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你就像那冬天裡的一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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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大營的谷地守軍,在親眼看到北大營理論上的同袍被克雷的騎兵輕鬆沖垮之後,就徹底停止了大營北側的土木工程,全軍龜縮,準備死守。
但克雷壓根就不搭理他們,就讓他們這樣緊張了一天。
沒人想過投降,因為沒辦法主動投降,且不說摸不清楚克雷·曼德勒對待俘虜的態度,之前發生在他手裡的戰例,可幾乎都沒有俘虜。
而且,格拉夫森家族的家小全部在谷地,而且現在的局面,谷地並未完全失敗,這個時候當了帶路黨,整好給了培提爾奪取海鷗鎮的藉口。
所以,西大營裡,格拉夫森家族的頭頭腦腦,只能咬著牙抵抗到底,寄希望於他們恨得牙根癢癢的約恩·羅伊斯。
恨到極致就是愛,這個世界又多了一條全境通行的真理。
就這麼等了一天,士兵們躲在大營的寨牆後邊,舉著長劍,捏著弓弦的胳膊已經痠麻無比了,但就是不見克雷·曼德勒軍隊的影子。
後來,他們在石籬城的城門上,看到了曼德勒家族的金戟人魚旗,這才知道他們被克雷·曼德勒給鴿了。
對於這種不講武德的咕咕咕行為(作者君從來沒有!),西大營上下極其憤怒。
咱們在這裡忙活半天,都給你預備好了,裝模做樣了一整天,就為了等你來。
你倒好,不來,也不說一聲,這不是浪費大家感情嗎?
而且,現在的雪一直沒有停,雖然小了點,但還是冷啊,克雷手下的騎兵全是夏天的單衣,谷地這邊也一樣被凍得鼻涕老長。
最終,硬生生捱到了黃昏,在士兵們仇恨的目光中,格拉夫森家族的指揮者硬著頭皮,下達了放棄防禦,全軍休整的命令。
擺爛了,不能因為克雷沒打他們,他們就這樣一直跟克雷耗著,鐵打的漢子都頂不住。
算了,愛啥時候來啥時候來吧,累了……
這口心氣一鬆,防守頓時就懈怠下來,於是,西大營裡面,格拉夫森和林德利兩大家族的軍隊,只留下一百人警戒,剩下的,都回自己的帳篷休息。
該生火煮飯就煮飯,累了的乾脆直接爬進帳篷睡覺,精神緊繃了一整天,就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等到落日的餘暉最終完全消失,看到石籬城方向仍然一片安靜,西大營裡的人鬆了口氣。
在他們看來,總不至於還要搞夜襲吧?
不會吧?
雖然他們選擇性的忘了,一個多月前,他們就是在夜晚,打垮了羅伯·史塔克的兩萬軍隊,一模一樣。
……
加蘭和戴斯蒙(嘿嘿,都忘了獵魔人們叫啥了吧!),趁著夜色,套上谷地人的鎧甲,從石籬城的西門墜著繩子出了城。
雪花雖然小了很多,但濃重的烏雲依然遮蔽了月光,於是,夜晚的能見度低的可憐,在幾乎原始的自然狀態下,可以說是,伸手不見五指。
克雷一直沒功夫停下來,要不然,加蘭和戴斯蒙現在應該是噸噸噸兩瓶貓藥水,獲得夜視的加持,這才是正兒八經獵魔人的操作。
但對於今天的行動,其實是無所謂,因為在沉悶的黑夜裡,點著火把的西大營,相當的顯眼,就算是上千度的近視,照樣看得見。
身法矯健,一直摸到了大營邊上,由於燈下黑的效應在,兩人很順利地就混進了西大營。
他們僅僅知道這裡,是由格拉夫森和林德利兩個家族的軍隊駐防,其他的,只能靠他們自己發揮,畢竟多餘的,克雷也不知道。
至於為什麼他們能知道這裡的軍隊構成,那自然就感謝吃了兩記亞克席法印才開口的安達·羅伊斯爵士。
小爵士居然是個意志堅定的犟種,這也是克雷對人使用亞克席法印以來,第一次連用兩次,由此來看,約恩·羅伊斯對他的教育絕對出了問題。
作為長子,作為符石城的繼承者,他應該是一個絕對的實用主義者,這樣的人才能帶領家族繼續走下去。
滿腦子騎士精神,堅守自己信念到了畸形地步的人,會把家族給帶到溝裡去。
從艾德·史塔克,到現在的羅伯·史塔克,都是這種情況的受害者。
不過論起來,這口鍋,要背到丹妮莉絲的老爹瘋王身上,他招呼也不打,就差點給當時的史塔克家族主脈來了個團滅。
這才導致了滿腦子榮譽觀念的艾德·史塔克最終成為了北境公爵,連帶著,對自己的兒子羅伯·史塔克的教育也偏離了軌道。
……
倆人按照克雷的指示,根本沒去搞什麼刺王殺駕,直接對對方指揮系統下手的事情,不是不能,而是沒必要。
在營地裡轉悠著,原本倆人還提心吊膽,擔心被谷地人的巡邏兵發現,但進了營地轉了一圈,他倆就發現,谷地人這營盤內部,鬆弛的簡直不像話。
士兵們東倒西歪,很多胸口帶有綠蛇紋章計程車兵,甚至捏著食物都睡著了。
一堆堆篝火點了起來,士兵們圍坐在一起,雪花一點點飄下,誰也沒有說話的興致。
這副詭異的景象,讓準備用亞克席法印進來“打“成一片的加蘭和戴斯蒙有些愣神,但仔細思考了一下,他們就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兒。
設身處地,換位思考一下,這幫谷地士兵的反應一點都不奇怪。
他們不講武德地偷襲了一直要想跟他們結盟的北境人,讓他們兩萬大軍崩潰,無數貴族和士兵死在亂軍之中。
現在,北境人的軍神,克雷·曼德勒在他們面前,搶走了他們的戰馬,打垮了北大營,把長劍架在了他們的脖子上,而他們毫無辦法。
本來這兩個家族,從貴族到士兵,一個個根本都不想打仗,待在海鷗鎮,吃著貿易紅利,生活水平比其他谷地貴族之下的平民要高一些。
他們打仗,死人不說,撈到的東西少,而且他們還看不上,整一個就是虧本買賣。
現在,他們被克雷事實上給圍到了這裡,走又走不了。
再加上白天克雷放了他們的鴿子,算是陰差陽錯將他們最後一口心氣給弄散了。
現在,天寒地凍,在這種狀態下,讓這樣的情況的軍隊保持士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加蘭和戴斯蒙對視一眼,他們搞清楚了情況之後,事情就變得簡單起來了。
如果這是一幫死硬分子,那自己的任務就會麻煩很多倍,但現在,可就不是這回事兒了。
“加蘭,你去點了他們的糧倉,咱們剛剛路過了,門口就兩個醉鬼,很好打發。“
“嗯,咱倆分頭行動,我去糧倉,你去他們的軍械庫,點完就跑,之後隨機找沒人的帳篷燒,不要讓谷地人把火滅了。”
“行,還是你小子壞,就這樣,咱們走!”
這倆人雖然明白了谷地人的倒黴處境,但一點也不同情他們,畢竟這幫谷地人要不聽了小指頭的忽悠,出兵襲擊史塔克,哪有現在的局面。
自己做了初一,就別怪別人做十五,自己約的那啥,含淚也要把事情辦完,就是這個道理。
兩個獵魔人分頭行動,在夜幕下火把明亮的營寨裡穿梭著。
根本沒人來查他們,大部分人都在白天耗盡了精力,已經沉沉的進入了夢鄉。
偶爾遇到一兩個,也根本沒有交談的興趣,慢慢地走去,也不知道他們的目的都是哪裡。
加蘭率先到達了自己的位置,西大營谷地人存放糧食的一幢高大的木製建築。
剛剛倆人路過的時候,門口守衛的兩個格拉夫森家族計程車兵,抱著長矛正在肆無忌憚地飲酒,頗有種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架勢。
等到現在加蘭摸過來的時候,兩個人已經爛醉如泥,靠在糧倉的木牆上,頭盔扣了下來,呼呼大睡,一股濃郁的酒氣在寒風中擴散。
可悲,也可憐。
輕輕地嘆息了一聲,加蘭走進了糧倉。
片刻之後,灼熱的烈焰之流從他的掌心湧出,點燃了並未被雪水打溼的糧倉。
火,燃起來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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