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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籬城的大廳裡,隨著克雷的話音落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來。

本來,這場宴會的主題就是慶賀克雷·曼德勒所立下的赫赫戰功,他本身就是宴會的焦點。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他這裡,他這話一出,每個人都想知道這位現在已經是實質上的總司令的克雷·曼德勒,下一步打算怎麼辦。

“克雷大人!我們反攻!立刻出兵解了橡果廳和石塘鎮之圍如何?這樣我們就算是把谷地人基本上趕出去了!”

他的話音剛落,立刻有其他人站起身,大聲反駁道:

“不對!克雷大人,我們應該先北上,把之前被大人您引開的兩千谷地騎兵給殲滅了,他們現在還在紅叉河以北,只要我們控制了渡口,他們就跑不了!”

“對!那裡是三叉戟河的位置,水網密佈,正好不利於騎兵賓士,我們正好堵住他們,把谷地人的一支騎兵徹底吃掉!”

這幫人的話也是一種思路,這是在考慮北方還沒有被消滅的一支谷地騎兵。

已經一路回到海疆城的梅利斯特伯爵,把最新的訊息傳了過來,一直追著他不放的谷地人,在看到自己逃入海疆城之後,明白攻城無望,只能悻悻退走。

但這就是一個新的問題。

這兩千人可沒有像約恩·羅伊斯一樣被他克雷·曼德勒給調戲搞心態,只不過是追擊無果而已,戰鬥力還是在的。

自己這邊要是選擇南下去進攻谷地在另外兩城的軍隊,這兩千騎兵從戲子灘渡河南下,見到這種情況直接攻擊自己的大後方怎麼辦?

有河間地的貴族提議道,他的話立刻就得到了很多人的應和,很多人都拍著桌子,酒水灑滿了長桌的表面。

其實現在的局面就是這樣,你打北邊,就會留足了時間給南邊的約恩·羅伊斯帶著他的殘兵,去找泰溫·蘭尼斯特要飯吃。

克雷如果選擇打南邊,那就意味著,約恩·羅伊斯分出去那兩千騎兵肯定是吃不下了。

放跑了他們不說,最終還有可能導致自己的後勤線受到威脅,畢竟那是兩千騎兵,克雷最少得出動兩倍以上的兵力才能保證後勤線不中斷。

“克雷大人,我們有沒有能力兩路出兵,我聽說您的軍隊已經攻下了哈洛威伯爵的小鎮,我們是不是可以命令那裡的軍隊來夾擊谷地人?”

諾伯特·凡斯伯爵開口問了一句。

克雷看了一眼這個家徽是塔樓和龍的河間地貴族,搖了搖頭,回答了他的問題:

“恐怕要讓您失望了,那裡的軍隊是不能動的,因為那地方是谷地人的後勤中心,不僅供應了谷地這一萬人的開銷,現在泰溫·蘭尼斯特大軍吃的每一粒糧食,都是從那裡運來的。”

這個理由絕對充分,打仗打的就是後勤,如果能將對手的補給中心捏在自己手裡,那麼這場仗的勝算就要大很多了。

“哦,這樣啊,我瞭解了……等等,克雷大人,按您的意思,這老獅子很快就沒飯吃了?”

諾伯特·凡斯伯爵剛剛點了點頭,正準備繼續思考,突然似有所悟,臉上浮現出了驚喜的神色,他連忙將自己的疑問問了出來。

這個訊息,一下子也讓在場的河間地其他貴族喜上眉梢,正面打打不過,但拖字訣他們一個二個都很熟悉。

如果克雷·曼德勒說的話保熟啊不是,保真,那麼這些谷地人也好,蘭尼斯特也罷,在河間地根本就沒法待很久了,這麼冷的天加上斷糧,傻子才會繼續在這裡啃城牆,石頭又不能當飯吃。

“算是吧,不過,可能沒有那麼快,要是現在他們真的存在斷糧的風險,要不然退兵,要不然就該找我們拼命了。”

克雷擺擺手,笑容很平淡,但說的話,卻讓在場的河間地貴族臉色微變。

克雷的最後一句話其實並不是一個選擇題,而是一個對號入座的問題。

谷地人沒飯吃了可以繞過哈洛威伯爵的小鎮,假設克雷在那裡的軍隊不阻止的情況下,但你讓沒飯吃的老獅子怎麼辦?

他從君臨城跑出來,不就是因為裡面已經斷糧了,他沒飯吃了,所以主動搞了一手金蟬脫殼。

好不容易吃了一段時間的谷地救濟糧,現在谷地人自己都要沒飯吃了,哪還管的上他啊。

那麼,問題就來了,沒飯吃的老獅子會怎麼辦?

兩個選擇,第一是南下,衝入一望無際的河灣地平原,然後搶那裡的平民和貴族的糧倉以備軍需。

不過這樣一來,老獅子在可能就會被河灣地本土的部隊給纏住,雖然最終阻擋不了泰溫的大軍,但也會相當的麻煩。

或者,紅底金獅旗直接向西,抄近路,越過紅叉河,直接從金牙城進入西境,回他的老家去。

第三種可能,泰溫直接也跟著谷地人去血門以東待著,不過,距克雷的瞭解,谷地人和蘭尼斯特都沒可能這麼做。

想想十多年前,瘋王給泰溫開門,後面發生了什麼,再想想今天他們給泰溫開血門,一樣都是殘兵敗將,何其相似的一幕不是嗎?

而泰溫·蘭尼斯特也不會盡信谷地人,畢竟谷地和北境還有河間地同盟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這兩方在谷地還是有相當強大的勢力的。

萬一這一進去出不來可怎麼辦?整個蘭尼斯特家族的精華可都在這裡了,一個西境公爵兼御前首相,再加上沒有王座的國王和王后,這要是被谷地人給一鍋端了,那蘭尼斯特直接就投降算了。

所以,以泰溫的謹慎性格,他絕對不會同意去谷地就食。

那麼,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泰溫最省心也最有可能的方法就是,直接朝西,和金牙城的詹姆·蘭尼斯特東西夾擊,殺穿艾德慕·徒利回家。

這就意味著,河間地在未來,會面臨一支一路血戰,戰力強大,而且歸心似箭,再加上飢餓狀態的軍隊,就艾德慕·徒利手上這兩萬人,能擋得住嗎?

雖然在克雷記憶裡,有一場所謂的紅叉河阻擊戰,算是艾德慕·徒利這個三河戰神唯一的高光時刻,雖然最終還是壞事了。

至少他打贏了不是嗎?

但問題是,那是記憶裡,這一次,克雷可不能賭還會有同樣的條件,就他現在認識的艾德慕·徒利,再加上已經面目全非的現狀。

總之就是一個字:懸!

“各位。”

克雷清了清嗓子,壓了壓手,示意大家稍安勿躁。

他說道:

“我們現在斷掉了谷地人和蘭尼斯特的糧食,我們現在就已經佔據了主動。”

“老獅子一定會想辦法堅持到君臨分出勝負的,他肯定還打著渾水摸魚的主意。”

克雷冷笑一聲,繼續他的發言:

“我們不管他,先搞定現在還在我境內的主要敵人,以約恩·羅伊斯為首的谷底軍隊。”

“現在他們分為兩大坨,一南一北,剛剛諸位已經說了,我就不再重複了。”

“現在的情況就是,南邊的想跑跑不快,北邊的能跑卻還不知道跑。”

“所以,我個人的建議是,先北後南,既然輪到我們進攻了,那就要一戰打的谷地人疼到心裡,從此見到我們的旗幟就瑟瑟發抖。”

“先打北邊,就兩千人的疲憊之軍,我會帶上河間地全部的騎兵主力,再加上我曼德勒家族支援而來的兩千鐵騎,合圍這支孤軍,爭取一戰擊潰他們。”

克雷說著,早有有眼色的貴族,示意手下取來了河間地的詳細地圖。

這幫河間地貴族,也不用別人幫忙,自己就動手收拾出來了一張長桌的桌面,然後把地圖攤開鋪平擺了上去。

克雷點點頭,拿過侍從遞上來的,代表軍事部署的木雕棋子,擱在了上面。

他把一個鱒魚棋子擱在了東西流向的紅叉河以北。

又放了一枚鷹棋在海疆城以南。

“我估摸著,這裡就是戰場,梅利斯特伯爵發信說這支谷地軍隊是大約三天前放棄追擊的,那麼現在他們肯定還在河對岸。”

“最近的渡口只有戲子灘一個,而且這支隊伍的帶領著不知道南方的變故,一定會按原路返回。”

克雷拿著指揮棒狠狠敲了敲紅叉河,高聲道:

“堵住了戲子灘,谷地軍隊就回不來,我們就在這裡,想辦法全殲他們,就算是不能去全殲,也要擊潰他們,讓他們徹底不成為我們後方的威脅。”

眾人被他的動作弄得精神一振,仔細盯著那代表著雙方位置的地圖,都覺得這個計劃靠譜。

見沒人出來繼續跟自己抬槓,克雷點點頭,接著說道:

“於此同時,布萊伍德大人,還有二位凡斯大人,請三位協助艾德慕大人,帶領全部步兵,就堵在石籬城,保證我大軍的後路安全。”

“然後,儘可能地給到橡果廳和石堂鎮城下大軍壓力,讓他們知道,我們隨時可能會攻擊他們。”

“只要拖到我軍得勝回來,這場仗就贏了一半。”

被克雷點名的四個人,神色各異,三位負責“協助”的河間地貴族,心裡明白的很,這是克雷擔心艾德慕·徒利要亂搞事,故意讓他們仨在艾德慕·徒利上頭的時候給降降火。

至於艾德慕·徒利,克雷知道這麼做肯定會讓這個河間地公爵心裡極其不爽,但克雷才不管他怎麼想,沒有兵權,光有一個高貴的頭銜,那就什麼用都沒有。

不過,克雷也不是太擔心,因為艾德慕·徒利和羅伯·史塔克剛好就是鏡子的兩面。

羅伯·史塔克是個不折不扣的莽夫,所以才能趕出來輕兵冒進的事情。

而艾德慕·徒利則是個完完全全的慫人,打起仗來畏首畏尾,指望他率領大軍去找約恩·羅伊斯拼命也不現實。

克雷這麼說,只是防患於未然。

要是再出來一次自己不在,而主力大軍覆滅的情況,那克雷可就真的麻了。

現在的他,透過自己的微操好不容易把幾乎崩盤的局面給拉了回來。

這要是再給艾德慕·徒利一波給送乾淨了,那他除了直接跑回孿河城當乖寶寶,熬到其他人打個天昏地暗,最後想辦法和丹妮莉絲一起下場收割了。

艾德慕·徒利和羅伯·史塔克,要真是一人犯一次蠢,那就別怪他跑路了。

因為他實在是帶不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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