這些本來有些睏意計程車兵瞬間清醒了,這一戰打完,克雷在軍中獲得了極高的威望。

底層士兵的思維非常簡單,誰能帶他們打勝仗,誰就是好老大,如果場場都是大勝那就最好不過了。

因此,他們見到克雷,一個個都面露激動之色,不由得站直身體,讓自己在大人面前表現得更好一點。

“嗯,都辛苦了,離開一會兒,我和弒君者聊聊,你們在外面休息一會兒,等我走了再履行你們的職責。”

克雷微笑著衝他們揮揮手,示意他們可以離開了。

有士兵還在擔心克雷的安危,大聲道:

“克雷大人,讓我留下來吧,聽說蘭尼斯特家的人會變成獅子,還會咬人呢,您可得小心一點!”

表情古怪地瞅了這名神色無比認真計程車兵一眼,克雷意識到,對方可能是真的這麼想的,也不怪他,對於他一個普通的北境士兵,或許之前就是窮鄉僻壤的一個年輕農夫而言。

蘭尼斯特家族的少爺,君臨的御林鐵衛,背板君王的弒君者等等,就是一個奇奇怪怪的符號,而且,北境人從來不待見蘭尼斯特,一句話經過無數次口耳相傳的歪曲,傳到他耳朵裡變成這番模樣,倒是非常能理解的。

“放心吧,北境小子,蘭尼斯特可不吃人,也不會變成獅子。”

詹姆·蘭尼斯特的聲音從關住他的木籠子裡傳了出來,顯然,他也沒睡著。

“大人!”士兵還想堅持,克雷卻不想再同他饒舌了。

“放心吧,這傢伙就是我在戰場上擒獲的,他現在連把劍都沒有,還怎麼傷我?放心吧,去外面休息休息,還有一晚上要熬呢。”

一臉擔憂神色計程車兵,被有眼色的其他同僚強行拖走了,這裡,現在只留下了克雷和詹姆·蘭尼斯特兩個人。

“你……就是之前打敗我的人?”

顯然克雷的話讓詹姆·蘭尼斯特意識到了克雷就是戰場上讓自己蒙受羞辱,輸的極為憋屈的那個體力怪獸,對於這樣一位神秘的北境人來找自己,詹姆·蘭尼斯特稍稍放下了自己作為階下囚的尷尬。

“是的,很意外嗎弒君者?我就是打敗你的人,你手下兩千騎兵,也盡數死於我手,這對於你這一位立於七國頂端的大人物,是不是有點難以接受?”

克雷略微有些諷刺地問道,他不是在炫耀自己的功績,只是對於敵人,而且是失敗者,委實沒必要客氣。

詹姆·蘭尼斯特的眼睛一縮,他只知道眼前這個身披鎧甲的年輕人,一定是北境某個大貴族家族的核心子嗣,卻完全沒有想到,他居然會是北境軍隊的指揮官。

他在臨冬城見過史塔克家族的人,艾德·史塔克的每一個孩子他都認識,他可以肯定,眼前的人絕對不是一個史塔克。

他有些不能理解,既然不是史塔克,為什麼北境會將這麼多騎兵全部交給這麼一個七國上下默默無名的年輕人?

他絲毫不懷疑克雷的話,因為都這個時候了,還來騙自己一個俘虜有什麼意思呢?

自從被抓起來一直到現在,他最不能接受的,就是自己居然蠢到了這個地步,不知道北境的分兵動作,也沒有識破那支令他無比惱火的騎兵的引誘計策,更沒有及時想到這裡會有這麼大一份埋伏在等著自己。

從一開始,他詹姆·蘭尼斯特就被人算的死死的,一步一步讓自己為自己的愚蠢付出了兩千精銳騎兵的代價。

“你……到底是誰?我似乎從未見過你。”

話說得有些艱難,因為連敗在誰手裡都不知道,這令詹姆·蘭尼斯特更加無法接受。

但是他是在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他太想知道克雷的身份了。

“克雷·曼德勒,我這麼一個小人物,怎麼能有幸讓您關注到呢,我們在臨冬城見過的,只是,您高傲到壓根就不肯低頭看我一眼罷了。”

克雷面無表情地回答了詹姆·蘭尼斯特的問題,他自己有多驕傲自己知道,所以,他更加討厭比自己還驕傲的人。

“曼德勒……白港的曼德勒?”

良好的紋章學教育讓詹姆·蘭尼斯特唸叨了一邊這個姓氏之後,立刻反應過來了這是哪個家族。

“行了,我姓曼德勒也好,姓坦格利安也罷,隨便什麼都一樣,在這裡,你只是我的手下敗將而已。”

克雷不想跟他討論自己的家世,這有什麼好討論的?

沉默了片刻,詹姆嗤笑了一聲,不知道是在嘲笑自己還是別人,他嘆了口氣,滿臉放鬆地將自己沾滿泥濘和血跡的身軀靠在了木籠子上。

“是啊,你說的對,克雷·曼德勒,你很厲害,一仗就打敗了我,要知道,奔流城的繼承人艾德慕,用兩萬人都沒能讓我損失多少人。”

他的語氣頗為悵然,似乎是在回憶著自己從金牙城出來,連戰連捷的輝煌。

“可你不一樣,我沒看錯,你最多就有六千人吧,北境有多少家底我還是清楚的,你用這六千人,一口氣就吃下了我兩千人。”

“還不夠,你算少了,我的大人,是一萬兩千人。”

克雷冷冷地提醒了他一句。

這話讓詹姆·蘭尼斯特一愣,但這個時候處於局外的他,腦子轉得飛快,略一思索就知道克雷想要幹什麼,聯想到了這個四面埋伏的小山谷,臉上頓時又蒼白了一分。

“不,不會的,總有人能逃出去向奔流城報信的,維斯特林伯爵知道該怎麼做……”

聲音有些顫抖,還有非常明顯的不確定味道。

克雷沒給他多餘的幻想時間,直接就戳破了他的希望。

“很遺憾,弒君者,你的兩千騎兵,一個都沒能跑出去。”

看著突然如同一隻發狂的獅子,在猛烈搖晃木籠子的詹姆·蘭尼斯特,克雷的臉上,彷彿凝結著堅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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