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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在夢裡,克雷也不想就這麼稀裡糊塗地被人拉出去砍了。

況且,以後的布林登·河文不是活得好好的嗎?

伊耿五世骨頭都化成灰了,這哥們還躲在樹洞裡當植物人呢。

所以,血鴉公爵一定不會在這場死刑宣判中被砍腦袋。

應該是選擇了披上黑衣,成為王國的堅盾,去長城守衛王國去了。

不過,克雷從夢境的這個時間點上,感受到了強烈的情緒波動。

顯然,血鴉公爵一點兒都不認同此時國王的做法。

甭管史書上怎麼粉飾太平,說布林登·河文是為了王國的和平與穩定,認識到了自己此舉的不榮譽,所以甘願將自己剩餘的生命貢獻給王國云云。

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這是純粹在扯淡。

想想當時布林登·河文的政治地位。

三次黑火叛亂,他都有參與,甚至很大一部分就是他親自平定的。

到了後來,熬死了兩任國王之後,新的君主也要他來擁立。

御前首相,大權在握,擁立之功。

而且,幹掉的,還是一個掀起過無數叛亂的黑火家族成員。

當時整個維斯特洛的政治正確,就是幹他丫的黑火。

布林登·河文在不起刀兵的情況下,幹掉了一個黑火家族的重要成員,新國王不給他表功也就罷了,還要因此將他砍頭。

血鴉公爵能服氣才是怪事兒!

重新看這段歷史,克雷覺得,估計是剛剛上臺,被稱為“最不該稱王的國王”的伊耿五世國王,感受到了布林登·河文的強權,認為自己的王權收到了挑戰。

於是,找了這麼一個,任何人都沒辦法反駁的,冠冕堂皇的藉口,幹掉了自己的御前首相。

布林登·河文還沒辦法反駁,因為事情確實是他乾的。

他最多可以認為,這件事是為了王國,罪不至死罷了。

反正克雷認為,這事兒,如果國王不開口,預設了血鴉公爵的坐法,誰敢在這件事情上說半個不字?

真當布林登·河文的鴉齒衛隊是吃素的?

所以,倒黴就倒黴在,他擁立的國王是個白眼狼罷了。

布林登·河文選擇了妥協,但心裡的憋屈一直存在,即使過了一百年,這依然是祂難以釋懷的地方。

這處夢境,就像是進行電影回放,祂已經做出了選擇,所以沒辦法改變具體的情節了。

但現在,頂著布林登·河文臉龐的克雷,可不會慣著這幫君臨王室貴族的毛病。

你誰啊你,就來給我判死刑?

於是,站在王座廳中央的克雷,一改這個時間點,血鴉公爵那想要退讓,卻心有不甘的表情。

血紅色的眼睛眯起,緊緊盯著王座上的國王,嘴角勾起了冷笑。

在場有很多人,都注意到了他們視線中,前御前首相的表情變化。

心裡咯噔一下,這怕不是要起變故了吧?

說實話,很多人是不贊成這樣對布林登·河文的。

不是他們有多喜歡首相,事實上,布林登·河文的名聲確實很糟糕。

但剛剛登基就對首相動手,稍稍有點政治頭腦的人都不會這麼做。

要說布林登·河文是個泥塑神像也倒罷了,人可是正兒八經大權在握,之前還一直坐在鐵王座上管理國家的御前首相。

貿然動手,一個不小心,會引起全國範圍內的大動盪的。

剛剛,首相在被指控宣判之前,一直在辯解自己這麼做是為了國家。

大家其實都認同這個說法。

他跟黑火家族又沒有私怨,這麼做其實還是為了坦格利安王族的穩定。

然而,新王已經掌握了權力。

面對國王的突然發難,他沒有反抗的手段。

所有人都這麼想,直到,他們注意到,似乎已經放棄掙扎的首相,嘴角挑起的冷笑。

然後,他們就聽到了他們這輩子都難以想象的聲音。

“伊耿,我對你的判罰並不認同,如果說伱的王座,需要殺自己人來保證它的純真的話,那可真的是我坦格利安家族最可悲的一件事情。”

“怎麼會有你這麼愚蠢的人坐在國王的位置上?”

“栓條狗,估計也比你強吧?”

這些話,在眾目睽睽之下,輕飄飄地從首相的嘴裡飛了出來。

所有都意識到,可能要壞事了。

這是要徹底撕破臉了啊!

不同於已經完全愣住了的伊耿五世,他“忠心耿耿”的御林鐵衛,鼎鼎大名的“高個”鄧肯爵士,已經抽出了腰間的長劍,直指著克雷。

他是國王最為信任的御林鐵衛隊長,他決不允許有人這麼侮辱國王。

“血鴉,注意你的言辭,在這裡,沒人能保護你,你的鴉齒衛隊離得遠著呢。”

克雷能受他威脅?

大笑一聲:

“就憑你?”

他環視一圈,已經很清楚自己要做什麼了。

“既然國王控訴我犯下了罪孽,那麼,我也有權為自己正名。”

他瞅著已經從王位上站起來的國王,一字一頓地吼道:

“我要進行七子審判,你不能拒絕,小子!不過,我一個人就夠了,我要用你這些膽小如鼠的御林鐵衛的鮮血,洗刷我的恥辱!”

此話一出,一些貴族直接就摒住了呼吸。

他們都難以置信地看著立於王座廳,笑得肆意而猖狂的前御前首相。

他是瘋了嗎?

誠然,在維斯特洛的歷史上,這脫胎於比武審判,神聖性更高一籌的所謂“七子審判”,從來就沒有被阻止過。

但血鴉大人他說什麼?

一個人單挑所有的御林鐵衛?

瘋了,完全是瘋了!

他就不怕被這些個看起來就很能打的御林鐵衛們殺死在當場嗎?

要知道,他剛剛那樣對國王說話,等於是徹底跟國王決裂,不留一絲餘地。

到底是怎麼想的?

伊耿五世的憤怒來的快,去的也快。

他同樣想不通,一直以老謀深算示人的血鴉,為什麼在今天展露出瞭如此驕狂的一面。

自己已經給了他退路,同意他披上黑衣,甚至,連鴉齒衛隊都可以讓他帶走了。

只要不在君臨跟自己爭奪權力,七國你愛去哪去哪。

這就是伊耿五世的真實想法。

然而,今天血鴉的一番話,卻徹底將他逼到了牆角。

用從無否定先例的“七子審判”,逼迫他這個國王迎戰。

首相向國王,為了榮譽而展開生死鬥,這是啥好事兒?

無論如何,他這個國王的聲譽,肯定是受到了不可挽回的重創。

他剛剛登基稱王,這對於他以後統治七國,無疑是造成了巨大的困難。

而且,血鴉也是個坦格利安。

他真的能在這裡把他殺了?

要是真殺了,一個“弒親者”的罵名背上,那伊耿五世就算完蛋了。

然而不殺,血鴉最開始的話,伊耿五世自己的榮譽還是要碎的一塌糊塗。

左右都是兩難。

但有一點,他很清楚,這場由血鴉發起的審判,他必須接下來。

否則,這就是說他的指控是違背諸神意志的。

而一個違逆諸神意志的國王坐在王座上,會發生什麼?

伊耿五世背後驚出一身冷汗。

他知道,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這個國王的臉上。

終於,他忍受不住這種針扎一般的感覺,大叫道:

“我同意!”

“血鴉,既然你不認同我的宣判,那麼,你的罪行,將交由諸神判決。”

“來啊,鄧肯爵士,帶著國王的御林鐵衛,為我的榮譽而戰!”

國王慷慨陳詞,克雷只是冷笑,而鄧肯爵士,眉頭深深皺起。

御林鐵衛剛好七個人,但七個打一個,這是不是太……

“陛下,這不榮譽。”

鄧肯爵士低聲對他的主子說道。

而換來的,確實伊耿五世無比猙獰的凝視。

他心中一凜,很清楚國王秉性的他,知道,此時的國王,已經處於徹底暴怒的邊緣了。

這個壓根不是正統王室生活出身的國王,心裡在想什麼東西,除了他誰都猜不透。

深吸了一口氣,眼疾手快的普通侍衛們,早就把其他貴族給隔開,留出了中央的廣闊大廳。

按道理來說,這裡可不是舉行“七子審判”的地方。

但現在誰都明白,他們的國王陛下,恐怕已經忍不到那個時候了。

克雷本身就沒有被帶上鐐銬,甚至,他那一把屬於三眼烏鴉,歷史上的名劍“暗黑姐妹”,現在就在他的掌中。

看著情勢差不多了。

克雷嘲諷地看了一眼對面緩步走出來,臉上還殘留著一些難以置信神色的七個御林鐵衛,心中的戰鬥慾望被完全勾起來了。

他成為獵魔人之後,真正輪得到他上戰場搏殺,其實壓根就沒有幾次,最厲害的一次,也不過是埋伏詹姆·蘭尼斯特那一場。

在這之後,他的地位水漲船高,已經慢慢失去了上戰場的可能。

到了現在,都快一年了,他的劍上都沒有沾上任何一滴血。

現在,在這夢境裡,他終於可以放手施為,好好的戰一場了。

手腕一抖,瓦雷利亞鋼劍“暗黑姐妹”瞬間出鞘。

長劍直指高踞於王座,此時卻臉色漲紅的伊耿五世。

克雷長笑一聲,揮劍朝著最前面的鄧肯爵士衝了過去。

一打七,一把劍對上七把劍。

克雷心裡很清楚,這是多麼大的劣勢。

一旦打成持久戰,他劍技再強也有翻車的可能。

之所以克雷敢這麼託大,自然有他的底牌。

因為,他的魔力,才這裡,是能夠自由使用的。

既然如此,那就讓丹妮莉絲的老祖宗們,見識一下什麼叫做來自獵魔人的毒打。

如果有可能,託夢告訴他們那個不聽話的後輩女兒。

以後聽話一些,別老在下面不願意動。

克雷就沒見過像她那麼懶的女人。

左手熟練地加上了一記魔力深厚的昆恩法印,克雷的長劍,直刺鄧肯爵士的喉嚨。

一出手,就是奔著要命去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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